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目瞪口呆。
透明巨鯨與阮棠去了哪里?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應竹劍的半截劍刃,天鬼遠應茫然的聲音從其內傳出:
“人呢?”
“人呢!”
遠應拖著殘破腐朽的軀體離開帝器空間,一頭霧水道:“去哪了…”
懵了許久。
天鬼遠應吐出一大口心頭精血,他之所以能來到彼岸,純粹是靠著‘貼’在透明巨鯨的尾巴上。
讓他付出了無法想象的巨大代價!
不僅帝器應竹劍斷裂,器靈陷入沉睡,就連他那本就不多的壽元更是折損了大半。
他不甘心讓阮棠就這般溜走。
仙果…
仙果說不定還在她手上!
天鬼遠應憤怒中要繼續追,可他又能去哪里?
身前是寂滅空間,而透明巨鯨分明是消散于白霧之中的。
這時。
天鬼遠應看向頭頂的目光猛然停頓住,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瞳孔驟然一縮。
徐來順著天鬼遠應的目光看去。
只見那茫茫白霧消散后,隱約可見一階階白玉階梯。
階梯之長一眼望不到盡頭,遠遠不止九百九十九階,漫長到令人絕望。
可還是能夠隱隱看到,最盡頭處好像有一道陰影,仿佛是一座建筑。
然而具體樣式,根本看不清晰。
“古仙路…”
遠應嘴唇顫抖:“古仙路果然在彼岸,踏上古仙路便是問道境,能再活一世,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這位第一紀元的帝境很是激動。
可不論他怎么嘗試,也無法踏上那條真正的仙路,更到不了那座模糊中根本不知是否存在的建筑。
一切,都仿佛是鏡中花水中月。
“啊啊啊!”
遠應仰天長嘯,
這時。
下一瞬。
時間追溯的畫面不斷閃爍,緩緩消失。
“無法再繼續追溯過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打斷了…力量的主人,是誰?”
徐來想不明白這是界墟內的天道意志,還是所追溯的過去看到了不能探尋的存在。
思索再三不再想這個問題,而是面露擔憂。
徐來不清楚透明巨鯨為何會載著阮棠去古仙路。
或者說。
透明巨鯨的目標可能不是古仙路,而是古仙路盡頭那仿佛藏于云霧中的黑影。
“要先找到天鬼遠應。”徐來面色逐漸堅定。
若天鬼遠應看到的白玉階梯當真是古仙路,那么他肯定沒能登上去。
因為黃仲天說過。
魔劍無正才是登古仙路的憑證。
這也是為何,黃仲天要與阮棠做交易的重要原因。
沒有憑證,卻又不甘心放棄登古仙路的天鬼,肯定躲藏在附近,說不定還在界墟中!
在附近搜索了三天三夜。
可惜,沒有任何天鬼遠應的蹤跡,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徐來也不及,轉身離開界墟,在距離界墟最近的那座小城池中繼續喝酒。
同時丟給了酒樓老板不少靈石,讓對方傳遞一個消息。
“道友,您…確定?”
肥胖無比的酒樓老板看著桌子上亮閃閃的靈石,艱難吞咽著一口唾沫。
他猶豫道:“你要小的傳遞的消息太過驚人,一旦被追究,恐怕…”
“我懂,得加錢。”
徐來又拋出一枚靈石。
霎那間,一枚散發著五種顏色的靈石瞬間照耀了整座酒樓,店老板瞬間傻眼。
“做事去。”徐來頜首。
“…是,前輩。”
酒樓老板頓時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硬著頭皮將五色仙品靈石收入囊中,然后離開這座城池。
不到三天時間。
界墟內發現古仙路的消息傳遍了方圓百萬里,然后又以無法想象的速度迅速蔓延擴散。
直至傳遍上界四十九州!
其中還夾雜著不知道真假的坊間傳聞,登古仙路的憑證是一把來頭極大的劍…
“又騙我等去界虛送死。”
“古仙路早就消失不見了,怎么可能出現在界虛?簡直是莫名其妙。”
“誰知道那把劍來頭究竟有多大?我瞧瞧是不是我爺爺傳給我的這把,聽說有圣地重金求購線索。”
“走走走,我們去界虛看看熱鬧,萬一尋到那把劍了呢。”
“劍名叫做無正,上界四十九州就是因為這把劍才打了個四分五裂,當年帝境都是炮灰,諸位是真不怕死啊。”
有火州圣地的天驕冷笑著開口。
他的一席話澆滅了不少低境界修士想去界虛的心思,但卻讓上界的各大勢力紛紛趕來。
即便心頭對于無正劍出世這個消息抱有懷疑,可他們都不愿錯過。
畢竟蠻族之亂后,無正劍消失無影,已經兩個多輪回未曾進入大眾視野中。
雖然過往這些年不少圣地之主懷疑無正劍在界虛,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尋找,可始終沒有人找到。
但上界各大宗門、圣地紛紛派遣人馬前來,其他勢力若不跟著,萬一真的發現無正劍呢?
畢竟沒有修士不想長生或成仙,尤其是帝境或壽元無多的準帝與仙尊。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
九十天的時間,讓徐來所在的這座小城重新熱鬧起來,各大勢力的強者皆在此歇腳。
往日有矛盾跟仇隙的,見面后直接開戰,戰斗余波連天尊巔峰也觸之即死。
因此,能在城中安穩住著并且看戲的修士們,起步便是仙尊境。
不過若非壽元無多的老仙尊,尋常仙尊修士也沒有幾個敢來趟渾水的。
因為隔著遠遠的,就能清晰看到那些跺跺腳就能讓各大州顫三顫的圣主的帝輦。
帝輦之上還刻印著各大圣地與古老家族的印記,非準帝或帝境不可乘坐!
光懸浮于界墟附近的帝輦就足足百座,這還不算隱藏身份的。
“一百多位準帝,帝境氣息至少四尊。”
徐來挑了挑眉,有些沒想到因古仙路與無正劍的消息吸引來了如此之多的強者。
“看樣子,他們早就知道界墟有問題,時刻關注著此地。”徐來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