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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當仁不讓

  “君來何速也!”

  韓信一迭聲的追問,快步湊到虞子期跟前,一把扶住對方的臂膀。

  苦熬在城頭數日,一身汗臭透著甲胄散出。

  虞子期也好不到哪去,風塵仆仆,滿面疲色。

  “是韓麟,他從關內發來了敵軍虛實的情況,范軍師再無猶疑,全軍壓上,破函谷虜偽王,留下傷員以及偏師側擊英布,余者拋下輜重,輕裝而行,晝夜不停,這才趕上了這場大戰!”

  “大王與范師傅押陣在后,不日即到,我大漢盡得四海,天命在漢!”

  墨玉麒麟自從消失在咸陽宮后,就一直蟄伏關中,控制著關中的不良人四處刺探情報。

  趙高一去,羅網這一威脅不再,聯軍又是遭到秦人唾棄的侵略者,韓麟行事盡得其便。

  “哈哈哈哈,待我等到項籍首級,先美美的睡上一覺,再與子期將軍把酒言歡,謝過及時援手之恩。”

  接連拍打虞子期數記,韓信少有的恣意放蕩。

  “楚軍被驚退,雖然在一路潰逃,可項籍還沒有消息,我等還需加把勁,以項籍之首陛見大王,到時自有美酒賜下。”

  “不過,咱倆這副尊容,是不是有些不雅,小心御史參我們一個君前失儀。”

  虞子期猛嗅了下空氣中的酸味,嘿然而樂,韓信也跟著笑了起來。

  “是極,是極,容本將軍先沐浴正冠。”

  韓經后隊還沒有到上谷地界,就收到了沮陽前線傳來的好消息,心頭一塊大石也落了地。

  這場中原霸主的爭鋒終究沒有演變成曠日持久的對峙消耗,中原大地每少一刻紛爭,百姓平民所受的荼毒就輕上一分。

  中原戡亂是越快越好,韓經也不愿自己入主的中原大地一片千瘡百孔的爛攤子。

  “范師傅,你說項籍能逃到哪去,韓信、虞子期不辭辛勞的發動搜捕,卻仍然沒有發現此人的蛛絲螞跡,他會不會逃到草原深處投奔冒頓了?”

  韓信二人自然是想要擒殺項羽以盡全功,可兵敗后的楚軍逃得漫山遍野,大部分都被漢軍一一揪了出來,唯獨楚軍核心項羽等寥寥數人絲毫未露影蹤。

  “臣觀之,項籍此人心高氣傲,并非肯屈居人下者,陰伏晝潛孤身回楚要比北投匈奴的可能性來得大。”

  “其實無論其人是北上也好,南下也罷,沒了大軍,失了楚地,孤魂野鬼一只,個人的悍勇于大勢而言,微不足道,項氏無能為矣!”

  在漢楚戰于沮陽之時,鐘離眜也發動了對彭城的最后一擊。

  龍且引著最后集結的楚地菁余趕來援救,卻被鐘離眜伏兵在先,水淹其后,喪師身亡,熊心不得不開城乞降。

  留下副將左師同彭越以熊心之名收拾荊楚,重設建制,鐘離眜也急引荊襄之眾朝著上谷開進,此時應當也在半道收到了大戰落幕的消息了。

  楚軍主力消失在中原大戰的舞臺,漢軍四面開花,除巴蜀、關中,其余諸地已經盡收囊中。

  巴蜀離得遠,道阻且艱,關中則是被項羽聯軍以及匈奴人禍害得太過,元氣大傷,漢軍還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恢復關中穩定人心局勢。

  冒頓目前是什么樣的反應尚且不得而知,韓經已經從焦灼中回復過來,從上谷移開目光,將眼光野望投向了巴蜀。

  他有意經略巴蜀,重定天下于一,再北拒匈奴優撫安民,待中原有所恢復,那時候,韓念也受中原教化有所成長了,即舉兵北進,實施一早就定下的草原政策。

  “之前楚匈聯合,天下洶洶,有人思動,有人觀望,有人惶惶,如今塵埃落定,老臣敢請大王進皇帝位,以正視聽,明詔天下,安撫人心。”

  范增上前牽住韓經座騎馬頭,大禮拜于道左。

  陳平幾乎是在同時下拜,“處其實,而無其名,大王不正大位則無以宣示大漢赫赫之威!”

  身后將士隨之拜倒,齊聲勸進。

  這場勸進皇帝位的大戲肯定是范增、陳平等人早就在預謀準備,要不然眾人的反應不會如此一致,除了韓經有一絲錯愕,余者都是慷慨激昂。

  勸進也是論資排輩的,范增是諸臣首席,勸進首功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陳平緊隨其后,也足以證明他在漢室所受到的信重。

  “這是漢城以及邯鄲諸位臣工送來的勸進表,大王順天應人,文成武德,當成帝業,為漢天子!”

  說話間,陳平膝行上前,遞上了準備好的一捧奏章。

  韓經打眼掃過,上面第一封就是臣漢司寇韓非泣首敬拜...

  果然是群臣早有定計,勸進表想必是一早就準備好了,只等此時拿出。

  “一應規制以及封賞,由韓非、范增、陳平三人總領,禮儀方面交由張蒼,定下日子以成大典!”

  韓經沒有搞三辭不受的那一套,中原盡為漢疆,更進一步明正言順。

  “別忘了趙佗還有贏扶蘇,如果有可能,大可請他們前來觀禮。”

  觀禮是假,議定巴蜀、南疆之事為真,而且聽韓經的意思,南面趙佗也在他的意下。

  “扶蘇、趙佗實則為一為二,二為一之事,二者既有聯系,又不盡相同。”

  陳平湊上前,“二者同出于秦,如果巴蜀肯如約降服,順應大勢,以扶蘇的名義往召趙佗,可事半而功倍。”

  “可我們也要做好相應的準備,如果扶蘇挾巴蜀頑抗,對舊秦有執念妄想,二者的處置問題上,還不能等而視之。”

  “巴蜀設郡立法經年,基礎人心已固,一旦扶蘇不識天命,我軍自然是要伐取漢中平原,將巴蜀糧倉納入治下,可南疆趙佗不同,秦國遣其開拓不過十年光景,篳路藍縷,根基未牢,當地土人占據南疆的大多數,我軍勞師遠征攻下來也不能有效的治理此地。”

  “況且彼處林深且密,又多瘴癘,秦國在此損耗之巨我們看在眼里,大王切不可重蹈覆轍,當懷柔以制!”

  說完,陳平抬頭察看韓經的反應,深恐漢王一意孤行,效始皇帝故智,將大漢拖入南面的泥潭。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寡人省得,趙佗此人,有割據之實,卻又對中原報有向往孺慕之心,是大漢可能爭取的對象。”

  “接觸一事,就由陳卿自專,其中方寸尺度君自斟酌。”

  就在這馳道之間,漢帝國的幾位要人將下一階段的國務國策給定了下來,而登基祭天的大典也緊鑼密鼓的籌備開來。

  對于外界,就是內外文武群臣及耆老軍民,合詞勸進,至于再三,辭拒弗獲,謹于今時祗告天地,即皇帝位,天子建德,與民更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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