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給蘇夜來杯卡布奇諾
“爸，我又回來了！”
齊小野喊了一聲，興沖沖地跑進了客廳。
客廳里，老爸齊天來正在觀看美利堅職業籃球聯賽，看到丹尼格林一記補扣，霍華德捂頭驚呼，齊天來興奮得整個人跳了起來。
“好球！特么的強烈建議藥檢丹尼格林！”
齊天來喊著，忽然回頭看到齊小野。
他收斂了一下自己不可控制的表情，問齊小野：“電影看得怎么樣啊？”
“別提了，又臭又長，都快趕上你天天看的那些個合同了。”齊小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順手撈起遙控器，換到了電視劇頻道。
“比賽還沒結束呢！你給我換回去！”齊天來瞪著齊小野。
“籃球有什么看的啊，一堆人搶一個球投來投去，一點意思都沒有。”齊小野道。
齊天來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還是太小。希望以后在學校看到打籃球的帥哥，你別大喊大叫…”
“才不會呢，打籃球的男生能帥到哪兒去？”齊小野想起自己在電影院看到的那張照片，“爸，問您一件事。”
“什么事？”齊天來搶過遙控器，再切回到比賽。
“爺爺是不是認識一個叫東方鴻的人啊？”
“嗯？”齊天來皺皺眉頭，“你怎么知道這個名字的？”
“就是今天看的電影，講的是東方鴻和齊大海的故事。”
“電影都是瞎編的。”
“不是，它后面注明真實故事改編，而且還有照片，爸您看，是不是爺爺？”齊小野拿出手機，給齊天來看她拍下來的照片。
齊天來看了看：“確實是你爺爺。不過這東西都是假的，當年還有個網上找人呢，我就覺得是假的，沒告訴老爺子。”
“爸你怎么這樣啊！怎么到你這里什么都是假的？你說捐款是假的，重金求子是假的，網上找人也是假的，可是照片不會是假的吧？”齊小野抗議道。
“真的假的有什么要緊，反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你爺爺現在消停在鄉下待著我看就挺好。”齊天來對此并不在乎。
“唔…我覺得那個叫東方鴻的一定很想念爺爺。”齊小野道。
“你爺爺可從來沒說過想他。”齊天來道。
“切，夏蟲不可語冰！”齊小野懶得和自己爸爸說，她蹦蹦跳跳著回到臥室，關好門，給遠在鄉下的爺爺發了個視頻。
過了一會兒，視頻才被接起，一個滿臉老人斑的老頭微笑著出現在屏幕上。
“小野，今個兒是吹了什么風啊？怎么想起來爺爺了？”老頭笑著調侃。
齊小野不禁有些臉紅。
平日里從來都是爺爺給自己發視頻，自己還真沒主動聯系過爺爺。
好像現在的年輕人都很少主動聯系家里的老人了，可能因為太忙，可能因為聯系也不知道說啥。
“這個…爺爺我不是學習忙嘛，今天有空，所以關心一下您。”
“好孫女，是不是沒錢啦？你媽也真是的，女孩就得富養嘛，每天就給一百塊錢，夠干什么的。”老頭為齊小野打抱不平。
這個年紀，一天一百，真不少了…
齊小野搖搖頭，道：“爺爺爺爺，別說這個了，我問您一件事。”
“什么事兒？”
“您認識東方鴻嗎？”
“誰？”老頭沒聽清一般。
“東方鴻，日出東方的東方，長虹貫日…不是，輕于鴻毛的鴻。”
老頭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略微歪著腦袋，似乎想著一些早已經塵封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老頭沉聲問：“你怎么會知道東方鴻這個名字？”
“因為今天看了一部電影，叫觸不可及，講的是齊大海和東方鴻的故事，結尾的時候說，真實故事改編，我看到照片，上面的人是爺爺您誒。您看看。”
齊小野說著，將照片發給老頭。
視頻那邊，老頭手指劇烈顫抖著，點開了那張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因為是齊小野匆忙間對著銀幕拍下來的。
照片上，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輪椅上，兩人對著鏡頭，露出很男人的笑容。
老頭愣愣地看著這張照片，眼睛忽然紅了起來。
齊小野看到爺爺忽然哭起來，趕緊道：“爺爺您怎么啦？”
“沒事兒，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小野，電影在哪里看的？”老頭擦了擦眼淚，問齊小野。
