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興瞬間化出九道幻影,從各個方向射出一陽指力。
這一年多以來,段智興多次總結了武林大會上的失敗原因。
其中有一點便是沒有給自己留后路,一口氣使出絕招便力竭。
王重陽畢竟是絕世高手,非是一招能夠解決的,九道幻影正好可以讓段智興保持長時間的戰力。
黃藥師飛身一躍,跳到旁邊的一顆雪松上,彈指神通連發。
尖銳的音爆聲響起,攪碎了路徑上的雪花。
為了這一次比武,黃藥師在來的路上專門挑選了數十顆大小合適且質地堅硬的石子。
一氣化三清。
王重陽無心與這些小輩在這里浪費時間,剎那間,周圍的景物和四人的動作盡皆像慢放一般。
一步一步走向四人。
這招一氣化三清算得上是王重陽的看家本領,是當年在對抗金國武士堂時,受周凡精神力灌頂,在生死之際領悟的無上神通。
沒錯,此招當得起神通之稱,無法言說,無法理解,仿佛本能一般,連周凡也看不出所以然。
一陽指力被王重陽用履霜破冰掌輕輕拍散。
履霜破冰掌雖不是道教無上神功,卻有著堅不可摧,越戰越強的特性,再加上王重陽乃宗師之境,先天境界發出的一陽指根本無法破防。
順手捻住襲來的兩顆石子,反手扔向段智興和黃藥師。
走到右手掄圓,正準備釋放亢龍有悔的洪七跟前,在其右手穴道上輕輕一點。
接著來到施展蛤蟆功伏地蓄力的歐陽鋒面前,抬起腳,猶豫了一下,又放了下來。
畢竟此人乃師尊故人的后輩,自己又受人恩惠得大理秘傳一陽指,雖對自己用處不大,可拿人手短,還是手下留情一點。
王重陽蹲下身,伸手拍向歐陽鋒肩膀上的池泉穴,想要將其流轉的真氣截斷,免了對方的皮肉之苦,給歐陽鋒留個面子。
這時候的四人都已經有所反應,只不過身體跟不上。
在四人眼中,王重陽才剛剛瞬間消失,已經出現在歐陽鋒跟前。
歐陽鋒瞳孔緊縮,本能的驚悚。
一掌拍下,歐陽鋒的氣息運轉被打斷,正在鼓氣的嘴巴不自覺的微開,氣息頓泄。
一氣化三清解開。
一切仿佛回到了正常,黃藥師從樹上栽了下來,落入雪地中。
段智興一下半跪在地,捂著胸口,感到一陣氣悶,提不起半點力氣。
洪七最是倒霉,降龍十八掌亢龍有悔屬于純粹的剛猛招式,突然被打斷,反噬之下,肺腑受傷嘔出一口瘀血。
不過并不是什么大事,調養一會就能好個大半。
歐陽鋒則沒有半點事,只是招式被破罷了。
王重陽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后輩的嘴有點臭。
身體無恙的歐陽鋒還在驚駭之中,感知到蛤蟆功被破,而王重陽就在眼前,武者本能的驅使下,一掌打向眼前的王重陽。
歐陽鋒被一掌打飛,在地面滾了幾圈,陷入雪地中,真氣倒灌,受了一點輕傷。
王重陽看了看手掌上那一抹黑,微微一運功,將剛剛侵入掌心得毒素排出,斥喝道:“你這小輩,整日練這些旁門左道,當真朽木不可雕也。”
剛剛說完,便覺得有點心神亢奮,很不對勁。
中毒!
什么時候的事。
王重陽心中不解,功力極速運轉,想要將體內毒素排出。
體內的毒素找到了,不過卻移動的過于迅速,而且已經侵入腦中。
一氣化三清。
時間再次放緩,用真氣開始推動腦中血管經脈的毒素往體外排去。
只不過此毒素速度有些過快,且好像對身體并沒有害處,真氣觸碰毒素,毒素反而融入真氣,令真氣更加雄厚且運轉加速。
這不是毒藥,這是補藥?
四周的一切停滯了。
王重陽的瞳仁似乎消失了一般,眼中所看到的景象變得有點不一樣了,要說哪里不一樣,那便是顏色,整個世界的顏色變了一點。
王重陽凝視眼前的一片雪花,在王重陽的感知中,已經過了三息,雪花才移動了一點點。
想要抬起手,很艱難,身體跟不上反應了。
貧道的一氣化三清怎會如此之強。
王重陽深深的看了眼歐陽鋒。
這后輩的口臭居然如此大補,當得上天地靈藥,居然能讓宗師神通更進一步。
解開一氣化三清,王重陽微微感覺有一點精神疲憊,搖了搖頭。
歐陽鋒嘴里鼓起的氣,內含諸多大補藥氣,有著一部分興奮物質,乃是為了加速真氣運轉。
陰差陽錯令王重陽的一氣化三清更上一層樓,雖下次使用無法達到今日這種程度,但提前感受,百利無一害。
王重陽走到洪七跟前,淡淡道:“洪幫主可否將地契給貧道了。”
洪七嘴角鮮血滴落,強笑道:“重陽真人武功天下第一,是洪某坐井觀天,不自量力了。
這地契還請重陽真人笑納。”
說罷,從懷中取出地契,呈給王重陽,然后當場盤膝運功調養。
拿到地契,王重陽也不愿再在這里浪費時間,轉身往思過崖走去。
畢竟金蟾道人剛剛仙逝,理應守孝一段時間。
洪七看著王重陽的背影,手伸入懷中,陷入掙扎,最終嘆了口氣,將手抽出,閉目療傷。
而段智興則備受打擊,實在是差距太大了,武道意志都有些動搖,對著三人拱了拱手,也不說話,運轉凌波微步往山下而去。
黃藥師見王重陽如此神威,輕嘆一聲,頗有些責怪當初毀壞桃花石壁的黃平,“鋒兄、洪兄,此事已了,黃某告辭。”
說罷,飛絮勁運轉,整個人順著陡峭的山路飄了下去。
而歐陽鋒輕咳了兩下,雙眼掩飾不住的火熱。
這王重陽修煉的九陰真經果然是絕世神功,若是能得到那該多好。
看了洪七一眼,覺得自己這點傷不算什么,拱了拱手,往山下走去。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此招直指大道。”遠在東瀛的周凡忍不住撫須贊道。
“何事讓師叔祖如此開顏。”屋外的段譽喃喃道,隨后搖了搖頭,師叔祖開心就行,何必多問。
木屋內,周凡的瞳孔漸漸收縮,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