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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以戰練兵

  ps:說實話我并不想拖章節,我恨不得這本書今天就完結。之所以詳細寫只是作為一名老作者給大家一個交代,當初腦袋發昏構思了一個茍著的大綱,現在恨地要死,下本書一定要寫個酣暢的人物!

  ————以下正文————

  這一晚,章靖夜襲沂水軍營的行動既沒能摧毀江東義師的攻城器械,也沒有斬取敵軍統帥趙伯虎的性命,可謂是徹底失敗了。

  就便是兵行險招的結局,要么順利達成目的、以小博大,要么就付出沉重的代價。

  正如此刻的章靖,他所率的原三千名太師軍士卒,眼下只剩不到八百人,而身后卻仍有江東義師大將程廙、孫颙二人所率大軍的追擊。

  在勝利面前,在斬獲‘陳門五虎’這等榮譽的誘餌面前,江東士卒的兵將爆發出了驚人的氣勢,對章靖、曹洵及幸存的八百人窮追不舍。

  哪怕有陳玠率領二千太師軍趕往接應。

  面前這等情形,太師軍驍將曹洵毅然舍棄了麾下八百名太師軍,包括他自己。

  “弟兄們,大丈夫恒有一死,與其惶惶而逃,何不反身死戰,使將軍脫困?!”

  隨著曹洵高呼一聲,他毅然而然放棄了突圍,率八百名太師朝著追擊的江東義師發起了必死的突襲。

  親眼看到這一幕,章靖自然痛在心中,但此時此刻的他,卻已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曹洵率那八百名太師軍,犧牲自己的性命為他斷后。

  可即便如此,章靖與陳玠此后亦經歷一番激烈的廝殺,這才撤回下邳。

  甚至于最后,就連夏侯魯亦率軍出城接應,這才保著章靖安然無恙回到城內。

  至此,一路追擊到下邳的程廙、孫颙二將這才撤兵,返回沂水軍營。

  當晚一役,章靖所率三千太師軍全軍覆沒,陳玠所率二千太師軍亦折損大半,可謂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過單輪傷亡損失,江東義師的傷亡卻還要在太師軍更上。

  卯時前后,隨著天邊第一縷陽光照拂大地,江東義師的大將們,終于將昨晚的傷亡大致點清,陸續上報至趙伯虎。

  此時才得知,江東義師昨晚的傷亡,竟然超過萬人,且其中陣亡人數高達六成以上,差不多有六七千人,幾乎是太師軍的兩倍。

  按一般情況來說,兩倍于敵的戰損,江東義師一方明顯是戰敗了,至少在這場戰斗中是落敗了。

  以逸待勞,以整整六萬人伏擊五千名太師軍的夜襲,居然反過來被對方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亡,這不算落敗又如何解釋?

  不過這個結果,趙伯虎倒勉強還可以接受。

  畢竟他也知道,他江東義師只是空有兵力上的優勢,軍卒軍備與訓練程度相差晉軍太遠——人家可以追隨那位陳太師南征北戰的晉國精銳啊,豈是他們這支幾乎沒有打過什么硬仗的新軍可比?

  能取得這個成績,趙伯虎已經足夠滿意了。

  因此,當程廙、孫颙、王祀等大將懊惱于昨晚未能擒殺那章靖時,趙伯虎還反過來笑著寬慰他們:“咱們義師的將士,老卒不過從軍一年,新卒甚至只經受過兩三日的訓練,能以兩倍的傷亡對太師軍造成四千余減員,還險些一度擒獲那章靖,還有什么可懊惱的?”

  王祀笑笑道:“可不就是懊惱沒能擒殺那章靖么?”

