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到處都是敵人
圣骸派掌門枯骨道人。
真陽派掌門九陽道人。
以及，百寶閣閣主真豪道人。
九大道宗之主已來其三！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道門升起了鎮守大陣。
這一切，并未是來防他。
而是防范來自九大道宗的麻煩。
九大道宗和道門生了糾紛。
而他，反到被殃及了。
“我。
界域公敵。
竟然也會被別人殃及魚池！”
以分身行走的黑綠怪物，此刻覺得可笑。
他縱橫天地幾萬載，毀滅了不少界域。
都是他來害別人。
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因為別人遇到麻煩。
在此前一刻。
黑綠怪人前往道門駐地，見到大陣升起，他覺得要先想一想，思考一下。
于是重新回到了靈茶舍。
黑綠怪人一方面想要將變數困死在陰極界。
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
變數前往最外層界域，這個機會很難得，若是能夠毀掉跨界域大陣，那就能兵不血刃。
唯一的問題。
若是動靜鬧的太大，黑綠怪人相信，真武天帝目光早已注視著北冥洲，等待他的出現。
沒想到在這里，反而解開了疑惑。
現在疑惑解決了，變數并未意識到危險的到來。
而是九大道宗的恩怨波及了黑綠怪人。
當然。
此刻黑綠道人還有一重麻煩。
枯骨道人！
“我這女冠分身，其主人來自萬多年前，沒想到今日竟然會遇到，一個認識她的人。”
黑綠怪人覺得自己運氣太差了。
另一邊。
枯骨道人也是神情一震。
他就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只是歲月過于遙遠。
翻找記憶。
慢慢的他才想起來。
那是很多年前。
一行先天道體修士，前往中天洲尋找機緣。
當時，枯骨道人的實力還是半步仙人。
也是在那時候，他和女冠道人相識。
女冠道人又名千葉仙子，是散修出身，因為機緣巧合，修煉至先天道體修為，闖下了赫赫威名。
千葉仙子和當年的枯骨道人曾經并肩作戰。
兩人之間并未發生過什么。
只是那段探索，各有收獲。
枯骨道人因此，得到了邁入仙人境界的機緣，由此踏出了最后一步。
所以，有關于曾經結伴的人，枯骨道人印象深刻。
在那場探索中，不少人都得到了好處。
時間匆匆，很多人隨后音訊全無。
其中，就包括千葉仙子。
萬年了。
枯骨道人沒想到還能重新遇到故人。
關鍵是，對方還活著。
這也意味著，曾經散修出身的千葉仙子，已經成就了仙人之位！
“我要去見一個故人，你們先打探消息。”枯骨道人對真豪道人、九陽道人道。
枯骨道人根本沒有因為千葉仙子的出現，感到奇怪。
因為千葉仙子的氣息，就是多年前的氣息。
越是看，枯骨道人越能肯定。
這就是曾經的故人。
枯骨道人活的時間太長了，見慣了生死別離，心思早已沉靜如冰。
然而，真的見到了故人，依然難掩一份喜悅。
人生幸事！
個人有個人的幸運，也有自己的不幸。
枯骨道人的幸事，對于黑綠怪物而言，就是一段不幸。
“早知道，我就換一個分身了。我分身之術，確實夠好，然而卻要承擔對方的一部分因果。”
黑綠怪物此刻心里像是吃了蒼蠅。
這也是他見到枯骨道人的剎那，驟然煩躁的原因。
分身遭遇萬年前的故人，這個概率簡直接近于無。
能活萬年，至少也是仙人境界。
相對于蕓蕓眾生，這個數量極為少。
而遭遇萬年前故人，并且故人的出現，還波及了自己的計劃。
這個概率更是無盡趨近于零。
然而，兩人卻相遇了。
祖脈、水眼的復蘇，本身就是變數。
那個變數的存在，也是變數。
不存在的變數存在，可以稱之為奇跡。
概率比無盡趨近于零，還要小的多的多。
換言之。
當不該出現的變數，出現了。
那么無論是發生何等怪事，都不顯得奇怪。
