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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群狼出沒

  在昆陽縣城往西,柱山南側,有一座大概五十戶規模的村子,名為陽村。百度,更多好免費閱讀。

  當然,現如今那里的村民已被遷到縣城,村子也因此廢棄了不,不能說廢棄,因為在數日之前,就有一伙綠林賊占據了那里。

  這伙綠林賊大概二百余人,首領姓繆名良,綠林人稱‘繆大蟲’,目測四十歲上下,虎背熊腰,頗有幾分武力。

  在今日用晚飯時,這位繆良、繆首領,再次憤懣地摔碎了一個泥碗。

  口中大罵:“這破地方,啥也沒有!”

  見到首領發怒,底下的綠林賊們紛紛低下頭,自顧自扒飯,生怕首領遷怒到自己身上。

  這些倒是也知道繆良為何而發怒,只因為他們在昆陽境內轉悠了幾日,除了能欺負欺負北面山里(柱山)的難民,基本上搶不到什么東西。

  那該死的昆陽縣城,將這一帶所有的村民都遷到了縣城內,可惡的是,臨走前還把這村子弄成了一片廢墟,非但村內的屋子通通被燒掉、推倒,屋內屋外但凡是帶不走的東西,比如水缸、米缸、土炕、桌凳等等,能燒就燒,能砸就砸,就連村子里那口井,都被人用土給填了。

  在這種情況下,繆良一伙自然別想在村里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更別找到讓繆良發怒的原因酒。

  眼下唯一能讓繆良發泄心中的憤懣,恐怕就只有他們近兩日剛搶擄來的幾名女子了。

  面對繆良的施暴,那幾名可憐的女子不敢反抗,唯有默默忍受,直到繆良發泄完獸欲,心情轉好,她們才敢小聲哭泣,相互安慰。

  可即便如此,她們還是遭到了繆良的喝斥:“哭哭哭,整天到晚的,哭什么!”

  在這陣喝斥下,那幾名女子嚇得不敢再哭泣,唯有默默抹淚。

  此時,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從屋外走了進來,朝著繆良抱了抱拳,那是繆良的得力干將,牛麻子。

  “怎么說?”繆良赤著上身朝牛麻子點了點頭。

  只見牛麻子搖搖頭,為難地說道:“老大,我今日朝西去了,走了十來里,連半個鳥村子都沒見到。…估計這昆陽,真的是把縣內所有的村民都遷到縣城去了。”

  聽到這話,繆良頓時泄了氣,口中大罵:“這該死的昆陽!”

  罵歸罵,他可不敢去找昆陽縣的麻煩,連靠近昆陽縣城都不敢,畢竟前幾日長沙軍將領黃康戰敗于昆陽城,這件事讓繆良記憶猶新。

  包括他在內,當時所有綠林賊都難以置信:一萬名長沙軍將士,鏖戰一個余時辰,非但沒能攻破城池,反而黃康麾下的長沙軍損失了三千余人…

  每每想到這件事,繆良便暗自遺憾:“可惜了那三千余人的兵甲,都被昆陽人給得了。百度,更多好免費閱讀。”

  是的,由于當時有葉縣派軍隊趕到,黃康沒來得及帶走那三千余具長沙軍士卒的尸體,自然而然,也沒有帶走那些兵器與防具,想來這些東西通通都落入了昆陽縣的手中。

  搞不好,落到了那些‘黑巾卒’手中。

  不,應該叫做黑巾賊!據繆良所知,那幫頭裹黑巾的家伙,只不過是也昆陽本地的山賊而已。

  不夸張說,對方與他們還是同行。

  “老大。”

  在屋內搬了把凳子坐下,牛麻子低聲問繆良道:“你是那黃康,他近幾日在河的南邊建營寨,他到底想干啥?難道真像其他弟兄說的,那黃康在昆陽嚇破了膽?”

  “那群蠢東西曉得什么?”

  繆良頗有些自得地瞥了一眼牛麻子,冷笑道:“我也不是替那黃康說話…那昆陽,是那么容易打下來的么?他要是不顧一切攻打昆陽,就輪到葉縣的軍隊捅他后心了…是故他不能輕舉妄動,明白么?”

  “哦。”

  牛麻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愈發讓繆良感覺有面子。

  盡管他方才所說的那番判斷,其實也是前幾日從大首領張泰那邊聽到的,但這并不妨礙他在自己手下面前故作高深,借此提高威信。

  提到葉縣軍隊,繆良當即就想到了前幾日那支從葉縣而來的車隊。

  那可是一支有三四十輛馬車、拉車組成的車隊,在七月二十八日、二十九、三十日這連續三天里,那支車隊三次往返于葉縣與昆陽之間,將許多東西運到了昆陽。

  據消息稱,那是葉縣給予昆陽的援助,有數千具兵器以及甲胄,還有一些糧草。

  對于這批物資,他綠林義軍沒有一個不眼紅的,但他們不敢動,因為人家葉縣派了兩千名南陽軍士卒沿途護送,而昆陽縣,也派出了駐守該縣的三千名南陽軍來接應。

  整整五千名南陽軍卒,別說他綠林義軍,就連長沙軍的將領黃康得知消息后也不敢妄動。

  畢竟除了兩縣的五千名南陽軍卒,葉縣這幾日時不時就派人騷擾長沙軍建造營寨一事,對長沙軍虎視眈眈,那黃康哪敢分兵來劫掠葉縣援助給昆陽的物資,不怕葉縣趁機襲了他尚未修建成的營寨,將他長沙軍的輜重糧草給燒了?

