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醫院夜談

　　深夜的醫院很恐怖，安靜而又吵鬧，宇智波楠雄嘗試了5次，發現自己實在是睡不著，于是又睜開了眼睛。

　　他不喜歡醫院。

　　醫院是什么地方？

　　醫院是人出生和死去的地方，是人來到這個世界和離開這個世界的地方，是此世和彼岸的交界點。

　　這里有新生的吵鬧和喜悅，也有死去的不甘和痛苦，聲聲細語纏纏綿綿，像是妖魔低語又像是神明的吟唱，但宇智波楠雄知道，那都只是人類的自擾而已。

　　人類的悲傷和快樂并不相通，他只是覺得吵鬧而已，吵地睡不著。

　　至今為止還關不掉心靈感應的能力，宇智波楠雄也想過為什么。

　　到底是曾經試過一次結果被所有人嚇得要死完全無法正常生活的原因，還是心靈感應就是他的人設原因呢？

　　如果是前者，那么應該就是他自己潛意識的原因，他的能力基本源于自己不經意間的某個念頭，這個理由也不意外。

　　如果是后者…

　　他干脆直接坐起身，隔壁病床上的奈良鹿餅一驚：“對不起，是我吵到你了嗎？我馬上就睡了。”

　　[不，沒有，只是白天睡太久了。不用緊張，你能幫我一起說服他們不給我守夜我已經很感激你了。]宇智波楠雄說，然后問他：[你還帶了其他書嗎？啊，那個《完全自殺手冊》就算了。]

　　“啊？有是有，但是…”奈良鹿餅猶豫了一會兒，委婉道：“你可能不會喜歡看。”

　　除了讓清水幫我買的和心理學類的書，就只有那些和醫生護士們借的解剖和人體學相關的書了吧？楠雄應該不會喜歡吧？畢竟心理學什么的，會心靈感應的楠雄肯定不會感興趣吧？另一種的話…楠雄他自己平時就看的夠多了，估計沒有人會比他更熟悉人類的骨架和肌肉紋理了吧？

　　人類腦子里思索的速度是說話的數倍，以上是奈良鹿餅說完后兩秒內的心理活動。

　　宇智波楠雄：[…]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他打斷還在思考措辭的奈良鹿餅，直接將自己房間里沒看完的某本書轉移了過來。

　　奈良鹿餅一愣，然后反應過來自己又忘了對方聽得到他在想什么，不，應該說就算知道也很難意識過來。

　　時間是深夜兩點，奈良鹿餅在日常修仙，他這個時候正是最興奮的時候，以前做任務還會強迫自己早睡，但這幾天在醫院養傷就完全放飛了自己。

　　他們換了個雙人間，兩人都不是重患，不會有護士和醫生來查房巡邏。所以把窗簾一拉，門一關，再打開床頭的臺燈看一晚上書完全沒有問題。

　　在鹿久走后，佐助上廁所的時候，楠雄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讓他幫忙。奈良鹿餅迷迷糊糊答應他說服他家人回去休息的時候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等晚上護士小姐隨意說了句“早點睡，好好休息”才猛然反應過來。

　　糟！他的作息時間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啊！要是給楠雄造成了麻煩怎么辦？要是吵到他了怎么辦？

　　所以奈良鹿餅最開始是沒有準備繼續修仙的，但奈何從頭到尾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宇智波楠雄表示不要管我，你修你自己的仙，又不是放著聲音打游戲，完全不會影響到他。

　　于是奈良鹿餅試探地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小時卻越來越精神后，最終還是起來打開了小臺燈，翻開書看了起來。

　　在他幾乎完全沉入書中世界的時候，隔壁床上突然有人起身的動靜把他嚇了一跳，有他看的書題材驚悚的原因，也有驚恐自己給別人特別是楠雄添麻煩的原因。

　　奈良鹿餅就那樣傻傻地看著對方輕而易舉地將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看到一半的書瞬移過來，然后打開熟練地翻到書簽的那一頁，將床頭的臺燈打開，盤腿看了起來。

　　“那個…楠雄？你平時是幾點睡的？”他問。

　　[看情況吧。]宇智波楠雄隨意道：[其實我不怎么需要睡眠的，所以要是遇到好看的書或者漫畫了，會直到看完才睡覺。]

　　奈良鹿餅：“…”

　　打擾了。

　　不過既然一開始就不需要睡眠，那么白天睡太多導致晚上睡不著也是騙人的吧？是因為什么呢？因為他在旁邊太吵了？還是…醫院的原因呢？

　　宇智波楠雄一頓，轉頭看向他。

　　奈良鹿餅不好意思地撓頭：“我…我猜對了？”

　　[…]宇智波楠雄面無表情，[腦子轉太快的家伙和直覺系生物一樣討厭。]

　　“這…這算是夸獎嗎？”奈良鹿餅眨眼，他被討厭不是很理所當然和正常的事情嘛。

　　宇智波楠雄：[…]

　　這個地方待不下去了，明天就回去吧。

　　“話說，楠雄，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或許是被幾句話打開了話匣子，也或許是深夜真的很讓人有談心的欲望，連奈良鹿餅自己都很驚訝的，他竟然將自己這幾天糾結痛苦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還記得草隱村那三個人嗎？”他盯著發出溫暖光芒的臺燈小聲道：“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記得清基本的劇情，所以之前和清水去找銀桑商量的時候，我對他們說，草隱村三人應該是最開始就被大蛇丸他們替換了。”

　　“但其實不是的。”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看起來像是笑又像是哭的表情道：“在考試完的那天晚上，我聽見幾個護士在說，她們說：好慘啊，臉都被剝了，簡直太殘忍了。”

　　他的聲音開始不受控制，自己也意識到了，于是停止說話，深呼吸幾口氣才繼續道：“他們是在考試前的那天晚上被殺的，是那個時候才被大蛇丸他們替換身份的…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沒有給你們錯誤的信息，那他們就不會死了，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殺了他們…”

　　奈良鹿餅被他這么嚴肅地叫全名還是第一次，被嚇到了，所以接下來的話也卡住了。

　　瑩瑩燈光下，奈良鹿餅看到對方那張似乎永遠都沒有波動的表情變了，他的眉毛微微皺起，眼里似乎有火光，甚至比旁邊的燈還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