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
西野宏理所應當地答道。
“我們科室的研究利用的可不是傳統的計算機結構,而是一種新型的思維結構。”
在西野宏的辦公室里,他雖然對于調查靈異事件的喬橋為什么要好奇自家治療病人的方法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大方地解釋道。
“簡單來說,我們建立的大腦模型是與真正的人腦一樣,利用突觸結構來進行神經傳導的結構,相當于在虛擬的世界,重新建立了一個人腦。”
“好厲害的樣子。”
喬橋由衷贊嘆了一句。
“如果這個技術發展下去,我們甚至可以制造出真正的電子人類,就是大腦完全依托于數據和網絡的電子人,當然,由于這涉及到了倫理,所以我們對這一方向管控很嚴格。”
西野宏又補充說明著。
“有關這一塊,其實有游戲公司正在和我們合作交流,準備將這個技術應用到游戲里呢。”
“游戲里?”
一聽到游戲,亞梨子頓時就來了興趣。
“嗯,你們都玩過開放世界的游戲吧。”
西野宏問道。
“沒有。”“當然玩過!”
喬橋和亞梨子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
“......一般不是應該反過來嗎?”
西野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但還是頓了頓之后,繼續說道。
“現在的開放世界游戲,哪怕是最頂尖的那些,對于故事線的架構還是要差很多,在龐大的世界中塞入海量的要素與人物,并讓其自然的互動起來,形成網狀故事線,哪怕是最優秀的作家,也很難駕馭這樣的劇本。”
“確實。”
亞梨子也是玩過很多游戲的,現在的很多游戲都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自由度太高的話,劇本會被弱化,而增加了劇本,又限制了自由度。
她也想玩到一款比肩現實復雜度,又高于現實生活的游戲。
“所以,有的游戲公司就將目標轉向了人工智能方向,簡單來說,我們的合作項目是為游戲的NPC提供神經結構模型與學習的算法,游戲公司希望通過這個,來制造出一些擁有人類思考方式的NPC作為初始,之后,在加速的虛擬的世界讓這些NPC自由發展數千年甚至數萬年,最終得到一個由虛擬人物建立的世界,然后再把玩家丟進去,大概就是這么個思路。”
西野宏簡單解釋道。
“總感覺,和科幻小說一樣。”
亞梨子想象了一下,忽然有些期待這樣的游戲。
“先不說這個了,怎么樣,安田女士那邊有什么發現嗎?”
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西野宏又問道。
“我們需要調查一下安田女士在住院期間,以及住院之前的情況,所以可能會去這邊的警察局一趟。”
喬橋答道。
他有一些簡單的頭緒,但還需要驗證。
“沒問題,如果你們還需要調查的話,可以直接聯絡我。”
離開西野宏的辦公室后,喬橋和亞梨子兩人走在昭和大學的校園里。
不遠處,能看到一對情侶正在草地旁的長椅上你儂我儂,讓亞梨子不由得別過視線,臉頰緋紅。
“總感覺,那樣的游戲,很值得期待哎。”
亞梨子找了個話題。
“不過,那樣的虛擬NPC,光靠人類的設計是沒辦法完成的吧,畢竟這相當于編輯人類的意識,而且還不止一個。”
喬橋很快就理解了西野宏的思路,從而想到了問題所在。
“所以這些最開始的NPC的大腦,理論上應該是由真人提供的模型吧......”
亞梨子聽到喬橋的話,忽然覺得有些驚悚。
“而且這個精神治療,其實也有很大的漏洞。”
喬橋一邊思考,一邊說道。
“既然可以對精神病患者大腦進行各種刺激和嘗試來進行治療,那么反向操作是不是也能成立,對一個正常人的大腦進行操作,剖析他的弱點,挖掘心理漏洞,甚至讀取記憶等,總感覺會被利用到不好的地方上。”
土御門清明難道是想讓喬橋調查這些?
他是在暗示著什么?
喬橋將這些思緒暫時收起,決定先把眼前能看得到的怪異事件弄清楚。
他騎著小摩托,載著亞梨子,來到了品川區的警署。
當然,之前也通過除靈師協會的關系給這邊打過招呼。
接待他們的警員拿來了之前對于安田純子事件的調查資料便離開了,只留下兩人在接待室里。
“......嗯,安田純子之前待的貿易公司收入的確不高,只到了東京的平均水平,這樣的工作,每年能積攢下來的錢并不多,至少不足以支撐安田純子獨自在家待七年。”
翻閱著資料,喬橋喃喃自語般說道。
“老師......你不會覺得安田純子說的都是真的吧?”
亞梨子抬起手放在喬橋的額頭上試探體溫。
“我只是覺得,她作為一名臆想癥患者,邏輯實在太清晰了。”
喬橋指了指警方調查文件的一角。
這里寫著安田純子說自己丈夫曾經是一家百貨集團的采購,自己與他是在合作中認識,進而開始交往的,而警方的調查記錄中,這兩家公司的確在那個時間段進行過合作,而主導人之一正是安田純子,只不過,百貨公司那邊的對接人卻并不是安田純子的丈夫。
另外還有安田純子對自己女兒的描述,她能清楚說出女兒就讀的幼兒園,以及那一所幼兒園的校長與老師,甚至幾位同學的名字,雖然她的女兒并不存在,但那些老師和學生卻正如安田純子所說,而安田純子,并沒有任何其他渠道能夠認識這些人。
“順便我調查了一下當時參與其中的除靈師的名單,但很奇怪的是,這邊的除靈師協會并沒有對應的人員記錄,卻有專業性的文字報告。”
喬橋發現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
“另外,這里還有除靈師協會與警方針對昭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的調查,調查的是幾年前的事件,似乎也和這個類似,一名醫護人員出現了幻覺,說自己殺死了一名科室的醫生,但醫院并沒有醫生失蹤,那名護士也說不出自己殺的人到底是誰。”
他將報告遞給亞梨子。
“而且驚人的是,無論是那名護士,還是安田純子的描述中,她們都是用一把斧頭殺死的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