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喬橋有些不解。
樋口小夜子現在的狀況,無論如何也和“幸福”這個詞扯不上關系。
不但自己一個人在家,就連父母都一周只能見一次,也沒有朋友,這算哪門子的幸福?
見到喬橋的困惑,夏目詩歌苦澀的笑了笑。
“嗯,作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小夜子不會被任何人傷害,也遠離了所有的病痛與悲傷,這個世界上一切不好的事情,都離她而去。”
她輕聲說道,接著話鋒一轉。
“但這并不代表這些壞事就消失不見了。”
“小夜子受到的所有傷害,她的病痛與悲傷,全部都會轉移到她身邊的人身上。”
“假如她的手被玻璃劃破,那么傷口很快就會消失,轉而出現在他人的手上。”
“假如小夜子受涼感冒了,那么病癥很快就會痊愈,轉而讓其他人得病。”
“甚至于,假如小夜子尋求死亡,那么致命的傷口也會消失,取而代之的,另一個人將會喪命。”
“就連傷心的情緒,都會轉移給其他人。”
“她就將這樣,沒有悲傷,沒有痛苦,沒有病癥,也不會受傷的長大,直至死亡......不,可能小夜子根本就不會死也說不定。”
“這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夏目詩歌嘆息一聲。
樋口小夜子的情況,即使到了現在,也沒有辦法解決。
怪異施加在她身上的愿望實在過于強大,也過于詭異。
即使集合了那些最強的除靈師,也不能解析。
應該慶幸的是,小夜子終究還是善良的。
否則的話,靠著她一個人不斷自殘自殺,就能毀滅這個世界。
她能夠好好待在屋子里,深居簡出,對于世界已經是一個巨大的福音了。
“所以,這就是你們希望我遠離她的原因嗎?”
喬橋詢問道。
“嗯,我不知道坂本桑怎么樣,但我在和小夜子交流的時候,曾經遇到過這樣的問題。”
夏目詩歌眼神黯淡了許多。
“只是因為簡單的意外導致她受到了傷害,這份傷害就會轉移到我的身上,倘若她感到寂寞和悲傷,這份情緒也會感染我,越是親近的人,受到來自于小夜子的傷害就越大。”
“也正因此,小夜子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吧。”
無悲無喜,對萬事萬物都冷漠至極。
如果沒有在意的事物,自然就不會產生悲傷。
如果從未擁有,那就永遠不會失去。
不過,畢竟她只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還度過了相對普通的十一年人生,終究是不能做到那樣鐵石心腸。
一旦對她好一些,樋口小夜子就會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傾其所有。
然而這樣的情況,大多最后都是悲傷結尾。
“所以,喬桑,我建議你最好能理解這一點。”
夏目詩歌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站了起來。
“我也是聽坂本桑提到了這件事,才過來看一看,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
目送對方離開,喬橋思考片刻,拿出了筆記本。
如果情況真如夏目詩歌所說。
那么自己之前的行為的確有些冒昧了。
只不過,樋口小夜子身上的那個愿望,或者說詛咒,實在讓喬橋感到好奇。
畢竟喬橋在此之前接觸過的各種怪異,最多也就是能催化天氣變化的程度。
像樋口小夜子這樣的情況,實屬第一次見到。
當然,這也解釋了一些喬橋的一些疑問。
比如為什么樋口小夜子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屬于病人的陰氣。
因為就連那些容易影響人的陰氣與執念,都會被樋口小夜子的“幸福”所轉移。
比如為什么沒有任何靈力的樋口小夜子能在峰城大附中就讀,還是以長期在家的形式。
又比如為什么之前都是讓坂本和也這個并不住在新宿的同學來送學習資料的。
想了想,喬橋騎上小摩托,來到了除靈師協會新宿分部。
“喬桑?之前不是說今天有別的事情的嗎?”
佐倉小姐抬起頭,看到了喬橋。
“嗯,佐倉小姐,你知道樋口小夜子嗎?”
喬橋沒有迂回,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喬桑是從什么地方知道這個名字的?”
佐倉小姐的笑容,頓了頓。
“她是我的同學,最近因為一些緣由,我在幫她送學習資料。”
喬橋答道,看來夏目詩歌說的并非假話。
“這樣啊......”
佐倉小姐若有所悟。
喬橋很快借到了相關的卷宗。
同時瞥見,與樋口小夜子相似但不同的異常事件,還有整整一個架子。
這些事件雖然大多是由怪異引起,但卻并非傳統的手段能夠解決。
對比之下,模因類怪異已經是很親民的了。
將注意力集中在卷宗上,喬橋很快看到了有關樋口小夜子的各種記載。
在最開始發現異常的時候,曾經有激進派的除靈師單獨行動,試圖綁架樋口小夜子,將其解剖研究。
但當那位除靈控制式神對樋口小夜子下刀的時候,他自己的腹部被切開了一個大口子。
之后,在大約三個月的時間里,樋口小夜子遭到了來自各種機構的激進人員的襲擊。
無一例外,那些襲擊者全員死亡。
再往后,就再也沒有人敢對這位少女出手了。
而有關樋口小夜子轉移傷害的能力,除靈師協會僅僅在對方允許的情況下進行過簡單的研究。
得到的結論是,這種轉移雖然更傾向于在距離她最近的人之間發生,但也并沒有特定的規律。
比如現在,樋口小夜子獨自居住在家中,如果她受到了傷害,那么這個傷害就有可能轉移到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但如果樋口小夜子視線,或者認知內有其他人存在,那么就有可能以那個人作為對象。
當然,基于人道和危險程度等原因,這樣的實驗早就已經終止。
因為在研究中,除靈師們發現,樋口小夜子轉移傷害的能力并不以承受者作為基礎,無論是身體強壯的健身者,還是身懷強大靈力的除靈師,受到的傷害都趨于一致。
人被殺,就會死。
這也是為何夏目詩歌說,只要樋口小夜子愿意,她完全可以一個人毀滅這個世界的原因。
合上卷宗,喬橋嘆息一聲。
“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