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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章 火并(昨晚斷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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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船看著雙魚發呆的人,旁邊些鄭家生非但不生氣,還隱隱高興,這廝和讀書老爺不一樣,讀書老爺有了美嬌娘,就想束之高閣,日后細細把玩,不與他人瞧見,這廝卻是個草包,心里面想的卻是,我鄭家生果然眼光非凡,喜歡的雙魚妹妹能迷倒一大堆人。

  當然了,至于雙魚喜不喜歡他,在大明朝,誰在乎這個,即便五百年后,好多偏遠地方,男人女干一個幼齒,覺得大不了我娶她就是了,根本沒想到犯法不犯法的,你要敢抓他,他就敢糾集鄉里親戚朋友沖擊政府,并且還能直著脖子振振有詞,你憑啥抓我?

  所以說社會進步,任重而道遠。

  總之,雙魚那颯颯爽爽的美,驚呆了一船的人,只有一人,泰然自若。

  這便是前虎跑寺的普凈和尚,現在的平等將軍徐海了。

  他是個情癡,之前對錢媽媽說那一句我和綠珠,情投意合那真是發自內心肺腑,在他想來,我既得翠翹,又得綠珠,此生足矣,至于其他的美人,在他眼中,不過是糞土骷髏一般。

  何況翠翹和綠珠,那都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和這姐妹雙姝一起,如飲醇醪…放在后世,他大約就是癡迷于知性美那種宅男,你別跟我說什么御姐蘿莉,在我眼中那都是浮云,我只知道,眼鏡娘賽高。

  像是雙魚這種膚色甜膩的大長腿,根本不入他的眼。

  他高宣一聲佛號,振衣而起,眾人聽得他這聲音,這才驚覺,紛紛就覺得有些臉上掛不住。

  尤其陳東,他未免就想,平日里什么樣兒的美人沒見過?今日這般出乖露丑,平白叫海哥兒小覷了。

  當下他便大笑了一聲,“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難道見到這般美人,一時間失態,叫海哥兒笑話了。”說著,往前一步,伸手就過去,要把雙魚攬在懷中,借此炫耀他這個大頭目的身份。

  雙魚怎么肯被他就這么抱住?頓時臉色一沉,一抬手,就把腰背后兩把刀給拔了出來擋在胸前,饒是陳東閃得快,可他爪子伸得更快,縮都來不及縮回去,一摸之下,頓時滿手的獻血。

  船上周圍碩大的火把嗶剝燃燒著,火光在他臉上跳動,映得他一臉的驚怒交加,頓時就大罵道:“好個不識趣的表子…”

  他這一罵,船老大和鄭家生同時臉上一黑,至于雙魚,更是又羞又惱,她是船上人家,打小就在江湖上闖蕩,什么樣兒的人沒見過?什么樣兒的臟口沒聽過?當下反唇相譏就道:“這話可不敢當,你請帶回,俺看你皮膚光滑,肯定是你娘產道順暢,你小名怕不叫個安產?只是看你講話,怕是你娘藏紅花吃多了…”

  這話一罵,船上人人聽得耳中,還要想一想,這才明白,藏紅花是打胎的藥,這是指陳老大胎里帶毒,腦子不好,至于產道順暢,再加上前面一句請你帶回,不就是說陳老大是個表子養的,至于這個小名安產…反正,這小娘皮罵人挺帶勁兒的。

  剛才打架那二人首先忍俊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來,大笑了幾聲,正要贊兩句,這時候再看陳老大那張臉,頓時就把臉別了過去,你是老大你牛逼,俺們不好直接說,但是,俺們轉個臉笑兩聲總是可以的罷!

