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場外的光速球
當張寒和克里斯走到休息區一旁，擺出架勢準備練習投球的時候。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休息區里，那些剛剛燃起一絲希望的選手們，就感覺自己心中的那朵小火苗，還沒有來得及點燃，就被一大盆涼水給澆滅了。
想要讓他們放棄，青道高中棒球隊完全可以吹口氣。
畢竟在落后整整四分的情況下，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能夠翻盤的概率，本身也是微乎其微的。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這些家伙，完全沒有任何理由，選擇在這個時候讓張寒上場。
但他們就是這么做了。
在這一屆甲子園里，從來沒有上場投過球的張寒，準備開始練習投球。
別說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休息區里的那些小伙伴們心不在焉，就連球場上那些正在比賽的大阪桐生選手，臉色也是一個比一個難看。
他們內心都非常清楚，張寒在這個時候做投球練習，究竟意味著什么？
或許最后一局，張寒不會直接上場。
但他很顯然已經做好了上場的準備。
只要青道高中棒球隊遇到不利的局面，這個局面甚至都不一定是丟分，張寒就會被替換上來。
用他那獨一無二的投球，讓大板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徹底的閉嘴。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內心當然是極度惱火的，但同時又充滿忌憚和恐懼。
畢竟那個即將上場投球的男人是張寒。
如果以那個男人為目標，在最后一局里他們還能夠拿下五分嗎？
好像有點兒滑天下之大稽了。
再怎么沒心沒肺的選手，估計也不會做這樣的白日夢。
別說是從那個男人手里拿下整整五分了，就算是想要從那個男人手里拿下一分，甚至哪怕是一只安打。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小伙伴們，心里都一點底沒有。
看臺上那些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鐵桿支持者們，大概也體會到自家選手的擔憂。
哪怕他們不是場上的選手，哪怕他們不用真的跟張寒正面對決。
他們心里也非常明白，那種球想要打出去，究竟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但他們不能這么說。
如果連他們這些鐵桿的支持者都不相信自家的選手，能夠在球場上創造奇跡？那么他們的選手，又怎么能夠在球場上力挽狂瀾？
所以他們必須堅定的，義無反顧的，站到自己選手的身后。
哪怕為此抹黑對手，也在所不惜。
其中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球迷，直接在看臺最前方站了起來，他距離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休息區不遠。
因此他說的話，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多少能聽到。
“沒什么大不了的，青道高中棒球隊一直沒有讓他上場，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這家伙絕對不像傳聞中那么可怕！”
原本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和支持者們，心里都已經放棄抵抗了。
聽到這個球迷的話以后，他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不管這個球迷，說的是真是假。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提振他們自己球隊的士氣。
如果連他們自己這些人都放棄了，場上他們又怎么跟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那些家伙拼到底？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些話就像一根稻草，盡管看到這根稻草，他們心里也很清楚，稻草不可能救了他們的命。
但是在生命垂危的時候，在人真的遇到致命危險的時候。
他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緊緊把那根稻草抓住。
萬一呢？
萬一真行得通呢？
即便行不通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他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顯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牢牢的抓著那根救命稻草不放。
就連看臺上的球迷，也受了莫大的感染。
“沒錯！”
“那家伙的投球一定有什么問題。”
“不然全國球速第一的投手，怎么會成為一個有名無實的王牌？”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支持者的質疑聲，在整個甲子園的球場，引起了不小轟動。
所有人都密切關注著張寒的表現。
他們內心也是極度好奇的。
他們非常想要知道，張寒是不是像人們說的那樣，現在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統治力？
那種暴力的投球。
之前張寒上演回傳的時候，他們也是見識過的。
的確是驚世駭俗。
但人家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支持者們，所提出的質疑，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如果張寒一直能夠保持那種投球，一直可以肆無忌憚地使用那種投球。
他憑什么保持沉默？
他完全可以直接站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投手丘上。
