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文學)
林躍聽完一點也不慌,不緊不慢地道:“呵,如果我沒有猜錯,是趙榮寶把親嘴視頻傳到家長群里的吧?”
唐元明一臉古怪,不知道這事兒他是怎么知道的,不過這不是重點。
“你爸讓你回來后立刻給他回電話。”
“知道了。”
林躍淡淡地應了一句。
高一時他的班主任是趙榮寶,學生家長呢,被統一拉進了家長群,高二分班后群也沒有解散,以他和趙榮寶的關系,對方不敢明著使絆子,背后搞小動作自然是免不了的。
這事兒不用做調查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別說這個了,關鍵是鄧小琪,她要是想不開做點傻事,你這老師還當不當了?”蔡瑩很急,還有點怪罪唐元明的意思,鄧小琪這么晚不回賓館,他居然還有心思跟林躍聊鄧心華的事?
唐元明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這個表侄行事乖張不假,但是做人有底線,別看沒有把人帶回來,不過他相信鄧小琪一定不會干尋短見的傻事了。
林躍調侃道:“蔡老師,伱這么擔心表叔工作不保啊,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嗯…”
蔡瑩臉一紅,剛要嘴硬解釋,說自己主要是擔心鄧小琪,順便顧慮一下最壞的后果,便在這時,前邊停車位上停的旅游大巴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瞇眼一瞧,嚯,不是鄧小琪是誰。
“鄧小琪。”
她往前迎了兩步:“你沒事吧?”
臉色蒼白的校花搖搖頭,沒有說話,直接繞過英語老師往賓館大門走。
蔡瑩很識趣地沒有多問,將心比心,她要有一個這樣的媽媽,怕是比鄧小琪強不了多少。
唐元明也松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算是徹底放回肚子。
“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回學校呢。”
知道針對這個年紀的孩子的管教點到為止就好,他也沒有多說什么。
就在鄧小琪走上臺階前,林躍似笑非笑地道:“鄧小琪,還記得年前的賭局嗎?那你覺得,是我贏了,還是你贏了?”
背對他們的女孩兒打了個寒戰,裹足不前。
賭局?
什么賭局?
賭鄧心華會不會為了她跟林躍斷絕關系?
答案是她媽不僅沒跟林躍斷絕關系,還實實在在地搞到床上,從結果來看,是她輸了,但是鄧心華做這一切的初衷都是為了她…為了她甘愿犧牲自己。
所以她感覺很憋屈,心不服,口也不打算服。
另外賭注也是一個大問題,他說不需要賭注,她堅持下賭注,后面他半真半假地來了一句她贏了,他轉學走人,她輸了就陪他一晚,如果是一個說話算話,愿賭服輸的人,這賭注是不是應該兌現?
不能兌現。絕不能,不僅僅因為她是黃花大姑娘,更因為一旦做了,她跟錢三一也就徹底沒可能了。
即使她看到了那張跟林躍親鄧心華一樣,在班級群里被熱炒的摸頭照,也不認為是錢三一的錯,百分百是林妙妙表現得過于主動,屬于趁人之危的那一個。
“賭局?什么賭局?你們在說什么?”
唐元明搞不明白倆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似乎鄧小琪母女和林躍的關系比他想象得還要復雜。
“賭她追不上錢三一。”
林躍隨口胡謅,而鄧小琪也趁機腳底抹油,逃離這個令人尷尬的現場。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
唐元明揮揮手,一副身心俱疲的樣子。
他很同情林強,得虧林躍不是他的兒子,如果是他的兒子,搞不好已經給氣進醫院了。
鄧小琪回到賓館后鬧了一場,把林妙妙趕出房間。
一來在摩天輪座艙發生的事情沒有錢三一配合解釋不清,二來閨蜜好不容易放棄尋短見的想法回來賓館,總不能再給刺激出去,也只能是忍了,認了。
林妙妙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呆了一陣,想到下午未盡的談話,又忍不住去了男生區,在林躍的房間外面走過來走過去,想敲門,又不知道該如何表明心跡,就像被靈魂拷問的那句話,他們什么關系?親戚?已經不是了,好朋友?她的父母根本不允許她有這樣的朋友,不是朋友不是親戚就一般的同學關系,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
可是不解釋清楚,又有一種百爪撓心的感覺,在面對閨蜜的誤會時,她都沒有這么難受。
趕巧江天昊到外面的便利店買零食,正好撞見進退兩難的她,問她在做什么,答被鄧小琪趕了出來,于是江公子把她請到他和錢三一的房間湊合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精英中學的學生組團回校,一路上都是避著幾位當事人嘰嘰喳喳小聲議論的學生,錢三一貴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狀元郎,也不站出來解釋自己和林妙妙關系,搞得一些平時習慣美化他的形象的花癡女管這叫君子坦蕩,不屑與人爭辯。
