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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5章 這位日本網友你冷靜一下

  陽光穿透玻璃窗,灑在鮮花盛開的陽臺上,年輕人平托著一把枚紅色小提琴,閉著眼睛忘我地拉著,溫柔的夕照為側臉的線條鋪上一層暖色,淡淡的黃在琴弦與弓弦間雀躍,在距離他的右腳不到一米的地方還有一只通體雪白,特別干凈漂亮的布偶貓半蹲著,像是聽得入神,又似眺望窗那邊,外面吹來一陣風,拂動嬌嫩的花骨朵,也揚起它背上的毛發,仿佛綿軟的水波。

  一人一貓和這日落晚景特別和諧。

  裴音看呆了,沒有想到這家伙小提琴拉得那么好。

  她聽錢三一講,林躍在運動會上跑癱了體育老師,還是一個木雕能手,會作詞能寫歌,沒想到換成古典樂器同樣駕輕就熟,再加上前天發生在殯儀館的事,毫不客氣地講,除了學習成績,幾稱全能。

  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呢?

  雖然她不愿意承認,但是比起寶貝兒子錢三一,撇開學習成績的話,他確實超過很多。

  不,不,不…

  她怎么能有這種想法呢?

  就像昨天看到他去江泉陵葬禮踢館的視頻,放在以前,那肯定要大加貶斥,講他沒有道德的,但是看到最后,腦海里只有一個“帥”字了。

  她是文藝工作者不假,可是說到底也是一個女人,對拳擊、MMA這種賽事不感興趣不代表看到陽剛美不會動心,不會分泌多巴胺。

  “來客人了,啊,來客人了。”

  突如其來的尖刻叫喊將她驚醒,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客廳那邊還有一只紅嘴綠毛鸚鵡,羽毛泛著光澤,眼珠子轉來轉去的超有精神,養得特別好,關鍵是說話字正腔圓,沒錯,她從未見過普通話說得這么標準的鸚鵡,驚訝之余,她還注意到鸚鵡后面的背景墻上掛滿了具有異域風情的藝術面具,應該都是非洲貨。

  樂聲戛然而止,布偶貓第一個轉過頭來,對稱的斑紋和又藍又清澈的眼睛實實在在電了她一下,以往覺得養寵物太麻煩,而且錢三一小時候被貓抓傷過,多少有點心理陰影,但是看到他養的寵物,情不自禁生出一種想養的沖動。

  “咦,我沒關門嗎?”

  林躍放下小提琴,面帶“驚訝”看著她。

  裴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點…難為情,緊張且尷尬地指指打開的房門:“你沒關,我…聽到有人拉小提琴,就好奇…過來看了一眼。”

  她在心里不斷地告誡自己,上次這小子闖入自己家,這次自己在沒征得同意下過來他家,可以說是扯平了,完全沒有必要難為情,更沒必要慌張。

  林躍偏偏頭,確定一下她說的真偽,發現門確實沒關。

  “可能…我沒關好吧。”

  裴音說道:“你小提琴拉得真好,從小學的?”

  林躍稍作沉吟:“算是吧。”

  算是吧?

  這是什么回答?

  “進來坐吧。”林躍指指客廳的沙發,邀請她落座。

  布偶貓沖她叫了一聲,似在發出邀請。

  那只多話鸚鵡更是舌燦蓮花地問道:“喝什么?啊,喝什么?COFEEORTEA?”

  說普通話就說普通話吧,它還冷不丁來個英漢結合,真不知道這鳥兒是怎么教的。

  裴音忽然覺得甭管是他,還是與他有關的東西,都透著一股子神秘感。

  “啊,不…不必了,我菜還放在門口呢,就好奇,過來看看,得回去做飯了。”她當然不好意思在這里做客,就算因為上次的事情,敵對情緒有所緩和,那跟朋友也差得遠了不是嗎?而且錢三一也絕不會接受她和林躍走得近。

  林躍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她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提起放在地上的青蝦和芹菜,回到自家房子。

  先將蔬菜放進冰箱,又接了半盆水把蝦倒進去,看著里面幾個活力大的在蝦堆里彈啊彈,濺起一朵朵水花,眼神有些恍惚。

  他拉小提琴的樣子,家里的陳設,還有溫柔的貓聰明的鳥,無不說明他是一個品味高雅,才藝雙全的人,然而再對比一下他做的那些事情,就有非常嚴重的撕裂感,這種人…他是怎么做到可以厚顏無恥地泡同學的媽,又能展現維納斯的美的,他是怎么做到拳打敬老院腳踢幼兒園,又能激發動物靈性的?

  她搞不懂,這些矛盾特質怎么可能集于一人之身。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驚醒,這才發現水龍頭還開著,水流早就注滿塑料盆,正嘩嘩地鉆進漏水塞子。

  她趕緊關好水龍頭,拿著毛巾擦了擦手朝玄關走去。

  是誰呢?

  錢三一手里有鑰匙,不會敲門,而且還不到放學時間。

  林躍嗎?

