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我想試試
“給出了一份年息4.25的7年期貸款方案，比里昂信貸的年利率還要低0.5。不過，他們要求丹妮莉絲娛樂以10的公司股份作為抵押，同時，丹妮莉絲娛樂未來三年內如果繼續進行貸款融資，擁有優先權。我認為這份方案可行，公司運營狀況非常出色，10的股份也不會帶來控制權轉移風險，至于優先權，細節方面也存在有很多可以商榷的余地。”
丹妮莉絲娛樂總部的辦公室內。
南希介紹著她剛剛紐約之行的工作成果，艾米表面上認真傾聽，思緒卻有些偏移。
能力出眾、精力充沛、野心勃勃。
對面這位個子嬌小年齡也只比她大幾歲的女人入職短短兩個月，就讓艾米感受到了某種源自于女人本能的威脅。雖然她對消費品部門的整合運營短時間內還看不出成果，但在公司入股百視達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商業眼光和談判技巧卻已經明顯獲得了西蒙的認可。
按理說，百視達的那個董事會席位應該是艾米來坐的，西蒙卻看似隨意地交給了南希，這讓艾米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小疙瘩，她確實有些后悔親自把南希從孩之寶挖過來了。
或許，如果西蒙將來要找一個人替代她，南希很可能會成為最佳人選。
因為這種潛意識里的焦慮感，艾米最近在工作上投入的精力更多了一些，她也不敢利用自己的職權為南希設置障礙。
西蒙年前強制推動的公司各部門的協同合作，其實就是在避免丹妮莉絲娛樂出現內部斗爭。如果她敢故意排擠同事，被西蒙發現后倒霉的只會是自己。丹妮莉絲娛樂也不同于大眾持股的上市公司，作為老板，西蒙完全可以一言而決的。
這么想著，艾米腦海中又不由浮現出珍妮特中午笑盈盈的臉龐。
好萊塢制片廠高層打擦邊消費一些公司利益其實非常普遍。
七十年代末，哥倫比亞影業負責人大衛·伯格曼挪用公司6萬1000美元資金購買旅行支票的事件曝光，一度成為當年好萊塢的最大‘丑聞’。
事情被媒體炒的沸沸揚揚，伯格曼也因此引咎辭職。
然而，在圈子內部，幾乎沒有多少人批評伯格曼，反而一邊倒地譴責這件事爆料者，認為這是在小題大做，將事情捅到媒體更是給整個好萊塢抹黑。
這件事的結果，大衛·伯格曼離開了哥倫比亞依舊風生水起，那位名叫克里夫·羅伯特森的制片人卻遭到了整個圈子的排斥，事業毀于一旦。
羅恩·麥克米倫的行為與大衛·伯格曼一般無二，也和很多好萊塢制片廠高管一樣。
進入這個圈子兩年多，無論是西蒙還是珍妮特都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然而，西蒙默許了珍妮特把羅恩·麥克米倫趕出公司，其實就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他們這些公司高管不要和其他制片廠高層一般做派。
無論是此前強制要求公司內部協同合作避免內斗，還是這次殺雞儆猴規范公司高管行為，都足以顯示西蒙將丹妮莉絲娛樂持續發展壯大的野心。
顯而易見，如果自己跟不上他的野心，就只能出局。
“艾米？”
辦公桌對面的聲音打斷了艾米的走神。
艾米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些思緒，道：“南希，4.25的年利率確實不錯，優先權和可以商量。不過，你不太了解西蒙，他應該不會同意抵押丹妮莉絲娛樂股份，而且，10的比例也太高了。”
南希聞言，微微挑了眉，轉眼間大致想明白了什么，道：“只有小男孩才會緊守著自己的玩具絲毫不容別人染指，他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且，我剛剛就解釋過，這種抵押并不存在風險。”
