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自我反省
這個和加洛長得一模一樣的年輕人像個話癆一樣，喋喋不休的問了一大堆問題。
加洛則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都沒搞清楚狀況。
按理來說，他這會是以一個純粹的觀眾視角，旁觀這段已經發生過的歷史，一切都是既定事實，這又不是穿越時間，結果卻和歷史中的一個人物發生了對話？
這感覺就像是里的角色突然活了過來，對著讀者大喊：不投票就鯊了你一樣。
想想還真是匪夷所思，讓人毛骨悚然...
而那年輕人見加洛遲遲不吱聲，也有些不耐煩了。
“怎么回事？是聽不見我說話嗎？不應該啊？”
“還是說聽不懂我的語言？連自己的母語都忘了嗎？不可能吧？”
“難道我將來變成了個傻子？”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把半空中那光球又抓回手里，繼續揉捏了一番，將原本一個普通的圓球，捏成了一個貓兒臉的模樣，甚至還很有耐心的拉出了幾條胡須。
他又再次把這貓兒臉的球扔給了加洛。
加洛再次做出了接球的動作，然后猛然打了個激靈。
這個貓兒臉形狀的光球，居然被搓成了一記神術？
而且還是他很擅長，很常用的洞察神術？
但和他平時常用的那種雙眼發亮的洞察神術不同，這個洞察神術非常特別。
它似乎是雙向的，加洛可以借助洞察年輕人，對方也能反過來洞察他。
這種特別的洞察也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直接在腦中感悟。
于是加洛瞬間就明白了眼前這是個什么情況。
原來他并不是在和歷史中這個年輕人對話，而是在和自己腦中的另一股還未完全融合的意識對話。
他腦中另一股意識原本還是比較安靜和沉默的，只是默默影響著加洛，兩者正在進行著緩慢的融合。
但大概是這段歷史觸動到了什么敏感的地方，讓那段意識有了一些蘇醒的跡象。
于是歷史畫面暫停，那段意識利用面前這位年輕人借尸還魂，與自己進行了交流。
本質上，加洛并沒有穿越時間，嚴格來說，他這算是某種特別的自問自答？
但這有一點精神分裂，人格獨立的感覺，讓加洛非常擔心。
結果反而是那年輕人開口安慰道：
“別擔心，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我并不是什么分裂出來的另一人格，而是一段過去的回憶，是你已經忘掉的過去。”
“與將來的自己進行對話，還真是一種特別的體驗啊...”
“但你...哦不，我以后怎么這么菜啊？未來究竟發生了什么，會讓我變得如此孱弱？”
看來這種特別的洞察依舊無法直接偷窺加洛的思想，兩人還是得通過對話來交流。
聽見對面的解釋，加洛心頭稍微松了口氣，他相信了對方的說辭，或者說，他相信自己的說辭。
情況看來并不像之前想象的糟糕，自己并沒有得精神分裂癥，只是遺忘了很多東西。
人在失憶之后，性情思維三觀等等方面也會隨之發生巨大改變，顯得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而隨著記憶的逐漸找回，人也會逐漸恢復正常，變回原來的自己。
類似這種情況，加洛記得地球上很多影視作品都表現過，只是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感覺到的自己與另一份意識逐漸融合，這說法也不準確，嚴格來說這應該說是隨著記憶的復蘇，自己正在變回正常的自己。
于是加洛又想了想，終于開口回應了對方：
“我...哦不，還是說你吧，你很可能戰敗隕落了...”
老實說，他也覺得這樣和過去的自己對話挺有意思的，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年輕人微微一怔，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
“這樣嗎？連我也會失敗嗎？”
“不過你既然還在，說明我通過某種手段復活了？是彌雅大人的手筆？”
“那是誰這么厲害，能把我給懟了？”
加洛習慣性的做出了點頭的動作，答道：
“嗯...這個...我記憶中，是被一頭冰原魔狼咬死了...”
“噗...”
過去的加洛忍不住笑出了聲，糾正道：
“那是我剛穿越時的經歷了，也就是被狼咬死了，彌雅大人才找到機會把我救活，讓我成了祂座下的天使。”
加洛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驚呼道：
“原來是這樣嗎？”
過去的加洛，或者叫天使會比較合適一點，祂則繼續說道：
“死而復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對地球上的記憶也很模糊了吧？”
現在的加洛答道：
“差不多吧？我只是大概記得還在地球上的時候，我是個很厲害的牧師？”
“噗...”
