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沿著官道緩緩離去,有一段路程是沿著洞庭湖岸而行。
此時正值冬季,洞庭湖上頗為清冷,薄薄的寒霧輕輕籠罩湖面,浸透車隊中人的衣衫。
敖洛寧看著洞庭湖湖面,雖還是往常清冷的模樣,但眼中卻有少見的不安與不舍。
就在車隊道路偏離湖岸,將要往離開洞庭湖之時,敖洛寧眼中光芒逐漸黯淡,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就在此刻,宋子瑜小白心生感應,忽然轉頭向洞庭湖上看去。
只見薄霧籠罩的洞庭湖上,有一條長約十幾丈的巨大金龍不知何時已臨近湖岸,只是它用了淺薄的遮掩法術,是以車隊中凡人都看不見他的身影。
但宋子瑜與小白自然不在此列,故都有些好奇的看向洞庭龍王此時原身。
敖洛寧原身黑龍長約五六丈,而洞庭龍王乃是地仙修為,身軀有十五六丈長極為龐大。
雖然他沒有放開氣息,但僅僅是面對如此龐大的身軀,宋子瑜也感受到了某種壓迫。
敖洛寧停下腳步,呆呆望著薄霧中的巨大金龍,淚珠不知何時劃過臉頰。
“父親…”
金龍如井面般大小的雙目中滿是溫柔與不舍,若不是實在無法,他又如何肯讓自己女兒遠離自己,去做他人的護道人。
即使這人身份背景如何深厚,但作為一位父親,最在乎的還是自己孩子。
“安心走吧,為父會一直在洞庭湖內等著你,不管你何時回來!”
金龍身軀變幻,化作一位中年男子,對著宋子瑜方向拱手:“木溪小友,我兒就托付予你照顧了!”
宋子瑜回禮道:“龍王請放心!”
洞庭龍王最后看了一眼敖洛寧,毅然轉身,陽光忽然于此刻穿透薄霧,映出一條巨大的金龍的身影在薄霧中穿行,最后鉆入湖水當中。
宋子瑜與敖洛寧相視了一眼,卻見敖洛寧腦袋一撇,率先轉身向離去的車隊而去。
宋子瑜有些無奈的攤攤手,也跟在敖洛寧身后向車隊而去。
半日之后,車隊已經離開岳州城遠了,只是還沒離開岳州境內。
宋子瑜皺著眉頭問道:“以車隊這樣的速度,到豫州需要多少時間?”
李景升想了想:“大概需要半個月吧!”
“這也太久了,等到了豫州黃花菜都涼了!”
李景升不解其意,不這么走還能怎么辦,他雖然見識過宋子瑜敖洛寧兩人騰云駕霧的本事,但騰云駕霧的法術畢竟有局限。
李為的車隊中除開行禮,還有隨行的幾十名人員,都是李為信任親近的下屬,這些人帶到豫州安插到府衙重要位置,就可以最快速度掌握府衙上下了。
宋子瑜搖了搖頭,思慮片刻,從葫蘆中取出十來枚木質圓珠,將圓珠灑在官道上。
只見這些圓珠落地便化作十來只兩三丈長的舟船。
但與尋常舟船不同,這些舟船下面生著四枚輪子,可以輕易滾動。
車隊那邊見到這番場景,卻是有了些騷動,但很快就平息了,里頭大多數人都是那夜在碼頭上,見到過小白神通法力之人,故此刻雖詫異但很快安靜下來,同時向身邊不知情的同伴解釋。
李為下了馬車,來到這些綠色帶輪子的舟船旁邊,好奇詢問道:“小道長,這是什么?”
“這般趕路太慢了,這些舟船是趕路利器,你喚上所有人上到舟船上面,咱們用這些舟船趕路!”
李為雖看不出這些舟船的神妙,但基于對宋子瑜的信任,還是命令車隊所有人分好隊伍,上到這十來只舟船之上。
一刻鐘后,連馬車也被趕上了舟船,李為有些緊張的站在最前的舟船前頭,手掌緊緊扒著船身。
“坐好了么?準備出發了!”
李為心中一緊,手上多用了兩分力氣,他算是車隊中對宋子瑜等人最為了解之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人,自然是躁動不安。
就在此時,原本平靜的空氣中,忽然有一陣風在舟船帆上生成,將舟船緩緩推動。
宋子瑜見自己想法可行,遂加大法力鼓動船帆上的風力 漸漸地,船帆速度提了上來,船底輪子呼啦啦轉動,竟就如此帶著十來只舟船向前行駛。
這等速度雖然及不過宋子瑜記憶中的汽車速度,但也相當于這個世界中尋常奔馬的速度,比馬車緩緩而行要快上好多倍。
而且馬匹尚有力竭之時,這舟船靠法力鼓動風力為源,卻是永遠不會疲憊。
若是宋子瑜法力不足,還可讓敖洛寧小白頂上,也不用停下歇息。
舟船上的凡人在速度剛提起來后自然是驚慌不安,待發現這舟船行駛平穩還要勝過馬車后,那些不安就化作了好奇。
當然,不管他們如何研究,自然是看不出舟船行駛的奧秘的。
而且,宋子瑜這般展露法力還起到了另一個效果,這些船上之人隨李為前往豫州,都是聽說過豫州有妖魔作亂,不說退縮心底畏懼還是有的。
但見到眼前景象后,畏懼卻減輕了大半,他們對妖魔的畏懼是來源于不了解,此時見到方才己方看似普通的小道士展露的近乎神跡,自然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宋子瑜鼓動了一段時間風力后,小白看著手癢,纏著他要讓自己上手試試。
剛好宋子瑜有了些疲倦,便讓小白試著鼓動風力驅使舟船,不料這小妮子沒輕沒重,法力輸出太多,鼓動的風力險些將舟船掀翻。
還好宋子瑜與敖洛寧及時接手,穩住這些舟船,接下來就如何也不準小白上手了,就由他與敖洛寧輪流鼓動風力。
這般陸地行舟一天的路程,足以比得過馬車行駛五六天的路程,這般只需三天左右,他們一行人就可到達豫州境內了。
就這樣,白日用陸地行舟趕路,夜里尋地方歇息,到了第三天傍晚就臨近豫州。
李為乃是赴任豫州知府,需要在豫州境外重整車隊,擺出知府的儀仗,正式進入豫州。
所以商議后準備在豫州外歇息一日,明日再進入豫州。
豫州城外一座破廟中,一行人淋成落湯雞一般,咒著外邊突然而來的大雨,一邊利索的收集柴火生火準備烤干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