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這不是巧了嘛
京城電視臺，是華夏新聞輿論機構和思想文化陣地，是全華夏最權威的電視媒體平臺。
平行世界的京城電視臺并沒有被裝進大褲衩子里。這里的京城電視臺總部大樓建筑風格類似于華夏古建筑風格，有屋檐等裝飾性建筑。整體外形真如同一個“空中樓閣”。從遠處看去，仿佛有一座宮殿懸浮于半空之中，令人油然而生慨嘆和自豪。
京城電視臺從1臺到13臺全部在這棟樓里辦公——六公主除外——而每年最隆重的春節聯歡晚會，也會在這里的1號放映廳舉辦。
蘇夜開著自己的小86來到京城電視臺后，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此次春晚導演競標的等候區。
所謂的等候區當然不可能像機場高鐵站科二考場那樣，讓前來競標的導演在大廳里坐著。這里是一處獨間休息室，等所有領導和參與競標的導演到齊后，競標便正式開始。
“外面的記者怎么這么…多？”蘇夜好不容易從一堆話筒和問題之中逃出來，頗有些狼狽地進入到了休息室里。
剛一進入休息室，蘇夜便感覺有七道目光射向了自己。
射得他差點把最后一個“多”字憋回去。
整理了一下被擠得略有些褶皺的衣服，在七道目光的注視下，蘇夜直接在門口就近找了個座位。
蘇夜坐下之后，七道目光旋即收回去了六道。
1234567…看來我是最后一個到的。
本著你既然都看我了那我也得看看你的原則，蘇夜一個人一個人看去。
這間休息室的七個人里，有六個坐得比較近，此時正一邊抽著煙一邊聊著天，看起來都比較熟悉。他們大概都有四五十歲的樣子，有兩個還禿了頂。盡管看似位置上大家是隨便坐的，但隱約之間，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向了同一個人。
那人五十多歲的樣子，梳著一個樸素的中分，留著一撮性感的胡子，眼睛雖然小，卻很是有神。蘇夜知道，他就是彭懷安，這次競標的主要對手。
然而不知為什么，即便從來沒見過彭懷安，蘇夜卻總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認識他一樣。
看完了這六個人，蘇夜最后把眼神落在了那道至今沒有離開他身體的目光的主人身上。
“幸會幸會，我叫齊鵬飛。”那人一見蘇夜看向自己，立刻自來熟地湊上來和蘇夜握手，好像就是在等著蘇夜看過來一樣。
蘇夜被這個自稱齊鵬飛的家伙弄得有點懵，他握了握手，道：“幸會，我叫蘇夜。”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蘇導的大名我可是仰慕已久。你不知道…”齊鵬飛特意壓低了聲音，“說起來有些丟臉，我是你粉絲。”
“是嗎？”蘇夜故作詫異地笑了笑，心里多了一分戒備。
根據廠長粉絲定律法則，凡是自稱粉絲的，都必須要當最強對手處理！
“真的，我們一家都特別喜歡你拍的電影。我老婆喜歡你的《暮光之城》，我兒子喜歡你的《倩女幽魂》。至于我，我最喜歡你的《劍雨》，那個武打動作，設計得太好了！拍得也特別真實！真的，現在還能看到純粹的武俠片，蘇導你是這個！”齊鵬飛豎著大拇指，然后略有些惋惜地說道，“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就想拍一部武俠片。可惜后來我連拍電影的機會都沒有，也就是前兩年拍了個仙俠電視劇，算是和武俠能擦上一點邊。可惜還因為瞎改原著，被網友們罵得慘不忍睹。”
“你拍的仙俠劇是…？”蘇夜下意識問了一嘴。
“蘇導你不知道嗎？《仙劍派祖師》啊！”齊鵬飛笑著回答道。