  周圍有低頭的,有扭頭的,有直接轉過身子的,一時間,俱都暗笑不已。

  這就是倭寇組織力度不夠的典型表現了,所以往往倭寇小股部隊的時候,吊打大明南方衛所,最典型莫過于七十六人就攻打南京城了,但是一到了人數多的時候,多頭并進,且并無一個真正能鎮得住場面的龍頭老大,實力卻是根本沒有增加,反倒是被各個擊破的命。

  不過我朝國情,都喜歡人越多越好,萬萬沒有別人來投奔還趕走別人的道理,像是陳東這會子,說起來,麾下兩三萬人馬,可是,心腹要派出去,身邊反倒都剩下些桀驁不馴的,真正的掌控力度,實在不值一提了。

  他這時候滿手血,周圍俱都暗笑不已,便格外臉上掛不住,當下一伸手,左手就從旁邊一個船主腰間抽出了倭刀,轉身順勢下劈,就要把這梳著雙黛螺發髻的姑娘給砍與胯下,只是他并不叫荊無命,也不以左手劍聞名江湖,故此這一刀頓時就被雙魚抬手架住,與此同時,鄭家生和駱老大臉色突變,鄭家生喊了一聲陳大哥手下留情,駱老大卻是把手按住了自己的解牛腕刀刀柄上面。

  而且這時候旁邊還伸出來一只手,一下就高高舉著握住了陳東的手腕。

  陳東轉臉一看,頓時就道:“海哥兒,你這是個什么意思?”

  徐海緩緩就道:“陳叔,你跟我叔叔徐棟是拜把子的弟兄,我喊你一聲叔叔,只是,如今似乎我才是平等將軍…”

  他這話一說,周圍那些頭目船主們面面相覷,大家都在江湖上打混這么久,誰還看不出個端倪出來么!

  要說起來,陳老大這人還不錯,大家鄉里鄉親,知根知底的,不過,徐海也是徐棟徐將軍的親侄子,論情論理,也合該坐這個平等將軍的位置…再則說了,陳老大是老鄉,這不假,可是徐海也是老鄉,到底要幫誰好呢?陳老大熟一點,可是徐海卻更合情合理一點。

  這些都是積年的老倭寇了,真正的愣頭青都在歷次戰斗中消耗掉了,剩下的無一個不是老油子,老油子么,自然是墻頭草,風吹兩面倒。

  故此,大家這時候俱都就說,哎!有話好好說…只是,嘴動身不動,不,身子其實是動了,卻是都往后縮了兩步。

  這一縮,頓時就把中間甲板給空出來了,徐海,雙魚和陳東,三個人站在中間,看起來未免有些怪異。

  陳東這時候未免又驚又怒,大聲就道:“海哥兒,你這是要火并我,然后坐我這個位置么?”

  徐海嘴角微微一動,“陳叔這話說的,我自然坐我叔叔平等將軍的位置,為甚要坐你的位置,倒是陳叔,一口一個海哥兒,陳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七歲那年被叔叔送到虎跑寺出家,如今整整十八年了,陳叔,你一口一個海哥兒,這,讓我很為難啊!陳叔,難道你要做曹操么?”

  他最后一句話,一字一頓,看著陳東,兩眼就放光,腰脊更是挺得筆直,他本就高大,兼之臉色白凈,耳輪如珠,這一挺胸,格外顯得英武,頗有些佛陀做金剛怒目的意思。

  不得不說,顏值黨在任何時代都是主流,要不然,古人也不會吐槽,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徐海的長相,在這個時代,妥妥的美男子,即便剃光頭穿個安陀會,讓人看了也是下意識心生好感覺得這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故此他如此姿態,落在那些船主頭目眼中,未免就覺得,咦,咱們這位小平等將軍,似乎不壞,真要把這個平等將軍的位置坐牢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壞事。

  那陳東被徐海這么一說,一時間,又羞又怒,羞的是,被徐海這個晚輩給呵斥了,怒的是,徐海還是他捧出來的,他怎么敢?

  下意識地,陳東就左右看看,我的心腹在哪里?

  他左右打量尋找,徐海這時候卻是看向了發呆的雙魚,微微一笑,柔聲就道:“這位姑娘,他方才那般辱你,你還發什么呆?”

