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么覺得,似乎的確是沒什么誠意…”夏冉思索了一下,非常贊同,“要不你就把它忘了吧?”
“說起來,夏冉同學,你昨天為什么沒有來考試呢?”
加藤惠感到有些無語,但是她并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帶著絲絲疑惑的這么問道——
“你是不知道暑假之前的最后一次定期考試的安排,是從昨天開始的嗎?”
“這個當然知道啊。”夏冉點點頭,然后又擺了擺手,“我可是好學生來著的,怎么可能連考試這么重要的日期都忘記,加藤童鞋說笑了。”
“那到底是為什么在昨天不來學校呢?”
少女的表情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困惑起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位前座的怪同學,雙方也算是說得上話的朋友了,至少在同一個班級之中,她的確只有這個一個熟悉的朋友。
“難道是生病了嗎?身體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就是知道要考試了,才故意不來學校的啊,沒有那么復雜的原因啦…”魔術師一臉謙虛的擺擺手,誠懇的解釋了起來。
剛剛說好的好學生呢?這一轉眼就被風吹走了嗎?兩人大眼瞪小眼的,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那你今天來學校,是準備參加考試的嗎?”片刻之后,加藤惠才緩緩的這么問道,只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已經猜到了,之所以還是問出來,主要是不想讓氣氛這么尷尬下去而已。
“當然不是了。”夏冉理直氣壯的說道,“反正昨天的沒考,也不差今天的了,而且昨天的缺席了,接下來的就是全部拿滿分,綜合來說名次也肯定不會靠前。”
“但是如果都不考的話,名次不要說靠前了,而是根本就沒有吧?”加藤惠稍稍有些無奈,小聲的這么勸誡道。
她當然也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根本用不著通過考試來證明自己,看看平時他出現在教室里,就連上課的老師的聲音都會下意識的弱上幾分的表現就知道了。但是說到底,她也還是學生,不這么勸一下對方還能夠說什么?
“這個可說不定哦,加藤同學。”夏冉豎起一根手指搖晃一下,高深莫測的搖搖頭,“誰說不參加考試的話,就不會有名次了?”
“嗯?你準備找老師補考嗎?”
“當然是…潛入教職員辦公室修改成績表了!”
夏冉胸有成竹的說道,給少女展示了什么叫做社會人的思考回路——
“所以加藤同學,麻煩你在下午放學的時候,來幫我吸引一下平冢老師的注意力,為我爭取至少五分鐘的時間。”
“誒誒誒?”
“為什么表現得這么驚訝?難道說…加藤同學你不愿意幫我這個忙?”
夏冉盯著她的眼眸直視著,一臉嚴肅的這么說道,他感覺和這個女孩子說話真的非常舒心,明明雙方其實沒有多深的交情,充其量也就是才認識一個多月的熟悉的同學。
然而客觀上來看應該是僅限于比較熟悉,說得上話,剛剛夠得上朋友的標準,但是實際上,只要和加藤惠稍稍接觸幾次,就會自然而然的發現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和她說話不會無聊,也不用擔心說到什么敏感的話題就會互相尷尬,因為她絕對不會對于某些順帶提到的事情做出過度反應,以至于毫無男女之間的緊張感。
似乎惹她生氣或者難過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和她做朋友的話,貌似也沒有什么進度條來衡量交情如何的標準——
因為和她剛剛認識的朋友是這樣和她相處的,而和她認識了很久的朋友還是這樣和她相處的。
絕對不會說因為作為朋友的時間不同,好感度不同,就會得到她的區別對待,就像是她永遠都是那副淡白到讓人留不下印象的表情,并不會發生什么變化。
總而言之,就是冷靜、理性、和氣、親切…是個相處起來很安心的朋友,再加上存在感經常不足,可以說作為朋友真的是十全十美,沒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也不是啦,我其實是很愿意幫助你的,雖然值得在意與吐槽的地方還特別多…”
缺乏特色的平凡少女小聲的這么說道,目光越過夏冉的肩膀,看向了他的身后——
“只不過,現在平冢老師就在你的后面,我們直接談論這樣的話題是不是不太好?”
“咦?”
夏冉愣了一下,然后轉頭回去,直接就看到了撐起襯衫的豐滿胸部…
他下意識的后仰身子,半靠在加藤惠的桌子上,拉開了距離,才看清楚了居高臨下的正在俯視著自己的女教師:“啊哈哈,原來是平冢老師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這家伙…是沒有睡醒嗎?還是需要我幫你清醒一下?”平冢靜的嘴角微微揚起。
“不用了,我現在非常清醒,圓周率都能夠倒背如流的那種…”夏冉果斷的拒絕了女教師的好意,他就算是在夢游的時候,也要比普通人的思維神智清晰無數倍。
“算了,你剛剛說的我也聽到了,不過你這小子要是真的在乎定期考試成績的話,就不會直接缺考了,連直接考試都不愿意,還指望你去干修改成績表這么麻煩的事情?”
平冢靜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并沒有get到夏冉剛剛的那個倒背圓周率的梗。
“是吧是吧,我就是在開個玩笑而已,就知道平冢老師你不會和我們計較的…”夏冉連忙點頭,在他后座上的加藤惠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神色有些茫然。
——“我們”?自己是什么時候同意了加入對方的那個計劃之中嗎?
