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保留一片天空

　　西蒙和珍妮弗在7月11日那天離開墨爾本，趕到塔斯馬尼亞中西部一處林間湖畔，地點恰好位于西蒙私人領地的中央。

　　因為距離最近的公路都在三十公里外，想要抵達只能乘坐直升機。

　　女助理完全掏的自己小荷包建造了木屋，一共三棟，分別給西蒙他們兩人和其他隨從居住，另外還修了直升機停機坪，只是運輸建材一項就花費不菲，林間自然沒有水電，只能依靠發電機和天然水源，通信也只能用衛星電話。

　　原本就已經是非常封閉的生活環境，當大雪覆蓋一切，周遭就徹底與世隔絕。

　　陡然脫離忙碌的工作來到這里，西蒙的第一感覺不是愜意，而是焦慮，一種強烈的失控感。好在，西蒙到底有著異于這個世界任何人的特別經歷，相當于十幾段人生的積累，讓他很快適應下來。

　　女助理在職場女強人和居家小女人之間卻是轉換自如。

　　來到這邊，只帶了幾本書，一個畫夾。

　　白天讓西蒙教自己畫畫，還在小屋前封凍的湖面上溜冰，穿著很少女的白色羽絨服，嫻熟的像個精靈。

　　晚上一起偎在壁爐邊，用清雅的嗓音給西蒙讀書，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很厚一本。

　　或者葉芝的詩集。

　　我要起身走了，去茵尼斯弗利島。

　　用泥土和枝條，建造起一座小屋。

　　我要有九排云豆架，一個蜜蜂巢。

　　在林間聽群蜂高唱，獨居于幽處。

　　于是我會有安寧。

　　讀完之后還提議，要不要給眼前的小湖起一個名字，或者，就叫茵尼斯弗利湖。

　　西蒙拒絕。

　　在女助理難得做出來的幽怨小表情中說應該叫珍妮湖。

　　女助理的幽怨卻沒有消散，追問哪個珍妮。

　　西蒙堅定說當然是眼前的珍妮。

　　還帶了一本中文原版的《紅樓夢》。

　　珍妮特當初的那個玩笑女助理一直都沒有忘記，想知道關于襲人的故事，讓西蒙親自講給她聽。

　　然后就喜歡上了聽那座大觀園里的風花雪月，悲歡離合。

　　即使偶爾眸子里閃過強烈的好奇，也從來不問西蒙為何會懂得這樣一門艱深晦澀的語言。

　　只是不停地問各種各樣的問題。

　　還努力學會了背誦書里的一首詩。

　　沒有一成不變的發音，很標準的腔調。

　　滿紙荒唐言，

　　一把辛酸淚。

　　都云作者癡，

　　誰解其中味。

　　終于還是忍不住，很不經意地問西蒙，是不是真的有三生石？

　　西蒙說沒有。

　　只是一個故事。

　　明顯很不滿這個答案，嘴角又抿起來。

　　西蒙勸慰一番，小情緒這才消失。

　　對襲人的結局很滿意，揚言如果有一天西蒙不喜歡她了，就找個不錯的男人嫁掉。

　　說這話時看向西蒙的眼神里還帶著威脅。

　　竟然敢威脅。

　　于是就被狠狠‘收拾’了一番。

　　每次都很順從。

　　發現了一些事情，告狀珍妮特講給她的很多很污的小細節，原來都沒有。

　　西蒙笑著說這個可以有。

　　然后。

　　就真的有了。

　　平靜下來，繼續給西蒙讀那本《追憶似水年華》。

　　西蒙一直很耐心地聽，不經意間，還在手中的紅樓夢書頁空白處記下了聽到的一句話：永遠努力在你的生活之外，保留一片天空。

　　聞到食物的香味，慵懶地睜開眼。

　　這里是臥室，周圍自然沒有食物，只是從廚房那邊進來的男人身上粘惹的氣息。

　　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小鼻子，卻懶懶地不愿動彈。

　　室內很暖，西蒙只穿著一件羊毛衫和卡其色長褲，見她睜開眼，湊過來要吻。

　　扭頭躲開：“還沒有刷牙。”

　　西蒙卻不放過她，在那張初醒的嬌艷臉頰上吻了下，又湊到白皙的脖頸上，還不滿足，把被子拉下一些，又湊過去。

　　被子下是一具足以讓男人瘋狂的完美胴體。

　　不著寸縷。

　　軟玉溫香。

　　感覺西蒙貪婪地咬了上去，終于很無力地伸手推男人的腦袋，笑著道：“好癢啊。”

　　西蒙抬起頭，手卻伸了進去，道：“現在起床，還是我陪你在睡一會兒？”