不管是之前跟中京大中京的關鍵第1戰，還是今天跟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復仇之戰。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其他投手，比如說三年級的丹波光一郎，還有剛剛下場的澤村榮純。
他們的表現都是可圈可點的。
但也就僅此而已。
在他們跟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對決過程中，表現可圈可點，但也中規中矩。
青道高中棒球隊之所以能夠有現在這么大的優勢，他們只是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而已，并沒有決定比賽的作用。
真正表現可怕的是張寒，御幸和青道高中棒球隊三年級的那些打者。
他們現在能夠領先這么多，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打者們的瘋狂輸出。
如果沒有打者們的瘋狂表現，青道搞不好，現在還在跟大阪桐生糾纏。
甚至非常有可能，他們已經處于落后的局面中。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青道高中棒球隊取得現在的優勢，并不是那么的順理成章，也絕不是那么的容易。
這個過程，非常艱辛。
但他們真的有必要這么艱辛嗎？
如果張寒真有傳聞中的那么強大，如果他能夠上場投球的話，現在的結果，絕不是這樣。
青道高中棒球隊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比賽勝利，為什么要節外生枝？
為什么要讓一年級的投手上場？
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一種可能。
那就是張寒可能根本就沒有辦法在投手丘上投球了。
之前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安排，似乎也已經間接的證明了這一點。
他們球隊的監督和教練組教練，哪怕在遇到挑戰的時候，也沒有讓張寒上場的意思。
以至于現場有很多人都默認了這個事實。
一直到現在，張寒開始到球場的一邊準備練習投球。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他們還在試圖找一些理由，來反駁親眼看到的這種現象。
雖然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很扯，但是沒有辦法，如果張寒能夠無所顧忌的上場投球。
那么今天這場比賽，他們算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跟張寒配合的克里斯，也聽到了看臺兩邊的議論聲。
他笑著搖搖頭。
“你可真是個壞孩子！”
張寒還沒有真的上場投球，僅僅是到球場一邊兒準備練投而已。
就引起了這么大的風波。
一旦他真的開始投，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還不跟土雞瓦狗一樣直接崩潰。
“跟御幸一也比起來，我還好吧。”
張寒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一個壞孩子。
他雖然算不上什么乖寶寶，但基本上也算是不用讓家長操心的典范。
“別謙虛了，你們兩個差不多。”
克里斯已經預判出了之后的結果。
張寒看到周圍的反應跟自己判斷的差不多，臉上也露出笑容。
他總算沒有辜負青道高中棒球隊為他支付的那500萬。
盡管那500萬，因為擇校費和學費，被青道高中收回了絕大部分。
但那真金白銀，畢竟是曾經送到自己手里的。
他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青道高中棒球隊在他身上的付出。
或許是因為從小生長環境的關系，張寒對周圍的善意，分外珍惜。
真心給他提供幫助的人，只要在他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張寒都會予以報答。
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更不用說他現在還是青道高中棒球隊的一員，作為一個集體榮譽感挺強的人，他也有責任和義務幫助球隊的小伙伴，度過眼前的難關。
“那就讓你們來好好看一看，我究竟能不能投吧？”
張寒高高抬起腿，然后重重落下。
隨著身體重心的轉移，他手中的棒球也跟著呼嘯而出。
“咻！”
棒球就好像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破了周圍空氣的阻礙。
在聲音還沒有傳遞出來之前，棒球已經先一步的鉆進了克里斯的手套。
“咚！”
然后人們才聽到棒球砸進手套的聲音。
這一刻，全場寂靜無聲。
就連球場上那些正在比賽的選手，一個個也是臉色驚恐的看向這邊。
就沒見過這么能搶風頭的人。
張寒站在那里，渾身上下就好像被光環籠罩一般。
過了好一會。
其中一個球迷，才驚訝地合上自己的嘴巴，喃喃的嘀咕道。
“我的媽呀！”
張寒之前那一球的距離實在是太長了，盡管人們感覺傳球速度非常快，但是棒球飛的時間也挺久。
但是現在…
張寒和克里斯之間只有18米的距離，棒球從張寒的手里飛出來，到克里斯的手套。
也就一眨眼。
好多人都沒有看清楚棒球飛行的軌跡，就聽到了棒球鉆進手套的聲音。
太快了！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讓他們這些在一旁看著的吃瓜群眾，都來不及反應。
“球速是多少？”
“感覺比之前那一球還要快…”
比之前那一球還快，當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之前張寒的回傳球，是經過跑步加速的。
這一球卻是原地踏步。
所以這一球當然不可能比那一球的速度更快。
但這也不意味著，這一球的速度就慢。
張寒練習的第1球，就投出了一百六十一公里的超光速球。
看臺上的球迷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感覺自己已經徹底傻眼了。
原本對于張寒的各種懷疑，在這一刻全都煙消云散。
盡管他們心里清楚，張寒的球，肯定不能無限制的投。
不然青道高中棒球隊在投手的安排上，絕對不會不考慮張寒。
但這并不意味著，張寒就不能上場投球了。
哪怕他投球的實力就此原地踏步，在球隊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刻，他依然可以站出來救場。