“這就是我要摧毀變數的原因！
無法掌握的事情太多了！”
黑綠怪物其中一具分身就是太玄老人，他討厭事情不受控制。
心中草泥馬胡亂踐踏，而表面上千葉仙子，似乎發現了什么，神情一動。
枯骨道人忽然出現在千葉仙子所在的茶樓。
所謂的大陣宛若無物。
千葉仙子望向枯骨道人，語氣有些不確定，“枯骨......道友？”
枯骨道人原本就已經肯定，此刻聽到千葉仙子那婉轉動人的聲音，已然確定。
“千葉道友？”他也是驚喜。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道友。
過往多少年，統統化為了云煙。”
千葉仙子確定了，驚喜有之，感慨有之。
招呼枯骨道人坐下。
而在內心深處，黑綠怪物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了枯骨道人。
枯骨道人也是欣喜，“很多故人都已經隕落了，只還剩下我們。
沒想到今日能遇到千葉仙子。
確實啊，當年已化為了云煙。”
真豪道人和九陽道人驚奇的望著這一幕故人相逢。
真豪道人：“沒想到一貫沉穩的枯骨道人，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九陽道人摸了摸左手食指，似乎看出了什么，“想必這個女冠壽歲不短，是枯骨道人很多年前的故人。
若是成就仙人境界后的相識，不會如此欣喜。”
枯骨道人的欣喜很純粹。
九陽道人看的出來。
就像是很多年前，還未加入真陽派的自己，若是那時的玩伴還活著，九陽道人也會開心。
九陽道人繼續分析道：“如此說來，這個女冠修為很是高絕。
很可能是隱士修行者，否則活不了怎么多年。”
“沒想到枯骨也能逢春。”真豪道人若有所指道。
九陽道人也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兩人原本的小摩擦，隨之煙消云散。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么，男人那啥起來，就沒有女人什么事了。
要是枯骨騷起來，也就沒有男人什么事了。
隨后。
女冠道人，也就是千葉仙子，和枯骨道人有說有笑。
北冥洲。
棲鳳山。
“北修聯陸風秘密派人前來，提議和我們聯手。
先拿下道門，之后再確定祖脈、水眼的歸屬。”火鳳大尊道。
棲鳳山山主，是一只鳳凰，為火鳳。
放眼天下也是少有的強者。
其血脈堪比真龍，修為深不可測，乃是絕頂妖尊。
“陸風行事素來霸道直接，聽說北地最近不好過。
他既然提議了，恐怕早已下定了決心。”
妖魔山大族之一的朱雀一族的族長，朱無焰分析道。
朱無焰乃是九龍首派來協助棲鳳山，參與和諸神會以及道門之間的博弈。
道門、諸神風、棲鳳山總會下意識的忽略北修聯。
雖然北地修士聯盟單論實力并不弱。
然而前三者，代表的是人族、神族以及荒獸一族，重要性不用多說。
并且。
北修聯也主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北地冰雪中默默發展。
火鳳大尊也有此疑惑，“陸風看起來是無法忍受了。
這些年北修聯的生存空間一直被擠壓。
我們棲鳳山還好，諸神會也行，都是異族，反倒是道門壓迫最狠。”
火鳳大尊作為棲鳳山主。
對北冥洲的了解，比一直在妖魔山修煉的朱雀一族族長朱無焰，要多得多。
火鳳大尊接著說；“北修聯是當年北冥洲很多古老勢力的殘余，不少還有中天洲背景。
當年真武天帝組建天庭，他們投靠的太晚了。
北冥洲已經有了天庭九大道宗扶持的勢力，因為生態位競爭，被打壓的很嚴重。”
“我們能察覺天下將有一場變故，陸風也不會感覺不到。
此時，也許是北修聯少有的機會。
若是真能將道門打殘，說不得，北修聯還真能取代道門的地位。”朱無焰也是頷首。
“真武天帝雖組建了天庭，但他對權位并不眷戀。
若是北修聯成為勝利者，并非不能打動那位天帝的心。
