徐青推門而入。
當他看到屋內的情景時,差點沒掉頭落荒而逃。
屋內那些簡單的家具東倒西歪,可能是智青克制的緣故,倒是沒有損壞的。
可在亂七八糟的家具縫隙中,卻赫然躺著條粗長的…蛇皮。
這倒罷了,最要緊的是,還有位衣衫不整的青衣姑娘,正對著大門躺在地上。
這姑娘貌美如花,身材也是凹凸有致,皮膚更像是水蜜桃一樣鮮嫩,皮膚上還泛著晶瑩的水珠,以及仿佛是余韻未退的潮紅。
這是進錯了盤絲洞,又或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好在,徐青及時發現,這女子的模樣跟智青神似,只是成熟的像是花季少女,徐青甚至都認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他不太確定,“你是智青?”
那姑娘見到徐青,便欲起身招呼,可惜卻是身子乏力,重新跌坐在地。
“是的,主人,由于我一下攝入的外來能量太多,導致身體突飛猛漲,暫時有些疲憊,一會兒就好。”
外來精氣值還能導致身體迅速成長?那豈非跟打了激素的反應無異?
服用激素后遺癥可是很大的!
徐青有些擔心,“那你感覺礙不礙事,有沒有什么后遺癥?”
智青搖頭,“不礙事的主人,我只是有點脫力后的虛弱,休息一會就能恢復。”
徐青終于放心,也輕輕松了口氣,“沒事就好,那個…地上那啥皮,是你的嗎?”
這個話題挺尷尬的。
他知道一個常識,那就算是普通的蛇在成長時,會有階段性的蛻皮現象,只是沒想到,智青作為異妖,成長后也會蛻皮。
智青果然點頭,“是的,主人。這皮是我在蛻變時,不能隨身體成長的舊皮,這皮有一絲化物之力。”
一絲化物之力?就如同化骨綿掌?
徐青不理解,“這種化物之力什么意思,有什么講究嗎?”
智青斟字酌句,“在異妖世界,我們正常用這種皮幻化衣物,但這種幻化之力,還有更多的用處。
“主人您想要什么普通的物品,只有小于皮的體量,完全可以幻化而得。
“不過,這種化物之力,只能使用一次,定型后永遠也無法改變。”
我去,異妖是拿舊皮當衣服的?
那豈不是說,異妖的衣物,都不需要能量幻化了?
徐青大呼長知識了。
突然的,他的心中一動。
在新片阿凡達中,有很多現實不存在,又或是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事物,需要用模型特效來展現,那么可不可以用這個蛇皮,幻化成其中的某種生物的模樣呢?
真要能行的話,那到時只要到異妖世界中,去專門收購異妖的舊皮,新片中的模型,豈不是想要啥就有啥?
徐青頓時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美的冒鼻涕泡了。
而就在他笑出了雞叫聲的時候,身后的房門忽然傳來梆梆梆的敲門聲。
與此同時,傳來一個清冷的女聲,“請問,徐導演在嗎?”
這聲音徐青記得,正是上午跟他通過電話的晗筱。
他條件反射,“我在里面,你進來…啊不,等一下…”
他突然想起智青那令人遐想的狀態,以及那個更加不能見人的恐怖蛇皮。
這要是讓晗筱看見,說破天也無法解釋清楚啊。
徐青來不及細想,瞬間轉身,咣當一下,將房門又重重關上。
“智蜥在哪里,趕快將屋里的蛇皮送到地下密室去。”
他這句話不是說出來,而是在大腦里傳達給智蛙感應的。
此時晗筱就堵在門前,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將蛇皮藏到地下基地去。
房門原本就是半開狀態,晗筱敲門,根本就是禮節性的象征意義,敲過之后,便跨步準備進入了,不曾想,差點被突然關上的房門撞斷鼻梁。
就在剛才一個跨步的當兒,她分明隱約看到了,有位身穿青衣的年輕女子,好像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
什么意思?莫非這個姓徐的在干壞事?
晗筱對徐青本就糟糕的印象,更是瞬間跌入谷底,進入冰點崩盤狀態。
她極度懷疑徐菁,不僅僅是讓她來試戲,同時還讓另一個女孩一起試戲。
甚至她還腦洞大開,認為是徐青故意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
這家伙真惡心,看那女子的狀態,好像被下藥了啊?
晗筱想也不想,瞬間化作斗士,一頭闖了進去,“徐導演,你說什么,等一下什么意思,是有人在試戲嗎?”
她對那次潛規則事件記憶極深,也深惡痛絕,眼前的狀態,讓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里面試戲的女演員有危險。
若非是強迫的話,對方不可能衣衫不整地躺地上去,而且面色也不對啊。
砰的一下。
虛掩的房門被她大力撞開了。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如同經歷了戰斗的戰場,里面的擺設東斜西倒。
剛才她看到的那個女子,此時已站了起來,肌膚的確是潮紅帶汗。
可能是被她撞門的舉動驚擾,此刻正眼波氤氳地愕然望著她,可看那模樣,似乎不像是被勉強的樣子。
難道是這女孩想要爆紅,自愿如此胡鬧的?
“姑娘,你沒事吧?”晗筱不死心,緊緊盯著眼前的女孩。
智青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的無辜,“我很好呀,姐姐,你怎么了?”