林妙妙一直想找林躍解釋,卻總是尋不到機會,畢竟校園生活人多嘴雜,他又不怎么去廣播站了,偶爾修個設備劉楊還在旁邊跟著。和鄧小琪的矛盾同樣是一個困擾她的生活題,搞得她很迷茫,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種局面。
就這樣過去一周,裴音打掃錢三一的房間時,看到了她在錢三一和江天昊的房間湊合時被拍下的睡姿照片和遺落的HELLOKITTY發卡。
兒子為什么會把照片轉移到電腦保存,還收藏一個女孩子的東西?裴音感覺情況不妙,便去精英中學找趙榮寶打聽,途中遇到江天昊,富二代有意無意透露了摩天輪照片的事,但是選擇性地截掉了錢三一是因為有恐高癥,林妙妙這才過去安撫他的前置條件。
之后她又調查到錢三一和林妙妙同在廣播站做播音員,且是唯一一對異性搭檔。
于是裴音火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進入世界級學府深造的,怎么能夠把時間浪費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女生身上,并固執地認為一定是林妙妙勾引自己的寶貝兒子,畢竟狀元郎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從小學開始喜歡他的女同學便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她去找唐元明,向他施壓,讓把林妙妙的母親叫到學校來談一談,必須妥善解決兩個孩子的事,遏制住不良苗頭。
狀元媽嘛,校長都要給幾分面子的,作為林妙妙的班主任,唐元明沒有辦法,只能給王勝男打電話,要她來學校一趟和裴音談一談。
男生的媽媽要說法,總不能讓林大為去赴約,再說了,王勝男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從唐元明轉述的話里明顯感受到對方的進攻性,那她能忍?
沒說的,第二天她就殺向學校,在會議室里見到了錢三一的媽媽,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一頓掐,她說她沒有管好女兒,居然勾引自己優秀的兒子,她說她蠻橫霸道,自視忒高,為什么不能是錢三一糾纏她的女兒呢?
總之這場談話不歡而散。
回到家里,林大為問她談得怎么樣,王勝男自然是沒好話的,而且非常非常生氣,極看不慣裴音的態度,還說錢三一她見過,就那副傲慢的態度,十有八九是遺傳裴音的性格特點。
她甚至用上了“性冷淡”這個聽起來很過分的詞來形容狀元郎的媽,由此可見對裴音的印象有多差。
林大為告訴她這樣挺好,起碼林妙妙的情感取向是正常的,總比她背后猜測自己女兒愛上了和王家過節很深的林姓刺兒頭強——鑒于林妙妙春節假期的反應,倆人曾在床上討論過這個問題,懷疑女兒跟林躍的關系不正常,這也是為什么王勝男想給女兒辦轉學,一看事不可為又要到精英中學附近租房子的原因。
確如丈夫所言,林妙妙和錢三一關系不純比和林躍關系不純要好一點,但也只是好一點,學生嘛,還是要以學習為主,談戀愛什么的,多影響學習呀,于是林大為被逼著去精英中學附近看房子,結果找來找去,不是小區里沒多余的房子出租,就是租金太貴,有壓力。
也就在這個過程中,林大為救了昏倒在馬路上的李明國,后者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答應以低廉的租金把自己在鄉村花園小區的房子租給林大為和王勝男夫婦陪讀。
租房的問題就這么解決了,誰知道林大為的工作又出問題,單位資不抵債,員工們各謀生路,他被朋友介紹到阜州一家房地產公司做副總,整理房子和伺候林妙妙上學的擔子就落到了王勝男一個人的肩上。
另一邊,林躍在惠山古鎮的摩天輪下親鄧心華事件的影響非但沒有因為學生回校淡去,反而在網上引發熱議,還有人添油加醋地講鄧小琪差點因為這件事跳河,是精英中學的老師及時趕到把她救了下來。
林躍是誰,爆款歌曲《孤勇者》的創作者,以一己之力對抗精英中學的超級刺兒頭,像林駿杰、陳奕訊、鄧紫旗這種當紅歌星為了滿足他的新年愿望,跑到一所高中的元旦晚會獻唱,他還是斗魚TV的人氣主播…
有這么多頭銜在,事情鬧到網上,想不被熱議都難。
愛吃果凍:“沒想到這小子口味獨特,不愛少女愛熟女,你們說…天才是不是都有點另類?”
13376420012奎:“那也比娶車杜納蘭部落酋長的女兒好吧?”
貝爺帶帶我:“樓上的,你知道個屁,車杜納蘭部落酋長可是擁有三座礦山的,娶了他的女兒,妥妥的有礦人家,而且是真礦,真礦,真礦,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豆豆是只貓:“阿貝納的身材還好啊,就是人黑了點,但是你們要知道,女人嘛,關了燈都一樣。”
13376420012奎:“豆豆是只貓,那把阿貝納給你當媳婦兒成不成?”
