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四?你怎么…”
林夏話沒說完,那邊林躍二話不說一腳踹出去。
肥四原本就是個矮子,猝不及防,胸口挨了一記直接坐倒在地,臉色鐵青,疼得兩手抱胸,使勁在那兒揉。
“剛才舞臺上的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林躍走過去又是一巴掌,打得肥四暈頭轉向,下意識拿手去擋,又給林躍握住手腕往后一折。
只聽嗷的一聲慘叫,舞臺下面跟服務生聊天的貝斯手和吉他手急忙過來查看,見到肥四被打,趕緊上前幫忙,哪知道還沒做出有效動作便給林躍一人一拳,打得手捂眼眶直喊疼。
“你們…別打了!”林夏一聲大叫:“我…我答應你了。”
肥四不插嘴還好,一插嘴惹惱林躍,也把她逼到絕路,不得不答應下來。
她沒得選擇,因為所有人都看得出那首《青藏高原》是林躍被逼無奈不得不唱,他會唱,能唱,唱得很好是一回事,肥四和樂隊的人排擠他是另一回事。
老板娘說了,林躍是第一天來演出,讓肥四等人積極配合,這叫積極配合嗎?這是故意找茬吧。
別說在老板娘那里不占理,就算警察來了,也要問肥四等人一個無事生非的罪責。
林躍動手是不對,但是肥四連續招惹他,任何一個有脾氣的人都是要被激怒的。
為了肥四不被開除,事情不鬧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
“這可是你說的。”
林躍回頭看了她一眼,把揚起的手放下,又把貝斯手往后一推,從他身上起來。
要么說這肥四蠢呢,昨天第一次見面他就把程峰、石小猛、吳狄三人揍了,聰明人跟他作對時一定會認真地想一想,激怒一個二愣子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肥四就不這么想,他偏要在挨揍這件事上讓草坪樂隊整整齊齊的。
“林夏!”那邊肥四捂著臉,對她拼命地使眼色。
林夏說道:“你閉嘴,還嫌事情不夠亂是嗎?”
“怎么了這是?”隨著一聲質問,老板娘走了進來,想想也是,里面動靜不小,她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林夏注意到一個細節,紅姐說話時視線就沒從林躍身上移開過,眼神里有著超乎尋常的擔心。
這倆人什么關系?
不解歸不解,但是不妨礙她根據當前情況做出符合邏輯的推測,真要給老板娘知道剛才打架的事,肥四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嗨,紅姐,怎么連你也驚動了,剛才天花板的燈滅了,我讓肥四上去看看,他們吧…找不到凳子,非要來疊羅漢,這一疊就出事了,你看看,一個個摔得這慫樣。是不是啊肥四?”
她扯扯肥四的衣袂,嘿嘿傻笑道。
“啊,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那三個人也不愿意擴大事態,挨了兩拳事小,被紅姐找到理由扣工資就不好了。
紅姐看看這個,瞅瞅那個,視線移動到林躍臉上:“是這么回事嗎?”
林躍沖林夏笑笑,回頭說道:“沒錯,是摔得。”
紅姐不傻,知道事情完全不是這么回事,但是一來林躍沒事,二來幾人都用實際行動表達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她也不好抓著此事不放。
“既然都沒事,那就別閑著了,外面客人等著你們上臺演出呢。”
不追究打架的事,不代表她會坐視幾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總要敲打一下才是。
肥四和樂隊二人一臉難色,就這樣子上臺演出,下面的常客還不笑掉大牙?只有鍵盤手沒有掛彩,但是有什么用呢?
“我再賣你一個面子。”
林躍的視線落在林夏臉上,到房間角落摘下備用的電吉他,走上舞臺,沖大廳里猜測后臺發生什么的顧客說道:“后臺臨時出了一點小狀況,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接下來給大家帶來一首我自創的歌曲,《起風了》,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說完話,他調整一下琴頭,手指往下一劃。
叮叮咚叮叮咚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跡。
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猶豫。
不禁笑這近鄉情怯。
仍無可避免。
而長野的天。
依舊那么暖。
風吹起了從前。
從前初識這世間。
萬般流連。
看著天邊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
如今走過這世間。
現在林夏知道紅姐為什么對林躍這么上心了,原來他不僅唱功很厲害,還是一個創作型歌手,這歌簡直太治愈了。
就這種歌手,一個人的價值比一支樂隊還高,如果之前還有懷疑,她現在可以肯定,如果硬讓紅姐做個選擇的話,那么答案一定是林躍。
“死胖子,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肥四一臉茫然,特別委屈,他明明在是為她好,為她說話,結果不僅挨了一頓暴打,還給心上人罵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委屈,樂隊的貝斯手和吉他手更委屈,他們才是最倒霉的好不好,天知道那小子什么來頭,能唱能彈更能打,仨人都沒干倒人家一個,而且他們所有的刻意為難,最后都變成了他展現本事的舞臺。
這真是…太糟心,太難受了。
與此同時,想多觀察林躍一會兒,以搞清楚自己即將面對什么的邵華陽,面目呆滯看著舞臺上邊彈邊唱的年輕人。
歌聲嘹亮是他,城府極深是他,幽默風趣是他,溫柔治愈也是他…
這到底是個什么人!
老板娘特別開心,因為她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第二天,林躍開車來到林夏租住的小區,接到人后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把車開到環球金融中心附近一棟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告訴她在車上等候,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離開。
大約二十分鐘后,林躍拿著一份文件下來,進駕駛室后往中控臺一丟。
林夏看到頁眉標題幾個大字后想拿下來看又不好意思伸手,便明知顧問:“這是什么?”
林躍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海東證券的聘任合同。”
“聘任合同?聘誰?”
“我啊。”
“你?”
“那不然呢,聘你?”
“你不是網易情感頻道的專欄作家嗎?”
“我突然想轉行,不行嗎?”
汽車駛過減速帶,底盤輕震,把林夏沖到嘴邊的吐槽給按了回去。
“我很好奇,你進海東證券能干什么。”
林躍沖合同努努嘴:“你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林夏把東西拿在手里翻了翻,猛然抬頭:“顧問?”
“有問題嗎?”
她實在無法理解,一個情感專欄的作家,憑什么做金融機構的顧問。
她因為郁悶無話可說,林躍也樂得保持沉默。
將近半個小時后,奔馳車在一個高檔小區的停車場停住。
“這上面是你家?”林夏指著頭頂高樓說道。
林躍拿著合同走下車:“很快就不是了。”
林夏說道:“非要離婚嗎?”
“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勉強維持也不會幸福,早點結束對誰都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這種情況網上有一個詞,叫什么來著…哦,對,鳳凰男。”
林躍說道:“不,你不理解,而且你錯得很離譜。”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吳家…配不上我。”
林夏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