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半夢半醒之間
旗木茜的身手非常利落的鋪好了被子，我解開了額頭上的護額，還有扎在身后的頭發，頗為不好意思的躺了進去。
“…抱歉，茜前輩，給你添麻煩了…”
“嗯？”旗木茜看著我，笑了笑，“沒事。照顧后輩本來也是前輩應盡的義務之一嘛。”
她站了起來道：“我先給你倒杯水放在床頭。等會兒湯好了，我再來叫你。”
“謝謝…”
“好好休息吧。”她微笑這么輕聲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然后忽然聽到了一陣說話聲從外面傳來。一時之間，我像是處于半夢半醒的間隙，身體動彈不得，雙眼緊閉著，卻能很清楚的思考。
“茜，”那是夕日紅的聲音，“你都26歲了。”
然后是旗木茜無奈又好笑的聲音：“你又要給我介紹對象？”
夕日紅抱怨道：“我都給你介紹好幾次了，你都不要。村子里合適的人也就那么多啊，而且單身的也越來越少了。外面也不是沒人追你，你也都沒有興趣，你難道真的打算就一直這么單身下去？”
“哎呀…一個人也沒什么不好的啊。又自由，又輕松的。”
“20多歲的時候一個人當然很瀟灑，但是30多，40多的時候你怎么辦啊？”
“要擔心到那么遠嗎？”旗木茜的聲音有些縹緲道：“我們的職業…說不定我都活不到那個時候呢。”
“旗木茜！！”
“我就是這么一說啦！好了好了，我的錯我的錯。”
聞言，夕日紅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茜你幸福一點，也沒關系啊。”
“…我哪里不幸福了嗎？”
“就有什么必要，幾乎每天都去墓園參拜嗎？”
“你就放過自己吧…也不是要你忘掉過去，但是…這么多年了，不該往前看了嗎…？看見你這個樣子，黛和凜如果還活著的話，也會為你擔心的啊。”
寂靜了很久之后，旗木茜才再次開口道：“你干嘛說的好像是因為黛和凜，我才單身的一樣。”
她的語氣很好的掩藏起了被人戳中傷痛的痛楚，顯得若無其事，輕快，甚至還帶著些足以以假亂真的無奈笑意。
“真的就是沒碰到合適的。”
“那你說什么樣的才是合適的？我和紅豆、卯月她們都幫你找。”
“…你看，紅豆不也是單身嘛，要不我們先把她的單身問題解決了再說？”
“紅豆跟你的情況又不一樣。你以為她不想談嗎？還不是因為顧忌身上那個咒印…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失控，她才不想拖累別人——要是能談戀愛的話，她早就談戀愛了。哪像你，活成了個絕緣體。”
“我也有問題啊。”旗木茜道：“我還有一只關不上的寫輪眼呢。說不定什么時候查克拉就耗盡了。萬一找了個男朋友，眼罩一打開，就被他直視了寫輪眼中了幻術，豈不是也很糟糕？”
“你就胡說八道吧你。你那個寫輪眼現在最多就是復制復制忍術，幻術水平還沒我高呢！”
“是是是，誰不知道夕日紅大小姐木葉幻術第一嘛。”
“你不要把話題岔開！”夕日紅道：“我們談談那個真澄吧——他怎么樣？”
“我說你們啊，現在已經到了我身邊出現任何男性生物都要往我身上拽的地步了？”
“因為你身邊很久沒有出現過其他男性了啊——除了凱。我真的很擔心再這么下去，你會跟凱在一起啊！”
“噗。你這個語氣對凱很失禮啊？”
“我也不是說他不好啦，作為同事和戰友，凱當然非常可靠和值得信賴。但是…但是…完全沒辦法把他當做戀愛對象看待啊！”
“所以說，我跟真澄君也只是見過兩面而已，難道就能把他當做戀愛對象了？”
“為什么不行？我覺得他很可愛啊！你不覺得嗎？”
“…這句話我應該告訴阿斯瑪嗎？”
“閉嘴啦你。”夕日紅笑罵了一句：“你看嘛，他的工作是忍者學校的老師，穩定、安全、說出去也體面、也很受人尊敬，而且基本上都會待在村子里，不會像我跟阿斯瑪一樣，兩個人都動不動就要外出執行任務，好不容易才能見上一面。明明是一個村子的忍者，卻跟異地戀似的。而且…還總是要提心吊膽的擔心對方會不會…就回不來了。”
