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中午二點多才在親戚家吃的飯,回到家倒頭就睡,晚飯都沒吃就開始碼字了,這還不是正清明呢,山上就那么多人,幸虧提前去了。另外,昨天寫到最后昏頭了,把項宣寫成了關朔,現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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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就當薛敖、章靖、王謖三人在泰山緊鑼密鼓地圍剿泰山賊時,在潁川郡,趙虞倒是十分清閑地等待著李奉、李勤兄弟倆的消息。
按照正月間兄弟倆與趙虞密謀商議的計劃,今年二月下旬時,李奉便再次前往了王都邯鄲。
最近兩年李奉幾次進都,基本上都是為了妹妹祥瑞公主在潁川郡遇襲一事,因此得知這位當今天子的皇孫、鄴城侯世子再次來到王都,朝中大臣也猜測這位公子是否又要掀起一番風浪。
畢竟眾朝臣也知道,前兩年天子最寵愛的祥瑞公主在潁川郡遭遇襲擊,,陳門五虎的‘第六虎’、潁川都尉周虎還為此向天子送上了一份對東宮與三皇子極其不利的證詞,證實那件事的背后乃是東宮太子與三皇子這兩位在推波助瀾,惹得天子震怒,非但朝中噤若寒蟬,就連東宮與三皇子亦遭到了天子的訓斥。
那件事后就有不少人心生困惑:那周虎,與鄴城侯一家到底是什么關系?何以竟不懼得罪東宮與三皇子,敢替鄴城侯一家‘仗義直言’。
當然,周虎確實可以不懼東宮與三皇子,畢竟前者可也是陳太師的義子,與陳門五虎互稱兄弟。
不得不說,別看趙虞至今還未踏足邯鄲,但他的化名‘周虎’在邯鄲卻毫不陌生,上至王宮、下至朝臣府上的家仆,但凡是能與朝廷扯上些許關系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那位虎威將軍的事跡。
甚至于,周虎那從應山賊發跡,借助前些年的叛亂一舉當上潁川都尉的事跡,還一度成為了許多人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話題。
當然了,就跟不敢言及前兩年東宮與三皇子試圖算計祥瑞公主的事情一樣,看在老太師與陳門五虎的面子上,眾人也不敢隨意談論那位虎威將軍此前‘為賊’時的經歷,免得引起老太師的不快。
相比較計較此事,朝中更好奇這位虎威將軍與鄴城侯一家到底是什么關系,那周虎此前替鄴城侯一家仗義直言,到底是出于對東宮及三皇子的‘報復’,亦或是兩家果真有了什么關系?
可別小瞧了這些朝中的大臣們,他們的消息也靈通地很,自然知道那位祥瑞公主現如今就居住在潁川許昌,居住在潁川都尉周虎的府上。
未出嫁的公主竟搬到了陌生男子的府上居住,這自然是一件惹人注目的事。
二月末,李奉抵達邯鄲,代表其父鄴城侯覲見天子。
說實話,天子一開始其實并不想見李奉,畢竟李奉前幾回來見他,沒說兩句就開始哭訴,聲淚俱下地控訴東宮與三皇子試圖陷害其妹,起初天子自然驚怒不已,但次數多了,天子未免也煩了——畢竟那會兒,祥瑞公主早已被周虎嚴密地保護起來,李奉的目的完全就是為了讓東宮與三皇子得到懲戒。
可若不見吧,對方終歸是自己的皇孫,即便這些年天子與鄴城侯李梁這第六子關系并不那么親近,甚至還有些許摩擦。
想來想去,天子最終還是召見了李奉。
在天子的允許下,李奉見到了這位皇祖父,代表其父、其母,向這位皇祖父獻上了延年益壽的補物,比如人參、靈芝什么的。
另外還有一塊狐皮與一份熊膽,正是祥瑞公主去年冬季在應山狩獵的收獲之一。
這讓天子感到十分驚奇,這不年不節的,為何送來這些?
于是他問李奉道:“子承為何送來這些?是你父讓你來的么?”
李奉恭敬地行了禮,用早已想好的托詞回答道:“回陛下的話,這些即是父親與母親的心意,同時也是祥瑞的心意…”
說罷,他不等天子發問,便笑著解釋道:“上個月,家母記掛身在潁川的祥瑞,便吩咐孫兒與二弟一同帶了幾車吃用之物去看望祥瑞,當時我兄弟二人與祥瑞談論到陛下,祥瑞念及陛下的龍體,特地拜托家中準備一些滋補之物,獻于陛下,希望陛下保重龍體…”
“哦?”