  言下之意,他們這些將領對昨晚的敵我戰損也能接受,只是遺憾被那章靖走脫了而已。

  聽到這話,趙伯虎哈哈大笑:“章靖乃此方晉軍的統帥,縱使陷入重圍,他的部下也自然會竭盡全力使他脫困,況且章靖本人又不是那種不知進退的家伙,想要擒殺他,最好莫要抱持什么僥幸。”

  不得不說,對于昨晚章靖走脫,趙伯虎沒有絲毫的意外,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與章靖戰至最后一刻的準備,并且他也相信,章靖會堅守下邳至最后一刻,直至下邳縣被他江東義師攻破。

  “說點鼓舞士氣的話把,比如說,昨晚太師軍至少陣亡了四千余人…”趙伯虎輕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程廙、孫颙、王祀等將領們也紛紛露出了笑容。

  畢竟據他們所打探到的消息,下邳的太師軍總共也就才一萬七千左右,昨晚一役突然削減四千余人,這當然是大大增加了他們攻陷下邳的勝算。

  只不過,昨晚己方的傷亡,也足以讓眾將反省與深思。

  為此王祀感慨地說道:“若非親眼所見,難以相信這些盛名已久的太師軍,居然如此強悍,難怪當年山東一役,趙璋、趙瑜兩位渠帥率三十萬義師都未能戰勝那十五萬晉軍…我義師的將士雖有血性,但比起這些晉軍還是遜色許久,需要加以磨礪。”

  因提及山東戰役,趙伯虎微微沉默了片刻,畢竟趙璋、趙瑜那兩位伯父,以及他的老師公羊先生,嚴格來說就是在山東戰役中落敗,以至于后來兵敗千里。

  在稍稍沉默了片刻后,趙伯虎鼓勵眾將道:“太師軍固然強悍,但我相信我義師的兵將亦不遜色,正如王祀所言,我等只是欠缺磨礪而已,而眼前的下邳之戰,即是對我義師最好的磨礪,只要我軍能夠在章靖、能夠在那些太師軍兵將的手中奪回下邳,我等亦能得到充足的鍛煉。”

  眾將聞言紛紛點頭。

  見此,程廙順勢建議道:“據士卒稟報,那章靖在昨晚負了傷,不如立刻進攻下邳。”

  趙伯虎思忖了一下,點頭同意道:“好!不過不宜操之過急,首先要以鍛煉將士為主,讓將士們適應晉軍的實力…”

  眾將紛紛點頭,顯然他們也不奢望立刻就能攻陷下邳。

  午時之后,趙伯虎親率五萬大軍,帶著二十架井闌車浩浩蕩蕩地朝下邳進發,只留下王祀率剩余兵力留守沂水主營,一方面繼續建造營寨,一方面照顧傷員。

  而與此同時,章靖赤著上身躺在下邳東城門內的一張小榻上歇息。

  昨晚那場失敗的夜襲,非但令章靖損失了四千余名太師軍精銳,也讓他自己因此負了傷,此刻他赤裸的上身,肩膀與胸腹的位置纏著白布,白布上隱隱滲血。

  盡管鏖戰一宿,精疲力盡,但章靖卻遲遲難以入眠,因為他只要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浮現昨晚犧牲的太師軍士卒與他那些護衛的面容。

  余侯…

  曹洵…

  這些人,都是因為他的過失而犧牲。

  “呋——”

  還算安靜的東城門樓內,再一次響起了章靖的嘆息聲。

  見此,倚立在門柱旁的護衛長許負欲言又止。

  他其實也知道自家將軍至今還未睡著,多半還在糾結于昨晚的失利,然而對此許負亦不知該說什么。

  平心而論,許負本人倒不認為章靖昨晚的行動有什么疏漏與過失,說到底,昨晚是失利只是因為他們沒能達成戰略目的,反之倘若他們昨晚順利摧毀了江東叛軍的那些攻城器械,使叛軍進攻下邳的日期大幅度延緩,那么那四千余名太師軍的損失就是值得的——更別說倘若僥幸擊殺了那趙伯虎。

  歸根到底只是因為他們沒有成功而已,然而從某種程度來說,這確實就是最大的過錯!

  就在許負暗自琢磨著如何勸說自家將軍解開心結時,忽有千人將賈渙匆匆進來,見許負立在門柱旁,遂一臉焦急地朝他走去。

  “將軍還在歇息么?”賈渙低聲問道。

  “什么事?”許負問道。

  賈渙看了幾眼樓內,壓低聲音說道:“斥候急報,江東叛軍大舉出兵朝下邳而來,兵力怕是有三四萬之眾…”

  “…”許負雙目一凜,在思忖半晌后說道:“立刻稟告陳玠、夏侯兩位將軍,請他們做好御敵準備,此事我隨后會稟告將軍。”

  “是!”賈渙抱了抱拳,轉身離去。

  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啊,那支該死的叛軍!