聽到這個答案，蘇夜有一種嗶了狗的無語感。
《仙劍派祖師》？蹭《仙劍奇俠傳》熱度反而又被《誅仙》蹭熱度的那個仙俠電視劇？
那不就是我們公司的死對頭？
這可真是天下粉絲都是狗粉絲啊！
蘇夜知道了齊鵬飛的真實身份后，嘴角不禁扯了扯：“那，那還真是巧啊。”
和《仙劍派祖師》的導演面對面聊天，那豈是一個尷尬就能夠形容的？此時此刻蘇夜的心情就像是郭德綱去嫂子家吃餃子的時候正趕上謙哥回來。
就是那種，雖然占了便宜但好像還是很愧疚的感覺。
那咋辦嘛！
盡管蘇夜不是《誅仙》的導演，但韓凌本來就是和蘇夜一伙的，后面的一系列炒作也是蘇夜搞的，網友不知道，《仙劍派祖師》的導演還能不知道嗎？
要知道因為“仙劍簡稱”這事兒，《仙劍派祖師》的導演也沒少挨罵。
見蘇夜好像有些尷尬，齊鵬飛笑了笑，說道：“蘇導不用在意之前的事，我拍了《仙劍派祖師》那種電視劇，被人罵也是很正常的。”
“你倒是看得開。”蘇夜笑道。
齊鵬飛嘆了口氣，道：“看不開也得看得開啊…
大家都是圈里的，蘇導您也知道。這電視劇拍成什么樣，編劇說了不算，導演說了也不算，還得是投資方說的算。
本來按照我的意思，《仙劍派祖師》完全可以走那種熱血風，然后雙男主既有兄弟情又有那種感情的。但是掏錢的那位不干啊，也就只能拍得不倫不類，為了虐而虐了。蘇導您不用在意，我是無所謂的，我就是賺個外快而已，名不名聲的不重要。”
“是，是這樣啊…”蘇夜也不知道說什么，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哎，蘇導。”片刻后，齊鵬飛像是把剛才那番話忘了，問蘇夜道，“你也是來走過場的？”
“走過場？什么意思？”蘇夜問。
齊鵬飛的眼神往那六個人身上瞟了一下，放低了聲音說道：“今年說是導演競標，其實那邊那六個，不都是以前的春晚導演嗎？競標，競的還是老面孔。像咱們這種新人，基本上就是重在參與的。蘇導你知道我為什么參加這次競標嗎？”
“為了什么？”蘇夜臨時客串了一下捧哏。講夢想經歷當然要有觀眾在場了。
“來蹭個合影，等以后辦其他晚會的時候，給自己增加一些資本。”齊鵬飛說道。
齊鵬飛上大學的時候，立志要當個電影導演，出來以后拍了好幾部平庸無奇的電視劇，之后就進入編制開始當起晚會導演。到了現在，雖說還會拍一些諸如《仙劍派祖師》這樣的電視劇賺賺外快，但他已經定型了，這輩子也大概就要跟晚會干上了。
他今年三十八，這個年紀基本上是不可能中標春晚導演的，所以這次來競標的主要目的，就是蹭個合影，以后說出去，別人聽說他競標過春晚導演，邀請他執導晚會的概率會大一些。
“為什么這個年紀不可能中標？”蘇夜問齊鵬飛。
齊鵬飛理所當然地說道：“那不是很明顯嗎？資歷不夠，也不夠穩妥。上面最喜歡的，就是穩重的導演了！”
“可我聽說今年臺里想要創新啊。”蘇夜笑道，“創新不就是為了給年輕導演機會嗎？這是上面給的指示啊！”
齊鵬飛道：“你看參加競標的有幾個年輕的？就咱倆，咱倆還是來蹭合影…等會兒，蘇導你都這么有名氣了，怎么還來競標春晚導演啊？”
蘇夜挑眉一笑：“因為，我就是奔著中標來的啊！”
見蘇夜如此自信且不自量力，齊鵬飛愣了半天，這才悠悠說道：“蘇導還真是…有想法。不過就算你不是像我一樣來蹭合影的，你確定你的方案能比得過那邊的…”
說到這里，齊鵬飛的聲音更低了：
“…老油條？”
蘇夜朝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梳中分那人的目光掃向他，朝著蘇夜微微一笑。
蘇夜回之一個微笑，然后對齊鵬飛說道：“不試過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