“唔。”
“而且他長相也不錯啊，雖說不是那種特別英俊帥氣的樣子，但至少很整潔清秀，看起來很舒服吧。身高很有安全感，體型不偏胖也不偏瘦，剛剛好，尤其是性格——”
“性格？”
“對啊，他性格很好的樣子啊，你沒覺得嗎？”
旗木茜遲疑了一下：“好像…是還挺好的？”
“對啊。明明自己就不能喝酒，但是看你不高興，為了陪你結果喝成了那個樣子。明明醉的不輕，結果一睜眼就問你在哪里，跌跌撞撞的也要出去見你——不覺得這一點超可愛嗎！”
“…唔。”
“‘唔’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算你這么說，我也不知道我能回答什么’的意思。”
“總之！我覺得他可以。”
“…之前基本上在我身邊出現的每個男人，你都這么說。”
“因為能靠近你的男人，本身就很優秀啊！你隨便閉著眼睛挑一個也不會錯到哪里去的，結果你一個也不要！你都快30歲了，茜，25歲以后，再想找優質的單身男性真的很難了啊——好男人都被別人的女人帶回家了。”
“那…祝他們幸福？”
“旗木茜！”
“不是啊，”旗木茜的語氣格外無辜道：“如果能結婚的話，就說明他們遇到了合適的人——至少比跟我在一起合適，對吧？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茜…唉…我跟紅豆都很擔心你啊。”
“沒關系的，紅。就算一個人也沒什么關系啊，30歲也一個人，40歲也一個人又怎么樣？我現在二十多歲，一個人的生活跟我十多歲的時候也沒什么不一樣…我都習慣了。你忘了嗎，我從十幾歲開始，就一直都是一個人，到現在也十多年了。不也是這么過來了嗎？”
“但是…有些時候，不會覺得寂寞嗎？”
“偶爾也會有一點…不過，有時候我在想，也許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跟另一個人一起生活也說不定。現在想想，和別人一起生活的時光，也就只有小時候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但是，那也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夕日紅不說話了，過了半晌，她才道：“但是，最起碼你不討厭真澄君，對吧？如果你討厭他的話，就算再怎么心情郁悶，也不會跟他一起喝酒，對吧？”
“…不討厭。我為什么平白無故要討厭他？還有啊，紅，你是不是忽略了一點？”
“什么？”
“他只有十八歲。我今年二十六，比他大八歲。對他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來說，我應該已經算老女人那一撥了。你就沒考慮過，也許人家看不上我的可能性么？”
“放屁！”
“你自己剛才說我年紀大了的。”
“呸！你這么好，二十六歲怎么了！他敢看不上你？？”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一抓一大把呀。”可她說是這么說，語氣卻是漫不經心的帶著一點笑意，明顯是在故意逗弄自己的好友。
“…那就順其自然吧。”聞言，夕日紅沉默了片刻，最終憋屈的嘆了口氣，“順其自然吧——唉。那我先走了？我跟阿斯瑪說好了今天過去的…已經遲到很久了。”
“要去過夜嗎？”
“都這么晚了，總不能大半夜的我一個人回來吧？”
“我說你們啊，還不打算結婚嗎？”
“一直抽不出空嘛。”夕日紅嘟嚷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都很忙。而且最近木葉事情又這么多…日子也不合適。”
“別到時候弄成奉子結婚哦？”
“噗。啰嗦！要管我的話，你還不如先去找個男朋友再說！”
她們的聲音漸漸遠去了，大約是向著門口的方向移動了過去，沒過多久，便完全聽不見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