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面很干凈,平整地面啥都沒有。原山想了一下:“二公子,我要回去大都,這里的事…大安。”
“在。”院子外面快速跑過來一個中年人。
原山介紹道:“吃穿用這些事,找大安就好,收拾衛生、換洗衣服都歸他管。”
大安沖原亮笑著說話:“二公子好,我是大安,有什么事兒只管吩咐,我就住外面院子。”
外面有個院子住著很多匠人,花匠啊,廚師啊,裁縫啊…
原亮笑著接話:“知道了,多謝。”
“千萬別謝,這是應該做的,我們這些人只能做些雜活。”
原山:“你回去吧。”
大安說聲是,又跟原亮道別。
原山看看左君和左子龍:“你們自己認識一下,我走了。”
原亮三個人送原山出門,原山擺擺手,去找原天賜,然后才是回去大都。
左君和左子龍都是一米八的高,穿著黑衣武服。
“以后跟我混了。”
二人稱是。
“不用這么拘謹,咱們是朋友關系…上過武院沒有?”
二人搖頭,左君說:“我倆不用去武院。”言下之意是他們是很厲害的那種厲害。
左君是鵝蛋臉,眉毛有點細,顯得比較清秀。當然,跟原亮比還是很有男子氣概的。
左子龍很帥,一雙劍眉下面是一雙大眼睛。
原亮打量這哥倆:“把衣服換了,不穿這種,穿便裝、像公子哥那種衣服,帥。”
二人猶豫一下:“我們倆是二公子的護衛。”
“不是護衛是朋友。”原亮搖頭:“再說了,就算你們保護我,穿成普通人那樣不是更方便?”
于是,哥倆去換衣服,原亮則是住下來。
他是想走也走不了,在認祖歸宗之前、在名字記上家譜之前,哪里都不能去。
晚上,張半來找原亮,說是老爺子請吃飯。
原亮帶上二左。
二左有些不太敢上桌,原天賜是原家唯一主人,內城這些人都知道他有多恐怖。
原亮不管那些,硬要二左坐下。
原天賜笑著同意,讓張半也坐下,五個人開吃。
張半說這些菜都是老爺子親手做的,多吃點兒。
原亮第一反應是:“能吃么?”
自然是能吃的,不過原天賜說話:“要是覺得不好吃,你可以做幾道你喜歡吃的菜。”
原亮搖頭:“我不上當。”
“想吃你做的菜還難?”
原亮低頭吃飯,好像沒聽見。
“去給我做幾道拿手菜。”
“不。”
“我老了,活不了幾天,想吃一口孫子做的菜…唉,那當真是老淚縱橫、涕泗滂沱,也沒有這個福分啊。”
“老爺子,你就是哭的房倒屋塌、檣傾楫摧,我也要吃飯。”
聽著一老一少不靠譜的說話,左子龍和左君嚇壞了,根本不敢抬頭,只管低頭吃飯。
張半能好一點,不過…他更擔憂的是老爺子能活多久。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天賜這一輩子什么時候這樣說過話?什么時候這樣容忍別人的胡說八道?
有心勸原亮去做飯,不過看老爺子佯怒、卻透著一點開心的樣子,張半也低頭吃飯。
飯后,老爺子讓張半帶原亮去原家宗祠。
原亮以為是祭拜列祖列宗,欣然前往。
原家祠堂左邊有道小門,張半推開小門:“原家幾百年搜羅到的武學。”
這是要傳我功法啊,原亮道聲謝,很高興的跨過小門。
一間小屋,一面墻壁是書架。
原亮在屋子里轉了又轉,出來問話:“有密室么?”
“沒有。”
“原家幾百年就搜羅到這么點東西?”
張半笑了一下:“原山、我、老爺子、原子巨,任一個都是在這里找到適合自己的那門功法,你覺得你比我們強?”
“不許瞧不起我。”原亮開始挑選功法。
在武院的時候,不論什么東西都是多多益善,有各種各樣的功法、各種各樣的修煉心得,那真是搜羅了又搜羅。
原家反其道而行,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家族,竟然只保留這么點功法?
不過呢…原亮隨意翻翻,放下書開門出去:“不行啊。”
張半等在外面:“什么不行?”
“我在山上天天鍛體,修煉的是神木宗的基礎功法;去青云武院淬體,學了很多功法;現在又要重頭學習新功法,不是三心二意么。”
張半想了一下:“不是有把刀?”
“這里有刀法?”原亮趕忙再去挑選功法。
張半在外面說話:“一個人活著,總有一件最想做的事…”
話沒說完,原亮在里面接話:“我最想睡覺。”
張半忍了忍:“問問自己,最喜歡什么兵刃…”
話沒說完,原亮拿著兩本書出來:“一個拳法一個刀法,還可以吧?”