天使又一次忍不住笑出了聲，又轉口說道：
“算了，這只是無關緊要的事，快和我說說重要的吧！”
于是祂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我有貓了嗎？呆呆給我生孩子了嗎？”
“彌雅大人的情況怎么樣？權能恢復得如何了？”
“咱們教派現在規模一定很大了吧？那你豈不是很滋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身邊很多女孩子吧？”
加洛無奈的笑了笑，一一答道：
“貓是有了，還有了五只！但是不知道為啥一直長不大，至今都還是小奶貓...”
“呆呆...我身邊的呆呆和你身邊的呆呆不是一個人，雖然萌點有些相似，但...她還不是我女朋友呢。”
“彌雅大人的狀況我也說不清，我不知道以前的彌雅大人應該是什么樣的？”
“咱們教派現在雖然還是首屈一指的大教派，但人很少，信徒也很少，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弄到一座新的教堂...”
天使一聽，不由得露出一臉憋屈的表情，沒好氣的說道：
“唉...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
加洛則很不服氣的說道：
“這我也沒辦法啊！還不都怪你和人打架輸了，才落得這番田地？”
“就算輸了，但起碼位格還在，力量還在，不過是丟了權柄而已，也不至于混成這樣吧？還不都是你菜？”
“你行你上啊？”
兩人一番拌嘴，然后同時意識到這種行為好像有點傻，又不約而同的一起笑了出來。
這算什么？自己和自己吵架，自己甩鍋給自己？
這算不算是某種另類的自責和自省？
加洛搖了搖頭，放棄了和自己拌嘴，開口提及了正事：
“彌雅大人，祂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天使想了想，斟酌了一番措辭，答道：
“彌雅大人祂...怎么說呢，應該算是創世神吧？”
“但祂并非常識理解中的創世神，準確來說，祂是這個星球，這個世界的意志。”
“而彌雅這個存在，是這份意志的擬人化具現，你可以理解為這個世界自己虛擬出來的一種人格，以女神的樣子與我們接觸。”
加洛聽罷，心頭也隨之一驚。
原來女神不是女神，而是這個世界？
那如果照這么說的話，女神就是創世神，那像神光教和至高真神教這些信仰創世神的，也算是和自家教派同根同源？
以后是不是得改稱四大正教？
天使則繼續解釋道：
“所謂的神祇，本質上其實是一些比較厲害的生物，他們通過規則權柄，提升了位格，成為了人們高高在上的神。”
“但我們信仰的彌雅，祂本身就是世界，就是規則，就是權柄，層次比一般的神祇要高出一級，所以我作為祂的使徒和代行者，要比其他天使甚至神祇都厲害。”
“哪怕你現在很菜了，但神術應該也是想學就能學會，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信仰之力根本用不完，哪怕失憶了，但女神賦予我們的本能應該還沒忘吧？”
加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下算是明白了為何在其他神祇都已不再回應世人的時代，女神卻能回應自己，并進行各種親密的互動。
天使則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接著說道：
“話說回來，你得努力一點啊！既然有著‘加洛’這個名字，菜成這樣是不能接受的！”
這算什么？我被自己嫌棄了？
加洛在心里腹誹了一句，又接著問道：
“我們的名字，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天使則解釋道：
“我們是女神的天使，是世界的代行者，所以才叫‘加洛’，而不是地球上的名字。”
“賦予名字，是一種神圣而莊園的行為，尤其是彌雅大人賦予的名字，這代表著我們在概念層面上的存在意義，如果沒了名字，我們也就不復存在了。”
這番說法，讓加洛不由得回憶起了那幾個自己怎么回憶都記不清的敵人，他們被小木錘攻擊，然后抹消了概念，就徹底不存在了。
原來是因為他們被這個世界抹除了。
女神原來這么厲害的嗎？一直以為祂只會加血...
“所以你可千萬表現得乖巧一些啊，別惹女神生氣。”
天使還開口提醒了一句。
“不會的不會的，彌雅大人一直很寵我的！”
加洛連忙說道。
“可不是？祂現在就很寵我了。”
天使則略顯得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