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城外,兩人堪堪在地震初期,險之又險的逃出了俞清城。
在兩人回頭的視線中,俞清城就像無邊大海中遭遇風浪的小帆船,一個浪頭,就將它擊的粉碎。
無數颶風與大范圍地震在這個世界各處發生,如滅世的屠刀向世界斬落。
“走,去先前計劃好的地方!”
事實上,城外同樣有颶風與地震,不過相比于城中,可以閃避的余地更大,至少不會被忽如其來的垮塌房屋壓死,或是被颶風卷來的石塊砸死。
一路上兩人行進不易,要隨時準備躲避地上震開的裂縫,有時候還不得不繞一個大圈繞過颶風范圍。
待到他們終于到達藏著干糧的地方后,天色已經近乎入夜,但詭異的是太陽卻還未落下,而是像一團大火球,抵御著黑暗對它的侵襲。
宋子瑜將干糧挖了出來,找了一處看起來頗為結實的地震中震裂的山縫,恰好可以讓他與敖洛寧躲進去。
此時第一波地震已經停息,雖然宋子瑜不知道接下來是否還會有地震襲來,但只要他們保持警惕,有動靜第一時間逃出去,就應該沒事。
兩人現在只是凡軀,一路逃亡耗費了太多精力,這處山縫雖有地震中坍塌的風險,但對于遍地颶風以及逐漸降臨的寒冷來言,已經算是個不錯的避難所了。
就在兩人將自己塞進了山縫中后,一聲幾乎從靈魂中響起的尖利脆響,讓他們心神一悸。
只見天空中,抵御著無盡黑暗的大火球,終于堅持不住了,從中心開始裂開,破裂的軀體堅持了片刻,隨后就化作無數道流火,墜落天空。
隕落時霎那間大放的光芒,將天地照亮了一瞬,隨后歸于無盡黑暗。
太陽,墜落了!
黑暗,來臨了!
當黑暗真正降臨的一霎那,所有颶風瞬間停息,世界陷入一片孤寂。
無邊的寒冷開始彌漫大地,山縫當中,宋子瑜幾乎要以為自己又陷入了之前那片要讓神魂迷失的黑暗當中了,好在與他身體緊挨著的另一道柔軟的身軀,還有溫暖傳來。
黑暗孤寂的天地中,兩人擁擠在狹小的山縫中,共同抵御著外界的寒冷。
這世界破滅前,大約是夏季的時間,故兩人穿的衣物都很單薄,只有一件里衣和罩衫,他們肩并著肩,透過兩層薄薄的衣物,宋子瑜幾乎能感受到下面的細膩與柔軟。
“…林宇走火入魔之前,說的聽到有人在哭,那應該是世界的意志!”
長久的沉默后,敖洛寧終于開口,打破了狹小空間中略有略無的尷尬氣息,只是聲音放得很低,似乎在怕打破外界天地間如冰凍般的冷寂。
宋子瑜放下心中生出的一絲旖旎,端正心態道:“林宇應該是具有某種天賦,可以預見未來幾天中發生的事情,類似占卜術一般,但提前一年預見世界的破滅,應該是這世界意志的影響!”
“不錯,世界有靈,它預見到自己將要破滅,故通過林宇之口說出,只可惜這世界修為最高也就是地仙境界,根本阻止不了世界破滅!”
敖落停頓了一會,接著道:“而且世界意志太過龐大,林宇之前修為不夠,神智便受了影響,人人都以為他瘋了,卻不知他說的才是真相!”
“那么,這世界回影為何會一遍遍重復,又為何將我們卷入其中?”宋子瑜有些想不透,“林宇說他一直在等我,若這個世界是回影,他應該早死了上萬年了!”
身邊柔軟的嬌軀動了動,即使在黑暗當中,宋子瑜也感受到了敖洛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一如往日般曜曜生輝。
“唯一的解釋是,林宇一直沒死,這世界回影也是他弄出來的,而他忍受了上萬年的孤寂…只是為了等一個破局之人!”
宋子瑜隱隱有感:“我就是那破局之人?可是林宇究竟想做什么,我又對他有什么用處?”
“你已經有了猜想,不是么?”敖洛寧輕聲道,“或許他是想拯救這個世界呢!”
宋子瑜輕呼了一口氣:“我心中是隱隱有這個猜測,但一直不敢置信,畢竟這個世界已經破滅了上萬年…”
“按林宇說的,活下來,等朝天宗的人來搜救!”敖洛寧堅定道,“那樣我們便會知道答案!”
她話音落下,兩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若是小白也在倒可熱鬧一些,但只有宋子瑜與敖洛寧兩人,卻有些尷尬了。
事實上自從到了這個世界,除開必要的交流分析,敖洛寧幾乎沒怎么說過話,而她孤僻的性子也讓宋子瑜感覺到不好交流。
石縫外面一片冰冷孤寂,即使宋子瑜眼睛睜得再大,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一片孤寂的黑暗中,若不是還可以聽到敖洛寧細細的呼吸聲,他幾乎要以為自己死了。
“聊聊吧!”宋子瑜忍不住了,緊接加了一句,“就隨便聊聊!”
冷冷的聲音從黑暗一端傳來:“閑聊沒有意義,只會浪費時間!”
宋子瑜翻了個誰也看不到的白眼:“現在這時間,除了浪費你還能干啥?”
即使看不到敖洛寧臉色,也知道她著實被撐了一句,片刻后:“聊些什么?”
“聊些小時候的趣事或者什么的?”
“這樣么?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聊法術修煉之類的?”
宋子瑜奇道:“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敖洛寧幽幽回道:“在我施展法術時,你每次都賊眉鼠眼的在一邊偷看!”
“哈哈!”宋子瑜尷尬笑了兩聲,掩飾道:“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還好敖洛寧也沒有深究,如同隨意般問道:“凡人孩童小時候是怎么樣的?”
“呃,我么?”宋子瑜稍許沉默,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兒時生活的地方是一個大院子里,里面住的都是同宗的人,自小就在院子里亂跑,攆貓攆狗攆蝴蝶之類,那時候還小,也不到上學的年紀,就整天跟著玩伴在外面瘋!”
“我父母早亡,同宗的表姑自小將我養大,還有一個姐姐,她們都對我很好…”
宋子瑜說著,目中逐漸露出溫柔,思念如潮水在他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