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不但殘忍地殺害了柏木綾子,還偽裝成她,給谷崎耕司發信息。
假如沒有通靈的話,或許這起事件就會因為谷崎耕司的信息和證詞導致產生作案時間的誤判,從而錯失正確的線索。
當然,由于柏木綾子的靈已經由于不知名的原因而湮滅,普通情況下也沒辦法進行詳細的通靈。
誰知道喬橋的通靈技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只不過,由于對方十分謹慎,戴上了面具,所以無法得知真正的樣貌,身材也因為穿著斗篷而看不清楚。
犯罪者顯然是熟知現代通靈斷案體系的人,甚至考慮到了假如有某些強大除靈師能夠對物品進行通靈的可能性而準備了面具。
不然在這種連公共攝像頭都不存在的地方,喬橋都不知道戴個面具是在防誰。
“除靈師作案?”
喬橋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除靈師的話,能夠保持尸體溫度和活性的方法大概也是有的,將早已死去的柏木綾子偽裝成剛剛死去的模樣以制造不在場證明,是早有預謀的犯罪了。
“這個法陣,黑田桑有什么頭緒嗎?”
他問道,兩個黑田同時抬起了頭,隨后妹妹才意識到喬橋是在和黑田純說話,垂下了腦袋。
“從構造來看是和國這邊的風格,有神道的意味,但其中的符號我并不熟悉,更像是以某種神道術式改造的。”
黑田純思索道。
“不過這個對死者身體的褻瀆,太邪惡了,像是妖怪做的,可能是了解一些神道術的妖怪。”
“伊勢神宮附近還有妖怪嗎?”
喬橋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當然有了,除了有居住證的妖怪,還有一些潛藏在深山里,偶爾會出來作祟,一年一兩次左右吧,不過沒造成過大的問題,最多也就是偷吃東西這種程度。”
黑田純理所當然地答道。
這里的妖怪活得還真卑微啊。
喬橋想到了遠在東京,吃飯睡覺打游戲的鈴鹿。
就連妖怪在大城市和小地方都有這么大的區別。
“總之先調查一下有居住證的妖怪以及附近的居民,我還得通報神宮,加強警戒,祈年祭馬上就要到了,不能出岔子。”
黑田純喃喃自語般說道。
祈年祭是伊勢神宮重要祭祀中每年最早舉行的祭典,主要是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伊勢神宮的神明造社殿造型在古和國其實和米倉是類似的,所以,也有歷史學者認為神宮的緣起就是米倉,是從農耕文明之中誕生出來的信仰,而天照大御神代表的太陽,須佐之男代表的風雨,正是種田需要的。
神學的東西喬橋不太懂,反正他就知道最近又有祭典了。
好像每次舉行祭典的時候,都會出問題。
最開始是熱田神宮的尚武祭,接著是京都的祇園祭,后來是出云大社的神在祭,這回該輪到伊勢神宮的祈年祭了?
不過伊勢神宮有北白川里香坐鎮,還有八咫鏡,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嗯,熱田神宮那次還有天叢云劍呢,不是照樣出大事。
不對,天叢云劍那家伙根本不靠譜,就是一個大號熊孩子。
至少這次八咫鏡沒有丟......應該,沒有丟吧?
思維發散之間,喬橋等人也結束了現場的調查,回到了伊勢神宮。
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已經傳了過來,晚飯的時候,大家都看著喬橋,竊竊私語。
完了,風評又要被又雙叒叕要被害了。
谷崎耕司因為受到的打擊過大,提前回去休息了。
晚上的課程之后,就是自由休息時間了。
喬橋拿著筆記本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這里卻站著一個人。
是谷崎耕司。
他眼眶還有些泛紅。
“喬桑,我調查過的資料了。”
喬橋愣了愣。
“不,不是想的那個樣子,我是一個遵紀守法,受人喜愛的除靈師,和什么爆炸武器完沒有關系。”
他急忙解釋道。
但谷崎耕司往前走了兩步,低下身子,做出了下跪的模樣。
“喬桑,能夠,幫我找到殺死綾子的犯人嗎?”
他聲音嘶啞地說道。
“我過去一直想著磨煉除靈技術,認真修行,要是真的遇到怨靈作祟,就可以消滅怨靈,保護普通人。”
“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根本什么都保護不了,就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
“我真是太天真了。”
“怪異的世界,沒有那么輕松愉快。”
谷崎耕司直到自己的女朋友死去,才真正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因為過去閱讀的書籍,看到的影像資料中,除靈都是簡單而輕松的,谷崎耕司就下意識認為,這個世界就像電視劇與電影一般,大家快快樂樂就能完成除靈。
但不是這樣的。
每年因為怪異而死亡的普通人就有數百。
除靈師殉職也時常有發生。
甚至如果是因為怪異而死的除靈師,有可能自身都會演化成怪異,被其他的同行消滅。
谷崎耕司查閱喬橋資料的時候,震驚了。
這和什么簡單的去被怨靈憑依的屋子里噴圣水貼符咒除靈完不同。
是真正的以命相搏。
雖然喬橋大部分最重要的經歷谷崎耕司并沒有看到,但從可以搜索到的幾次來看,這個人是除靈的專家。
專業的專家。
谷崎耕司不覺得自己能夠短時間成長到那個程度,他只能求助于喬橋。
“我明白的想法,我會在修行的間隙進行調查的。”
喬橋答道。
盡管他不應該多管閑事,可終歸是一條人命死在了自己面前,喬橋身為除靈師,調查這件事,合情合理。
“其實,我已經有了一些思路。”
喬橋打開了自己的房門,邀請谷崎耕司來他的房間。
“犯罪者對于通靈破案的手段十分熟悉,利用各種方式規避了通靈的探查,所以即使我能夠完美還原當時的場景,也很難立刻推斷出犯人的身份。”
喬橋一邊給兩人泡了茶,一邊說道。
“他甚至還在這種情況下利用柏木綾子的手機制造了簡單的犯罪事件陷阱,讓大家錯誤地估計了犯罪事件,從而在某種意義上獲得了不在場證明。”
“不過這個卻成為了線索。”
喬橋喝了一口茶,解釋道。
“犯人是在調查不在場證明的時候會被列入嫌疑人之列的存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