“別貪心。”張半讓原亮做選擇。
想起武院那把黑刀,原亮放回去拳法,拿著刀譜出門:“就他了。”
原亮曾經練過斷刀式和劈風刀。
這兩門刀法都是直來直去、大開大合,好像做人一樣坦蕩)、率直。
此時挑選的這門刀法叫拔刀式,一共十頁書。
不論什么武功,快是第一要訣,只有比別人更快,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這門拔刀式很難練,要求是入境修為起步,最好是出塵期。
看見是這門刀法,張半猶豫一下:“你看了么?”
“看了。”原亮攤開功法書:“要入境修為,還要天天都練。”
“選定了?”
“嗯。”原亮感覺有點不對:“不能選它?”
張半忽然笑了一下:“等我一下。”走進書屋。
很快拎個箱子出來:“你手里那個是總綱,這些是拔刀式的修煉方法。”
“什么玩意?”原亮不敢相信:“不就是拔個刀么?至于么?”
“至于。”張半把箱子交給左子龍:“倒是巧的,你們仨都用刀,也都選的拔刀式。”
“哦?”原亮沖二左微笑:“咱這是英雄所見略同。”
張半關上書屋小門:“他倆刀法不錯,有不懂的地方就問。”
原亮哼了一聲:“回去。”
拔刀式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如何在最短時間內使用最恰當的力量拔刀,且一招制敵。
好像是煉丹有許多方法一樣,那一箱子書是太多太多的拔刀方式,還有計算公式。胳膊多長、刀多長;刀多重,右手有多大勁兒,使用多少分量的刀最合適…
看過整刀譜,前期不像是練刀法,而是做算術題。
根據小臂長短,手掌大小,肌形狀,盡量綜合能夠計算出來的各個條件,計算出最短時間的拔刀方式。
刀,一定是根據原亮的自條件煉制。
過了兩天,張半拿來七塊精煉好的鑄材:“選一塊。”
最好用的刀,不一定是最結實、也不一定是最鋒利,而是根據修煉功法、根據修為、根據自條件,能夠發揮出最大威力,這樣的刀才是好刀。
原亮仔細看過七塊鑄材,然后…繼續做算術題。
根據鑄材材質、重量,先畫出刀圖,要知道什么樣的形狀、尺寸,最適合自己的高、臂長。
原亮個子矮,人瘦,沒有多少肌,偏生力量大…反正不是正常人,刀也得有點不正常。
此后幾天依舊在房間里做算術題,后來去問張半:“能不能把七塊鑄材都煉了?”
張半很認真的表示吃驚:“第一,這七種鑄材,最便宜的一塊價值四千萬;第二,你會煉器么?第三,煉刀需要時間,萬一修為增長怎么辦?”
“我還是練拳吧。”
這一天,原亮房間來了很多人,一定要沐浴更衣,有兩位老人家仔細講述祭拜祖宗的詳細過程,要如何行禮。
在教授禮儀的時候,兩位老人家好一通發牢,說以前都是提前七天齋戒什么什么的,現在的人越來越不在乎老一輩傳下來的東西,這是忘本…
這一天很有意思,就在原亮有點承受不住的時候,院子里進來十幾個青年。
原亮家里一共就三個人,左子龍和左君同樣在聽老人家上課,那些青年長驅直入的走進廳堂。
“你就是原亮?”一個很不友好的聲音響起。
可算不用聽老人家嘮叨了,原亮笑著起:“我是原亮,你是哪一位?”
“怎么是個光頭?”又一個不友好的聲音響起。
“還是個矮子。”好像就沒有友好的聲音。
左子龍和左君馬上站到原亮前:“請慎言。”
不友好的人來到他倆面前:“你們倆姓什么?姓左;我們姓原,這里是中原原家,我們說話,輪得到你們插嘴么?”
二左沒有接這句話。
原亮笑著走上前:“我姓原,我可以說話么?”
“你這個原…誰知道是真是假。”又一個不友好的人出現了。
“打聽了一下,你好像是靈運?唉,原家竟然還有靈運,說出去都丟人。”一個白凈面孔走到原亮面前:“聽說你還參加了獵將斗場?第幾啊?”
“他沒去成,被一個什么狗官關起來了,哈哈,原家還有被關起來的大俠。”
“你沒報名字么?從來沒有人敢招惹原家,從你這里…算不算是破例了?”
一群人都是來找麻煩的,原亮竟然沒生氣,反是微笑說話:“你們生氣么?”
“什么?”
“你們生氣么?”原亮笑的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