　　按住男人的怪手：“我要起床，你先出去啊。”

　　“我幫你穿衣服。”

　　“不要，我自己會穿。”

　　“這可不行，一定要幫忙的。”

　　說著就在女助理嬌笑聲中動作起來，最后兩個人一起重新穿了一遍衣服。

　　早餐也不得不重做。

　　原本的早就涼透。

　　吃過東西，已經是上午十點。

　　時間是7月17日，在這邊呆了足足一周，雖然偶爾只有珍妮特會打來一兩個騷擾電話，但再留下去也很難說得過去。

　　很晴朗的一天。

　　收拾好行李，站在屋外，女助理帶著明顯的依依不舍，還擔心自己的小屋會不會被外人破壞侵占，直到西蒙保證會安排專門的看護人員，才小小地放下心來。

　　趁著正午陽光正好，登上了停在附近的直升機。

　　直升機轟鳴著升入天空，本就不大的湖泊在視野內越來越小，如同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會逐漸淡化消散的久遠記憶。

　　租用的那架貝爾直升機續航不足，只能在塔州北部岸邊改為乘船返回墨爾本，回到墨爾本郊外的別墅，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

　　給身邊比較親近的人打了一些電話，原本再打算休息一晚，明天開始工作，安東尼·約翰斯頓打電話過來，讓西蒙去大宅參加派對，原來今天恰好是諾曼·約翰斯頓的生日，家里人都會在。

　　帶著珍妮弗在外住了一周，西蒙不相信約翰斯頓家會不知道，到底有些心虛，沒有拒絕。

　　更加心虛的女助理更不敢一起過去。

　　傍晚時分來到大宅。

　　派對邀請了不少人，非常熱鬧。

　　除了帕特里克·約翰斯頓朝西蒙擠眉弄眼一番，大家也都沒有對西蒙過去一周的行蹤做出太特別的反應。

　　應酬一直持續到深夜，待賓客們全部離開，西蒙原本也想要告辭，卻被老頭子留了下來，話語里的意思雖然是家里又不是沒有你住的地方云云，西蒙明白，老頭子到底還是對他此前一周的作為有意見的。

　　自然只能留下來。

回到墨爾本就不能在睡懶　　覺，第二天七點鐘就準時醒來。

　　離開臥室，穿過走廊正要走向樓梯口，路過一個房間，維羅妮卡·約翰斯頓恰好打開門向外走，看到西蒙，身形立刻定住，還下意識抬了抬手，卻又很快放下。

　　西蒙也停下腳步，看到維羅妮卡下意識地防備動作，皺了皺眉。

　　看到西蒙皺眉，維羅妮卡有些不安地又抬了下手，似乎要解釋，卻只是訥訥地吐出了一個‘我…’字就說不下去。

　　西蒙見她不再說話，也不說話，繼續向樓梯走去。

　　維羅妮卡呆呆地望著西蒙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走出房間。

　　吃過早餐，西蒙和安東尼·約翰斯頓一起趕去墨爾本城區的約翰斯頓控股總部。

　　去年針對日本市場的那次運作之后，雖然瑟曦資本的總部遷去了紐約，這邊依舊保留了一個團隊，這次原油市場的運作，為了減少外界對瑟曦資本運作詳情的滲透，墨爾本這邊的團隊同樣參與進來。

　　實際上，因為瑟曦資本在紐約、倫敦等各個原油期貨市場通過不同賬戶建立了一批非常龐大復雜的原油期貨組合，近期還開始直接參與現貨交易，除了珍妮特和西蒙等寥寥幾人，哪怕是瑟曦資本內部，都沒有幾人知道公司的具體持倉數據。

　　瑟曦資本從6月下旬開始建立多頭持倉，當時的國際原油價格還在14美元以上。

　　最近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國際原油價格已經跌到了13美元，這也是西蒙記憶里國際原油價格的最低位。

　　如果不算雙向持倉的空頭進賬，只計算近期的多頭，這一個月時間不到，瑟曦資本的賬面虧損已經超過16億美元。

　　而且，因為瑟曦資本還在持續加重多頭規模，同時減少空頭持倉，如果接下來國際原油價格沒有如同預期那樣反彈，反而像很多機構預測的跌向10美元一桶，瑟曦資本這次不止前期空頭賺進的利潤會全部吐出來，甚至連本金都可能賠進去。

　　西蒙的記憶中，國際原油價格從7月底伊拉克與科威特在石油產量控制方面的談判破裂后開始上揚，并且在8月2日戰爭爆發之后直接翻倍。

　　現在，伊拉克和科威特的談判還在持續，根據中東方面傳來的消息，這次談判要到下周才會出現第一階段成果，要么科威特做出妥協，降低原油產量，要么，談判破裂，事情走向不可預知境地。

