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洗腦

　　瑪麗亞·羅津見西蒙帶著自己三個兒子走向球場，遲疑片刻，到底還是聽從男人的意見返回剛剛的咖啡廳。

　　然后，剛剛在此前的窗邊位置坐下，瑪麗亞下意識又想要起身，因為她看到四個只穿了背心熱褲身材高挑火辣的女球童走向那大小四人。

　　可惡的小男人，哪里是打算和自己孩子談談，明明是要教壞小孩子!

　　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A女郎出現，在瑪麗亞對面坐下，隨手翻開一份文件，看她遲疑不定的模樣，問道：“怎么了？”

　　瑪麗亞指了指窗外球場。

　　A女郎扭頭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說道:“坐下吧，按照老板的意思，將來你的幾個孩子會受到比這要多得多的誘惑，如果他們連這點場面都撐不過去，也就沒有必要談將來了。”

　　“可是，維克他們還小。”

　　A女郎不再看她，低頭翻開面前的一份文件，一邊道：“你打算等自己的孩子18歲再教他們該如何為人處世？”

　　瑪麗亞到底還是坐下，目光依舊望著窗外的球場，反駁道：“我覺得這是兩回事。”

　　“其實就是一回事，”A女郎道：“站在你以前的位置上，你確實把自己的三個孩子教得很好，不過，既然老板說了剛剛那些話，那么，他們將來等于要直接越入一個全新的社會層級，在這一社會層級中，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擁有相當的自制能力，足夠抵擋身邊的各種誘惑。”

　　瑪麗亞聞言，一時無語。

　　還有些腹誹。

　　難道…像某個可惡小男人那樣的所謂抵擋誘惑嗎？

　　對面A女郎突然又道：“你是不是在腹誹老板？”

　　瑪麗亞嚇了一跳，連忙否認：“我沒有。”

　　A女郎沒有追究什么，而是幽幽道：“如果你站在老板現在的位置上，就知道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沒有迷失，沒有崩潰，沒有無限膨脹，沒有為所欲為，對于一個足以對整個世界無限索取的財富之王而言，這已經是一個奇跡。”

　　瑪麗亞聽A女郎說著這些，稍稍換位思考了一下，不由沉默。

　　還有些擔心。

　　或許，讓自己的孩子們將來平凡一些，可能會更好。

　　“你是不是又在想，讓自己的孩子保持普通人的狀態，可能比老板的安排會更好一些？”

　　瑪麗亞再次嚇了一跳，訥訥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女人是妖精么，會讀心術？

　　A女郎很快又道：“其實你可以這么做，等下和老板談談，他會滿足你，把你的三個孩子送回烏克蘭，讀書，工作，娶妻，生子，平平凡凡過完一生。當然，你肯定是回不去了，因為你已經被老板占有，看，這就是不平凡者的特權。而且，或許將來你的孩子也不會太認可你對他們人生的安排，除非是內心足夠強大，否則沒有人會甘心平凡一生，而當一個人內心足夠強大，實際上這個人也不能算作平凡。”

　　瑪麗亞頓了頓，終于忍不住道：“我覺得，你的人生觀有問題。”

　　“當然不，只是大部分普通人從小被金字塔上層設置的所謂普遍人生觀洗腦了，畢竟金字塔上層的空間容不下太多人，因此，他們希望你們安與底層，就像美國，最普遍被倡導的就是一種忠于家庭熱愛工作的清教徒式中產階級人生觀，這是人們在美國影視作品中最常看到的完美畫卷，大部分普通美國人也被潛移默化到認為這是相當完美的生活狀態，而中產階級，屬于占有社會資源相對較少因此容量龐大又能給最底層少數人以奮斗目標還不會威脅到上層精英階級的最理想金字塔基層。”

　　瑪麗亞聽A女郎一番說辭，只覺得自己的人生觀也有些松動，下意識反駁道：“這些，又有什么用，我們所有人，最終都是同一個結局。”

　　A女郎聞言，終于再次抬頭瞄了她一眼，嘴角帶著些莫名的笑意：“這就是非常典型的平庸者宿命論，因為無能而產生的自我安慰。但是，同樣的數十年光陰，有人轟轟烈烈，看盡繁華，有人碌碌無為，歷經滄桑，乃至大量的后者只能成為前者繁華畫卷中一些不起眼的調劑點綴，怎么可能一樣？要知道，生命的意義，更在于過程，而不是結果。而且，不同的人，哪怕是結局，其實也是不一樣的。”

