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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回程

  ps:今天回家了,血壓沒降下來,在老家沒拔牙,邊鍛煉邊吃藥等一個月再說。最后,待我休息兩日,開始承諾過的加更。

以下正文  “我以為你善于治軍、征戰,沒想到,居正在男女之事上亦相當有一手嘛…”

  待趙虞也在桌旁坐下后,薛敖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為彼此倒了一碗水,一邊帶著笑意調侃著前者。

  “薛大哥莫要開玩笑了。”趙虞苦笑著接過碗。

  “我可不是在說笑。”薛敖放下茶壺,輕笑著說道:“中午的宴事,為兄一直在觀察你與那位公主,據為兄所見,那位公主對你的親近,甚至勝過對于李氏兄弟二人…她甚至都不避諱你用過的盞碗…”

  “啊…”趙虞干巴巴地應了一聲,半晌說道:“大概是因為我曾庇護過她吧。”

  “唔。”

  薛敖微微點了點頭,關于祥瑞公主與眼前這位賢弟的相識經過,他也十分清楚,只能說是陰差陽錯。

  “那你打算如何處理呢?”他平靜問道。

  “這個嘛…”趙虞露出幾分沉思之色。

  見此,薛敖微微一笑,又說道:“先說說鄴城侯這一家吧。…李奉、李勤兄弟的意圖,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二,不過你小子的心思也不純,居然借著那位公主的關系主動靠上鄴城侯一家,想利用鄴城侯對東宮、對三皇子構成威脅,借此報復那兩位…你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你這膽量比我還大。”

  “嘿嘿…”

  趙虞干笑了兩聲。

  薛敖所揭穿他的這段內情,正是他前一陣子向陳太師做出的解釋,雖然把陳太師驚地不輕,但也成功掩飾了他真正的意圖。

  他笑著恭維道:“小弟的膽量,哪及得上薛大哥呢。”

  “少來這套。”

  薛敖抬手一揮,仿佛是將趙虞的恭維甩到了一旁,旋即似笑非笑地說道:“說實話,我對邯鄲的那兩位,也沒什么好印象,換做是我,我也會做出一些不合時宜的事來表明我的不滿,但你小子這事…膽子實在太肥。你想干什么,挑撥王室內斗?”

  “呃…”

  被薛敖一語中的的趙虞忽然覺得不好接茬了。

  好在薛敖也只是隨口一說,并未真的往這方面想,他沒好氣地說道:“一般的事,老頭子還護得住你,說句難聽點的,就算那公主這次真的死在你潁川郡了,引起天子震怒,老頭子也能保下你;但若你以一己之私挑唆鄴城侯一家介入王室內斗,最終引發巨大惡果,縱然是老頭子也保不住你。到時候你怎么辦?落草為寇?還是投奔叛軍?回頭為兄幾人帶兵來抓你,尷尬不尷尬?”

  趙虞被薛敖最后一句話逗樂了,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還敢笑?”

  薛敖輕斥了一聲,結果自己也笑出了聲,大概他心中也在幻想那滑稽的場面。

  待幾聲輕笑過后,他的神色變得嚴肅多了:“總而言之,在報復東宮與三皇子這件事上,你必須立刻停手,無論明面還是暗中,都不許再做什么手腳。…至于你那筆賬,為兄答應你,倘若老頭子不能替你出這口惡氣,為兄替你出,夠義氣吧?”

  “呵…”

  趙虞微微有些失笑。

  作為晉國的臣子,薛敖竟愿意去找東宮與三皇子的麻煩來替自家義兄弟出氣,趙虞還能說什么呢?

  他只能點頭,稱贊薛敖的仗義。

  不可否認,陳太師與陳門五虎都是重情重義的人,盡管在相處時趙虞內心有些糾結,但他并不后悔與這一家結識。

  他必須得承認,結識陳太師與陳門五虎,是他的幸事。

  “好。…有你這份保證,我就能回去向老頭子交差了。”

  薛敖也很滿意趙虞的態度,在聽到趙虞的保證后,整個人稍稍后仰了一下。

  這態度讓趙虞有點意外這就完了?不談談那位公主的事么?

  就在趙虞驚訝之際,就見薛敖站起身來,隨口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到隔壁睡去。”

  真就這樣完了?

  饒是趙虞也感覺驚訝,不解問道:“薛大哥不問公主的事么?”

  “公主?”

  薛敖轉頭看了一眼趙虞,臉上露出了幾分玩味的笑容:“你覺得,這件事你一人說了能算?”