  徐海雖然是個破戒僧,可是這并不代表他只是個喝酒吃肉的花和尚,嚴格來說,他通讀大藏,說一句高僧并不為過,若不然,人家翠翹和綠珠姐妹,那都是官宦之后,又通琴棋書畫,憑什么就都喜歡他呢?到底一張嘴就是且道非想非非想天幾人退位且道半夢半醒時主人公何處的,這些東西很能唬得住人,宗教信仰有時候的確有攝人心魄的力量。

  故此他這么一引導,雙魚頓時想起剛才這家伙罵自己是表子,心里面無名火起,惱得不行,手上兩把刀就往前面一遞。

  撲哧,撲哧。

  兩聲輕微的鋼刀入肉之聲響起。

  隨后,陳東臉色一滯,對頭就看向自己的小腹,兩把彎刀這時候就插在他的肚子上面。

  徐海嘴角微微一動,松開手往后退了兩步,雙手合十,低聲就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苦笑了一聲,陳東便覺得胸中一嗆,一張嘴,那血就倒涌了出來,對面雙魚這時候下意識一松手就往后退。

  陳東踉踉蹌蹌走了兩步,終究腿一軟,就倒在了甲板上面,隨即,那血順著甲板流淌,把陳東整個身體包圍了起來。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陳東,雙魚臉色發白,忍不住就又往后退了幾步,腳后跟一撞,整個后背都靠在了船沿上了。

  一眾船主頭目這時候才醒覺過來,紛紛圍了上去,那鼻青臉腫的人率先蹲下去喊了一聲,“陳老大…陳老大…”

  陳東這時候卻是意識開始渙散,抬手舉起,在空中無力地抓著,口中喃喃就道:我的心腹在哪里?

  念叨了兩句,聲音漸漸低了,手啪嗒一聲,摔落在血泊中,濺了眾人一腿的血。

  到底兔死狐悲,要說是小平等將軍殺了陳老大,可是,明明是那生得極為好看的姑娘動的手…為首的那個這時候騰地一聲就站了起來,轉身撥開眾人,看著雙魚就大喊道:“好你個小娘皮,看俺殺了你給陳老大償命。”

  這倒不是說他真的就義薄云天,實在是江湖上規矩,誰給對方報了仇,自然就可以擁有對方的財貨,非但是江湖規矩,這一條,在蠻子、韃靼那邊也適用。

  看著雙魚那張面孔,他未免尋思,這小娘皮真是俊,只不過,我要坐了陳老大的位置,那豈不是更好?女人么,一吹蠟燭都差不多。

  他這一喊,船老大駱圓通頓時就把解牛腕刀執在手上護在女兒身前,鄭家生也是大急,忍不住也擋在了雙魚跟前,雙魚殺人之后,心神略微恍惚,看見前面兩個巍峨的身影,如高山一般,一個是他爹,另外一個,卻是那個一路上老是一臉垂涎模樣的鄭家生,一時間未免就想,這人倒也不錯。

  鄭家生這么一攔在雙魚跟前,頓時就壞了倭寇的規矩。

  他們倭寇的結構,有點類似后世的總經銷商、地區分代理這種非一節一節下跨的結構,要說上面掌握下面的生死,那是純扯淡了,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大家跟你混,那是因為你能帶著大家發財,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我一下卡住不給你貨,你也要吃不消,真要有能者居之,何必找來海賊王徐棟的侄子來坐這個位置?所以以下犯上這種事情,在倭寇里面極為犯忌諱。

  故此為首那頭目頓時瞠目大喊,王八羔子還敢跟老子動手?說話間,拔出刀來就砍。

  一時間,有六七個人上來,圍著鄭家生和駱圓通就是一陣亂刀,至于什么招式,哪里還有招式可言,無非就是舉起來,砍下去,舉起來,砍下去,你到是想用個迎門腿反劈華山再接一招提撩劍白鶴亮翅,問題除開天上沒人,周圍全是人,架子稍微大一點都要砍到同伴,自然只能巷子里面扛木頭,直來直去了。

  鄭家生和駱圓通頓時就被砍得跟滾血葫蘆一般,幸好都是從上至下的刀法,兩個人拼命拿家伙擋在跟前,雖然吃了數刀,其實傷勢不大,都是肩膀上胳膊上的傷口,倒是鄭家生,頭上被砍了一刀,鮮血淋漓,滿頭滿臉的,看起來極為嚇人。

  雙魚看在眼中,這時候焦急,下意識就大喊道:“住手,你們就不怕我男人來了把你們統統都殺了么?”