  看著賈渙離去的背影,許負恨恨地想道。

  他轉身準備走入樓內,卻恰好看到章靖披著一件外衣走向樓外。

  “將軍…”許負抱了抱拳,思忖著該如何將那個不好的消息告訴章靖。

  然而章靖在樓內就已經聽到了賈渙的稟報,一邊穿著身上的便服,一邊走向許負,口中問道:“可是江東叛軍來襲?”

  他很仔細地將有傷布包扎的位置用便服遮掩,免得被麾下的士卒瞧見,有損士氣。

  畢竟他可是陳門五虎啊,就算是身負重傷也必須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否則對軍中士氣的打擊太大。

  好在他昨晚受到的傷并不算嚴重,只是肩膀、胸部兩處中了兩箭而已,回到下邳后就用刀子挖出了嵌入皮肉的箭簇。

  “…是。”

  見章靖問起,許負猶豫了一下,斟酌說道:“據斥候來報,大約有五萬叛軍奔著下邳來了,卑職已派人通知陳玠、夏侯兩位將軍。…以卑職之見,陳玠與夏侯兩位將軍足以抵擋叛軍,將軍不如再去歇息一下。”

  大概是知道許負的心意,章靖也沒有怪罪前者自作主張,只是悵然地搖了搖頭:“睡不著…”

  許負聞言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想出什么合適的勸說之詞。

  片刻后,陳玠與夏侯魯二將一前一后來到東城門樓。

  看得出來,這二人的精神狀況都不怎么好,畢竟他們昨晚也都熬了一宿,而今日上午估計也沒什么睡好。

  但相比較章靖,二將只是略顯疲倦,至少沒有負傷。

  在一番合計后,夏侯魯正色說道:“叛軍前來攻城,多半是想趁昨晚小勝之利,但末將認為他們今日未必會采取猛攻,將軍不妨將守城只是交付末將,安心到城內歇息,倘若不放心,將軍可以讓陳玠留下協助…”

  其實章靖也認同夏侯魯的判斷。

  畢竟在他看來,江東叛軍最佳的進攻時間,其實并非今日,而是明日——畢竟昨晚那江東叛軍的傷亡也不小,自然需要時間善后,掩埋尸體、鼓舞士氣什么的。

  何以那趙伯虎今日下午便急匆匆前來攻城呢?

  說白了只是為了防止下邳今晚再次偷襲其沂水大營——倘若今日不戰,說不定章靖今晚會再次偷襲其營寨;但倘若趙伯虎今日下午便進攻下邳,消耗了守城士卒的體力,那么章靖今晚再次夜襲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了。

  是故,與其說江東叛軍今日前來志在奪城,倒不如說是來拖延他們,或者摸一摸他下邳的底細,亦或者鍛煉一下其麾下的叛軍,總之一上來就猛攻的可能性極小。

  因此,章靖將守城的事務交給陳玠與夏侯魯其實也不要緊,奈何他此刻仍糾結于昨晚的戰損,實在是無心歇息。

  最終,他取了一個折中的選擇,即他將守城的事宜交給夏侯魯,但他本人卻不下城墻——他想親眼見證江東叛軍的首仗,看看能否從中找到可以利用的破綻。

  大概未時前后,趙伯虎率四萬江東義師抵達了下邳城外。

  無需他發號施令,程廙、孫颙二將便各率一萬軍隊分別來到了下邳的東城墻與南城墻外,而他則率其余三萬大軍坐鎮后方,為二將掠陣。

  章靖、陳玠、夏侯魯等人經驗豐富,一看城外叛軍這個陣容,就知道叛軍今日只不過是來嘗試看看,摸摸他們的底細。

  當然,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掉以輕心,反而下令守城士卒待會努力擊殺敵卒,希望能盡快拉平兩軍懸殊的兵力差距——若非江東叛軍的人數遠遠超過他們,他們這場仗豈會打地如此被動,昨晚又豈會被逼到不得不發動夜襲的局面?