  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重新坐了下來,看著趙虞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就是奇怪我為何不提叫你與那位公主斷絕來往。…那是老頭子會說的話,我才不管。別說眼下,就算居正你日后真的娶了那位公主,我也不會勸阻。…老頭子連這都要管,未免管地太寬了。”

  趙虞張了張嘴,被薛敖說懵了。

  半晌才驚訝問道:“薛大哥真的不管?”

  “有什么好管的?”

  薛敖攤攤手說道:“你歲數也不小了,也精于權謀算計,其中有什么利弊,你自己還不清楚么?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公主么?大不了熬上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把某個人熬死,事情不就全解決了么?”

  …真敢說…

  趙虞表情古怪地看著薛敖,他當然明白薛敖口中的某個人,指的其實就是當今晉國天子。

  但還別說,薛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只要那位老天子一駕崩,那位公主還真就算不上什么麻煩了。

  只不過這話,真的合適這樣說出口么?

  “薛大哥指的是…”

  趙虞抬手指了指上方。

  “你裝什么糊涂?”薛敖沒好氣地瞥了趙虞一眼,神色中全然沒有什么敬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在趙虞搖頭苦笑之際,薛敖收斂了神色,正色說道:“不過為兄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當下,那位公主仍然是一個大麻煩,我能猜到李奉、李勤二人的意圖,也看得出鄴城侯李梁與其夫人對你印象不壞,但眼下這個時候,你莫要草率答應…別看那位公主那樣,其實她并不是沒人娶,她是沒人敢娶,因為她是一件為天子延壽祈福的瑞物,豈能被人染指?…另外,老頭子也不會答應的,老頭子素來忌諱在朝中結黨,咱們兄弟幾人,娶的皆是尋常人家的女兒…當然,不是說不好,只是說老頭子忌諱這類事。”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尤其是鄴城侯…鄴城侯李梁,他也是皇子之一,只不過并無什么才能,無甚希望,才提前封侯,在鄴城做了個富家翁,這個時候你靠上鄴城侯一家,這可不是什么好的訊號,萬一逼急了東宮與三皇子,那就愈發不妙。更別說還有天子那一關…是故,老頭子絕對不會容許。倘若你有意,靜候數年,等到那位沒了,東宮或三皇子坐定了位子,介時他倆誰還會在乎一個本就不親的妹妹?說不定為了拉攏你,介時新君會主動降旨撮合…”

  稍稍一頓,他雙手撐著在桌子的兩側,帶著幾分豪情暗示道:“這李氏的江山,到時候還得咱們陳氏一門替他守著。”

  聽得薛敖這條理分明的剖析,趙虞忍不住為之感慨:別看薛敖在戰場上一副莽夫做派,其實他的眼力、心計、城府,那絕對是頂尖的。

  就拿祥瑞公主這個大麻煩來說,薛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關鍵,當真不愧是陳門五虎中最天資卓越的那位,怪不得最受到陳太師的偏愛。

  “唉。”

  趙虞忽長嘆一口氣。

  “怎么?”薛敖臉上露出幾許疑慮,不解問道:“為兄說錯了么?”

  趙虞搖搖頭,旋即感慨地說道:“現在我終于明白老大人為何痛心疾首了,薛大哥明明有著如此的心計與智略,可上了戰場,行事卻跟個莽夫似的…”

  薛敖頓時就意識到被趙虞給耍了,佯怒道:“我說你小子膽子是肥,為兄好心替你出謀劃策,你居然敢開為兄的玩笑?…小心我揍你。”

  說罷,他故意攥了攥碩大的拳頭。

  隨著趙虞連忙求饒道歉,屋內笑聲頓起。

  次日,趙虞才剛剛醒來不久,正站在窗戶口欣賞這座別苑內的景致,便見何順走入了房內,抱拳說道:“將軍,馨夫人來了。”

  趙虞轉過頭來,便瞧見馨宮女面頰微紅地從何順身后走出來。

  相比較當初被何順喚做夫人時的手足無措,如今的馨宮女已釋然多了,只不過因為面薄的關系,依舊露出了幾分羞澀。

  此時的趙虞,其實并非戴著面具,反正馨宮女早已見過他真實的容貌。

  “馨兒。”

  趙虞緩步上前握住了馨宮女的手,驚訝問道:“你怎么來了?”

