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力量特別強大,無聲無息的一道道散向四面八方。
很痛,那股看不見的力量大的超出了原亮的想象,好在只有短短幾息,巨大力量將原亮的意識打散打碎,過后很快,意識重新匯聚到一起;而前方,剛剛發生猛烈爆炸的地方,依舊黑暗一片,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原亮的意識依舊留在這一片虛空世界中,依舊是呆呆的感知這個世界。
不同的是,原亮感覺自己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而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只是單純發呆。
在這個虛無世界中,原亮有了一點想法,正想再看下去…那兩個白衣青年來敲門,將他從那個世界之中叫回來。
現在,房門關閉,原亮看著房門發了好長時間的待,起身出門。
離開書,沿著道路隨意走動,不知不覺竟是走到煉魔室這里。
前面是高大圍墻,大門關閉。
原亮看了好一會兒,轉個方向繼續走。
一路慢慢走著,本來應該去登天梯嘗試一下,不過…原亮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天樞之處。
天樞是神界通往下界的法陣總稱,這一片地方一共有一千零八十個小法陣,按照防衛進入其中一個,就是進入到對應的小世界當中;如同十亂之地中的樊籠一樣。
不同的是,進入小世界需要法訣,不同的小世界有不同法訣。
原亮慢慢走到回去自己那個世界的法陣機關之上,站在一片白霧之中,沒有馬上離開。
不知道站了多久,千米外人影閃動,一個白衣人出現在白霧之上。
原亮有些意外,牧守一般不得擅離轄地,難道那家伙不是牧守?
白衣人也意外,想不到經常見不到人的天樞會站著一個人…閃身過來,拱手見禮:“師兄好,你在這里是?”
原亮笑了一下:“我正要下去,走了。”催動法訣,身影消失不見。
那白衣人輕出口氣,左右掃上一眼,快步離開。
原亮回到十亂之地,在一片黑暗中呆站許久,隨便選個樊籠,閃身進入。
一片金黃世界,是無邊沙漠。
眼睛能夠看到的地方只有沙子,前后左右都是,原亮站在沙漠中央。
就地坐下,呆想了好一會兒,索性躺下繼續想。
打坐時進入到的那個虛無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憑他現在見識以及修為,自然是想不明白的。
更想不明白的是,不過是看了天神之書中的流光,修為就能增長了?
就在這時候,沙地涌動,前面鉆出一條大沙蟲。
沙蟲看到原亮,快速沖來。
盡管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可神界中一定有活的。
樊籠中的所有東西,都能在神界中找到。
原亮隨手彈指…只是想試一下,不想一彈指,沙蟲被彈飛了,身體飛出好遠,砰地摔到地上。
原亮看了一會兒,沙蟲還是一動不動,好像是死了。
原亮有些好奇,這玩意要怎么才能在樊籠中活下去?不吃東西么?
正好奇著,沙地又開始涌動起來,接連出現許多沙蟲。
一邊是死掉的沙蟲,另一邊是活著的原亮,那些沙蟲毫不猶豫的沖向死掉沙蟲…過不多久,那條沙蟲就被吃光了。
沒吃飽的沙蟲轉身面對原亮,慢慢地的一點點接近。
原亮不想和蟲子打架,放神識找到陣門位置,閃身過去,再次回到黑暗霧墻之中。
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離開十亂之地,回去道臺府。
蒔齊當然有點不滿意,認為原亮起碼還有五十年好活,干嘛這么戀家?