畢竟，真武天帝需要的是穩定，不在乎誰是勝利者。”
朱無焰對北冥洲不了解，但深諳陽極界高層的處事方式。
“看來陸風有充足的動機做這件事。”火鳳大尊露出一抹笑意。
北修聯能主動和棲鳳山聯手，是一件好事。
另一邊。
諸神會。
諸神會會長，出身云嵐神王族的神尊云九天，和來自羽化神朝的大力牛神王族的族長，也有一番談話。
大同小異。
陸風聯合的可不止棲鳳山。
連諸神會也在其中。
大力牛神王族的族長名為牛犇，實力也是相當強悍，縱橫天地的強者之一，
牛犇：“北修聯一反常態，這是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打垮道門身上，會比俺們更為緊張。”
牛犇有一說一，這種時刻的北修聯，更沒有退路。
雙方聯合起來，道門很難頂住。
但萬一頂住了，諸神會還好說，有羽化神朝支持，神朝必然不會讓人族在北冥洲一家獨大。
但，北修聯難說存在了。
這些年北修聯能生存下來，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還是天帝一直強調界域內的穩定。
四階勢力不能輕易開戰。
若是北修聯，聯合諸神會，對付道門不成。
道門緩過起來，一定先滅了對方。
云九天點頭，神凰派來了牛犇，兩人相處不錯，“那就答應他。”
很快。
北修聯秘境內的陸風，收到了回復。
陸風直接和火鳳大尊以及九天神尊聯系。
之前他都是獨自和棲鳳山、諸神會溝通。
三方第一次見面，沒想到陸風還聯合了其他人。
無論是火鳳大尊還是云九天皆是一驚。
“是你！！！”
南神洲。
羽化神朝中樞所在，一座神宮之內，萬小風被死死的壓在地上。
氣度上萬小風不弱與人。
但在實力上，就差的太多了。
神凰僅僅用氣勢，就將之摁在地上摩擦。
有成為巔峰強者的潛力。
和巔峰強者本身。
差了十萬八千里。
曾經，萬小風剛降臨陽極界之時，他的地位比神凰還高。
可現在，他成為了被踩在腳下的人了。
咔咔！
萬小風想要反抗，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
這是神凰給他上的一課！
何為敬畏？
這就是敬畏！
沒有人能漫不經心的對待神凰，對待一位諸天恐怖存在。
放眼本源之海外層空間，神凰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神凰對待天才很寬容，但若是蹬鼻子上臉，她也會讓對方明白，誰才是主導者！
萬小風狠狠的注視著地面。
他的身上，就像是有一萬座大山，就這樣直直壓下。
無比的恐怖，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萬小風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他不是誰就能隨便欺負的人！
“我告訴你，有關算命的調查經過。”
萬小風的聲音一字一頓，帶著曾經身為至上龍神的尊嚴。
他學會了低頭。
話說完，萬小風感覺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一些。
但還沒有完全消散。
他咬了咬牙，訴說起了調查算命的經過。
接到命令時。
一個是跌落至塵埃的人，而他可是界域霸主，隨手可滅。
之后一直搜查無果。
到天莽神王發現了魏龍和算命的之間的聯系，再到最后慘敗。
此刻。
萬小風想來，他除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幾乎沒查到算命的絲毫痕跡......
神凰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的目光，微微一縮。
“難道是有觸及本源之海規則的人，橫跨了時間和輪回。
將一則消息送到了過去，或者現在......”
