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儀式本質

　　安全的魔女轉化儀式是機密，非機要人物不可窺，非關鍵人物不可視，這也就衍生了一個程序上的問題，也即是被轉化者的權限。

　　從身份而言它們不可窺探，轉化之后她們也不可目視儀式。而操縱一個魔女的記憶又是不被許可，不被認同的危險行為。

　　因此，江涵需要使用一個叫做剝奪圣禮的儀式手段作為輔助，該儀式被記錄在安潔莉特卷軸中的書頁上面，是一份秘書手抄本，是從名為《不常見儀式以及其逸聞》的書本中摘抄下來的詭譎知識。

　　通過剝奪圣禮可以短時間奪取目標人的五感。

　　儀式記錄描述這樣說道：

　　通過月亮的魔力，劃分出來的圣禮，遵循著祭獻的肉類混合物，佐以尚未出生成型的子嗣，以及大地自然之血成就儀式。

　　看字面意思的話，怪不得被魔女認為是詭譎的，不可泄露給非魔女的秘密儀式，因為不熟悉魔女的人…或者說只懂得魔女表面的人的話，恐怕會鉆入一個血腥殘暴的思維圈子之中，從而走向偏激的道路。

　　江涵是一名魔女。

　　魔女自然懂得儀式如何舉行，她舉起了個響指，召喚出了桌臺、煉藥臺等等一系列的簡單道具填滿了房間，并在墮落天使瑪蘿諾斯那驚恐夾雜興奮與驚喜的眼神中，取出了一把儀式小刀。

　　瑪蘿諾斯是自律的天使，但自律僅是類似于學者一樣的人物為了滿足好奇的一個分支，一個施法者連續五六夜不眠的去研習法術，這種情況顯然不能叫做生活規律與自律，但魔女依舊會把這種行為稱之為‘自律’，說到底，僅僅是對于自己欣賞類型的人的夸獎罷了。

　　話說回來，瑪蘿諾斯好奇地看了江涵放桌子上的手抄紙張，面色紅潤：

　　“儀式的材料需要取材嗎？”

　　“自然是需要。”江涵磨了磨儀式小刀，這水壓機床與切割水流打造出來的利刃并非魔法道具，需要磨一磨。

　　“新鮮的？”

　　“自然是新鮮的。”江涵吹了吹小刀，她用貓爪墊磨的刀，效果極好。

　　得到答復，瑪蘿諾斯露出了一種不忍又陰沉愉悅的眼神，舔了舔嘴唇：

　　“仆從軍？”

　　江涵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略過了這個問題：

　　“簡單的轉化儀式，我只需要屏蔽掉你的聽覺和視覺，其他的感覺都可以停留下來，避免你發瘋。”

　　解釋的途中，她從貓尾巴里面摸出來了一盒切好成丁的豬肉，六個雞蛋，蒜、醋、醬油、淀粉、鹽以及糖。有點生活經驗的人都會知道，這顯然是雞蛋肉餅的制作材料，而江涵也打了個響指，兩只毛茸茸的靈體狀態巨貓爪子就冒了出來，靈活調配著素材還有熱鍋。

　　江涵偏過頭，嘲笑了一聲：

　　“你該不會以為魔女的儀式是古老殘忍的祭祀行為吧？”

　　“這…我…”

　　瑪蘿諾斯垂著頭，翅膀也放了下來。不過這位墮天使的又一個優點出現了，誠實。

　　她誠懇道：

　　“我就是這樣想的，我想您看見我的翅膀就知道我曾經侍奉過神…偽神，偽神有的時候會要求人們獻上血淋淋的羔羊或‘血腥的羔羊’，以此以證忠誠或虔誠。就跟有的教派入教需要讓信者手握燒紅的鐵勺為偽神熬湯一樣，痛苦被當做證言。”

