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夏憫太久沒抽煙,剛抽了不到半支就猛烈地咳嗽起來。
“喂,你行不行啊?”
夏憫嗆紅了眼睛:“臥槽這什么煙,勁兒怎么那么大?”
“呼倫貝爾金戈鐵馬,我抽過的勁兒最大的煙。”
王子規無辜地說:“你自己要的,你個慫逼以前都抽爆珠的,頂不頂得住啊。”
“你現在怎么抽這種煙啊,以前不都抽什么酸奶陳皮之類的嗎?”夏憫滅掉了剩下的半根,有些無語地看著王子規。
“我是刑警啊,這兩年見過太多黑暗丑陋了,有時候心情低落了,可不是爆珠能解決的。”王子規苦澀地笑了笑。
夏憫愣了愣,沒再說話。
“抱歉。”過了許久,夏憫默默地說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這種事情,沒來由的火大,剛剛沖你發火了,對不起。”
王子規起身走到夏憫身邊,將已經放滿煙頭的煙灰缸拿走倒掉,笑著問:
“怎么?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當初不是說再也不會同情陌生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
“這不一樣。”夏憫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臉色沉了下來。
“有什么不一樣的。”王子規坐回椅子,翹起二郎腿:“被人反咬一口,差點進了監獄的不就是你嗎?”
“行了行了,最后不是逮到了嗎,如果不是你攔著我…”
“我如果沒有攔住你。”王子規冷笑了一下:“他就要被你打死了吧?那你可真得進監獄了。”
“行了行了。”夏憫揮手示意王子規打住:“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說這么多干嘛?”
“得得得,不說就不說,還有事沒事啊,沒事我要上班了。”
王子規收起了卷宗,沒好氣地道。
夏憫剛想說沒事了,卻又想起了什么。
“唉等下,你知不知道那些施暴者出獄以后怎么樣了。”
“這我哪知道啊?”王子規聳聳肩:“要么活著要么死了唄。”
面對王子規敷衍似的玩笑,夏憫卻好像在認真思考。
“或許,這些人真的死了。”夏憫嚴肅地說。
兩人對視著,王子規收起了玩笑的心態。
“就算是死了,也只會是意外,我這里能夠找到的有關陽光公寓的案件只有那一個。”
“這樣啊。”夏憫點點頭:“對了,除此之外,近年來有沒有什么失蹤的案件。”
“失蹤的案件?失蹤的案件可太多了,每年數都數不清,而且真正能找到的也很少,你問這個干什么。”
夏憫也知道再找到和陽光公寓有關的事件可能性不大,便搖搖頭:“那沒事了。”
“喂,我提醒你啊,不要想太多,你說搜集素材,我就給你素材,但是素材終究是素材,它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王子規有些擔心地說。
“我只是和死者父母想的一樣,這就是他殺,我在殯儀館工作這兩年,也見過不少各種死法的人,人死了以后,就是一攤血肉,他的一生在追悼會上也不過短短幾分鐘就能說完,說不定有的連追悼會都沒有,然后被遺忘,有親朋好友的逢年過節或許還有些紙錢,沒有的,也就沒有了,關于這個人的所有東西都沒有了。”
“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尋短見呢?”
夏憫笑了笑,起身準備離開。
“夏憫。”王子規輕聲叫道。
“怎么了?”夏憫回過頭:“放心,至臻會給你安排上的。”
“你剛剛生氣,究竟是為了這個死者,還是為了你自己?”
“誰知道呢?”夏憫頓了頓:
“只是如果我死了,想來是沒有人會去爭論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吧?”
王子規沒再說話,目送夏憫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王隊,這是你朋友啊,以前怎么沒見過啊?”
見夏憫離開,一個年輕人推開了辦公室的玻璃門,走了進來。
王子規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夏憫遠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地道:“小李啊,這世界上總是會發生許多令人作嘔的骯臟事情,有人被害,好人被冤枉,壞人逍遙法外,這都是難以避免的,而改善這樣的局面,正是我們警察需要做的,還所有人一個公道,這就是我想要當警察的原因。”
韓琳有時候也挺感嘆。
沒想到自己渴望已久的咸魚生活,不用上班,每天躺床上追劇看小說的日子,竟然是在自己死后才出現。
“花花好帥唱歌好好聽,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次演唱會。”
韓琳倒在床上聽著華晨宇的新歌,滿眼的星星。
就在這個時候,夏憫回來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夏憫連招呼也沒有跟韓琳打,直奔洗手間,緊接著傳來嘩嘩的水聲,這聲音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
韓琳好奇地放下手機,走到洗手間門口,卻看到夏憫把整個腦袋泡到了水池中,手機放到了邊上,屏幕還亮著。
映入眼簾的是瀏覽器的搜索記錄。
“人為什么突然會矯情?”
“矯情完以后感覺很尷尬怎么緩解?”
“被人抓住把柄后需不需要滅口?”
“殺人最少判幾年?”
正當韓琳奇怪夏憫到底經歷了什么的時候,抬起頭滿臉是水的夏憫看到了韓琳正在看自己的手機。
而不等夏憫開口說話,韓琳意外地發現夏憫的眼眶有些發紅。
“你哭過?”韓琳的表情有些嫌棄。
“我沒有!”夏憫的表情有些倔強。
“是不是遇到什么難過的事情了?”韓琳拍拍夏憫彎著的背,給他遞了塊毛巾。
“謝謝。”夏憫接過毛巾擦了擦臉,但沒有回答韓琳的問話,而是轉移了話題:“今晚我們一起出去一趟。”
“去干啥?”韓琳有些奇怪。
“還記得當初在韓家村外面帶我們兜圈子那小鬼嗎?”夏憫把毛巾擰干,放掉了水池里的水。
韓琳點點頭:“怎么了?”
“我又遇到他了,我今天準備去逮他?”
“他不是韓家村的人?”韓琳有些驚訝。
“應該不是。”夏憫點點頭:“不過我應該不會認錯,除了衣服,他們的長相一模一樣,而且他好像記得我。”
“你想怎么做?”韓琳詢問道。
夏憫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我想去把他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