她此刻的狀態,不像此前那么狼狽,已逐漸恢復了過來。
晗筱側臉,狐疑地掃了眼門邊的徐青,就見他衣衫整齊,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狀態,
她內心直犯嘀咕,又看向智青,“這位妹妹,好面生,你是新人嗎?不是姐姐不提醒你,有些人看似道貌岸然,骨子里卻很不堪,演藝圈復雜著呢。”
徐青氣樂了。
就在晗筱闖進來的前一剎那,智蜥暴力隱身下及時趕到,將那張巨大無比的蛇皮帶進地下。
本來他還暗自松了口氣,只要蛇皮不被晗筱看到,其他的都是不值一提。
可晗筱如此反應,讓他感覺極度的不爽。
這女人皮里陽秋的,什么意思啊這是,思想太不健康了吧?
他哪又不明白對方的心思,那是在懷疑他借試戲,啊不,是試鏡的名義,欲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可咱是做暗事的人么,要做也要正大光明地來啊?
于是他將臉一板,“我讓你等一下,你懂不懂規矩,硬闖進來想干什么?”
晗筱正感尷尬,聞言小臉一寒,“吼什么吼,不是你自己讓我進來的?再說光天化日之下,這里難道有見不得人的事。”
隨即她快步走向智青,“妹妹,你不用怕,有我在呢,有什么你就說出來。”
有你妹的事啊!
徐清真的火了。
這個晗筱腦子有問題,典型的迫害癥患者,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然而,不等徐青開口,智青就首先色變,瞪著晗筱,面色不善,“放肆,主人也是你能污蔑的么。”
與此同時,一股危險的氣息忽然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主人?晗筱壓根沒意識到,眼前這位模樣嬌滴滴的女孩,骨子里卻是個行走的人形暴龍。
還說沒事,就連女仆的套路都整出來了,可見這女孩被摧殘成什么樣了。
智青的態度讓晗筱更加誤解,也更是警惕了起來。
就見她快走幾步,來到智青的身邊,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小妹妹你別怕,姐姐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你的。”
徐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突然意識到,智青的態度明顯不對勁,這要是忽然出手攻擊晗筱,那后果…
徐青立即色變,“智青你也是需要試鏡的,說什么主人不主人的?”
他還真忘了這一茬,沒有提前知會智青人前不能叫他主人,這稱呼正常人都會起疑心。
智青聞言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主…徐導演。”
她一時都不知該如何稱呼徐青,好在他突然想起了晗筱對徐青的稱呼。
徐青滿意點頭,“既然要試鏡,那好,你就當晗筱是傾訴對象,即興演繹一段女殺手的復雜表情。”
他不要求智青能有什么神奇的表現,只要能將晗筱糊弄過去,不起疑心就行。
智青鄭重點頭,如同徐青所想,果然將身上的氣勢盡去,并迅速醞釀起了情緒。
她對徐青的吩咐,那是言聽計從、沒有一點反抗的。
說實在話,僅從智青的外貌看,不僅身材妖嬈高挑,而且模樣也年輕漂亮,完全是個人畜無害的大女孩形象。
可跟她那楚楚動人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是有那么一剎那,當她的目光看向晗筱時,不知道為什么,晗筱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晗筱試圖打破這種感覺,“智青妹妹,我看你身上潮紅未退,剛才發生了什么?”
她壓根不信徐青試鏡的鬼話。
智青沒有立即回應晗筱,只是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猶豫。
這是晗筱從未見過的,一種“多情”的表情。
在晗筱的印象中,就從沒見過如此復雜到極致的神態。
須臾,智青突然幽幽冒出一句話:“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你相信人之本惡嗎?”
“啊?”晗筱心里一動。來了,來了,肯定說姓徐的不堪一面了。
與此同時,智青用手一抹右眼。
晗筱頓時看到了,一個如要爆裂的血色眼洞。
她頓時大驚失色,“干什么?你干嗎要作踐自己,摳自己的眼睛?”
后悔與驚懼立即吞噬了她的內心。
智青的嘴角勾起一個凄慘的弧度,“你確定自己會相信我嗎?”
晗筱忙不迭點頭,你傻啊,不相信你,難道相信那姓徐的?
智青一臉肅穆,“我殺了個比自己強大多的同類,因為他試圖非禮我。
“雖然我是為了救自己,但是出于贖罪目的,我失去了自己的右眼,不過我心里沒有罪的譴責。”
“啊?”晗筱感覺背后陣陣發涼。
“你怕了我。”智青的聲音幽幽,使得晗筱毛骨悚然。
晗筱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不…不是,別誤解我,你…”
“咔。”徐青阻止了事態的發展,“好很好,你們兩個人的表演都很到位。
尤其是智青,你設計的這套劇情,能讓晗筱不分真假,情不自禁地融入進去,我感覺非常滿意,也符合表演要求。”
他因怕智青露出血腥的一面,所以隨便出題“試鏡”,沒想到智青的“表演”,還是將晗筱嚇到了。
智青的面色一緩,冰冷冷酷剎那消失,血紅右眼也瞬間恢復常態。
與此同時,她的臉上更是洋溢著歡快,“謝謝主…徐導演的夸獎,我會更加努力的。”
晗筱被嚇了一大跳,“剛才不是真的,只是劇情?”
她剛才分明嗅到股危險氣息,還有隱隱的血腥味。
直到此時,她都感覺自己還有些顫栗,仿佛剛才所面對的,不是智青,而是真正冷血到極致的嗜血殺手。
徐青看了眼面色蒼白的晗筱,“好了,晗筱你注意,現在反過來對待智青,用僵尸臉演繹嬌柔與陽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