神凰想到了，從仙域降臨，而后神秘消失的玉頁。
有些存在，能讓特定信息給特定的人看到。
之后，會神秘消失。
任何紙張，或者說，任何空間，都無法承受他們的意識。
這樣的人，觸及本源之海層面的規則。
站在了諸天界域巔峰，承受至人的尊位。
他們被稱為大帝。
“還活躍的大帝幾乎沒有。
這個世間不適合大帝存在。
他們大多自斬修為，等待每一次輪回，等待萬古仙路開啟。
難道是一些半步大帝......”
神凰擁有血凰帝族血脈，也有仙域傳承，了解一些辛秘。
“從此之后，你就不要再去調查算命的了。
這大概是我們招惹不起的存在。
這個稱號很好。
有些存在我們不能稱呼他們的真名，否則跨越無盡虛空，他們也會有感應。”神凰思索道。
現如今，她不愿意節外生枝。
萬小風是仙域來人。
他也知曉不少隱秘。
聽到神凰的判斷，也是驚詫，“你的意思？”
神凰沒有理會萬小風，而是說：“你之前說的那個人，讓你咬牙切齒的就是魏龍吧？”
從萬小風的講述中，神凰聽到了太多次魏龍。
魏龍魏龍魏龍......
雖然萬小風仇恨魏龍，但話里話外，也有一份佩服。
無論是天賦，修為，還是做事風格，以及長相。
這都是一個極為可怕的人。
萬小風將魏龍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但在內心深處未嘗沒有一絲嘆服。
這是將他幾萬年的付出、布局，統統掠奪的男人。
將他踩在腳下。
也只有魏龍才能做到這一點。
正因為敵人如此優秀高絕，才能顯得萬小風即使失敗，也是敗在這等厲害人物手中，而非無名小輩。
“是的。”
萬小風發現自己身上的壓力，又減輕了一分。
嘗試站起來。
已經可以站起來了。
“我改變了主意，你可以去找這個人的麻煩。”
神凰說出來的話，讓萬小風大吃一驚。
萬小風被壓在地上，心中對神凰也有一分痛恨。
這個女人，日后，定然要她好看。
但此刻，萬小風覺得被鎮壓一次，并不虧。
“多謝神凰。”
萬小風道謝。
“不要急著謝我，你要去對付他，代表的只有你自己。羽化神朝這一次不會站在你身邊。”
神凰拿出一枚玉筒，“他是異數。
你過往和他作對，應該看出來，這是一個有大氣運，有著大智慧，大天賦在身的人。
你和他為敵，下場會很慘。”
萬小風想說什么。
神凰示意萬小風不要說話，自顧自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真靈復活，這種機會，可一不可再。
當年的他，并不知曉陽極界有如此玄奇，也沒有徹底滅殺你的手段。
現在不同，若是你在敗在他手里，絕無生機。”
“我聽說了你在皓龍族的所作所為，拿下了三座最外層界域，連外層界域也拼下了不少領土。
你能恢復如今的實力，更是因禍得福，覺醒了萬龍神體。
你要思考清楚，再把自己推上一個不可測的境地，到底值不值？”
這是神凰給萬小風上的第二課。
“若是你下定了決心，從這里走出去。
那么，從此你就只是萬小風，而不是至上龍神！”
“萬小風，你要好好想想！”
神凰將那玉筒留在空中，自己消失了。
這一刻。
萬小風才恍惚，已是物是人非。
不是當年。
神凰走的比他遠，看的也比他遠。
之前的鎮壓，也并非單純的碾壓立威。
而是讓他體會到那種絕望。
再次面對魏龍，面對變數，他的下場不會比上一次好。
啊哈哈！
曾經的至上龍神，如今的萬小風輕笑了一聲。
毅然決然的拿起了玉筒。
里面記錄著諸神會的動向，以及有關魏龍的信息。
“我經歷過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萬小風如此對自己道。
他經歷過的絕望，神凰不會懂。
這是一種執念。
“這一次，我能贏！”
能贏！
萬小風轉身離去，走出神殿，沖天而起，那是北冥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