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此事與我無關,好困。”
聲音落下,男子又閉眼,只是左右翻身很久也未能睡過去,畢竟少了青銅界門當床。
男子輕嘆一聲,飛到忘我橋上。
他打量一番,很是滿意的躺下,身邊魂魄不斷經過,可本能與潛意識讓他們紛紛繞行而過。
男子很快睡下。
甚至,還打起了呼嚕,呼嚕聲很大。
大到忘我橋邊有位婦女在望著此處,面上有些懼怕。
她的眼角。
有一顆淚痣。
南方仙域。
無垠之海。
萬丈水母兇獸的軀體突然破了一個巨洞,徐來與司空九眼睜睜看著界門飛離。
二人沒有攔阻。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攔不住。
命運的齒輪一旦開始轉動,誰也無法停轉下來。
就如同此刻的帝殞紀,以一種誰也無法預料到的形勢,突然開始了。
“轟隆隆”
也就兩個呼吸。
三道界門落在了四方仙域正中心,也就是天庭所在附近。
界門不再是之前那般可以接近、觸摸或者看到,而是變得虛幻透明起來。
三道界門斜著拼接起來,然后…徹底消失了。
只留下一個正三角形的,散發著幽幽白光的光幕緩緩流轉,仿佛光幕可以通往另一個世界。
與此同時。
一條純凈潔白的白玉階梯,自三角形白色光幕向下延伸。
縱然相隔甚遠,地處不同區域的帝境修士們依舊能感應出,白玉階梯一共九百九十九階。
他們的心頭,同時生起一股強烈的,想要登頂白玉階梯的欲望。
不是欲望。
而是本能!
他們帝境道果在歡呼,在雀躍,在貪婪的想要踏上階梯,似乎那里藏著他們必須得到的東西。
那里。
是彼岸。
諸多帝境修士情緒不一。
有的面無表情,有的面露驚喜,有的面露渴望。
但,無一人接近。
能修煉到帝境,沒有一個是傻子。
帝殞紀到來,九百九十九階的彼岸之門大開,怎會這般輕易的踏入?
即便是心心念念成仙,心心念念彼岸的天鬼遠應,也沒有第一時間接近。
而是在死域中沉默,主動掩藏著全部氣息。
“界門消失了,不…三道界門突然變成了真正的門,這是成仙路!?”
司空九驚疑不定道。
他作為天道分道,所能感受的比徐來、天鬼遠應等帝境修士強烈的多。
其實。
除了司空九,大部分帝境都反應了過來,甚至還包括大量準帝與仙尊境。
畢竟有所感應的,不僅僅是帝境,他們只是最先有所察覺到罷了。
準帝、仙尊境同時看向白玉階梯。
“仙路…”
“這是成仙之路!”
四方仙域有不少高境界修士淚流滿面。
他們或是壽元無多即將隕落的,或是一輩子卡在某個境界再無寸進的。
或是某個紀元本該證道成帝的驕陽,只因晚生了幾萬年,最終活成了某位帝境影子的。
他們終于看到了路。
帝境無一靠近白玉階梯,但距離最近的準帝有三尊。
一尊一重天。
一尊三重天。
還有一尊九重天!
三位帝境眼神狂熱沖向白玉階梯,他們用盡手段,燃燒精血與壽元分別踏上了三十七階、五十九階、第一百二十三階。
然后停在白玉階上方。
他們面上的表情帶著深深的不甘,可落在身上的重壓,讓他們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仙路。
就此而止。
“不!!!”
絕望的嘶吼響徹仙域。
三位準帝的軀體在白玉階梯上快速變老,然后…化作飛灰消散。
許是有了三位準帝境的滋養,白玉階梯的第一階有小半部分變成了明亮的血紅色。
可即便如此,依舊有大量修士義無反顧沖上白玉階梯,想要走一遭成仙路。
萬一。
萬一有了仙緣呢?
只是踏上白玉階是有代價的,代價之一便是壽元的快速流逝,而且無法走回頭路。
一旦踏上白玉階。
要么走到最巔,要么死于階上。
隨著大量高修士的死亡,白玉階梯第一階徹底變成了血紅色。
下一刻。
血紅色階梯就碎掉了。
三角光幕下方,也就是階梯盡頭生出一株血紅色的小樹。
小樹只有一根樹枝,一片葉子。
而葉子之下,有一顆同樣血紅色的果子,只有嬰兒拳頭大小,散發著奇異的香味。
徐來眉頭深深皺起。
徐來確信那顆尚未成型,需要以生靈鮮血澆灌的果實能幫助他在帝境基礎上更進一步!
帝境之上。
便是仙嗎?
饒是以徐來的定力,也有了片刻恍惚。
他強行壓下心底的念頭,默念清風帝經,少許后目光恢復清明。
“如原來的界門一樣,需要靠生靈的鮮血、壽元、魂魄、境界來滋養,一旦全部浸紅,階梯會消散。”
“準帝九重天也才能踏上一百二十三階,想要登頂唯有讓白玉階碎掉大部分。”
“通往彼岸的成仙路,能讓帝境更進一步的果子…”
司空九說著,臉色忽然變了,顯然是擔心遠應與九王殿這時候大開殺戒。
現如今。
不就是他們所期盼的帝殞紀嗎?
“要盡快了。”
徐來看向身后的萬丈水母兇獸。
這份送給九王殿的大禮,已經被早已布置好的傳送陣法所包圍。
他閉上眼,輕聲道:“啟。”
“轟!”
三萬多道帝境級別的傳送陣法啟動。
一開始水母兇獸還在瘋狂吞噬傳送陣法與陣法啟動時的靈氣,可陣法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它破掉了一大半陣法,可剩下的一半還是啟動了。
天外天。
三位帝境目光迅速碰撞。
他們隱約察覺到,界門的消失,通往彼岸疑似成仙路的白玉階梯,甚至于帝殞紀的開啟。
這一切,是隨著他們踏入天外天的一瞬間才開始的。
金石面色略微蒼白。
只有歷八荒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本以為帝殞紀成帝的徐清風很倒霉,沒想到不僅他,所有帝境皆在局中。”
他指著白玉階梯盡頭的果實,繼續笑道:“你們兩個,想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