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的話。
讓眾長老紛紛緘默,沒有一人開口勸慰,更沒有人為徐來說一句話。
他們雖然不喜歡攜帶魔劍離開劍冢的鄧逍遙,但對方終究是蓬萊劍閣的人。
此時聽到鄧逍遙身亡的消息,心頭的不滿瞬間消失,反倒是對徐來有隱隱的憎惡。
幫親不幫理。
便是這個道理。
“我以前啊,也是用劍的。”
徐來平靜道:“在我面前耍劍,你有些嫩。”
“可笑。”
許塵瞇起眼睛,嘲諷道:“劍道正統是我蓬萊,這里是劍修圣地,你到了圣地不跪不拜,還口出狂言,是為大不敬。”
“我今日殺你,是替天行道。”
蓬萊閣主許塵爆喝一聲:“殺殺殺!”
天空中。
那十萬柄利劍化作無數道流光,從空中急速墜落,目標赫然是徐來。
“這是護山大陣的弒仙劍,千年來只用過一次,沒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見到。”
“仙人都能斬殺,徐來…今日在劫難逃。”
眾長老大部分沉默,還有幾位劍閣長老面帶興奮談論。
畢竟這‘弒仙劍’千年難以一見,是蓬萊劍閣最強底牌之一。
十萬柄劍,攜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疾馳而來。
“唉。”
徐來輕嘆一聲,現在的人太浮躁了,都不愿意好好聽他說話,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下一瞬。
本該將徐來淹沒的十萬柄劍全部僵硬在空中。
“嗯?怎么回事!”
蓬萊閣主許塵面色難看。
他突然發現無法控制住這十萬把劍,像是陷入泥沼之中動彈不得。
“無妨,千年未動用弒仙劍,可能陣法出了些紕漏…還有九十萬柄劍可用。”
許塵猛地一跺腳。
劍冢之中,所有劍都在搖晃,然后下一瞬騰空飛起,密密麻麻遮掩了天際。
皎潔月色灑落。
漫天皆是劍芒!
“嘶。”
劍閣長老們倒吸著涼氣。
劍冢之中,有一百萬柄劍。而一千年前,那位風華絕代的閣主也才能操控三十萬柄劍。
但如今——
許塵竟然能夠操控一百萬柄!
“閣主,你境界突破了?”
“金丹巔峰?不,恐怕已經踏入了元嬰境!”
長老們驚駭不已。
面對長老們的稱贊與震撼,許塵一腦門霧水,他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極限。
是一次操控十萬柄劍,最多操控兩次。
但這第二次,卻不知道為何出了變故,竟然操作了九十萬柄!
“難道我變強了?”
許塵心頭生出疑惑,但來不及想這么多,因為眼前還有一位勁敵——
徐來!
“能死在弒仙劍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許塵猛地一握拳,冷聲道:“斬!”
可惜的是。
徐來被百萬利劍穿心,死無葬身之地的畫面并沒有出現,因為天空中的百萬劍沒有絲毫反應。
長老們愣住了。
許塵也愣住了,他不信邪的再次大喝道:“給我斬!”
依舊沒有反應。
一百萬柄劍懸浮空中,劍尖閃爍著鋒銳的寒芒,讓許塵心頭漸漸生起不詳預兆。
“你做 了什么手腳!”
許塵額上滲出無數道冷汗,直覺告訴他,這一切跟徐來有關,他大聲質問道。
徐來沒說話。
而是打了個響指。
只見天空之中的百萬劍懸浮于徐來身后,劍鋒所指,赫然是許塵在內的蓬萊劍閣長老們!
月明星稀,微風習習。
明明不冷不熱的夜晚,卻讓二十余位長老與蓬萊劍閣之主渾身冷汗淋漓。
他們一動不敢動,望著徐來身后的劍,心中的震撼與恐懼溢于言表。
徐來的強悍,完全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同時還有無盡的憋屈!
這一百萬柄劍,是他們蓬萊劍閣一千多年來無數長老、弟子,幸幸苦苦祭煉或者從外界帶回來的劍。
置于劍冢之中溫養了百年,甚至千年!
如今。
徐來竟用蓬萊劍冢的劍,指向他們這些長老。
何其可悲?
何其不幸!
“我呢,不喜歡打打殺殺,喜歡以德服人,但我脾氣不太好。”
徐來目光看向許塵,微笑道:“你剛才要殺我。”
“是又如何!”
許塵硬著頭皮道:“我可是蓬萊劍閣之主,你今日若敢殺我蓬萊一人,其他圣地定不會——”
“噗哧”
一柄利劍刺穿許塵的心臟,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許塵怔怔低下頭,看著刺入左胸口的劍,以及滲透而出的鮮血,突然被無盡悔意所彌漫。
他不敢相信,徐來竟真的敢殺他。
許塵面上帶著不甘與怨恨,在意識消散之際,用力捏碎了一枚玉佩。
“徐來。”
一位劍閣長老顫聲開口:“你先殺鄧逍遙,后殺我劍閣閣主,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這人最講道理。”
徐來淡淡道:“他要殺我,我便殺了他。你們再聒噪一句,就隨著他去吧。”
其余想要質問的長老紛紛閉嘴。
“麻煩。”
徐來目光看向島嶼一隅,微微皺眉。
那里有三道氣息慢慢蘇醒,并且快速向劍冢這里飛來。
不消片刻。
三位面容蒼老,渾身彌漫著死氣的老者來到近前。
他們是蓬萊劍閣的太上長老,壽元無多,被封于道蘊之中沉睡,被許塵臨死前捏碎的玉佩給驚醒。
是三位太上長老!
蓬萊劍閣眾長老們心中一喜,卻不敢說話,生怕徐來那個瘋子也給他們來一劍。
“是誰喚醒了吾等。”
為首的太上長老是一位老嫗,滿頭白發,面上留下了歲月流逝的痕跡。
只是當她看到徐來背后的百萬劍,忍不住驚訝道:“這一代蓬萊閣主,竟能操控百萬劍?”
“好,好啊!”
另外兩位男性太上長老紛紛欣慰大笑,頗有種從棺材中爬出來的老人看到家族興旺時的喜悅。
唯有眾劍閣長老神色復雜。
其中一位長老不敢開口說話,硬著頭皮神念傳音道:“太上長老,他不是閣主,閣主剛才被他殺了…”
“什么?”
老嫗余惠面色大變。
另外兩位太上長老也聽到了傳音,當得知事情始末后,三人面色陰沉如水。
余惠冰冷道:“徐來,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