樂高大戰神:“他想娶人家還不愿意嫁呢。”
紅果果&白傘傘:“你們是來歪樓的吧,說鄧半城的事扯什么酋長女兒。”
敢笑黃巢不丈夫:“這有啥好討論的,熟女活兒好,試過忘不了。”
好在精英中學不讓學生帶手機進教室,不然學生們的課余話題會更加勁爆。
“你自己算算,過去多少天了?那天晚上就叫你回來后給你爸打電話,嘿,你小子不僅不打,還把他們倆的電話號碼移進了黑名單。”唐元明越說越氣:“現在網上什么情況不用我說吧?你自己看看,你捅了多大的婁子,連你爸媽在莫桑比克的工友都知道你跟一個同學的媽媽關系曖昧,昨晚你爸打來電話,威脅我你要是再不給他回電話,就給我爸媽,你舅奶奶和舅爺爺打電話。”
攤上這么個刺兒頭表侄,怎么管?管不了也就算了,還被夾在中間左右受氣,他能不委屈,能不郁悶么,他真是…招誰惹誰了,還能不能好好地教書了,早知如此就不應該答應校長,接高二六班這個爛攤子。
林躍沒有搭理他的抱怨,走到長廊邊緣,看著下面的小廣場說道:“都說互聯網的記憶只有七天,但這件事在網上傳開已經有兩周了,為什么還火到非洲去了呢,這事兒…你不覺得奇怪嗎?”
唐元明想了想,感覺他說得沒錯,是挺奇怪的。
“因為你太有名了。”
“錯。”林躍面無表情說道:“有人要搞我。”
“搞…你?誰?”
唐元明想不明白,誰會閑著沒事干搞一個高中生?要說他的敵人,最大的也不過是謝維州吧,校長最近可是老實的很,就說惠山古鎮發生的事情,換一個班級的話,班主任少不得要挨一頓臭罵,結果他一點兒事沒有,在林躍鬧出的大大小小事端上,校長直接躺平了,只要別真的搞出傷天害理的事,再怎么惡作劇也是抱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度。
謝維州都這樣,下面的老師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江天昊他爹,江奇龍。”
“江天昊?理科實驗班那個?”
唐元明皺眉道:“為什么?”
“兩個原因,第一,上學期江天昊險些被我送進號子,最后挨了個記大過的處分,當爹的自覺丟人,再怎么說也是身價幾個億的老板,算是江州有名有姓的人物,不可能咽下這口氣,雖然當時沒有發作,不代表以后不會,這不,他的機會來了?第二個嘛,鄧心華的外號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他當然知道“鄧半城”這個名字的來歷,點點頭,說聲“知道”。
“如果我說她從認識我后就再沒干過掮客的事你信嗎?”
按照邏輯,一個高中生說這種話是不可信的,但是結合這兩年發生的事情,他選擇相信。
“有個姓孟的老板對她垂涎已久,這事兒一旦鬧大,那位孟老板對我會是什么態度呢?”
“等等。”唐元明理了理這其中的人物關系:“你說得那位孟老板,他就算對你心懷不滿又能怎樣?你一個高中生,他一個社會人,生活上完全沒有交集。”
“爸媽知道這件事后會怎么想?要不要強行破壞我跟鄧心華的畸形關系?這樣一來,孟老板不是就有機會趁虛而入了嗎?另一邊,江家的餐飲公司要擴大經營規模,但是江奇龍手底資金有限,孟老板比較有錢,所以江天昊追鄧小琪,孟老板饞鄧心華,他們也算建立革命統一戰線了。”
“這也行?”
唐元明很無語,得虧江奇龍能想到這種套近乎方式,怎么說呢,還真是夠…土的:“那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打算怎么補救?”
他很想說蒼蠅不叮無縫蛋,如果你不對鄧小琪的媽媽下手,江奇龍也不會找到機會下絆子,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太難聽了,林躍再能作妖,也是他的表侄不是,而且確實幫了他不少忙,比如他和蔡瑩的事…
林躍沖他笑笑,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等候片刻,連線接通,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堆外國話。
絕對不是英語,也不是日語韓語,關于這一點,唐元明非常確定。
等他結束通話,把手機收起來,唐元明面帶疑惑問道:“你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加納阿散西。”
“什么?”
“加納阿散西,莫桑比克的一位大酋長。”
唐元明聽完更迷糊了:“那你給他打電話做什么?”
林躍說道:“加納阿散西一直想讓我做他的女婿,說5個女兒隨便我挑,我一直沒應,剛才給他打電話,就告訴他要我娶他女兒也不是沒可能,首先,他得帶著聘禮去搞定我的父母。”
“這…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覺得我爸媽那么保守的人,會同意我給他們娶一個黑人兒媳婦嗎?”
唐元明搖搖頭。
“所以你就給他們搞這么一個難題,起碼在一段時間內沒空管你在國內作的妖了?”
“賓果。”
唐元明無奈極了,心說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兒子,肯定生下來就掐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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