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壞東西
總體而言，《追隨》很大程度上融合了曾經時間線上諾蘭的第一部長片《記憶碎片》，兩個故事都是在講述一個意外陷入兇殺案的男人尋找真相的故事。
這種現象在圈子里其實很普遍。
很多導演的前幾部影片，往往都是過往多年時間積累各種念頭的集合，并且某些電影風格一開始就會一直持續下去，貫穿整個職業生涯，最典型的還是昆汀，諾蘭其實也不例外。
大銀幕上。
通過男主角比爾地不斷追索，影片開始出現各種插敘和閃回，時間線逐漸扭曲混亂，同時，比爾距離真相似乎也越來越近。
故事的最后，同樣是諾蘭風格，謎底并沒有完全揭露。
故事的表面是黑幫老大指示下屬柯布殺死藏有自己罪證的情婦，并找來比爾做替罪羊，結果反被比爾殺死。
只是，看似簡單的結果，稍微梳理，就會發現的很多細節上的矛盾之處。
關鍵還是柯布。
以及，比爾為什么會被選中，是故意，而是純粹巧合？柯布被派遣做這單臟活，結局卻并沒有受到牽連，只是黑幫老大被主角殺死，這是為何？還有，男主角到底有沒有和失去的女人產生實際的交集，還是一切都是臆想，這也成為懸念。
可以說，諾蘭在這部處女作，通過刻意混淆的穿插剪輯，將這位導演后來為人稱道的‘燒腦’風格展現的淋漓盡致，以至于大部分觀眾只看一遍，很難從中推導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但這又絕對不是大衛·林奇那種本就沒頭沒尾的意識流風格，如果反復觀影，從各種細節上仔細梳理，又會得到一個思路清晰邏輯縝密的完整故事。
埃及劇院的大廳內。
電影播放完成，主創們登上舞臺，開始講述影片的各種幕后并與觀眾互動，西蒙并沒有參與，而是在臺下a女郎遞過的備忘錄上寫下對《追隨》的發行意見。
畢竟只是一部成本300萬美元的小片子，又沒有讓人一眼就感覺驚艷的地方，因此《追隨》不會安排熱門檔期，預計圣丹斯結束，一番宣傳后，就會在2月份登錄院線。
對于這部電影的發行，既然有成功的范例在前，西蒙也不需要走什么彎路，直接敲定了兩個字：燒腦。
只要能夠挑起觀眾的好奇心，這部電影也就成功了大半。
待到這邊互動結束，《追隨》首映禮完美收官，西蒙才和羅伯特·雷德福等人一起轉移陣地。
中午是圣丹斯官方的一個酒會，主要招待這次電影節的評委團隊、入圍影片主創和其他一些趕來圣丹斯的娛樂大咖。
作為主競賽單元影片，《追隨》的一干主創同樣趕來，西蒙也首先和諾蘭等人照面招呼。
“很棒的一部電影，克里斯，我已經交代高門影業那邊啟動發行，相信會有一份不錯的曾經。”
“謝謝，維斯特洛先生。”
“既然《追隨》已經告一個段落，克里斯，我很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有想法了嗎？”
“暫時還沒有，維斯特洛先生，”克里斯托弗·諾蘭在西蒙始終表現的有些謙恭拘束，他今年26歲，其實只比西蒙小兩歲，但在這位傳奇般的年輕大亨面前，沒幾個人能保持淡定，說完又連忙解釋：“其實，主要是因為我過去一年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追隨》上面，沒來得及考慮其他。”
“哦，當然沒關系的，專注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圣丹斯學院總部的酒會現場。
西蒙對諾蘭勉勵幾句，也不由想到這位電影人的后續安排。
說起來，這一次諾蘭的事業線肯定會發生很大的改變，而且很像蒂姆·伯頓。
原時空中，憑借《蝙蝠俠》系列的成功，蒂姆·伯頓可謂好萊塢九十年代最炙手可熱的導演之一。這一次，因為西蒙親自主導了整個dc電影宇宙，而且對伯頓的《蝙蝠俠》系列風格絲毫不感冒，導致伯頓失去執導《蝙蝠俠》的機會。
結果就是伯頓這些年的人氣遠遠不如曾經，如果不是去年那部《斷頭谷》帶來的人氣，伯頓可能會逐漸沉寂下去。
再說諾蘭，如果沒有曾經新世紀之后的《蝙蝠俠》三部曲讓諾蘭聲名鵲起，對方或許也無法得到制作《盜夢空間》、《星際穿越》的機會。
這就是接下來諾蘭所要面臨的局面。