“好吧，”艾米嘴角露出一些笑意，看了眼自己辦公桌上的一只時鐘，道：“墨爾本那邊，西蒙應該已經開始工作了，我晚上會打電話給他討論一下這件事。”
南希跟著瞄了眼艾米桌面上的一排迷你電子時鐘，三只時鐘上分別顯示洛杉磯、紐約和墨爾本時間，心里立刻打定主意等下讓助理買幾個時鐘放在自己辦公桌上，嘴上卻道：“還是我打電話給他吧。而且，艾米，我覺得你在他面前應該更強勢一些，不要總是那么順從。”
艾米點了下頭，沒有和南希爭這個電話，轉而又道：“他可是我們老板啊。”
墨爾本。
這部已經是《蝙蝠俠》開拍的第二天。
電影拍攝其實從來都不能算是一件趣味十足的工作，銀幕上越是火爆的超級大片，拍攝過程往往越是繁瑣而枯燥。而且，規模龐大的劇組動員起來，每天動輒數十上百萬美元的花銷對于主創來說也是一種強大的壓力。
《蝙蝠俠》的預算非常寬松，不過，西蒙卻依舊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
只是開拍兩天，劇組就迎來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保密工作。
迪斯尼到底沒有通過買票房的形式強行將《誰陷害了兔子羅杰》推上年冠，《雨人》的票房也才剛剛發力，于是，《低俗》依舊處在1988年的年度票房冠軍位置。
《羅拉快跑》、《低俗》連續兩部影片，連續兩部年冠，即使沒有名下數十億美元財富等一系列光環，西蒙的新片也絕對是媒體最關注的一件事。
《蝙蝠俠》前期曝光的資料少得可憐，隨著影片的開拍，全世界的主流媒體幾乎都派遣了記者趕來墨爾本，其中也不乏數量龐大的狗仔以及《蝙蝠俠》漫畫的死忠影迷。
于是，昨天只是拍攝了一天，很多片場照就已經出現在了各種八卦小報上。
劇組今天照常拍攝，不過，制片人喬·西爾沃卻是忙著在各大主流媒體上發表‘版權聲明’，同時制定更加嚴格的保密措施。
如果只是普通的片場照，被曝光了其實也不算大事。但涉及到蝙蝠車、蝙蝠模特以及各位主演的造型，甚至是影片劇本等細節，一旦曝光，肯定會對電影造成嚴重影響。
丹妮莉絲娛樂此前已經公布了‘蝙蝠俠’的定妝照，其他‘貓女’、‘黑面具’以及‘蝙蝠車’、‘蝙蝠摩托’的造型都還在保密當中，公司會按照提前制定的宣發策略適時進行公布。
觀眾都是需要神秘感和新鮮感的，這些信息如果提前見報，影片的宣發節奏也會被打亂。
好在，涉及到影片道具和主演造型，這些都是有版權的。
劇組鄭重地通過媒體發表‘版權聲明’，大部分正規媒體只要不想惹上官司，即使拿到了相關的片場照，也不會貿然發表。當然，一些不在意被起訴的沒節操小報不在此列，劇組也只能雙管齊下，通過更加嚴格的保密措施進行防范。
為了磨合劇組，最近兩周主要拍攝的是影片的文戲部分。如果不考慮周邊的紛紛擾擾，一切倒也顯得井井有條。
澳洲并沒有美國本土強勢工會支持下嚴格的工作時間限制等磋商，不過，西蒙也沒有讓劇組加班，上午九點開工，下午五點準時收工。
今天拍攝的是‘黑面具’羅曼·西恩尼斯家族企業JANUS化妝品公司總部的幾場戲份，地點位于墨爾本市中心緊鄰雅拉河的一棟三十層的大廈內。
下午五點鐘。
一天的工作準時結束，劇組團隊紛紛收工，西蒙來墨爾本后雇傭的導演助理主動把厚厚的導演臺本拿了過來。
西蒙接過臺本，暫時停止和喬·西爾沃的交談，一邊翻看臺本一邊問身旁長著一張圓臉頭發亂糟糟的二十七八歲年輕人道：“彼得，感覺怎么樣？”
年輕人叫彼得·杰克遜。
沒錯，就是后來拍攝了《魔戒》三部曲的彼得杰克遜。
現在的彼得·杰克遜才剛剛二十八歲，雖然臉有些圓，但還遠不是后來的那個大胖子。此前幾年，彼得·杰克遜剛剛和一群伙伴利用閑暇時間完成了他的第一部電影《宇宙怪客》，只是并沒有引起多少反響。
聽聞《蝙蝠俠》即將在墨爾本拍攝，而且還要雇傭一部分本土電影人，雖然是新西蘭人，彼得·杰克遜還是興奮地趕來這邊應聘。
劇組原本是看不上這個只是拍攝了一部不知名Cult片的年輕人的，在彼得·杰克遜連打雜工作都愿意接受后，他如愿以償地拿到了一份場務工作。
