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單膝一拜,代表了他們對于黑衣人的身份再也沒有任何懷疑。
季王令是身份的象征與代表。
四位月王子嗣與月王夫人顯然不會送給外人,唯有一個可能——
這是月王親手所賜!
“各位長老請起。”
黑衣人連忙扶起牟元:“在下林須之,此次被宗主派來幫助諸位襲殺徐來。”
牟元也沒有迂腐繼續跪著,趁勢起身,他抱拳道:“敢問林道友可有計劃。”
“自然。”
林須之重重點頭。
他扭頭看向被黑暗籠罩的海棠山,輕嘆道:“徐來的境界很強,若是貿然出手,定是飛蛾撲火,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牟元等長老嘆息。
他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十六位金丹巔峰,連一位真正的元嬰境都沒有。
面對最起碼元嬰巔峰,甚至可能踏入化神境的修士,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可他們愿意為了月族而死,愿意為月族的萬年大計而死!
當然。
若是可以不用死還能解決掉徐來這個心頭大患,自然是最好的。
目光在十六位長老面上掃視一眼,林須之嘴角揚起,又迅速收斂。
這個細節沒人看到,畢竟他全身上下都裹著黑衣。
“所以啊,月王派我來了。”
林須之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大腦:“我們可以先從徐來的智囊開始解決。”
“徐來的智囊?”
“沒錯。”
林須之一字一句道:“他的名字叫做——譚昌!”
“根據我的了解,月族每一次進攻的失利,都是此人在暗中操控。”
“顧九安、風元子、姚韻三人潛入地球被捉時,譚昌在現場。”
“季無名在地球布局數百年的情報組織,也是譚昌通過種種蛛絲馬跡推斷出的。”
“嘶!”
隨著林須之的話,牟元等人倒吸涼氣,可他們沒想到這僅僅只是開始。
“宗主曾讓我以蓬萊劍閣覆滅之事,命令其他三宗八閣站在道德大義的名義上襲殺徐來,本意是想讓人族兩敗俱傷。”
“但最終失敗了。”
林須之苦澀開口。
“這莫非也是…”牟元下意識問道。
“沒錯,也是因為譚昌!”
林須之自嘲道:“若不是他,按照陣法推衍,三宗八閣必亡,徐來也會受傷。”
“但是他發現了月族的計謀,并公之于眾。不僅化解那一戰,更導致了三宗八閣十一位太上長老登月尋求真相,云霄派被迫與下宗徹底決裂。”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譚昌!”
林須之瞇起眼睛:“此人境界并不高,出現的時機極其突兀,近乎與徐來出現在的時間極度吻合。”
“徐來與月族做對,譚昌亦是。一次是巧合,可這一次一次又一次難道全是巧合?”
“你們信嗎?”
“反正我不信。”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譚昌是徐來的智囊!”
“嘶。”
牟元等長老頭皮發麻。
怪不得月族近來行動接連折戟,原來除了徐來,在地球竟還隱藏著這樣一位恐怖敵人。
僅以謀略就瓦解了月王三百年前潛入云霄派的布局,甚至與徐來一明一暗相互輔佐。
地球人實在奸詐卑鄙!
“論對月族的威脅,徐來最大,但譚昌也不能忽視。”
林須之輕笑一聲:“我的計劃,就是先將徐來這左膀右臂給斬掉,此人對于徐來的重要程度,恐怕猶在他的家人之上。”
“我們用以威脅也好,殺掉示威也好,縱然用以做餌亦是最佳選擇!”
“妙啊。”
牟元眼睛一亮。
眾太上長老面露驚嘆。
能抽絲剝繭并將一切事件連貫起來,直至核心人物譚昌,這份洞察力足以表明林須之這人不簡單。
條理清晰有理有據,不愧是能成為月王心腹的地球修士。
“一切但聽林先生安排。”
牟元雙手抱拳,彎腰恭敬一拜。
月族多莽夫。
真正的智者十分稀少。
月王謀算無雙不必講,但王的四位子嗣,僅有季潔有月王當年的三分風采。
月族若是日后入主地球,除了絕對的實力,也需要足夠的智者。
林須之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他忽然明悟月王派林須之前來相助的真實目的。
除了能解決掉心頭大患徐來,還能向月族投誠,并且看看其是否有真材實料。
月王這一石三鳥實在是高!
“那譚昌所在何處?”有長老問道。
“放心。”
林須之輕笑道:“我這些年來也并非閑著,在這豬玀場布下不少棋子,關于譚昌所在,我早已掌控。”
聽到豬玀場三個字,眾長老只覺得十分受用,的確是自己人。
“現在可否請太子殿下出來一見?”
林須之抱拳恭敬開口,他根本不相信太子殿下失蹤的事情。
開玩笑。
堂堂金丹修士。
在這區區地球還能失蹤嘍?簡直讓人貽笑大方,所以他更傾向于太子其實是在暗中觀察。
然而只見眾長老神色漸漸僵硬起來。
林須之不可置信道:“難道太子殿下真的失蹤了?”
“此事自然不會有假。”
牟元苦澀道:“命牌尚未碎裂,但具體位置…不知。”
“太子是在哪里失蹤的?”
“云霄派傳送陣法島嶼所在地附近,他想要獵食另一個島嶼的豬玀…”
“傳送島嶼附近共有十七個島,唯有長島有人煙。不對——”
林須之聲音顫抖:“遭了!”
“怎么了?”
眾長老面色凝重。
“長島附近三十海里有一座海城,就在昨日下午,你們到來的前三個小時,人族有神門境強者前去拜訪了海城妖王,但被毫不留情的趕出…”
“人族與海妖并不和睦,我本沒放在心上。”
“但恐怕人族早已知曉我們會來,提前與海妖一族聯手,在附近海域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莫非連太子按捺不住心性想要獵殺長島漁民這件事,也在你的算計之內?”
“你們合伙演了一出好戲啊!”
林須之像是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背部漸漸佝僂起來。
“莫非也是那個人的手筆。”
十六位長老冷到顫抖,他們從未像今天這樣恐懼一位未曾謀面過的人類,哪怕是徐來都不曾。
“是了。”
林須之苦澀笑道:“除了譚昌,絕對沒有第二人。這次的交鋒,我又輸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