且不說dc電影宇宙系列已經非常成功，接下來很多年，只要dc電影宇宙沒有完結，《蝙蝠俠》也就不太可能重啟，甚至哪怕重啟，以dc電影宇宙打下的基調，諾蘭也不再適合執導這一系列。
因此，這一次諾蘭能夠走到哪一步，其實很難說。
西蒙會給對方機會，卻不是無限制的支持。
挖掘諾蘭，乃至其他很多西蒙記憶中的電影人，更多還是出于控制好萊塢的需要，丹妮莉絲娛樂培養越多的優秀電影人，選擇也就越多，主導權自然更加穩固。
和諾蘭聊過幾句，西蒙也沒有冷落《追隨》劇組的其他人，特別是其中扮演電影中遭遇謀殺女人的女星，娜塔莎·理查德森。
這位女星曾經為人熟知的身份是連姆·尼森的妻子，可惜好萊塢歷史已經發生改變，同樣是好萊塢著名花花公子的連姆·尼森并沒有和娜塔莎·理查德森產生關聯，《辛德勒的名單》之后，就連后來讓他人氣達到巔峰的《颶風營救》系列都被西蒙改編后塞給了杰特·李，連姆·尼森最近幾年也不止混跡哪里。
除此之外，娜塔莎·理查德森其實還是歐洲電影圈里的著名二代，父親是英國新浪潮導演托尼·理查德森，母親是擁有多個奧斯卡提名的瓦妮莎·雷德格瑞夫，包括外祖父邁克爾·雷德格瑞夫也是英國著名演員，曾經拿過戛納最佳男主角，家世比格溫妮絲·帕特洛還要顯赫。
擁有這樣的家世，娜塔莎·理查德森事業起步時不缺資源，可惜一直沒能火起來，這一點也和好萊塢不少二代很像，以至于需要在《追隨》這樣的小片子里客串角色。
畢竟無論是歐洲電影圈子還是好萊塢，歸根結底還是資本控制，如果你的電影能夠大賣，自然能夠延續家族的榮光，否則，投資人可不會管你是誰的兒子誰的女兒之類。
“真沒想到你會客串這個角色，娜塔，我可以這么稱呼你嗎？”
“當然，維斯特洛先生，其實，主要是我很喜歡這個劇本，我的經紀人也覺得故事很棒。克里斯雖然是一個新人，專業性也超出了我的預期。”
“呵，其實我還記得，當年你演過《帕蒂·赫斯特》，除了《追隨》，娜塔，你最近還在忙什么？”
“主要是在百老匯演話劇。”
“這可真是遺憾，你條件這么好，應該來演電影的。”
“我也想啊，可惜《追隨》是我過本章未完，點擊↓一頁繼續閱讀 去一年唯一試鏡通過的電影。”
“這樣的話，娜塔，如果你愿意，我會幫你留意一下。”
“哦，西…西蒙，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
其實，爭取《追隨》里一個開場很快就去死掉的女人角色，主要也是娜塔莎·理查德森的經紀人打聽到這是西蒙·維斯特洛親自關注的項目，理查德森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引起維斯特洛的注意。
還有此時。
感受到男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娜塔莎·理查德森又不是雛兒，眼神稍微晃了晃，本來持在右手的高腳杯悄然換到左手，然后舉起到嘴邊輕啜，目光也恰到好處地迎過去。
不知道他是否注意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空白。
她今年32歲，有過一段婚姻，可惜結果不太好，目前雖說不缺少追求者，但并沒有正式確立關系的男友。如果…哪怕知曉面前男人就是個花花公子，她也覺得，和這樣一個男人ons一下，應該也算不錯。
西蒙卻沒有急著發出什么邀請，主要是昨晚吃得太飽，需要節制一下，倒是給了女人一個會心笑意，正要離開應酬其他客人，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對了，娜塔，你喜歡滑雪嗎？”
“當然，這是我從小的愛好，每年都會抽出一些時間滑雪度假，”娜塔莎·理查德森點頭，目光迎過來：“西蒙，你要邀請我滑雪嗎，圣丹斯這邊的雪場也很不錯？”
“不，我是說，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娜塔莎·理查德森感受到面前男人情緒中一閃而過的困惑，彎起嘴角：“有什么不能說的？”
還真不知道怎么說。
記憶中，娜塔莎·理查德森在2009年死于滑雪事故，當時才45歲。