　　瑪麗亞終于明白自己辯不過對面姑娘，干脆不再多言，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重新看向窗外的球場，小男人已經帶著自己的孩子開始打球，而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女球童都遠遠站開。

　　稍微松了一口氣。

　　不過，剛剛A女郎的一番話，到底不算風過無痕，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忍不住，再次問道：“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很簡單啊，”A女郎似乎也在等她發問，臉上依舊帶著笑意：“老板在外面給你的小家伙們洗腦，我在這里，給你洗腦。畢竟你即將成為老板孩子的母親，肯定要換一種全新的人生觀。”

　　另外一邊。

　　球場上，西蒙確實也在改造三個男孩的人生觀。只是相比A女郎的直接，西蒙要溫和很多。

　　說起來，西蒙對身邊女人的孩子，一直都帶著某種特別關注。當然，這里是指西蒙在意的女人們，而不是那些當玩物一樣應對或豢養的母女。

　　對于在意的女人，某些界限，西蒙絕對不會跨過，甚至是在某種程度上將這些女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子女，就像索菲亞的一對兒女丹尼爾和杰瑪。這其實是從很早就開始產生的一種潛意識行為。

　　至于原因，還要說到西蒙的基因本能理論。

　　傳續。

　　就像是某本書上說的，上了岸的魚，就不再是魚。延伸一下，被西蒙潛移默化培養成‘Westerosian’的孩子，將來自然也會本能地站在維斯特洛家族一邊，雖說事情不是絕對，甚至可能出現少數適得其反，但大部分基本上都會如此。

　　這些特別的‘Westerosian’，將來就會成為維斯特洛家族的嫡系。

　　獨木畢竟難支，萬樹才能成林。

　　就像丹尼爾和杰瑪，就像此時身邊的三個男孩，將來的將來，很大幾率會成為自己那些親生孩子的助力，乃至更好地將維斯特洛家族延承下去。

　　等幾位火辣女球童給三個男孩介紹完高爾夫球規則，西蒙打發走她們，四人隨意分了兩組，開始打球，一邊笑著問年齡最大的維克多：“有女朋友了嗎？”

　　被剛剛那位貼身指導的女球童撩撥的臉色有些微紅的維克多搖頭：“還沒有。”

　　西蒙隨意擊出一球，打量男孩的表情，試探道：“看樣子，應該是有心上人了。”

　　維克多沒有回答，笨拙的跟著擊球。

　　西蒙見被自己拉來一組的安東欲言又止，笑問道：“說說，你哥哥看上什么女孩了。”

　　“他們班上的一個，”安東看了眼自己哥哥，見他沒有太明顯的反對，才繼續道：“不過，那個，她是學校的拉拉隊長，肯定是看不上維克的。”

　　兩組都開了球，四人向不遠處落點走去，西蒙一邊示意隨在不遠處的女球童：“和她們比怎么樣？”

　　西蒙是看著維克多問的，男孩略微靦腆，沒有回答。安東再次幫自己哥哥回應，還忍不住看了眼不遠處幾位大姐姐，說道：“都很漂亮，只是，瑪德琳，好像…家里是開公司的，很有錢，她也很驕傲。”

　　西蒙臉上帶著微笑：“喜歡的話就要去追，追求到一個驕傲的女孩，反而會更有成就感。”

　　康斯坦丁看了眼自己哥哥和小弟，稍微猶豫，對西蒙道：“我不喜歡那個女孩，她有男朋友，而且，上次在餐廳，我還聽到她嘲笑安東有口音。”

　　西蒙找到剛剛自己打出去的球，親自指導安東擊球，嘴角笑容不變，內心卻有些感慨，三個男孩都不簡單，才搬來美國不到一個月，老大就有了喜歡的女孩，老二老三又不知不覺摸清了人家姑娘的大致情況，甚至還能捕捉到一些私密情報。

　　這些性格特質大概作為母親的瑪麗亞都不太清楚。

　　西蒙卻是在上午的資料中就已經看到過，包括此時的維克多，也是在假裝靦腆。

　　當然，西蒙其實很欣賞這種聰明早熟。

　　西蒙可不喜歡進入中學還懵懂渾噩的孩子，到了這個年齡，該知道的事情就要知道，早熟其實是一種優勢，至于童年啊之類，雖然很多人長大之后都會遺憾缺少童年什么的，但其實，童年的懵懂，本質上不過是在虛度時光。

