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幫助

　　“吃飽了嗎？”江涵見少女放下湯匙，溫和地看著對方道。

　　少女輕微點點頭，很乖巧。

　　江涵看見她放湯匙的手，手心沒有繭，也沒有瘡疤，而手背光滑，如果忽略掉這個少女落魄打扮的話，可以發現她膚色白皙，有著天生不凡的氣質。

　　是走丟了嗎？還是說是無家可歸的呢？江涵放下筆記本，啜了口咖啡，笑著問道：

　　“你需要什么樣的幫助？如果是不小心遺失了身份證，我可以帶你去魔女的警局辦理遺失，如果你是失去了住所，我可以帶你去普通人福利院，雖然住宿環境不太好，但總歸有雙人間，而且你也能認識和你同樣年紀的女孩。”

　　說著，她用和善的笑容化解對方的不安全感，說道：

　　“我能理解你，沒有魔力的話，在空島上是很容易迷路的，這里時常會散發些許帶有迷幻作用的霧氣，普通人類是很難在這上面幸存的。”

　　少女抬起頭，輕咬著唇，鼻子輕微吸了點氣，眼圈泛紅，灰黑的眼眸帶著些許的水光：

　　“我…”

　　她又吸了口氣，鼓起勇氣的說道：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名…女巫。”

　　“…女巫？”江涵皺起眉頭，她有點不太相信這件事情，畢竟從對方落魄的樣子來看，不像。

　　魔女世界最大的特點就是，擁有魔力的人，無論是女巫，還是魔女，又或是游俠，都不會太落魄，窮有可能會窮，但不會窮的連衣服都買不起。

　　如果是女巫的話，隨時可以在魔女的工作室找一份助手的活…辦公室也很需要文職的女巫…還有魔女不愿意干的基礎魔力加工業，雖然說魔女對女巫確實有點看不起，但在國內還是基本保持著一定程度的讓步的，總不至于讓東方女巫像西方女巫那樣，大規模進入站街行業…她雙手放在桌上，手指交錯，輕聲問道：

　　“你是女巫的話，那你需要我幫你聯絡女巫協會嗎？或是女巫冒險協會？她們都很樂意為一位女巫，提供幫助，提供救濟，并且安排工作崗位，只要你有A1考證就可以工作。”

　　少女面色擔憂，眼淚快掉了下來，聲音很輕，很羞恥的說道：

　　“我，我沒有A1的資格證。”

　　…啊？江涵驚訝了幾秒，沉默了幾秒，隨后輕微擠出個淺的笑容，問道：

　　“那，你有名字嗎？”

　　少女猶豫了一小會，小聲說道：

　　“錯玉，我叫梁錯玉。”

　　“很好的名字。”江涵點點頭，臉上重新露出微笑：“那你有身份證嗎？我可以替你聯絡女巫互助會，她們會幫你報考A1，幫你復習A1的考點，并且會投資你一筆3000元的助學金，以及提供3個月免費的女巫四人間宿舍——而且還自帶洗漱間，不用去公用盥洗室。”

　　“我，我…”自稱女巫的梁錯玉小姐，面露羞澀，低著頭，聲音很微弱，“我，我的身份證用不了。”

　　“…嗯？”江涵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個普通人轉化為女巫的話，會領到全新的女巫身份證，看起來這個少女并沒有領到？

　　又或是偷渡移民？還是說是非法女巫轉變？前者需要罰款5000元，并且遣返。后者則嚴重的要在看守所拘留3到6個月，并在拘留期結束后，押送地方法庭進行判刑，有可能會因非法轉化女巫危害性魔力侵犯女巫基本法而被判處3年到5年的有期徒刑。