她是把原亮當成了自己的學生、孩子、后輩,長輩多是希望后輩奮進的。
原亮卻是不肯再離開。
也許是在虛空世界中見到的事情太過詭異,也許是有些厭倦,反正是不愿意再回去神界。
先是在家囫圇大睡幾天,而后再次開始悠閑起來。
悠閑了一段日子之后,請上蒔齊大人,帶一輛馬車,兩個人從南向北出發,要走一路看一路。
蒔齊知道自己時日如多,也知道原亮思想堅定,再沒有勸過話,也是當真的放松下來,走一路吃一路玩一路。
馬車剛出寧城道,林一就追了上來。原亮做車夫,林一和蒔齊坐在車廂內享福。
一匹老馬,行進不快。原亮在馬車上加個小法陣,卸去大部分重量,倒也累不到它。如此就是一路悠閑著慢慢走。
一路上倒也安全,勵精圖治二十余載,朝廷沒有了外患,需要練兵啊,重兵就在境內剿匪。加上李持施仁政,百姓生活勉強算是富足,少有人落草,很難遇到山賊。
蒔齊一直在看,看著山水,看著行人,不論看到什么,都是另一種生活。
馬車走了一個多月,蒔齊終于放口:“也許,在這里才是真正的生活。”
原亮斜靠著車壁,隔了好一會兒才接上一句:“人總是貪心,活在這里就要想著離開了。”
蒔齊沒有再說話,繼續看著車廂外的一切。
林一勸話:“要不要住店休息幾天?”
蒔齊沉默片刻:“能走更遠么?”
“去哪?”
“我想去看清湛大海金黃海岸。”
原亮想了一下:“可以飛過去。”
“可我想坐馬車。”
“也行。”馬車掉轉方向,向遙遠處的海岸行去。
過不多時,蒔齊又問話:“你在想什么?”
原亮掀開簾子回過頭:“想什么?”
“嗯。”
原亮放下簾子,轉回頭看前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話:“我在想,我到底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原亮笑了一下:“我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也想不明白。”
“為什么要想?”
“不知道,也許是看到太多事情,感覺到自己的無力、無知?”
“你已經比神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有知也有力。”
原亮沒有接這句話,過了好一會兒慢慢說話:“我在想我這一輩子,我到底在做什么。”
林一輕聲接道:“你娶了我。”
原亮大笑:“幸好有娘子陪伴,不然會更疑惑。”
蒔齊說話:“有疑惑是好事。”
“可我想了好長時間,十幾年了?進入神界沒多久就在想這個問題,那次迷糊著從煉魔戰場離開,然后就在想這個問題,我到底在做什么。”
“別想了。”蒔齊輕聲道。
林一也說:“別想了。”
“我也這么告訴自己的。”原亮笑了一下:“可有時候還是會想,甚至是…我明明在修煉在學習在做別的事情,腦海里也會時不時出現個小人問上這么一句。”
“你身體里有小人。”
“不是元神,也不是真的小人…”原亮頓了一下:“你們有沒有自己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是真正的好像兩個人在交談一樣,不找到是什么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出現在腦海里,隨便說句什么話,你會下意識的回上一句,那個聲音就又會接上一句…”
“走火入魔?”林一問話。
“不是。”原亮繼續說:“每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最多就能對個一兩句話,再多一句,我就會想那個聲音是不是我說的,然后就再也不會出現無意識的自問自答。”
“你都說了自問自答,說到底還是你自己…或者是自己跟自己的幻想說話。”
“也許吧。”原亮不想做任何爭論。
林一有點擔心原亮,忽然問道:“什么是修行?”
原亮笑道:“十幾歲的時候,師父經常問這個問題,后來去武院,老師和先生都喜歡問這個問題,這都多少年了,你還問?”
“那你說埃”
“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年歲不同、修行境界不同、見到的事情不同,答案一定不同;就目前而言,修行于我來說是探知事情真相,可這種修行太難了,我仔細想過,就是一萬個我活上一萬年也想不明白,所以…我現在很少修煉。”
“你以前說修行是活著。”
“投機取巧的回答。”
林一琢磨琢磨:“別想太多了,跟普通人相比,咱們已經很好很好了。”
“嗯。”
此后一段日子,蒔齊再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變成個普通老太太一樣到處游玩。
原亮也沒有再扯過這種“大”話題,說最多的話就是買這個?買那個?