“這個當然要計較了,雖然這是你不經意的玩笑話,但是你的態度已經傷透我的心,你根本一點兒都不尊重老師我,所以做錯事就要受懲罰。”
平冢靜理所當然的這么說道,打斷了夏冉的自說自話給事情定性的行為,看她那一副興致勃發的樣子,似乎比平時還有精神,很難相信她的內心已經被傷透了。
“平冢老師…”
“如果是想要討價還價的話,那就算了吧,我不聽任何爭辯抗議不滿和頂嘴…”女教師雙手抱胸,不給夏冉任何答辯的余地,以驚人之勢下達判決。“懲罰就是為侍奉部增加至少一名成員,這個有問題嗎?”
“咦?為什么懲罰內容是這個?”魔術師頓時皺了皺眉頭,隱約猜到了什么。
“沒辦法啊,我這也是為你們好,你應該知道的吧,根據學校規定,所有的社團都必須要滿足最低保準人數的要求,也就是五個人,而你們侍奉部現在已經有兩名成員準備退出社團了吧?”
平冢靜好心的解釋了起來:“那就是不滿最低人數標準,即將就要被廢社了…反正都是要做的事情,你難道還有什么不滿的嗎?”
夏冉明白了過來,卻不吃這一套:“但是侍奉部本來就不是正式的社團,也沒有申請學校補貼經費,在社團名冊上根本就不存在…這種社團也會被廢社?那我還真是想要看看啊!”
而且雪之下之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沒有看見被廢社啊!
再有的就是,就算是那兩個人沒有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準備退出社團,整個侍奉部加起來照樣不足五個人啊!
“閉嘴!反駁無用!反正你要做的就是這樣。”平冢靜不講道理的一錘定音,她果然只有胸部像大人。
看著嫁不出去的女教師心滿意足的離去的背影,夏冉扯了扯嘴角,他知道這個人是來干什么的了。
大概是昨天雪之下去問過她一些事情后,她就知道雪之下準備采取行動了。
但是,平冢靜大概是比較了解夏冉的,擔心后者根本就不會出力,所以在第二天就果斷的過來給這個家伙施壓了——
女教師知道這貨如果不逼著他前進的話,就別指望他主動像是那些正常的高中生一樣,會和朋友創造出各種喜怒哀樂的有意義的回憶,他只會靜靜的看著一切走向自然而然的結局…
干脆直接給他限定一個指標就好了,這樣的話,他和雪之下兩個人分別負責對付比企谷和由比濱之中的一個,簡直完美。
看見女教師的身影走出了教室門,夏冉迅速的回過頭來,在后座女生的桌子上像是變魔術一般的放下一張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拿出來的——
“加藤同學,請看看這個!”
“情書?”
“不是,而且你真的要是這么認為的話,好歹給我一些特別的反應啊,加藤同學,為什么會一邊認為這是情書,一邊表現出這么一副令人心平氣和的遺憾?”
“那這是什么?”
“結婚申請書…請你在上面簽名吧。”夏冉也在剛剛的情書上進一步的開了個玩笑,“這樣一來的話,平冢老師剛剛讓我做的事情就完成了。”
“…可是這種即將要被廢部了,才臨時拉人進去充數的行為真的很過分誒。”
考試是非常無聊的,有過體會的人都知道。
頂尖的學霸刷刷刷的寫完了題目,順便反復檢查了三遍,可能時間還沒有過去半個小時,接下來一個多小時可能就要坐在考試里發呆,不能看書,不能玩手機,不能交頭接耳…
而底層的學渣就過得很充實?如果這么想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他們比起學霸要更加的游刃有余。
因為學渣必然會比學霸要更快完成答卷過程,然后也沒有什么好檢查的,結果就是從開考到結束的一整場的漫長時間里面,他們都在發呆,不能看書,不能玩手機,不能交頭接耳…
這個過程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真的是很煎熬的那種,哪怕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其實也沒有什么意義,多數人根本就睡不著,而且那個睡姿對于頸椎也不友好。
所以夏冉果斷的翹掉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在他看來,考室里的氛圍與平時的教室是完全不同的,那種安靜感不會讓人靜下心來,反而會覺得發悶。
還有的一點就是,他也不放心阿爾托莉雅自己一個人在校園內逛蕩——
不是怕麻煩找上她,在這位呆毛王的身上,他施展了一個術式,主要效果就是能夠使得別人在沒有交集的情況下,主動忽略掉她的存在。
并不是看不見她的身影,也不是聽不見她的聲音,就是會下意識的受到神秘力量的干擾,莫名其妙的忽略掉她這個人就在那里站著,似乎是大腦在接收外界信息的時候,自動將關于她的情報都給過濾了,沒有進行處理一般。
想要豁免術式的影響,要么就是精神意志堅韌強大,能夠在受到神秘力量干擾思維判斷的時候通過檢定;要么就是在這方面非常有天賦,即使還是被幻術干擾影響了,卻反而能夠發現那種違和與不協調的感覺。
如果兩者的都不符合,就只能夠是本來就與阿爾托莉雅有交集的那些人了,譬如說認識她的,本來就是準備找她…
——因為術式的針對目標是不相干的「閑人」,要是相干的人,腦海之中本來就有相關的情報,自然就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夏冉擔心的是Saber主動找上了麻煩,這個古代人很有可能是分辨不了現代化的玩笑的,萬一有些少男少女在嬉笑打鬧,培養感情的時候,她看不慣現代人“欺凌”女性的丑陋嘴臉,直接沖上去見義勇為給男方一拳…
——這樣就麻煩了。
考慮到其他地方也不適合去,夏冉干脆帶著她直奔特別大樓的四樓東側,反正這個時候,活動室一貫都是沒人的,所以完全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