  想到這個名字,她有點緊張,心跳稍快。

  鄉村花園小區是老小區,也不知道房東怎么想的,門上沒有貓眼,要知道是誰只能開門確認。

  咔嚓。

  隨著一聲輕響,門打開,對面站的人并不是林躍,這一瞬間,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松了一口氣呢?還有多多少少有那么一點期待落空的不痛快?

  不過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因為出現在對面的是安麗麗,沒錯,就是錢鈺琨的姘頭,她們兩個其實早在錢三一還小的時候就見過。

  “你怎么來了?”

  裴音自然不會有心情讓這樣的客人進屋。

  “裴音,事情都這樣了,你還不跟錢鈺琨離婚,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原來是上門激她離婚的。

  這樣的場景也不是第一次。

  “我跟錢鈺琨離不離婚是我們的事,和你沒有關系。”

  裴音不是沒有想過跟錢鈺琨離婚,但是她很擔心錢三一,兒子馬上就讀高三了,可以說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年,這時候和錢鈺琨離婚,會不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她可是看過很多報道,也聽過蠻多事例,說父母離婚后孩子成績一落千丈,無緣上大學,反過來想想,為什么高考后是中年夫妻離婚季?就是擔心子女學業嘛,所以她不想在這件事上冒險,哪怕錢三一是狀元郎,哪怕他早有心理準備,另外,錢守中知道后病情會不會惡化也是個大問題。

  “裴音,你可真不要臉,知道外人怎么議論嗎?裴家的臉都給你丟光了。”

  安麗麗毫不掩飾自己的攻擊性。

  裴音知道網上怎么議論自己的,很多女網友對她恨鐵不成鋼,甚至發展出她貪圖錢家財產的說法,是,裴家并非院士之家,但是在江州,也屬有頭有臉的家族,正房夫人對男人找姘頭不聞不問這種情況,只會發生在古代社會和女人高攀豪門的情況,現代社會要么各玩各的,要么干脆離婚。

  “那你呢?丟不丟安家的臉?”

  聲音是從后面傳來的。

  安麗麗回頭一看,只見林躍抱著一只布偶貓走出來。

  “跟著一個大自己快十歲的男人十幾年還沒有轉正,沒轉正你就沒法主張財產,沒有安全感,你們兩個人其實半斤八兩,大哥別笑二哥。”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安麗麗缺乏安全感,總害怕錢鈺琨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不娶她,而裴音是獨守空房,過了十幾年無性婚姻。

  “你…這跟你有什么關系?”

  “你們爭男人是跟我沒關系,但是站在門口爭執吵到我家糯米睡覺了。”他用手摸了摸布偶貓的頭,換來一聲綿柔的“喵…”

  “爭男人?”安麗麗一臉鄙夷看著裴音,妥妥的勝利者姿態:“你說她跟我爭男人?呵,她沒這個資格。”

  錢守中壽宴發生的事情曝光后,錢鈺錕沒有向外界否認他跟安麗麗的關系,任何一個智商在線的人都知道這意味什么,很明顯,正房已經輸了。

  “實話告訴你,鈺琨知道我來這里找你,你該不會…還拿兒子當借口吧?好巧,我這里也有一個。”這話是對裴音說得。

  這話啥意思?

  裴音低頭掃過她的小腹,表情變得超級難看,倒不是為自己傷心,而是想到錢三一有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或者妹妹,替兒子委屈別扭。

  林躍笑瞇瞇地看著她。

  “你傍上一個比自己大好多的款爺十幾年才拿到豪門入場券,這些你心心念念的財富,她只要委身一個年輕人就能得到,我真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囂張炫耀的。”

  “你是說那個蔣昱文嗎?”

  “蔣昱文?”林躍笑了:“一條資本的狗,他算什么豪門。”

  電視劇里把蔣昱文抬得很高,不過仔細想想挺扯的,設定是裴音大蔣昱文好幾歲,就按理工男35歲算吧,在麻省理工讀完博士出來30了吧,學以致用最少也得兩三年,而且人工智能這種項目一般都是硅谷的科技公司在背后提供資金、實驗環境及數據支持,有業界大牛的實驗室里,一個博士生想要獨當一面,起碼也得五六年的沉淀時間,還回國發展?2016年什么環境,就六七年后的人工智能技術能都沒法在社會層面廣泛應用呢,本質上講跟某度的自動駕駛一樣,基本就是搞個噱頭回國圈錢騙補貼的路數。

  “那你說的是誰?”

  安麗麗想不明白除了一直惦記嫂子的蔣昱文,裴音還能委身哪個年輕人。

  林躍笑而不語。

  她先是皺了皺眉,幾個呼吸后眼睛一亮。

  “你?!”

