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喊冤只是為了給你和傅老師一個交代!
張揚在心里面吐槽,并未說出來,沒有必要為這種口頭之爭跟汪清遠鬧不痛快,他想了想問:“這件事情跟方裳有關?”
汪清遠點了點頭,“算是有關。傅以直說,他曾喝醉了跟人說過方裳的事情,后來這事傳到了某個權貴子弟耳中,對方曾揚言說太便宜他了,要他多蹲幾年。”
張揚想了想,“該不會是方裳的粉絲吧?”
“不知。”
汪清遠搖搖頭,“但對方似乎確有為方裳出頭不平的意思,方裳曾有機會化解這段恩怨,但她拒絕了。當然,對此我完全理解。”
所以你還是遷怒把人家雪藏了這么多年?
張揚繼續暗暗吐槽,又問:“您知道那人是誰嗎?”
“葛隆。”
汪清遠見張揚吃驚地瞪大眼睛,笑了一笑,“那位受害者,你應當也算認識。”
“誰?”
“柳之南。”
張揚忽然記起第一次見到柳之南的場景,覺得一陣后怕,當初柳之南主動跑自己房間里面來,只怕并不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那么簡單,早有預謀、將錯就錯、半推半就才是!
“當時柳之南多大?”
“未成年。”
柳之南現在看著也就剛成年的樣子,這是四年前發生的事情了,或許不止是未成年這么簡單,這樣說,單憑傅以直犯的事來講,還是輕判了。
有錢真好!
汪清遠看著他的表情,笑了笑沒有再說這件事情,端起咖啡喝了兩口,才道:“方裳的合約只剩下不到一年,你想幫她,就轉到你工作室去吧,后續是不是還要簽約,你們做主就好了。”
“謝謝汪董。”
汪清遠嘆一口氣,沒再說什么,張揚又坐了坐,便即告辭。回到辦公室,他斟酌許久,仔細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邱淑清找上門來,洛神說柳之南在偷拍,柳之南又找上門來…后來在機場,她又意外出現,被媒體拍到,并且傳播緋聞…
算算時間,那次鳳凰音樂節之前,葛隆已經向他提出了「約架」,但還沒打,之后柳之南在機場的緋聞事件,則已經與葛隆敲定了《讓子彈飛》的合作。
他沉吟了一會兒,最終拿起手機,給葛隆發了消息:“你認識柳之南嗎?”
等了不到一分鐘,葛隆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張揚等響了兩聲,拿起接通。
“怎么問起她了?”
張揚笑了笑,“你認識嗎?”
葛隆也笑起來,“這還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她是我一朋友公司的藝人,前年鳳凰音樂節,我想過招對付你來著,結果你沒上鉤,就算了唄。”
“邱淑清也是?”
“這我還真不清楚,我出錢就行,怎么執行我可不管,不過后來機場那事可不是我的陰謀了,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她想紅,反正跟我沒關系。”
“你這坦白的…我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爹告訴過我,要待人以誠,以前那是有仇報仇,現在么,事了了,咱們是合作關系,就沒必要為這點小事鬧得離心離德了,你要是覺得過不去,要不再打一架?”
“算了吧,我靠臉吃飯的,不打架。”
張揚嘆了口氣,“電影那邊怎么樣了?”
“這不正準備呢嘛,那位瞧著還挺認真,沒敷衍。”
張揚又陪著閑聊幾句,葛隆有點不耐煩地道:“是不是還有事?直說吧,別磨嘰。”
“你知道傅以直嗎?”
“你認識?”
“不,今年過年拜訪高中班主任,才知道的,是我老師的兒子,純粹出于好奇。”
葛隆“嘁”了一聲,語氣頗有些不屑:“是聽汪清遠說傅以直喊冤對吧?這孫子就是敢做不敢認,都特么判了,還喊冤呢?什么故事都敢編,更怪的是還有人愿意信!知道那年柳之南才多大嗎?我得出多少錢才能讓一個小女孩做出這種事情?”
張揚沉吟了幾秒鐘,才嘆道:“行吧。”
“你信誰?”
“我信誰都沒意義,只希望那貨真改了吧。”
張揚靠著椅子,把腿翹在桌子上,覺得這個姿勢還真挺舒服,“行啦,我還有事,有空再聊。”
葛隆回也不回一聲,干脆地掛掉了電話,比周帆還快。
張揚攤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一口氣,拿手機找出方裳的電話,撥了過去。
沒人接。
張揚想了想,干脆起身離開,到樓下練歌房去找她,還是上次那間舊練歌房,只有方裳一人,在唱一首老歌,叫《絕望之后》,他曾在《音超聯賽》時聽楊文軒唱過。
“我曾一次次失望,黑夜中沒有光——”
“我曾經絕望——絕望之中看不到有一點點的光——”
“我曾經絕望——絕望之中也要笑著說沒有關系,路就在前方——”
“我曾經絕望——絕望之中也要告訴自己,人生于世,獨自堅強——”
相較于當日楊文軒所唱那種洪水決堤般的情緒宣泄,方裳所唱的版本情緒更加低沉內斂,卻有令人更加動容乃至于心悸的力量。
她唱得頗為投入,以至于張揚到了好一會兒,她才注意到,忙停了下來,微微喘息著平復呼吸,笑著問道:“你怎么來了?”
張揚笑道:“想跟學姐商量點事,你現在空嗎?”
“我一直很空。”
方裳笑了笑,“什么事?”
張揚斟酌著用詞,說道:“是這樣的話,我自己有個工作室,掛在公司名下,算是一定的附屬和合作關系。”
方裳笑道:“我知道,你開了個頭,林素媛現在也是開工作室,跟公司合作。”
“學姐你這么好的條件和唱功,一直這樣埋沒的話太可惜了,你要是愿意的話,跟公司的合同不變,經紀事務可以轉到我這邊,專輯、通告什么都由我這邊安排。”
方裳沒想到他會說起這件事情,略微怔了怔,隨后想要說什么,張揚已先一步道:“我剛從汪董那兒下來,已經征得了他的同意。”
方裳又怔了怔,比剛剛還意外,又想要說話,剛張嘴,發現眼淚已經下來了,忙伸手抹淚,努力保持著平靜道:“對不住…”
張揚笑了笑,沒接這話,“那學姐答應啦?”
方裳眼淚怎么都擦不干凈,用力地朝他點頭,張揚笑道:“那行,我先去跟南姐說一聲,學姐這兩天什么時候有空,直接過來就行了,我約了依依,先走啦!”
他不想看讓人心酸的畫面,笑著轉身離開,關門的時候聽到里面有壓抑的嗚咽聲,輕輕吐一口氣,有點壓抑,又覺得胸口充塞著一股暖意,大抵類似于贈人玫瑰后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