　　西蒙不覺得因為自己的出現就可以避免戰爭的發生。

　　實際上，這場戰爭的內因比大部分人想象的都要復雜太多，涉及到的不只是歐美石油集團的利益，甚至還牽扯到此時依舊動蕩的東歐和蘇聯局勢。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瑟曦資本的這次運作相對來說還是偏向保守，截至7月中旬，建立的多頭持倉規模還不到150億美元，并且預留了足夠的資金，將瑟曦資本的杠桿比例維持在5倍以內。

　　計劃中，下周將所有空頭平倉后，雖然瑟曦資本持有的本金將超過50億美元，但多頭總規模依舊會謹慎的維持在250億美元以內。

　　在約翰斯頓控股總部花費一天時間討論瑟曦資本的下一步動向，西蒙的精力就重新轉向電影。

　　《蝙蝠俠：黑暗騎士》的拍攝依舊一切順利，不需要西蒙操心太多。

　　北美那邊。

　　從西蒙6月24日離開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周多時間。

　　北美暑期檔這幾周連續有《虎膽龍威2》、《忍者神龜》、《雷霆壯志》等多部新片上映。

　　再往前，6月1日上映的《人鬼情未了》，在一眾新片壓力下依舊保持堅挺的票房曲線。

　　截止7月19日，上映七周時間，《人鬼情未了》累計票房就已經達到1億1506萬美元。

　　而且，這部催淚無數的愛情電影上映第七周，單周票房依舊維持在千萬美元以上，達到1107萬美元，預計北美總票房很有希望沖破2億美元大關，成為1990年度第一部北美總票房破2億的電影。

　　相比起來，同期上映的《全面回憶》，上映第七周北美總票房雖然達到1億零641萬美元，順利實現破億，但單周票房卻已經滑落到477萬美元，預計隨后僅剩1000萬美元左右的票房潛力。

　　西蒙比較關注的丹妮莉絲娛樂10部電影計劃中的第一部《與敵共眠》，繼首周2762萬美元票房后，次周票房跌幅為33，再收1853萬美元。

　　跌幅超出30，略微讓人有些失望。

　　好在，隨后三周，《與敵共眠》的跌幅都在30以內，分別為21，17和23，連續再收1461萬美元、1213萬美元和937萬美元。

　　五周時間，《與敵共眠》的累計票房就已經達到8226萬美元。

　　雖然單周票房跌入千萬美元以內，但這部影片北美票房破億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此外，7月6日上映的《忍者神龜》，制作預算相比原時空中的800萬美元b級片級別，增加到了2000萬美元，質量相比原版更勝一籌。再加上暑期檔這樣的黃金檔期和丹妮莉絲娛樂不遺余力的宣發投入，影片開畫首周票房達到3978萬美元，遠超《人鬼情未了》和《與敵共眠》的首周數據。

　　只是7月6日到7月12日一周時間，按照丹妮莉絲娛樂與院線簽署的階梯分賬規則，《忍者神龜》就已經收回了全部的制作和宣發成本。

　　不過，《忍者神龜》很大程度上還是依賴于最近幾年動畫和游戲帶來的人氣，影片本身的質量遠遠達不到現象級級別，首周較高的開局，不可避免地意味著次周票房的大幅滑落。

　　7月13日到7月19日。

　　上映第二周，《忍者神龜》的票房跌幅達到43，再收2267萬美元。

　　兩周時間進賬6245萬美元，這樣的票房曲線其實與此前和《人鬼情未了》同期開局的《全面回憶》類似。

　　當然，不同之處就在于，《忍者神龜》的制作成本只有施瓦辛格主演《全面回憶》的三分之一不到，《全面回憶》的北美票房只能勉強收回制作成本，《忍者神龜》通過第二周上映，就已經開始產生豐厚的利潤回報。

　　因為《忍者神龜》的出色市場表現，丹妮莉絲娛樂很快宣布了續集的立項。

　　原時空中的《忍者神龜》票房是一部不如一部的，因為除了本身的ip熱度之外，這個系列實際上很難對觀眾保持太高的吸引力，觀眾進場觀看第一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系列動畫和游戲積累的人氣。

　　不過，西蒙這次也沒有像《飛越童真》系列那樣阻止續集立項。

　　主要是因為成本。

　　相比《飛越童真》和《致命武器》兩大賣座系列，《忍者神龜》即使開發續集，制作成本相比首部曲也并不會超出太多，也不會有梅爾·吉布森這樣的大咖要求高額的項目利潤分成。

　　影片第一部能夠破億，續集只要不亂來，收回成本并實現盈利還是輕而易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