  林躍還是不說話。

  安麗麗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你會跑到錢守中的壽宴上鬧,原來是為了刺激裴音,讓她和錢鈺琨盡快離婚。”

  聽罷她的邏輯,裴音原地宕機。

  因為仔細一琢磨還真是這樣,上回她在房間里哭,林躍就說過去錢守中壽宴鬧場是為了把她逼到角落,正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而這貨在網上的風評…最為人詬病的一點就是喜歡熟女。

  那么,女同學的媽媽得到了,又看上男同學的媽媽,多正常的一件事啊。

  裴音感覺臉頰皮膚發燙,完全不能應付安麗麗捅破窗戶紙的操作,心砰砰地跳了半天才發出一聲怒吼:“安麗麗,你胡說什么?”

  安麗麗充耳不聞,一臉得意看著林躍:“我說呢,為什么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蔣昱文覬覦嫂子很久了,這是為了在他還沒行動前就把他的名聲搞臭,以防他跟你搶女人。報復錢三一,迫裴音離婚,逼蔣昱文知難而退,好一個一石三鳥。”

  林躍也不辯解,一副隨你怎么想的樣子。

  便在這時,下面傳來一個聲音。

  “媽?”

  伴著噔噔噔的上樓聲。

  錢三一的臉出現在三人的視野里。

  看到林躍,狀元郎只是拉下臉來,滿心不悅,但是看到破壞他的家庭的安麗麗,體內火氣直透天靈感。

  “你來干什么?走,馬上給我走。”

  他不由分說,緊趕兩步來到三樓,抓住安麗麗的衣服就往下拉,由此可見不是第一次撞見她上門叫板母親。

  這可以理解,畢竟狀元郎是從小聽著父母因為這個女人吵架長大的。

  安麗麗被他拉了一個趔趄,一腳踏空,不由得哎喲一聲,滿臉痛苦,險些栽倒在階梯上。

  林躍冷笑道:“錢三一,你要是再大力點,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沒了,錢鈺琨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狀元郎聽說,整個人如遭雷亟。

  安麗麗肚子里懷了他爹的孩子?豈不是說他要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雖然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可他很難接受這個殘酷事實。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林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抱著布偶貓回屋了。

  與此同時,精英中學食堂。

  “小琪,小琪。”

  江天昊掃視一圈,看到了坐在角落獨自一人吃飯的鄧小琪。

  “我還以為你回家了呢?”

  他在對面的座位坐下,才發現鄧小琪用筷子在米飯上戳了很多洞,至于那兩份素菜,一口沒吃。

  “小琪,你這是怎么了?”

  鄧小琪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難不成告訴富二代舔狗她跟錢三一談崩了嗎?

  “是不是因為林妙妙?”

  聽到這句話,鄧小琪抬起頭來,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多少有點慌張。

  難不成…錢三一把二人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江天昊了?

  “別說你,我知道后都嚇了一跳,林妙妙居然喜歡林躍,害得她媽跑到非洲去找林躍父母討說法。誰能想到,她居然喜歡那個害了她小姨的無恥之徒,你說她腦袋是不是被門板夾了?”

  聽到這里,鄧小琪松了一口氣,江天昊應該跟班里其他人一樣,是從踢館事件的評論里知道林躍和王勝男的近期恩怨的。

  她還記得同學們看兩個人的眼神…超復雜。

  都知道她媽是林躍的P友,而林妙妙是她閨蜜,那這關系,只能說真會玩兒。

  當然,如果給他們知道了錢三一喜歡林妙妙,她喜歡錢三一,江天昊喜歡鄧小琪,那這一串關系會讓他們更加眼暈。

  “我給你看個視頻里沒有的東西。”江天昊認為鄧小琪因為這件事跟林妙妙掰了,便拿出在追悼會現場拍的圖片,指著主持人的臉說道:“看著眼熟吧?”

  網上流傳的視頻他看了好幾遍,因為是手機拍的,像素并不高,鏡頭基本在林躍和那群一身大紅色的練家子間打轉,沒有拍到林大為的臉。

  “這不是…”

  鄧小琪原本興趣不大,但是瞄了一眼后,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下。

  “沒錯,林妙妙她爸。”

  “她爸不是地產公司的副總嗎?怎么跑去做葬禮主持人了?”

  當初林妙妙可是很自豪地跟大家吹噓,講他爸是大器晚成,現在終于有了合適的平臺一展抱負了。

  這就是她說的平臺?殯儀館?

  江天昊說道:“我當時也納悶,還以為看錯了,你說…林妙妙知不知道他爸在干這個?”

  “應該不知道吧。”鄧小琪想起林妙妙跟她吐槽王勝男,說父母真的離婚了,她一定不會跟著母老虎時的表情,那是沒有半點猶豫和不悅的眼神:“你把照片發我一份。”

  “干什么?”

  “問什么,發我就是了。”

  “好好,這就發給你。”女神發話了,舔狗哪有不照辦的道理。

  鄧小琪聽到手機傳來提示音,剛要拿出來確認收到,江天昊突然抓住她的手,往旁邊使個眼色。

  她注意到汪紅英正往這邊走。

  等生活老師走遠,江天昊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小琪,其實這次來我是有要事跟你商量的。”

  “什么事?”

  江天昊說了一段話。

  鄧小琪稍作沉吟:“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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