如此走了三個多月,總算是來到一處漫長海灘。
海灘是海灘,但是并沒有金黃沙灘,也沒有澄清大海。
蒔齊在岸邊看了好一會兒:“買艘船?”跟著又說:“我沒坐過船。”
買船是小意思,挑了輛盡量大的海船,雇了二十幾個船工,三個人揚帆出海。
行不到半天就遠離海岸,四圍只有海水。在這個時候,大海是深藍的,平靜、壯闊。
蒔齊站在船頭往前看,又低頭看:“好平啊,我想跳下去。”
邊上的船工嚇一跳:“老大姐,千萬別想不開埃”
蒔齊沖船工笑了一下:“放心,不會的。”
“千萬別做傻事,有什么事情找人嘮嘮就好了。”船工還有些不放心。
原亮和林一完全不擔心,根本就沒有什么水能夠淹死神界高手。
船工卻在看原亮,意思是你怎么不說話?一點都不孝順。
蒔齊回身看原亮:“我要走了。”
“這么快?”
“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不想讓你知道。”
“我要是想找的話,應該不難?”
“我在猶豫,你說要不要留下身體?”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原亮猶豫一下,保持沉默。
“去極北或極南的地方,封在寒冰之中,沒有人打擾;或者進入火山之中化成輕煙。”
原亮嘆口氣:“還有幾天?”
“一個月吧,一個月之內怎么也會走的。”
原亮就不說話了。
蒔齊問林一:“你說呢?”
林一苦著臉搖頭。
原亮很無奈:“這二十來年,我送走了太多太多人。”
蒔齊呵呵笑上一會兒:“在我們那里就沒有這么多問題。”眼角看到一條大海魚躍出海面,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光彩,便是轉過身專心看:“葬身魚腹也不錯。”
說來說去,都是要離開的話語。原亮不接,沖林一輕輕搖頭,勸她也不用說話。
終于一天,蒔齊縱身飛起:“走了,謝謝你。”身影一閃而逝。
海灘是海灘,但是并沒有金黃沙灘,也沒有澄清大海。
蒔齊在岸邊看了好一會兒:“買艘船?”跟著又說:“我沒坐過船。”
買船是小意思,挑了輛盡量大的海船,雇了二十幾個船工,三個人揚帆出海。
行不到半天就遠離海岸,四圍只有海水。在這個時候,大海是深藍的,平靜、壯闊。
蒔齊站在船頭往前看,又低頭看:“好平啊,我想跳下去。”
邊上的船工嚇一跳:“老大姐,千萬別想不開埃”
蒔齊沖船工笑了一下:“放心,不會的。”
“千萬別做傻事,有什么事情找人嘮嘮就好了。”船工還有些不放心。
原亮和林一完全不擔心,根本就沒有什么水能夠淹死神界高手。
船工卻在看原亮,意思是你怎么不說話?一點都不孝順。
蒔齊回身看原亮:“我要走了。”
“這么快?”
“我想找個沒人的地方,不想讓你知道。”
“我要是想找的話,應該不難?”
“我在猶豫,你說要不要留下身體?”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原亮猶豫一下,保持沉默。
“去極北或極南的地方,封在寒冰之中,沒有人打擾;或者進入火山之中化成輕煙。”
原亮嘆口氣:“還有幾天?”
“一個月吧,一個月之內怎么也會走的。”
原亮就不說話了。
蒔齊問林一:“你說呢?”
林一苦著臉搖頭。
原亮很無奈:“這二十來年,我送走了太多太多人。”
蒔齊呵呵笑上一會兒:“在我們那里就沒有這么多問題。”眼角看到一條大海魚躍出海面,在陽光照耀下散發光彩,便是轉過身專心看:“葬身魚腹也不錯。”
說來說去,都是要離開的話語。原亮不接,沖林一輕輕搖頭,勸她也不用說話。
終于一天,蒔齊縱身飛起:“走了,謝謝你。”身影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