  馨宮女順從地任趙虞握著自己的手,臉上既有羞澀亦是歡喜。

  她輕聲道出了來意:“公主命我前來詢問,問將軍你幾時返回潁川,她好收拾東西一道去。”

  趙虞聽得有些驚訝,問道:“她還打算去潁川?”

  馨宮女抿了抿嘴唇,似有深意地說道:“嗯,公主說她要回黑虎山看望她那些部下…另外,昨日夜宴后,鄴城侯夫人到了公主房內,支開我與寧娘,與公主談了許久,事后我問公主,公主卻不肯說她與夫人談了些什么。”

  說實話,那位鄴城侯夫人與公主究竟談了些什么,她大致可以猜得出來,畢竟那位公主本身就不是什么藏得住心事的人,即便不肯明說,三句兩句就能套出話來。

  她之所以不說,主要還是想看看眼前這人的反應。

  “哦…”

  趙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回過神來時,見馨宮女用帶著幾分捉狹的目光看著他,他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連你都這么頑皮。”

  這親昵的舉動,讓馨宮女頓時羞紅了臉,芳心亦砰砰跳個不停。

  忍著羞澀,她斟酌著說道:“其實公主本心不壞,更別說這段時間也改變了許多…”

  她有心想替公主說幾句好話,畢竟在她看來,與其讓公主回到宮內那個牢籠之地,還不如在潁川郡呢在穎陰郡公主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同時也不會有人處心積慮想要謀害她。

  可惜她不敢明說。

  不過即便如此,趙虞依舊聽出幾分意思,輕笑道:“公主當初在宮內救了你,真是值了。”

  就在馨宮女臉龐轉紅之際,他忽然收了笑容,搖搖頭說道:“然而這件事,并非你我可以左右,就連公主說了都不算,甚至于,鄴城侯夫婦也無法決定…”

  聰穎的馨宮女立刻就明白了趙虞,恍然道:“將軍是說…陛下?”

  趙虞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昨晚薛大哥與我談話,當時他向我解釋了公主在宮內的處境,關于瑞物什么的。…這件事我回頭再跟你細說,總而言之,你希望公主脫離深宮,遠離那是非之地,這一點目前其實可以辦到,有東宮與三皇子暗算公主的鐵證在前,鄴城侯一家足以暫時讓公主脫困,但其他的事,你就莫要插手了,那不是你能插手的,就連我也無法左右…”

  馨宮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又說道:“能讓公主脫離那險境,我也對得起公主昔日的救命之恩了,可不敢擅做主張,得罪了姐姐。”

  “呵。”

  趙虞笑了笑,略一思忖后回答了她之前的提問:“就今明兩日吧,我會返回潁川。”

  “嗯。”

  馨宮女從趙虞這邊得到了確切的回答,點點頭離去了,只剩趙虞站在窗口,揣摩著鄴城侯一家的意思。

  他原以為接下來那位鄴城侯夫人會找他談談,但出乎意料,那位夫人并沒有那樣做。

  次日,也就是五月二十日,在鄴城侯府上住了兩日的趙虞與薛敖,一同向主人家提出了辭別。

  得知此事,鄴城侯夫婦與李奉、李勤兄弟出于客套挽留了一番,旋即齊家相送。

  祥瑞公主,自然也跟著趙虞返回潁川。

  在臨別前,鄴城侯夫人首次與趙虞說了話:“周將軍,妾身這不成器的女兒,就拜托將軍了。”

  這話聽上去怪怪的…

  鑒于從旁的薛敖轉頭看著他,趙虞隨避重就輕道:“請夫人放心,周某一定會保護好公主,絕不讓公主有任何閃失。”

  頗有風韻的鄴城侯夫人瞥了一眼在旁的薛敖,點點頭道:“那就拜托將軍了。”

  說罷,她拉著趙虞的手走了一步,看似不經意地說道:“待過些日子,妾身叫二子帶些吃用給祥瑞…”

  聽到這話,趙虞轉頭看了眼隊伍中的那幾輛馬車。

  那些可都是那位公主的行禮。

  轉念一想,他立刻就明白了鄴城侯夫人的意思很顯然,這次有薛敖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

  …有意義么?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富態的鄴城侯。

  說實話,這位鄴城侯有點讓他失望相比較李奉、李勤兄弟二人,這位鄴城侯簡直堪稱懦弱。

  就在這時,那位鄴城侯似乎也注意到了趙虞的目光,轉頭過來,朝著趙虞微笑點頭。

  趙虞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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