　　…而且，協助非法女巫的魔女，也將因同謀與違反魔女安全基礎法規而被判處1到4個月的監禁。

　　江涵表情嚴肅了一點，好心歸好心但她不想惹麻煩。

　　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妥，梁錯玉抬起頭，咬著嘴唇說道：

　　“我是被意外轉化為女巫的，我那天，被推入了魔女的工坊內，不小心跌入到了轉化池中昏迷過去…等我，我醒來之后，我就失去了一切…無論是身份，還是財富。”

　　她眼圈很紅，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一天之內，我就是個女巫了，沒有女巫證件，沒有你說的A1考證，我甚至沒上過女巫學校。”

　　據我了解，她說的有可能是真的。女巫轉化確實是推入轉化池，假如運氣很差的話，確實有可能會發生這種轉化意外…但是這也足夠麻煩了…江涵看著對方那如同幼貓般懇求的眼神，輕嘆一聲。

　　這讓她想起了自己，自己也是滿頭霧水的進入到了魔女的世界當中，而且很幸運，但那種與過往完全分開的感覺其實不太好受，尤其是每天到夜晚，魔女身軀中越來越旺盛的精力，使得夜晚的痛苦感受越來越多。

　　在有限的范圍內幫一幫吧。

　　江涵點點頭，重新露出笑容，轉而問道：

　　“你有家人在下面嗎？雖然有可能變成女巫有點難接受，但如果合理地跟市政廳闡述清楚，并且有直系親屬的承認的話，你可以重新獲得身份，成為一個，唔，預備役女巫？”

　　她加速說了一句：

　　“畢竟你其實很幸運了，你沒有經歷過訓練，沒有逐漸服用藥物改良身體，沒有對魔力有清晰的認知。這樣的人轉化為女巫的成功率只有10%，死亡率極高，成功轉化的人也往往會留下許多魔法傷勢，你這樣沒有創傷的轉化已經是極其幸運了。”

　　如果一個普通人通過大量的訓練改造，最終成功率會是100%。

　　梁錯玉拿紙巾抹了抹眼睛，小聲說道：

　　“我是獨生子女，是單親家庭，照顧我的爸爸在14個月前就去世了…而母親，我從未見過我母親。”

　　這下麻煩了，直系親屬狀況不明…江涵手指點了點桌子，若有所思道：

　　“明白了，你這種情況非常的復雜與麻煩，但我想我應該能為你提供一點幫助。”

　　幼貓般的少女瞪大眼睛，被苦難壓的下彎的嘴角含有希望的翹起一點，驚喜道：

　　“真的嗎？我，你真的愿意幫我嗎？”

　　“真的哦。”江涵看著對方的笑容，感覺這樣做還是挺值得的，心情微妙的變好許多，近些天來被煉金術壓榨的痛苦的大腦也平靜許多。

　　“我，我…”梁錯玉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起來都快要跳過來了，“我真的不知道說什么，謝謝，謝謝…我，實在太感謝你了！”

　　江涵輕笑一聲，沒有拒絕對方的感謝，因為這確實是件挺麻煩的事情。

　　一個無助的女巫，沒有身份，已經算是黑戶口了。要重新辦理身份需要證明她出生就在國內，并且有著超過15年的居住證明，國內同步1994年時已經開始普及戶籍系統了，而在魔女世界的國內，戶籍普及的更快，凡是存在必有證件，除非在深山老林里呆一輩子。

　　不過江涵認識幾個朋友可以省略掉其中幾步辦理這些手續，畢竟只是一個女巫而已，并沒有無戶口魔女查的那么嚴，或者說，在魔女看來，那怕國內突然多出1000W個黑戶女巫，國內也吃得下這么多人，挨個重新辦理戶口就好了。

　　“一會我帶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后幫你找個地方先安置下來…當然，如果你愿意的話，你可以跟我家里人一起先住著。”江涵知道魔女邀請女孩住自己家里時，會給別人一種害怕的感覺，所以先說出了自己和家人一起住，免得誤會。

　　梁錯玉眨了眨眼，快速的點了點頭，又重復了一遍：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