  只要能拉近雙方的兵力差距,他們便能扭轉局面!

  而這一點,趙伯虎亦心知肚明,因此上午的軍議后,他多次叮囑程廙、孫颙二將,今日姑且亦鍛煉兵將為主,莫要貪功冒進,以免損失太多的兵力。

  “嗚嗚——嗚嗚——嗚嗚——”

  三聲號角響過,趙伯虎所在的本陣,隨之響起了咚咚咚的戰鼓聲,宣告他江東義師今日對下邳城的進攻,就此展開。

  聽到鼓聲,程廙、孫颙二將分別投入了三千兵力,發動了對下邳城的第一波攻勢。

  奇怪的是,這兩支三千人的義師隊伍,隊形十分松散,且朝著城墻邁進的速度也不快,以至于城墻上負責號令弓弩手的一名千人將,盡管第一時間便舉起右手準備下達放箭的命令,但那只手卻遲遲沒有落下。

  足足等了百余息,東城門外的三千江東士卒,才有一大半人進入下邳城的射擊范圍。

  “放箭!”

  隨著那名千人將厲聲大喝,東城墻上的弓弩手立刻朝著城外射箭,密集的箭雨頓時籠罩了城外的江東士卒。

  面對這陣突如其來的箭雨,江東士卒們欠缺訓練、欠缺戰場的弊端暴露無遺,有的人嚇得驚慌失措,有的人下意識轉身就跑,一時間陣型大亂。

  看著城外這群叛軍混亂的局面,許多守城的軍卒心下暗暗冷笑:就這?

  “莫要慌亂!莫要慌亂!”

  程廙麾下千人將鄧臧大聲呼喊,竭力試圖穩定混亂的局面。

  奈何這三千江東士卒的士氣已經被這陣箭雨打地稀碎,無奈之下,他與另兩名千人將只能下令后撤,撤出下邳城墻的射擊范圍,重整陣型。

  于是乎,進攻下邳東城墻的這三千江東士卒,連城墻的邊都沒摸到,便驚慌失措地撤了回去。

  見此,下邳城墻上不乏有兵將哈哈嘲笑:就這群烏合之眾,還想要攻陷他下邳?!

  然而章靖、陳玠、夏侯魯三人便沒有笑,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城外的叛軍。

  旋即,章靖的目光投向了江東義師的本陣,看向了趙伯虎所在的位置。

  “哈哈,真是狼狽啊…”

  在江東義師的本陣處,楚驍摸著下巴哈哈一笑。

  “誒。”可能是怕這家伙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影響軍心,趙伯虎立刻制止了他,旋即溫聲說道:“我江東義師的兒郎,此前皆是溫良之人,從未直面過刀林箭雨,一時心中膽怯,又有什么好取笑的呢?這天底下誰不怕死?我也怕死…”

  真的?

  楚驍好笑地看向自家大公子。

  面對舉弓而射的章靖甚至還敢用展開雙臂來嘲諷的這位大公子,居然說他也怕死?

  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因為他知道,自家大公子那番話不是說給他聽的,而是說給他江東士卒。

  果然,趙伯虎繼續說道:“貪生怕死,人之常情,非但咱們怕死,其實對面的晉軍也怕死,然而在這片戰場之上,越是怕死的人越是活不下來,反之,只有那些豁出性命的人,才能活下來。…狹路相逢勇者勝,說到底就是比哪一方更不怕死!”

  盡管他的話充其量只能讓周邊寥寥幾百人聽到,但毫無疑問,他此番言論會迅速傳遍整個江東義師——而這也正是他說此番話的目的。

  另一邊,無論是程廙也好,孫颙也罷,也都看到了麾下兵將敵軍齊射面前的狼狽模樣,但二人皆不以為意。

  甚至于,程廙還親自來到陣前,替部將鄧臧等人率領的三千部卒鼓氣:“只是被敵軍用箭矢逼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重組陣型即可。…切記,只有活著,才能殺敵。是故,好好利用你等手中的盾牌,義師將它們分發給你等,不是叫你等在逃命時丟棄的,它能夠救你等性命。”

