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痛,簡直痛到骨髓,不過這也證明著自己還活著。
當華臻有些艱難的睜開眼,便看見了那個傻丫頭在自己身邊溫柔地笑著,明媚的陽光透過樹縫灑下來,那笑容就被樹影點綴得愈發的動人了。
“憐惜?”
有些恍惚地朝著她的方向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俏臉,可是卻一下子撲了個空,華臻這時才猛地清醒,自己怎么忘了呢,那個傻丫頭早就已經消失了啊忍著撕裂感單手捂住了額頭,華臻呼吸有些顫抖 “嗯?”
將手拿開放在眼前翻看了一下 ‘這只手臂...之前不是已經炸沒了么?哦,看來是得到了救治。’
五指慢慢聚攏,想要攥住,可嘗試了幾次,發現根本就沒什么力氣,放棄般的撂下,盯著頭頂的天花板,華臻心中一陣后怕。
因為對帝炎闕的研究很不理想,只是得到了一些簡單的模擬恒星技術,所以當看到了那個以普通平A就打出極高傷害的帝鴻坤時,他承認自己有些飄了。
本想著憑借自己手段,對戰霍頓烈陽指揮以一敵二根本不成問題,可真正面對時才發現,自己完全小瞧了那個‘帝之一族’的男人。
拼著硬抗下自己打出的一劍透胸重傷,將周身的高熱光球引爆,從而引發巨大連動反應,輪番的轟擊之下,即使有‘天工’云組的輔助解算,也沒能將所有光球及時分解轉移。
也多虧了自己體內有老天使王曾叫理事會設置的緊急保護程序,否則當時絕對得桿屁著涼了。
“吱!”
房間的電子門突然自兩側分開,華臻被聲音吸引轉頭向那邊瞧去,看到來人后,他眉頭突然緊皺起來,眼中帶著絲絲冷光。
“臻兒”
歆瑤與他的目光對上后,先是一愣,但很快一股難以形容的喜悅用上她的眉角,甩開身側侍女扶著自己的手,提著裙角就向著華臻撲去。
“我可憐的臻兒,母親都要擔心死了你知道么?到底是什么人那么殘忍,把我的臻兒傷成這樣”歆瑤抓住華臻的手,一邊心疼的說著,一邊撲簌簌的流著眼淚。
華臻被古斯和安德烈兩人帶回,看到他當時的慘狀,歆瑤直接暈厥了過去,要不是老天使王手疾眼快把她扶住,定會摔個好歹。
托醫療機構尖端技術的福,華臻的救治工作十分順利,沒用上半天時間,殘缺的身體就重新長好,不過由于傷勢太過嚴重,他這兩天一直處在昏迷狀態,歆瑤親力親為的照顧,看著他不醒每天都是以淚洗面。
如今自己的這個心頭肉終于醒了,她如何能不高興?
侍女們都十分識趣,各自退了出去,默契的把空間留給了他們母子二人。
華臻面無表情的將手抽回,看著歆瑤冷冰冰的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拒人于潛力之外的冷漠,讓聞聽的歆瑤神情一呆,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什么,美眸中升起一股濃濃的心疼,伸手撫摸向華臻的頭發:“對不起臻兒,在你最需要母親的時候,母親沒有在身邊陪你原諒母親可以么?”她垂淚的道 憐惜突然的離去,別說華臻了,歆瑤同樣難過的不行,畢竟跟那丫頭朝夕相處了幾個年頭,憐惜的溫柔嬌俏,再加上與華臻的特殊關系,已經讓她當成自己女兒般存在。
從后來老天使王嚴令自己不準探望兒子這件事上,歆瑤如何猜不出憐惜的真正死因,說實話,對于老天使王這么逼迫華臻,她也感到憤怒,但也僅僅憤怒,過多的也就沒什么了,畢竟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如何能干預天使王的大事。
華臻沒有說話,但放在身側的雙手卻握緊了,憐惜出事的地點是在歆瑤的寢宮,雖然明知歆瑤不可能聯合老天使王將憐惜害死,但他心里就是別不過那股勁兒。
決定爭奪王位后,他從未去過歆瑤寢宮一趟,去往西部疆域駐守時,他也沒有跟歆瑤說上一句道別的話,駐守期間暗通訊聯系什么的更沒出現過,他恨天宮里的所有人,當然這個女人也包括在內。
“為什么...”沉默了良久,他突然眼眶發紅的看著歆瑤,“對天宮的感情我不是沒有,我也不想看到這偌大的文明被華燁那個廢物敗光的,他想讓我去爭奪王位,那為什么我當時跟他講要離開時,他不直接跟我說?
二哥的死給我觸動很大,我的心境當時已經發生變化了,他只要說一句‘老三留下來’我不可能會拒絕的,為什么他不跟我說,卻狠心的把我的憐惜殺害了!你告訴我!”
淚水悄然從華臻眼眶里流出,憐惜的離去,哪怕心中悲傷的要死,哪怕刺痛如千萬螞蟻啃食,他也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哭過,可是不知道為何,當這個叫歆瑤的女人,用那種疼愛的眼神看著自己,溫柔的摸著自己的頭時,華臻感到心中的那些委屈,仿佛一下子全都涌了上來。
歆瑤深吸著氣,她覺得現在應該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溫聲安慰自己的臻兒,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看著華臻現在的模樣,她的心很疼,很疼。
捋了捋裙擺她坐在華臻的病床上,接著又小心翼翼的伸出藕臂,將華臻的頭攬進了自己的懷里,動作輕柔的一下下拍著他的后背,就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樣。
“臻兒不哭,有母親在,一切都會過去的”
她的聲音像淡淡的搖籃曲,充斥著無盡的溫柔,她的懷里很溫暖,只要在這里待著,一切的挫折困難仿佛都會被屏蔽在外,傷不到自己分毫,她的動作很輕,撫安撫著自己心中的創傷。
貼心暖語讓華臻眼睛大張了好一陣,心里仿佛有一道碎裂的聲音響起,對歆瑤那顆硬的像鐵石一般的心腸,卻是怎么也保持不住了。
慢慢地,他伸出雙手攥住了摟住自己脖子的胳膊,用力的咬緊牙關,整個人哭的像孩子一樣:“母親,我真的好痛苦...”
感受著懷里小家伙依賴般的語調,歆瑤亦是淚如走珠,下巴擱在他的腦袋上,輕輕地搖晃著他:“母親在這兒,以后我再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我的臻兒了”
病房外,鶴熙靠在墻角目光呆呆看起來有些失神,她也是剛剛來到這里,在看到回廊外等待的那些侍女,并得知華臻已經醒來的消息,她本想推門而入的,可想法還未等付諸實際,就突然聽到了里面傳來的說話聲。
偷聽人說話不好,鶴熙也知道,不過她還是沒有忍住,當華臻那壓抑的哭泣聲響起時,鶴熙聽在耳里,她感覺自己的整顆心都像是要被扯碎了似的。
‘到底是多么深入骨髓的愛,才能讓一個男人哭成這樣?’
鶴熙想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這里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