天子一聽龍顏大悅。
作為晉國的天子,他自然不在意李奉此番送來的這些補物,收不收都兩可,但既然這些補物是他最疼愛的孫女祥瑞公主的心意,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得不說,別看鄴城侯一家都不滿于天子將祥瑞公主當做了延壽添福的‘祥瑞’,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天子由衷地喜愛這個孫女,對這名孫女的寵溺超過任何一名兒女——看看祥瑞公主的性格就知道這丫頭在宮內被寵成了什么樣。
歡喜之余,天子故意說道:“哦?那丫頭還惦記著朕么?既然如此,為何不回宮來?”
“這個…”李奉適時地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儀的笑容。
見此,天子也意識到了什么,在微微點頭后,轉而問道:“祥瑞在潁川過得如何?”
李奉輕笑著說道:“祥瑞在潁川過得十分快活,潁川的官員將她奉為上賓,周虎亦對她格外照看,年前的冬季,祥瑞還帶著周虎舊日的一群手下在應山狩獵…那塊狐皮,便是祥瑞特地托我獻于陛下的。”
“哦?”天子聽了十分驚訝。
他起初就納悶,納悶李奉為何送來一塊普通的狐貍皮,畢竟作為晉國的天子,別說他根本不缺這類東西,甚至于,也不是什么東西都有獻給他的資格。
倘若李奉獻一塊罕見的白狐皮倒還說得過去,獻一塊普普通通的狐貍皮,說實話,這種普通的狐貍皮,充其量就只能鎖入宮內的倉庫吃灰,直到最后腐朽被處理掉。
但還是那句話,倘若這是孫女祥瑞的心意,那就另當別論。
“哈哈,那丫頭倒還真惦記著朕…”
天子愈發高興。
看著天子滿臉笑容的模樣,李奉陪著笑,心中卻在暗暗好笑,好笑所謂的女大不中留。
要知道,去年冬季祥瑞公主進山狩獵,除了一些零碎不足掛齒的獵物,總共就只打到一頭熊、一頭虎、一只狐貍。
其中那塊虎皮自然是最貴重的,那丫頭毫不猶豫就贈予了周虎做了其書房內的椅墊。
因為這事,就連他父親鄴城侯在得知后也有些碎碎念叨,感嘆養了十幾二十年的女兒竟如此‘寡情’,居然將最好的留給心上人而不是獻給父母——雖然他們家其實也不缺虎皮這種東西。
“子奉,陪朕到外頭走走。”
“是,陛下。”
心情大悅的天子,帶著李奉到殿外的花園里走了走,向后者詢問了祥瑞公主在潁川郡的近況。
李奉當然會偏向準妹夫與潁川郡說話,在回覆天子時,直說妹妹在潁川郡如何如何地無法無法,如何讓潁川郡的官員與都尉周虎頭疼不已。
果不其然,天子對寵溺的孫女給潁川郡造成了困擾絲毫不以為然,一臉淡然地為孫女開脫:“祥瑞久在宮內,性子確實稍稍任性、驕縱些,也不足為奇…”
何止是稍稍任性、驕縱些?
李奉暗暗嘀咕,但表面上自然要迎合天子。
聊著聊著,天子忽然問道:“子承,你覺得周虎此人如何?”
李奉笑著說道:“周虎雖曾一度行差踏錯,但能被太師看中,相信此人自然品行端正…”
天子看了一眼李奉,又問道:“朕問的是你對那周虎的看法。…據朕所知,去年周虎率軍赴濟陰平叛,你父你母還曾邀他到府上做客?”
“是的。”李奉笑著點頭道:“那次,周虎與薛敖薛將軍一同去的。”
“唔。”天子微微點頭,表示他已知道此事。
見此,李奉稍稍思忖了一下,又說道:“不瞞陛下,其實不止孫兒,就連父親與母親都對周虎印象頗佳,據孩兒所知,母親私下與父親商議,若能招周虎為婿,或能讓祥瑞有個好的歸宿…當然,此事得陛下允許,還得征得陳太師的允許。”
聽聞此言,天子深深看了一眼李奉,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只見他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最后,他只是平靜地問道:“祥瑞愿意留在那周虎的府上居住,不懼流言,看得出她對那周虎印象也不壞…不過這事無需著急。”
“是的…”李奉低了低頭。
他心中自然不能接受這話,畢竟當世的女子,大多在十五六歲時成婚嫁人,而他妹妹今年都滿二十歲了,他家中怎么可能不著急?