西蒙抵達墨爾本，偶然發現了對方，一番攀談，就將杰克遜從場務提升到自己導演助理的位置。
雖然比面前這個年輕人要大七歲，面對西蒙，彼得·杰克遜還是有些拘束。
如果說真實感受，他覺得好萊塢劇組實在是太浪費了，只是這兩天的花銷就足夠自己再拍幾部《宇宙怪客》。不過，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只是道：“很不錯，西蒙。”
西蒙只是笑笑，沒有在意彼得·杰克遜的拘束和謹慎。
記憶中，彼得·杰克遜一直都是一個非常圓滑的人，沒有通常好萊塢電影人的棱角分明。這其實也很好理解，能夠從小小的新西蘭闖進好萊塢，不放下電影人的矜持和驕傲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經把彼得·杰克遜收攬到身邊，西蒙自然有提攜之意，不過，他也不打算揠苗助長。
機會會給對方，關鍵還是要看杰克遜自己努力。
隨意聊著，檢查了一番今天的工作記錄，確認無誤，西蒙又將影片幾位主創喊到身邊討論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大家就各自散去。
《蝙蝠俠》劇組下榻在市區西北科靈伍德區的一家名叫肯代爾的三星級酒店。
珍妮特的父親雖然很希望西蒙能住在約翰斯頓家莊園里，但西蒙并不想每天長途奔波，酒店已經被包了下來，他就選擇和劇組住在了一起。
回到肯代爾酒店，西蒙剛剛走進大堂，珍妮弗就帶著索菲亞·費西一起走了過來，兩女身后還跟著其他一些人。
西蒙和索菲亞打過招呼，又聽女人一一介紹過其他人，才暫時帶著兩女離開。
三人乘坐電梯來到六樓西蒙的套間，珍妮弗主動去臥室幫西蒙尋找合適的衣服，晚上要招待剛剛那些人晚餐，不能穿的太隨意。因為要避免當初廣場酒店的那件事再次發生，西蒙現在的衣食住行都有珍妮弗親自打理，哪怕是負責幫西蒙整理房間的傭人也是約翰斯頓家族派遣而來。
忙碌一天，西蒙在沙發上坐下，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索菲亞頓了下，先去幫西蒙沖過咖啡，端過來送到男人面前，才在旁邊沙發上坐下，道：“關于古馳的事情，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1983年古馳創始人的小兒子魯道夫·古馳去世后，古馳家族就一直處在內亂當中。魯道夫·古馳的兒子為了和叔叔爭奪古馳的控制權，甚至通過舉報方式把對方送進了監獄。現在，古馳公司已經變得一團糟。去年中東的一家投資公司就嘗試過收購古馳的股份，只是最后價格沒能談論。現在，魯道夫·古馳的兒子也因為和家族其他人的品牌爭端，個人股權被意大利法院凍結，鬧到現在，古馳已經是元氣大傷，很多家族成員都有意出手古馳的股份，我們現在提出要約，甚至可能拿到古馳的絕對控股權。”
西蒙捧著咖啡聽女人說完，問道：“你覺得控股古馳需要多少錢？”
“大概，1.35億美元，”索菲亞道：“古馳在歐洲和北美擁有一百多家專賣店，他們的產品線也非常完善。如果不是家族內斗，這樣的價碼肯定是不可能的。”
西蒙望著女人，道：“1.35億美元，這個暫且不說，你原本可是告訴我，只是想要先通過紅酒生意入手的，現在，你有信心把這家公司打理好嗎？”
索菲亞絲毫不顯得心虛地望著西蒙，點頭道：“我想試試。”
“這可不是試試一句話就能行的，”西蒙道：”1.35億美元對于我來說卻是不算什么，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哭著喊著都拿不到1.35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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