“在電影院啊。”
“跟你爸說一聲，來鄉下接我。”
“啊？”齊小野沒想到爺爺會忽然說離開鄉下。
這些年，齊家的生意越來越好，生活自然也越來越滋潤，但爺爺卻很不喜歡住在樓里，他更喜歡住在平房里，所以一直住在鄉下。
這還是爺爺第一次主動提出要爸爸接他回城的！
“好，爺爺，我馬上跟爸爸說。”
“不用了，我直接給那個兔崽子打電話！”
一天之后，齊家。
齊大海今年六十來歲，因為年輕時候過于辛勞，腰桿已經如同成熟的麥穗一般直不起來了。
他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齊天來。
齊天來腦袋上莫名其妙出了很多汗。
齊小野坐在一邊，有些好奇地看著一老一少爺倆。
“五年前東方鴻曾經在網上找過我是嗎？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齊大海看著齊天來，不怒自威。
“這個…是。”齊天來瞪了齊小野一眼，只能實話實說。
沒辦法，齊小野這個小兔崽子，把什么都告訴給齊大海了！
等你爺爺回去，看我不給你來一頓笤帚燉肉！
齊小野有些害怕地跑到爺爺身邊。
“瞪什么瞪，讓你瞪了嗎你瞪？瞪誰呢？”齊大海瞪著齊天來。
“這不是瞪我閨女呢嗎…”
“那是你閨女嗎？那是我孫女！不許瞪！”
“行行行，爹您說啥是啥。”齊天來無奈地說。
“給我訂一張那個電影的票。叫什么？觸不可及。”齊大海道。
“爸，你看你，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你怎么還當回事兒啊？”齊天來勸道，“當年我為啥不告訴您東方鴻找您啊？您和他就認識了一年，有啥可聯系的，再說了，那個東方家，家大業大的，咱們過去聯系他們，就好像咱家缺錢缺人脈似的，沒必要…”
“混蛋玩意！聽聽你說的什么話！沒出息的東西！”齊大海連著罵了三句，齊天來一句不敢還嘴。
“我跟你說，趕緊給我訂票，聽到沒有？”
“訂不了啊…”齊天來說。
“怎么訂不了？你連個電影票都買不起？”
“不是，電影下映了，聽說是片子弄錯了。不信您自己看。”齊天來遞過手機。
齊大海瞇著眼睛看了半天，還真是下映了。
“是吧，我沒騙您。”齊天來道。
“東方鴻現在在哪，你知道嗎？”齊大海想了想，問。
齊天來搖搖頭：“不知道。”
齊小野舉手：“我知道！”
“你個小兔崽子怎么知道？”齊天來大眼珠子一瞪。
“你個小小兔崽子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齊大海同樣大眼珠子一瞪。
齊天來敗退…
“蘇夜是這個電影的導演，我能通過他的合作郵箱聯系他，他一定知道這個東方鴻在哪兒！”齊小野說道。
“你快去聯系，一定要問出來，到底東方鴻在哪兒！”齊大海立刻道。
“好嘞！”齊小野興高采烈地去聯系蘇夜了。
“如果你想要變成一個rocker，你就必須要先有一把guitar，刷和弦的時候盡量不用pick…”
蘇夜一邊哼著免費教學錄影帶，一邊做著觸不可及的后期剪輯。
電影緊急下映了一天，他就窩在工作室里剪了一天。
現在回到家，還得繼續剪。
什么沒用的全景，咔嚓了！
什么除了炫技毫無作用的長鏡頭，咔嚓了！
什么拍出來試效果的主觀鏡頭，咔嚓了！
咔嚓咔嚓接著咔嚓，蘇夜都迷戀上這種信手咔嚓的感覺了。
——只要不咔嚓那里就好。
正一邊瘋癲地唱著“當然魅力太強被別人愛上我沒辦法~~~~”一邊使勁咔嚓，忽然手機響了。
蘇夜低頭看了看。
“蘇導，有個女孩說，她爺爺就是齊大海，想見東方鴻一面。”
負責管理郵箱的助理發消息道。
“納尼？還真尼瑪能找到？”
蘇夜看到這條消息，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仔細看看。
沒錯，確實是找到齊大海了。
“如果齊大海真的因為這部電影跑來找老爺子，我一口氣把這一壺咖啡都喝了！”
昨日自己在東方強面前的誓言回蕩在耳邊。
“蘇夜，要不要來一杯卡布奇諾？”高曦瑤磨著咖啡，笑著問蘇夜。
蘇夜的冷汗忽然就冒了出來。
“以后咱家不許喝咖啡！我信佛，多備點鐵觀音！”蘇夜大喊。
高曦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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