　　人生很短，能不虛度最好不要。

　　另外，能和自己說出這些，也證明三個男孩的心思還是尚淺，以及，潛意識中大概已經接受了他的某些身份。

　　等安東打出一球，大家繼續轉移，西蒙對康斯坦丁道：“知道嗎，大部分成功的人，對于外人的嘲笑乃至辱罵，內心其實都不會太在意，只要你足夠強大，別人的任何評價都不值一提，獅子是不會在意老鼠的挑釁的，如果你們在生活中太在意這些，反而是對自身的一種禁錮。”

　　三個男孩一起聽西蒙這么說著，雖然覺得很有道理，但他們畢竟年少，最重要的是，此時的三個男孩，不可能擁有西蒙的強者心態。

　　西蒙也很快察覺到了這一點，再次道：“這樣，或許這個周末，你們可以在家里開一個派對，我讓人安排一下。其實人心很簡單，而你們現在，校園里的男孩女孩們，內心的根本依仗，無外乎自身的學習成績、體育能力以及背后的家庭，學習這些方面，我相信你們能做到最好，至于家庭，我可以幫你們做到最好，好到讓他們只能仰望，到時候，無論是族裔還是口音，都不再是問題。”

　　西蒙這么說，兩個稍小一些的孩子都有些期待，倒是維克多，稍微遲疑，終于問道：“西蒙，你…和我媽媽？”

　　男孩到底有些不好意思問得太直白，兩個小點的還有些躲閃的看向西蒙。

　　西蒙見維克多問起，沒有虛以敷衍，點頭道：“就是你們想的那樣，而且，接下來，你們還會有一個弟弟或妹妹，作為兄長，我希望你們將來能照顧好他或她。”

　　三個男孩一時都瞪大眼睛，驚詫無言。

　　他們很聰明，該知道的其實都知道，該想到的差不多也能想到，畢竟自己一家，不可能平白無故就能移民美國，這可是很多人苦苦追求都無法實現的愿望，更甚至，他們不僅到了美國，還住進了波士頓西郊這富人區的大莊園，還能直接進入韋斯特區的常青藤預科私立學校。

　　三個男孩悄悄探聽過，所謂的常青藤預科，基本上就是針對美國特權階級子女的私立學校，進入這樣的中學，等于提前鎖定美國八大常青藤盟校的錄取名額。

　　這樣的學校，不說其他，如果他們只是普通的烏克蘭移民子弟，或許連每年高達4萬美元的學費都支付不起。

　　說起來，還在烏克蘭時，三個男孩就已經聽到了一些私下傳聞的小道消息，畢竟父母不可能平白突然離婚。

　　今天突然見到西蒙·維斯特洛，又聽對方直接承認，算是徹底證實。

　　而且，因為西蒙·維斯特洛這個名字實在是過于顯赫，內心深處，三個男孩的某種認可反而多過本能的抗拒。

　　只是沒想到，西蒙的一句話，再次讓三個男孩有些無措。

　　他們將會多出一個弟弟或妹妹！

　　這是真的嗎？！

　　西蒙稍微給三個男孩一些緩沖時間，才繼續道：“所以，我現在實際上充當了你們繼父的身份，當然，我不可能和你們的母親結婚，但應有的責任，包括照顧你們，我都會負責起來。或許繼父這個稱呼會讓你們感覺不自在，那么，你們可以把我當做你們的教父，就像科波拉的電影里那樣，怎么樣？”

　　三個男孩聽西蒙這么說，又呆了片刻，維克多終于先開口，望著西蒙認真道：“西蒙，你要保證，會照顧好我媽媽。”

　　“當然，我保證。”

　　然后三個男孩又相互對視幾眼，再一起看向西蒙，沒有開口，卻是達成了某些默契。

　　西蒙露出微笑，示意康斯坦丁可以打球，一邊又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科波拉的《教父》，你們都看過嗎？”

　　三個男孩一起搖頭。

　　西蒙道：“那就不要看了，對你們沒有好處。我是說，你們要明白一件事，你們現在已經站在了一個更高的社會層面，黑幫這種東西，或許一些傳聞會讓你們感覺到熱血刺激，蠢蠢欲動，但本質上，他們只是社會底層的廝殺與掙扎而已。以我們能夠動用的資源，如果有必要，隨時可以讓他們徹底失去掙扎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