　　江涵聆聽后，看了眼正在做的肉餅，快速一爪子拍掉了似乎想要偷偷把半成品肉餅抓走的毛茸茸巨貓爪。巨貓系的法術就有這點不好，有時候需要看著。

　　她趁機清理了一下思緒：

　　“你說的并沒有錯。儀式的主要用處其實是通過溝通上級，來獲得一項特殊的只能由上級完成的法術效果，因此儀式的目的并不在于如何精致如何詳細以及獻祭物品如何珍貴，而是讓被祈求的對象滿意。我們可以通過你說的儀式，來得出這樣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她掰了掰手指：

　　“通過痛苦讓偽神滿意其忠誠；通過弒親讓偽神滿意其虔誠；通過身體上的殘缺來讓偽神得到樂趣，其中最為關鍵的要素便是讓偽神‘滿意’，是血腥與落后到家的行為。我們魔女通過儀式來反饋，抓捕到這些以痛苦為樂的偽神，再通過修改儀式，來讓儀式的資料庫中施展出我們想要的法術。”

　　“所以，就是現在這樣？”瑪蘿諾斯看了眼桌上快做好的香噴噴的肉餅。

　　江涵忍不住發笑，踮起腳尖揉了揉對方的頭發，用力點了下頭：

　　“就是這樣，只不過不少魔女為了嚇唬小魔女別亂用儀式法術，故意把儀式的要求寫的很困難，等到你考過了A1，可以去研究A2的儀式學，非常有樂子的呢。”

　　江涵只說了免費內容，因為付費內容很貴。儀式法術并非只有魔女把偽神殺死后繼承的回應儀式述求的信仰機器，更有通過大量神秘學儀式來強化咒術等等的效果。比如說跳躍儀式.龍女的黃金美酒，諸如此類的常見有價儀式，它們的祈求對象就不是偽神，而是魔力本身。

　　魔力即萬能，儀式本身則是把魔力的萬能屬性發揮出來的載體而已。

　　隨著香味的四溢，那油鍋滋滋滋的聲音，以及巨貓魔力的垂涎聲音，江涵取消了巨貓之爪這個法術，那靈體的巨貓爪便消失，同時空氣中傳來了一聲不甘的‘喵嗷’的聲音。

　　她又用尾巴在桌面上隨便敲了個法術儀式陣，將剝奪圣禮實施，一下子就剝奪了瑪蘿諾斯的視覺與聽覺。

　　墮天使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但還保留著冷靜，安安靜靜的抱著膝蓋調整了坐姿。

　　江涵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撫了下對方后，便撕開了安潔莉特給的轉化儀式卷軸。

　　卷軸被撕開注入魔力后，空氣中打開了一個傳送門，一個帶著黑紗眼罩稍顯瘦弱的安潔從門內走了出來。

　　“未應的女皇，尊貴的安潔卡維拉。”江涵報出了對方的名諱。

　　戴著黑紗眼罩，被黑色紗裙包裹著的皮膚蒼白的安潔卡維拉對她點了點頭：

　　“暗湖的強大霧仙巨貓，甜美的五太湖江涵，我已遵循契約過來以偉大安潔莉特之名為一位外來者轉化，就是她了吧？”

　　她低下頭‘看向’墮天使瑪蘿諾斯。

　　強大的魔力可以代替視覺。安潔卡維拉是安潔莉特那不曾回應王位以及歐陸魔女群眾的呼聲，是未回應自己子民的女皇，獨坐在幽暗的世界中，直待被本體呼喚，她最愛的禮品是混入了蜂蜜的牛奶、煮好后剝去蝦頭與殼的鮮蝦、以及已經剝好了的螃蟹。

　　…貓也喜歡。

　　江涵知曉是她來，早就在酒桶酒吧買下了一批剝好煮好的蝦肉、蟹肉放在時間停滯儲存器里。見她來到，便把禮物取出來，不由分說塞到對方手里，面上掛著笑：

　　“就是這位小姐妹，承蒙你慧眼了。”

　　安潔卡維拉那淡淡的笑容不變，但鼻子微微皺了皺，聞到了煮好的清蒸蝦肉味、清蒸蟹肉以及蟹膏的香氣，便十足滿意的微微頷首：

　　“我這就舉辦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