  在程廙的鼓舞下,鄧臧等千人將重新組織進攻。

  見此,下邳東城墻上也自然做好了再次齊射的準備。

  跟上回一樣,待等那三千江東士卒進入了射擊范圍,下邳城上的守卒立刻就招呼以弓弩齊射。

  然而與上回不同的是,再次遭到守城晉軍的齊射,三千江東士卒中轉身而逃的人卻少了一半,大多數人都舉起了手中的盾牌,將自己護在盾牌背后。

  自然而然,被箭矢射中的人,也少了許多。

  只可惜仍有數百名江東士卒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背身而逃,破壞了整個隊伍的陣型。

  面對這種情況,程廙也不氣惱,在派人拖回傷員的同時,嘴里淡淡地下令:“重新來!”

  在他的命令下,那三千江東士卒在退離下邳縣的射擊范圍后,重新組織陣型。

  到這里,下邳城上的晉軍兵將們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而章靖、陳玠、夏侯魯等人更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群該死的叛軍,居然在拿他們鍛煉麾下叛卒?

  三人從頭到尾旁觀了城外那三千江東叛軍的進攻,清楚看到了對方在三次敗退時的差別,對比最初那次,顯然有越來越多的叛卒懂得了如何借助手中的盾牌來保護自己,同時這些人在面對箭雨時也逐漸變得沉著冷靜。

  “這樣下去不行。”太師軍千人將立刻找到大將夏侯魯,對后者說道:“叛軍這分明是在利用我鍛煉其軍卒,不如派一支軍殺出城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夏侯魯一言不發,只是看向了在城外趙伯虎親率的三萬江東義師。

  很顯然,對方幾乎傾巢而動,說到底也是防著他們主動派軍殺出城外,一旦他們派兵出城,那就等于提前決戰。

  城外至少有五萬叛軍,而他城內卻只剩下一萬四千不到的太師軍,一萬河北軍,以及三四千山東新卒,幾乎是整整一倍的兵力差距,這能穩贏么?

  夏侯魯并無十分把握。

  畢竟他們昨晚才損失了四千余名太師軍將士,士氣上多多少少有些不穩定。

  就在他猶豫之際,城外的江東義師,已新換了一批士卒,同樣是三千人。

  真拿我方當練兵場所了么?

  夏侯魯氣惱地皺了皺眉,下令道:“傳令城上,暫停放箭,做好與叛軍白刃的準備!”

  他的本意,自然是不想作為城外叛軍鍛煉士卒的陪練,雖說幾次齊射下來倒也令那些叛軍出現了一些傷亡,但在他看來,城外叛軍得到的遠遠超過失去,因此他決定放叛軍攻城,反正即使是白刃戰,他這一方也不會吃虧。

  問題是,就算是白刃戰,難道江東義師的士卒們就學不到東西了么?

  當日,從未時起至日落,下邳城外上演了在一般人看來堪稱詭異的一幕,作為攻城方的江東義師,一次一次地進攻下邳,既不求登城、也不求殺敵,每隔兩刻時就換一波人,以至于程廙、孫颙麾下的一萬名江東士卒,幾乎每一人都參與過了攻城。

  有的甚至是兩次、三次。

  盡管未必有所斬獲,但不可否認這些江東士卒得到了很大的鍛煉,至少他們已經愈發適應了戰場的氣氛。

  此后兩三日,趙伯虎每日下午都帶兵進攻下邳,分批鍛煉他麾下五、六萬江東義師,雖然付出了不小的犧牲,甚至傷員也日漸增多,但整支義師的氣勢,卻每日都有改變。

  章靖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趙伯虎拿他下邳鍛煉軍卒,奈何趙伯虎早有防范,根本不給他機會,迅速從后方調集新卒。

  憑江東義師在九江、廣陵、下邳等郡的威望,彌補數千兵力的損失根本不算什么。

  更有甚者,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趙伯虎麾下的兵力反而日漸增多。

  而此時,最初他所率領的五六萬人,也終于逐步適應了下邳晉軍的實力。

  這也意味著,趙伯虎即將對下邳發動迄今為止最猛攻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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