  她這么一喊,這些船主頭目們倒是來了興趣,有人就喊,“麻三貴,你且住了,看這小娘子說什么…就是,俺也來聽聽,什么男人能把我們統統都殺了…”

  說是這么說,有個頭目還是乘勢翻身在鄭家生身上砍了一刀,這一刀,正劈在他胸前,把他皮甲剖開,在胸前拉了一道好長的大口子,看起來很是嚇唬人。

  船老大駱圓通氣喘吁吁,他到底年紀也不小了,后世專業運動員打三分鐘都喘得跟大狼狗一樣,何況這時候大明朝,這些底層練武的,懂人體科學么,知道氣沉丹田的,都算是有文化的了。

  倒是鄭家生,抹了一把臉,結果把血抹得滿臉的,格外看起來滲人,口中甕聲甕氣就道:“俺只是不想傷了各位頭領…”那個砍他胸前一刀的頓時就嗨呦了一聲,拎著刀轉過來說道:“口氣還不小,瞧你膀大腰圓,可我們這些船主,哪一個不是尸山血海里面滾出來的…”

  鄭家生把頭一昂就說道:“俺們單挑。”倒是把對面給氣樂了,笑著就搖頭,“平日也聽過你奔雷手的名頭,想著是個好漢,可如今,哪個好漢只靠拳頭說話?”他說著,從懷中突然就掏出一把短火銃來,指著鄭家生就道:“知道這是什么么?”

  鄭家生頓時一呆,他又不傻,佛郎機人的火還能不認識?

  對面那人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沾血的臉頰,“年輕人,時代變了,這年月,要想發財,先要把仁義禮智信五賊去除,再焚一道表,把天理道德告辭,才能吃這一碗刀頭舔血的飯。”

  說話間,他把短火銃就轉向雙魚,“來,你說與我聽聽,你男人是誰,能把我們俱都殺了?”

  雙魚一挺胸,周圍頓時暗暗都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未免惋惜,這么俊的小娘子,殺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男人就是之前揚州抗倭陣斬一千的戴小相公。”雙魚臉上全是驕傲。

  這話一說,對面頓時俱都一愣。

  那人楞了一下,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拿著手上短火銃上下掂了掂,“倒是聽說過,只是,我卻不信,他能扛得住我的火銃…”正說著,后面有人就拽他,“賊你嘛,你少說兩句,那廝,聽說邪乎得很,刀不入。”

  “我麻三貴卻不信。”被人一勸,那人反倒擰勁兒上來了,一伸手就拿短火銃指著雙魚,“我先把這個小娘子給打死了,倒要看看她口中的男人怎么來把我們統統殺了。”

  雙魚不是倭寇,不曉得火的厲害,那麻三貴也是個有趣的,抬手一扣狗頭扳,砰地一聲巨響,就把船沿給崩得木屑紛飛,巨大的聲響把雙魚嚇了一大跳,隨后臉上一疼,卻是被一根崩起來的木刺給劃破了臉頰。

  麻三貴咧嘴一笑,又掏出來一支短火銃,指著雙魚就玩味地笑道:“小娘子,怕不怕?”雙魚到底是個姑娘,剛才那一聲響,到現在心臟還砰砰跳哩,臉色未免就變了變,這時候,駱老大往前面一攔,堅定地就擋住女兒,“這位頭領,俺雖然沒甚本事,卻可以選擇死在女兒的前面…”

  麻三貴摸了摸下巴,嬉笑說道:“喲,老丈人…”正要玩弄一番,這時候,后面一只手就把他手上的短火銃給拿了過去。

  “麻三貴,何不聽這位姑娘把話說完呢!”徐海一臉的微笑。

  與此同時,康飛趕回了客棧,看周圍死了不少人,滿地狼藉,一時間心中焦急,一抬腿,砰地一聲就把客棧的門給踹飛了,撣眼就看見里面一個月代頭的倭寇,下意識抽出奧丁紋倭刀一刀就劈了過去。

  PS:昨天晚上突然上不了網,找了半天原因也上不去,后來就想,不會路由器壞了罷,一看路由器,光信號紅燈閃個不停…打電話去電信,說我們家這片出故障,正在搶修,蛋疼的是,搶修到早晨5點我怎么還上不去?碎覺…現在給大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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