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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元兇

  劍鋒,指的正是左手位上的富態中年男子。

  “賢侄!你這是何意思?”

  劍鋒所指之下的富態中年男子登時激動地站起來道。

  “晚輩既然敢于指認賈公便是兇手,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丁恩目光漠然地盯視著面前的富態中年男子道。

  “哦?如此說來,吾倒想聽聽賢侄的高見!”

  富態中年男子氣極而笑道。

  “諸位尊長,接下來請聽晚輩娓娓道來,晚輩是為何懷疑賈公便是兇手?”

  但丁恩卻沒有理會對方,反而先向其余在座的長輩告罪了一聲。

  見周圍長輩都沒有發聲,丁恩才重新將目光落在了富態中年男子身上。

  賈公。

  賈元禮。

  涪安縣大族賈氏的當代家主。

  “敢問諸位長輩可還記得第一起滅門慘案發生在何時?”

  丁恩一開口便拋出了一個問題。

  “上月初七。”

  場中那位面色陰沉的中年男子立刻道。

  “那么敢問賈公,上月初八您在何處?”

  丁恩朝著那位男子點點頭,緊接著便把問題掉轉向賈元禮。

  “上月初七,吾正在府里休息,想必各位都清楚,在下前兩月便遠赴府城為知州大人賀壽,直至上月初五方返回家中,由于旅途勞頓的關系,所以那兩日吾一直都在府中休息,這點賢侄大可向吾府上之人求證。”

  賈元禮穩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瞥了眼依然拿劍指著自己的丁恩冷哼道。

  “但晚輩卻聽說,初六那天晚上,您卻突然命令所有下人不得靠近書房打擾,甚至還專門命令護院看守在書房之外,敢問賈公可有此事?”

  丁恩神色平靜道。

  “確有此事。”賈元禮大方承認道。“因為那夜吾年輕時留下的暗疾發作,所以必須要安心運功調養,所以吾曾特意交代家人與下人不得打擾。”

  “那上月十八呢?賈公莫非又暗疾突發了?”

  丁恩淡淡道。

  上月十九是第二起滅門慘案發生的時間,而十八那天夜里,賈元禮再次借故躲在書房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上月十八乃是吾家中祖母的忌辰,不止是吾,吾全族人都在祭奠哀思,想必諸位當時同樣非常清楚。”賈元禮神色如常地看向周圍的人道。

  “確有此事。”儒士打扮的老者點頭道。

  “長輩忌辰祭奠哀思乃是人之常情,晚輩自然可以理解。”丁恩突然冷笑道。“但上月二十三,這月初三,請問賈公當夜又在何處?”

  不等賈元禮開口,丁恩便直接道。

  “上月二十三夜里,賈公再次把自己鎖在了書房,而初三那天,也是最關鍵的一天,賈公那夜又在書房里干什么?”

  “呵呵,賢侄,所以你就因為這點事情才懷疑吾的嗎?”

  賈元禮心里毫無波瀾,甚至笑了出來。

  “若是只有這些,賈公覺得晚輩真的會如此簡單的懷疑您便是兇手嗎?”丁恩反唇相譏道。

  “哦?”

  賈元禮不為所動道。

  “賈公,聽說您上月府里死了個護院對吧?”丁恩看似不經意問道。

  “是又如何?那個護院膽大妄為,居然膽大包天勾搭府內女眷,身為家主自然要作出懲治!”賈元禮不以為然道。

  “可晚輩怎么卻聽說,您是親自動手處死的那個護院,而且還是在無人知道的地方擅自處死的?”丁恩冷冷道。

  “吾倒是想要知道,賢侄是從哪里聽來的荒謬傳聞。”賈元禮半瞇著眼睛道。

  “賈公,因為您府里便有我們丁家的人啊!”

  丁恩默默環視了一眼在座的各位。

  “各家往各家派人都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難道賈公連這個都忘了?”

  “這又能說明什么呢?”賈元禮不屑道。

  “自從晚輩懷疑賈公后,晚輩便四處命人仔細打探賈公這兩個月在府里的情況,結果,賈公您猜晚輩發現了什么?”

  丁恩目光灼灼地盯視著賈元禮道。

  “這兩個月賈公府里的人都覺得賈公自府城回來后,似乎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丁恩見賈元禮沉默不語,又朝著在場的長輩道。

  “諸位尊長,這兩個月以來,賈公可曾與諸位有過私下來往?”

  “沒有。”

  “沒有…”

  眾人一個個搖頭回答道。

  “那么在此之前呢?”丁恩又問。

  “在此之前,元禮倒是經常與吾等來往頻繁。”

  在場有人說道。

  “是啊,可是為什么,這兩個月賈公卻突然斷了與諸位尊長的來往呢?”丁恩嘴角微微上揚道。“最重要的是晚輩還無意聽到了一件關于賈公的私密,好像這兩月賈公都與府中的夫人侍妾沒有過任何床笫之歡吧?”

  啪啪啪——

  這時候,賈元禮忽然拍起了手掌,同時似笑非笑地看向丁恩道。

  “賢侄,真沒想到你如此手段了得,在下佩服!佩服!”

  “賈公,一開始晚輩并沒有懷疑過諸位尊長,只是經人提醒后,晚輩才驚覺了一件事情。”丁恩不緊不慢道。“為何我們涪安縣的大族們聯合起來都依然查不到兇手的蛛絲馬跡?但如果兇手便在我們其中便不奇怪了,有了方向,無需太長時間,晚輩便順藤摸瓜查出了端倪,所以才有了今夜的緊急召集。”

  “原本我以為你不過是個自視甚高的碌碌庸才,可惜啊可惜…”

  賈元禮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還拿起桌邊的茶水慢悠悠喝了兩口。

  “可惜什么?”丁恩蹙眉道。

  “可惜,你們今夜都要死在這里!”

  賈元禮緩緩站起身子,笑瞇瞇地看向丁恩以及在場的眾人。

  “你不是賈公!你究竟是誰?”

  丁恩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間又驚又疑道。

  “本來我還想慢慢釣出你們背后的人來,奈何你們偏偏在這時候破壞了我的好事,事到如今,也別怪我痛下殺手,亡羊補牢了!”

  賈元禮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上的氣質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丁恩見狀,毫不猶豫地持劍刺向了賈元禮。

  然而賈元禮卻緩緩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刺向自己的長劍。

  咔擦——

  賈元禮竟然直接夾斷一截劍刃,反手便擲向了丁恩。

  丁恩避之不及,下一刻便被斷刃刺入胸口痛呼倒地。

  “接下來論到你們了。”

  說著,賈元禮慢慢把注意力放在了在場的諸位家主身上。

  啪——

  “小老弟,玩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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