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停頓一下說道:“賭你會被他追到。”
盧蔓佳睜大了雙眼,無法理解這里面的邏輯,她都已經知道那個家伙拿感情當做賭注了,怎么可能還會被他的攻陷?
“你是在開玩笑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林躍眼望靠窗位置坐的一對情侶,緩緩道出后面的內容:“如果有一天你被他追到并拋棄,你要為我做一件事。”
“如果我沒被他追到呢?”
“我為你做一件事。”
“怎么樣?敢不敢賭?”
盧蔓佳猶豫道:“你輸定了。”
林躍拿話激她:“既然我輸定了,那你為什么還要猶豫?怕了?”
盧蔓佳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好,我接受這個賭約。”
“那就這么說定了。”
他端起杯子,倆人以水代酒碰了一下。
林躍正準備叫服務員過來結賬,猛聽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林躍?”
他回頭一瞧,嚯,冤家路窄,對面那個梳大背頭,留一撇小胡子的男人不正是吳穎的哥哥,他的大舅哥吳英豪嗎?
這事兒吧,倒也算不上巧合,因為吳英豪經常來這家店吃飯,他手里的會員卡就是吳英豪給吳穎的,里面的錢花光后他又充了一些,這次帶盧蔓佳過來就是準備消費完后把卡丟掉。
“她是誰?”
看來吳英豪并不知道他跟吳穎鬧離婚的事,一來就把矛頭對準盧蔓佳。
這里是北京很有名的西餐廳,來這里消費的都是追求情調的人,他帶著一個身材顏值都可以的女人來這里吃飯,很難不讓人產生聯想。
按理說做生意的人不會這么沒有城府,不過面對的是林躍,一個靠吳家吃飯的鳳凰男,當然沒有必要小心謹慎。
林躍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善:“她是誰跟你有關系嗎?”
“你說的這是什么屁話?”
“吳英豪,這話你再給我說一遍。”
“別說一遍,十遍都沒問題,你說的這是什么屁…”
這邊“話”字沒出口就被林躍一拳砸在臉上,完事直接把頭往下一按,抬起膝蓋猛地一頂,吳英豪中招,趴在地直翻白眼,鼻血不斷往外涌,不遠處站的韓婷,也就是吳英豪的老婆,整個人傻掉了,手里牽的小孩子哇哇大哭。
“以后再敢跟我這種態度講話,見一次打一次。”
說話間他又給了吳英豪一腳,沖盧蔓佳說道:“很抱歉擾了你的雅興,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該做什么,沒有想到好好的一頓飯會吃成這樣,更沒有想到林躍把人揍成那樣還一副風輕云淡,紳士范兒滿滿的樣子。
豈止是她,在場顧客一時半刻也拐不過彎兒來,看似認識的兩個人怎么突然打起來了呢,而且那個男人的身手…快的不可思議。
林躍帶著盧蔓佳往外面走了幾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頭望著正給110報警臺打電話的韓婷說道:“回去告訴吳強生準備好戶口本,明天八點,我跟她女兒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趴在地上呻吟翻滾的吳英豪不動了,韓婷像是聽到不可思議的八卦一般,看著林躍的視線滿是不可置信。
在她的意識里,一個靠著吳家才在這座城市安身立命的鳳凰男,有什么資格和膽量跟吳穎離婚?退一萬步講,就算本人愿意,他父母呢?這倆人要是離婚了,農村人說的風涼話帶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們淹死。
林躍未做停留,非常紳士地幫盧蔓佳推開餐廳的門,一起來到外面,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你…要離婚了?”
“沒錯。”
盧蔓佳遲疑一下,追問道:“為什么?”
林躍說道:“作為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你應該很清楚和本地人結婚會有怎樣的矛盾和隔閡。”
“那…你們沒孩子嗎?”
“沒有。”
盧蔓佳不說話了。
很快,倆人來到地下停車場,林躍開車把她送回大德集團。
下午他去了一趟吳英豪的進出口貿易公司,把個人物品打包好搬到車上,一些職員看到這一幕議論紛紛,有人猜測他是不是跟吳英豪鬧別扭了,還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風涼話,諸如“喲呵,駙馬爺長骨氣了,受夠吳家人的氣要自力更生了”、“吃軟飯還想要自尊,腦子壞掉了”…
他撇撇嘴,既沒有出言解釋,也沒有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反正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群人就會為他們的嘴賤付出代價。
當日夜。
后海藍調酒吧。
林夏摘掉手上戴的棉手套,用力地哈了一口熱氣,看到肥四從后臺走出,開心地揮了揮手。
“嗨。”
“林夏,你今天到的有點晚。”肥四滿臉堆笑走到她面前。
“路上堵車。”她解釋一句,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瘋子怎么樣了?”
肥四答道:“沒大礙,醫生給他開了一些消腫清淤的外用擦劑,說養兩天就沒事了。”
“哦,那就好。”
“林夏…”
“怎么了肥四,有話你就說,別吞吞吐吐的成嗎?”
“你跟那個叫林躍的家伙昨晚真是第一次見面?”
林夏知道他想說什么:“當然了,你可是跟我一起坐他車去的餐廳,我們倆怎么聊的你也聽到了。”
肥四笑了:“第一次見面就講喜歡別人,有病吧。”
林夏呵呵一笑,沒接話茬。
“對了,林夏,你沒來時紅姐說請了一位水平不錯的歌手來唱歌,讓我們配合一下。”
“水平不錯的歌手?男的女的?”
林夏頓時生出一股危機感。
肥四笑道:“別害怕,男的。”
“還好,還好。”林夏輕拍胸口,一副虛驚一場的樣子,雖然不是專業歌手,在這家酒吧唱歌也是兼職,但是并不代表她沒有爭強好勝的心,北京這地兒,玩兒音樂的賊多,不說崔健、竇唯那種遠古大神,三里屯和西單地鐵站的流浪歌手隨便唱一段,都能虐哭那些在省會城市混吃混喝的所謂歌手。
倆人正說著,一個常客喊林夏來一曲。
她微笑著揮揮手,跟肥四一起前往后臺補妝,完事上臺唱了一首《被風吹過的夏天》。
唱罷,她從臺上下來,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杯子喝了口水,眼見肥四也追著她來到后面,隨口問道:“那人呢?怎么還沒來?第一天就遲到不好吧?”
“玩票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種人你還見得少嗎?”
這邊話音剛落,通往后面的小門開了,酒吧老板娘帶著一個人走進來。
“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
老板娘拍了拍手,剛要給大家做介紹。
肥四兩只小眼睛幾乎瞪成銅鈴:“是你?”
林夏也懵了:“林…林躍?”
昨天分手以后,她認真地想了想,覺得事情也就這樣了,北京那么大,再見機會十分渺茫,往后的生活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然而她怎么也沒想到,24小時還沒到呢,居然又見面了,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他居然就是老板娘跟肥四等人說的水平不錯的男歌手…
“真是個陰魂不散的家伙。”肥四小聲嘟噥一句,看看林躍,又看看林夏,眼珠子一轉,碰碰身邊的貝斯手和吉他手。
“哥兒幾個聽我說,待會兒給他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