不需要別的變化球，也不需要有多么精準的控球能力。
只要他能夠完全展現自己投球的速度，就足以讓所有的人乖乖閉上嘴巴了。
這就是張寒。
一個在他們看來，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謎團的男人。
他的出現，勢必要改變人們對棒球的認知。
太完美了！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仿佛受到了暴擊傷害一般，整個的士氣，下滑了百分之三四十。
或許是因為宇宙隊的驕傲。
或許是因為他們之前在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曾經參加過的那些地獄練習。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并沒有放棄希望。
他們還在全力以赴地想方設法，怎么將青道高中棒球隊這座大山，從自己的腦袋上搬開。
這剛剛開始比賽的時候，是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想象的。
比賽開始之前他們一直以為青道高中棒球隊是他們的手下敗將，是聯誼學校的小老弟。
之所以青道高中棒球隊能夠成為全國最強的打線，也完全是因為他們的運氣好。
去年的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拿下了全國冠軍，對于最強打線的稱號并不怎么介意。
但是今年的他們，顯然沒有去年那么強勢…
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就不得不去考慮，把全國最強的名號重新拿回來。
沒想到，最后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順利的拿下了最后一個出局數。
完成了第八局下半的守備。
比賽也跟著來到了第九局…
張寒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第一個到了球場上進行守備。
一邊奔跑，他一邊還在活動自己的肩膀。
顯然已經做好了隨時上場投球的準備。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剛剛站上打擊區的打者，沒有放棄比賽。
身為全國第一豪門的明星選手，他們驕傲的內心，不允許自己做出那么懦弱的選擇。
他們決定扛到底。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職責，這個時候應該全心全意地對付投手。
可是他們還是會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在外野的張寒身上。
心里琢磨著，那個恐怖的家伙，究竟會在什么時候上場？
剛剛的練習，張寒只投了6球。
除了第一球之外，張寒其他幾球的速度，都沒有突破一百六十公里，但也都在一百五十公里以上。
甚至就連155公里以下的，也只有兩球而已。
他的球速，不是單純的爆發力。
不是偶爾一兩球，才能夠飆到那么恐怖的球速。
張寒的絕大多數球，基本上都可以維持這樣的水準。
這也就意味著，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打者，想要把球打出去的難度，將直線上升。
上升到一個他們甚至都不敢企及的高度。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非常清楚，盡管那個男人展現出了他們無法對抗的投球實力。
但如果他們想要取得勝利，就必須讓那個男人盡快出場。
張寒如果沒有出場投球，那也就意味著，局勢被人家青道高中棒球隊牢牢掌控著，他們一丁點的機會都沒有遇到。
這是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更加沒有辦法接受的。
他們著急了，想要拿下安打。
目的性這么強，注意力又被張寒分掉了很大一部分。
對付這樣的對手，御幸得心應手。
基本功十分扎實的川上，在這個時候的表現，也特別爭氣。
他不斷的把球投到邊角位置，甚至還夾雜著犀利的變化球。
面對這么高難度的球，自己的注意力又被分散了…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有多么悲催？
大家可想而知。
棒球他們是打出去了，不過打的并不好。
最起碼想要穿越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防線，有點不太現實。
“啪！”
第1個高飛球被倉持跳起來，接在手套里。
第2個打者，打出了三壘正面的反彈球。
這一次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運氣正常，棒球并沒有產生任何不規則的變化，被增子逮了個正著。
“啪！”
“出局！”
棒球被傳到一壘，打者被封殺出局。
兩出局，無人上壘。
青道高中棒球隊距離拿下比賽的勝利，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出局數而已。
“乒！”
這一次，棒球飛得特別遠。
在最后一局表現十分爭氣的川上，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有不好的預感，感覺棒球有可能飛出去。
但實際上，他投得還不錯。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強棒，雖然把球打出去了，并且棒球飛的還挺遠。
但實際上并沒有打中球心。
這一球的落點距離圍墻，少說也還有十幾米的距離。
在棒球的落點上，張寒就好像特意等在那里一樣，看著棒球落下來。
不費吹灰之力的將這一球，給接到了自己的手套里。
“啪！”
“三出局，比賽結束！！”
最后一局的川上，如有神助一般接連拿下三個出局數，沒有讓任何跑者上壘。
但實際上。
自從張寒到休息區一邊開始投球的時候，當他展現出160公里以上的光速球時。
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選手們就已經放棄了抵抗。
哪怕他們嘴上不會承認，他們心里也是絕對認可的。
畢竟160公里的光速球可不是開玩笑的，面對張寒隨時有可能上場的局面，大阪桐生高中棒球隊的這些選手，心徹底亂掉了。
心一亂，所有的東西，也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