但即便心中不接受,李奉也不會蠢到當面忤逆這位皇祖父,反正他家私底下已與那位周賢弟定了親事,倒也真的不需要著急了。
不過天子方才頗有深意的一瞥,還是讓李奉有些在意——莫非他家與那位周賢弟私下定親的事,被這位皇祖父知道了?
二人在花園中走了片刻,天子又問李奉道:“子奉,你此番除了來見朕,可還有其他事要逗留邯鄲么?”
李奉聞言思忖了一下,恭敬說道:“不敢隱瞞陛下,此番孫兒前來邯鄲,除了覲見陛下,還想見一面太子…”
“唔?”天子頓時皺起了眉頭,帶著幾許不快問道:“見太子做什么?”
李奉仿佛沒有注意到天子臉上的不快,低著頭解釋道:“是父親的意思,他希望孫兒帶一些禮物去見太子…”頓了頓,他故作尷尬地說道:“終歸這兩年,我家為了祥瑞一事,對太子有諸多不敬…”
“哦…”
天子驚訝地看著李奉。
他原以為他六子鄴城侯李梁此番派來其子李奉,又是要為前兩年祥瑞公主一事吵鬧,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想與太子和好…
仔細想想,在祥瑞公主那件事上,東宮倒也確實沒做什么,只不過在得知了三皇子的意圖后,推波助瀾了一番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六子鄴城侯一家決定與東宮和好,倒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問題是,三皇子那邊呢?六子一家打算怎么做?
不得不說,一想到東宮與三皇子,天子的心情就有些不佳,畢竟作為一國天子,他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底下人的隱瞞,哪怕是他的兒子。
若非他就那么幾個兒子,若非太子是太子,而三皇子背后則有其母娘家人的強大助力,單單就上回祥瑞公主那件事,天子就絕對不會僅訓斥一頓了事。
當日,天子留李奉在宮內用膳,期間又詢問李奉一些事,李奉這才告辭離去。
所謂深宮藏不住秘密,李奉還未踏出宮外,他‘有意求見東宮、與東宮和解’的心意,便傳到了東宮太子李禥的耳中,讓太子頗感驚詫。
太子對東宮的幕僚說道:“當日老三欲謀害祥瑞,我亦于背后推波助瀾,想不到老六居然決定要與我和解,莫非有什么詭計?”
太子身邊的幕僚自然是才思敏捷之輩,聞言笑著說道:“鄴城侯不過是兩相其害取其輕罷了。上回公主那事,動手的乃是三皇子,太子殿下除了為三皇子的人提供了一些方便,又沒對公主做什么…相信鄴城侯對太子殿下的恨意,遠不如他對三皇子。此番鄴城侯希望與太子殿下和解,我猜他未必沒有想借太子殿下的手報復三皇子的意思。”
“唔。”
太子李禥微微點了點頭。
不可否認,虎賁中郎金勛是他授意派往潁川的,他當時的目的也是想看看能否‘補救’一下,畢竟祥瑞公主對他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所幸在潁川都尉周虎的監視與戒備下,金勛最終也敢輕舉妄動。
當時太子還覺得有點遺憾,如今看來,這反而是一件幸事。
見太子思忖不語,其幕僚在旁低聲建議道:“在下建議太子殿下與鄴城侯一家和解,祥瑞公主的分量自不必多說,而現如今又多了一個與鄴城侯一家關系不清不楚的周虎…此人的分量,可未必會比公主遜色。”
“唔…”
太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周虎的背后是陳門五虎,是陳太師,即使他身為東宮也不想招惹,因此當初那周虎替鄴城侯一家仗義直言上書對他不利的證詞,他也無動于衷。
當然他那位狡猾的兄弟、三皇子李虔亦是如此,總之就是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祥瑞,當真住在那周虎的府上?”太子驚訝問道。
“應該錯不了了。”幕僚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或許公主與那周虎的關系還不止如此,否則鄴城侯夫婦又豈會讓女兒住在陌生男人的家中?在下以為,公主住在那周虎府上,肯定是得到了鄴城侯夫婦的允許…能招個陳門五虎當女婿,鄴城侯夫婦又豈會拒絕呢?”
頓了頓,他又低聲說道:“倘若此番能與鄴城侯和解,或許太子殿下非但也能順勢與那周虎和解,甚至還能得到后者的支持…”
“唔…”
太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區區一個周虎其實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其他五虎,比如薛敖、章靖,尤其是鄒贊。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陳太師。
想到這里,他不等李奉前來拜見,立刻派人邀請李奉前來東宮赴宴,主動釋放善意。
同一時間,三皇子李虔則不出意外地有些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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