雖然西蒙不相信自己這只大蝴蝶影響下，某些事情還會發生，就像迪斯尼的前總裁弗蘭克·威爾斯，本該在1994年同樣死于滑雪事故，這次卻依舊好好活著。但，既然想起，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打量著面前這張其實非常符合自己審美的知性臉龐，西蒙突然笑了笑，說道：“你知道關于我是通靈者的傳聞嗎？”
娜塔莎·理查德森微微側頭，打量著面前男人：“知道啊，西蒙，呵，我覺得這肯定是玩笑，挺有意思的。”
“其實不是，”西蒙頓時又收斂一些，鄭重道：“如果你愿意相信，那么，從今天開始，不要再滑雪了。”
娜塔莎還是疑惑：“為什么啊？”
“因為你可能會死在滑雪場上。”
西蒙也知道這個答案太直白，持著一杯香檳的手微微攤開，做了個信不信由你的姿勢，就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嘿，西蒙，剛剛再和娜塔莎聊什么？”
“鮑勃，你和她很熟悉嗎？”
“這倒沒有，其實是娜塔莎的母親，瓦妮莎·雷德格瑞夫，當年她那部《絕代美人》，我可是看了很多遍。”
“其實我更喜歡《放大》。”
“哦，當然，那也是一部很出色的電影，還有簡·鉑金參演，”羅伯特·雷德福說著，又介紹身旁一位三十歲左右男子：“西蒙，這就是彼得·伯格，最近大家都在傳的那部《壞東西》劇本的編劇，對了，他還參演過去年史泰龍的那部《警察帝國》，如果你有印象的話？”
“當然。”
西蒙說著，伸手與對方握了下。
彼得·伯格，顯而易見，還是一個猶太人。
這是天生優勢。
此外，西蒙還知道對方的更多信息，原本的時間線上，這位好萊塢電影人執導過《全面超人漢考克》和《超級戰艦》等影片，至于《壞東西》，西蒙也有印象。
曾經的羅杰·艾伯特評價《壞東西》是當年最差勁的一部影片。
可見成色。
說起來也巧，這個故事同樣是講述一群狐朋狗友去往拉斯維加斯舉辦婚前單身派對，結果搞成一團糟的故事，后來還有人認為《壞東西》是《宿醉》的靈感來源，這一點無法考證，倒是再后來斯嘉麗·約翰遜參演的一部《倉皇一夜》，和《壞東西》更加類似。
兩者都是單身派對題材。
《壞東西》玩死了一個應召女郎，《倉皇一夜》玩死了一個脫衣舞男。
然后各種亂七八糟。
其實，作為西方一個很著名的傳統，婚前派對題材，其實非常普遍，因此也就說不上誰模仿誰。
區別只是成敗。
《宿醉》的成功堪稱奇跡，《壞東西》能夠被評委年底最爛影片，本身也是一種‘實力’，因為更爛的電影，很多媒體根本就不屑于評價。
再說《壞東西》。
故事講述一群多年好友為即將結婚的凱爾前往拉斯維加斯賭城舉辦單身派對，結果玩得太嗨，導致一位應召女郎的死亡。本來只是一次意外，但因為各種各樣的顧忌，兄弟幾個決定隱瞞，將應召女郎尸體肢解，埋在了沙漠里。
隨即返回洛杉磯，開始準備婚禮。
只是，這件事終究不可能當做完全沒發生，于是，兄弟幾人陸續崩潰，引發了一連串相互猜疑，乃至謀殺，最后幾乎全軍覆沒。
還有就是，原版的《壞東西》，男女主角分別是喬恩·費儒和卡梅隆·迪亞茨。
總之，因為影片的風格太雜糅，喜劇不像喜劇，犯罪不是犯罪，黑色也沒能一黑到底，結果不尷不尬，淪為失敗。
現在的問題就非常有趣。
再次應了那句電影就是賭博，真正成片之前，沒有人能知道一部電影的好壞。
彼得·伯格混跡好萊塢多年，去年參演《警察帝國》后，事業稍微有些起色，于是拿出了自己準備很久的一個劇本，也就是《壞東西》，并且報名參加了圣丹斯學院的導演培訓，打算從演員轉向導演。
相比曾經歷史上的年度最爛評價，作為一個紙面故事，《壞東西》卻是受到了很多好評，并且劇本在年初迅速流傳開來，甚至成為好萊塢劇本黑名單級別的某種存在，可謂備受追捧，各家制片廠都在爭奪，哪怕丹妮莉絲娛樂也不例外。
西蒙對此其實并沒有太過干涉，只是早上和雷德福聊天時說起這件事，雷德福中午便主動將彼得·伯格帶到了西蒙面前。
相比剛剛諾蘭的謙恭，大概是最近被太多人追捧的緣故，彼得·伯格顯得頗為自信從容，和西蒙招呼過后，還能夠侃侃而談：“維斯特洛先生，首先，我必須聲明一點，對于《壞東西》這個劇本，我希望親自執導這部電影，如果丹妮莉絲娛樂無法接受，我只能說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