  長沙軍不敢動,繆良等綠林義軍自然也不敢動,眼睜睜看著葉縣將一大批軍備、糧草運到了昆陽縣。

  在如今的昆陽地面,他們唯一能捏的‘軟柿子’,那就只有躲藏在北側柱山上的難民,雖然這伙人基本上沒啥好東西,充其量就是搶點男人作為仆卒,再搶點女子作作樂。

  與南陽軍、黑巾賊、昆陽縣軍相比,柱山上的難民還是蠻好對付的,雖然這幫人似乎也組織了一批人反抗,但威脅不大,前兩日,繆良等人就殺了一大批試圖反擊他們的難民,搶到了好些人。

  摸了摸下頜的胡須,繆良正色對牛麻子說道:“不管那黃康做什么打算,就像張泰老大所說的,咱們要盡快補充仆卒的數量,總不能他日長沙軍攻打昆陽或葉縣時,叫咱們自己的弟兄上去吧?”

  “唔。”牛麻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二人聊了一會,繆良揮揮發了牛麻子,繼續在他搶來的那幾名女子身上作樂。

  此時,屋外的天色也漸漸暗了,一個個綠林賊也都回各自的破屋歇息、取樂去了,只剩下寥寥負責守衛的綠林賊,眼紅地聽著村子內逐漸響起的女人的喘氣聲,將自己不湊巧輪到值守的怨氣,發泄在那群毫無地位的偽賊身上,肆意地使喚他們,甚至打罵。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刻在村子外的夜幕下,卻逐漸聚集了眾多黑影。

  不用問,這些黑影,正是黑虎賊旅賁營的其中一支隊伍,而帶隊的隊正,正是前幾日才在黑虎寨‘成婚’的許柏。

  綠林賊以為他們游蕩在昆陽縣境內神不知鬼不覺,但事實上,縣衙派出的縣卒,早已盯上了這些在他們昆陽地面上活動的綠林賊,找到了這些人暫時藏身的巢穴。

  而許柏,就是憑借這些情報,帶著他的部下找上了門。

  “隊正,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忽然,有一名黑虎賊摸到許柏身邊。

  “別急。”

  許柏低聲回覆道:“等那群雜碎睡熟些,爭取一個都不放過…”

  話音剛落,北面忽然傳來了一陣狼嚎,打斷了許柏的話。

  許柏愣了一下。

  狼嚎沒什么,畢竟狼在昆陽也十分常見,然而人為發出的狼嚎,正好也是他們旅賁營各隊開始行動的‘訊號’。

  根據命令,只要聽到‘狼嚎’,這一帶的黑虎賊各隊要立刻向發出狼嚎的地方靠攏,然后在從各個方向撲向他們的敵人,撕碎對方的喉嚨。

  或許有人會問,萬一那是真的狼嚎呢?

  別擔心,他黑虎寨的大首領早就考慮到了,且想出了辦法:即通過辨別長聲與短聲來區分。

  按照趙虞的想法,每一支‘狼群’,都應該有自己相應的‘狼嚎’,以便讓周圍的同伴分辨。

  但由于時間倉促,這個主意還沒有被貫徹,因此當前旅賁營下的所有的群狼小隊,就只用一種狼嚎聲,事先交代給各隊的隊正,或者卒長。

  順便一提,這種狼嚎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動一次,免得被敵軍摸到規律。

  而今日規定的‘狼嚎’,就是一長兩短的聲調。

  因此許柏立刻就意識到,這附近還有他旅賁營下另外的狼群小隊最起碼還有一支。

  因為按照規定,率先發出狼嚎的即為‘狼王’,附近的狼群小隊通通將其靠攏,但一般情況下不必出聲回應,免得讓敵人警覺。

  因此,不排除這附近還有像許柏這隊一樣,藏著不出聲的狼群小隊。

  “狼王都發聲了,不動不行了。…叫弟兄們做好準備。”

  “是。”

  在吩咐完部下后,許柏在夜幕的掩護下緩緩站起身來,準備抽出腰間的佩劍。

  忽然,他伸向劍鞘的手停頓了一下,旋即,那只手伸到懷中,捏了捏懷中那個好似香囊似的東西。

  那是他年僅十五歲的‘新婚妻子’田晴給他縫制的布囊,內中有她的一縷頭發。

  千萬要當心啊,許…夫君。

  許柏的耳畔,仿佛再次響起了那位新婚妻子在他臨行時的托囑。

  這讓他心中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有些不適應,但…著實不壞。

  “怎么了,隊正?”

  從旁,一名黑虎賊不解地問道。

  “沒什么。”

  許柏立刻收起了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伸手將那只香囊往腰帶塞了塞,免得掉落。

  旋即,他緩緩抽出了利劍,用低沉的語氣下令:“那群雜碎,一個不留!…上!”

  一聲令下,五十名黑虎賊迅速摸向遠處的陽村,旋即暴起發難。

  幾乎在同時,村北有另外一股黑虎賊殺入村子,兩只狼群小隊同時發難,前后夾擊,村內的綠林賊根本沒有預料到,被黑虎賊闖門而入,亂刀砍死在屋內。

  就連賊首繆良,以及他的干將牛麻子等人,也在幾乎沒有什么防備的情況下,被闖入屋內的黑虎賊剁死。

  而就在這時,在距離陽村頗遠的東南方向,隱約也響起了一陣狼嚎,同樣是一長兩短。

  然后,又有一處…

  看來今夜,會一個群狼活躍的屠戮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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