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雪山上邊溫度很低,吐氣成白煙,四千六百多的海拔讓人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楠哥已坐到了最頂上的平臺上,搓著手往下看,她穿得少,臉被凍得紅撲撲的。這一路上來,除了向她推銷棉大衣的本地人以外,好多大叔大媽都在關心她冷不冷。
說起來楠哥在長輩心中的親和力真的挺迷的。
就像是小時候,她無疑是個調皮搗蛋的壞學生,應該很惹大人討厭才對,可她偏偏很招大人們喜歡。
只有那些只聽說過她、對她完全不熟的人,才會告誡自家孩子 “你可別學李楠!”
“你不準一天到晚跟著李楠玩啊!”
下方的云海連成一片,被風吹得翻涌著,楠哥看著周離接近,笑著說:“雞條也來過這里。”
“嗯。”
周離又回頭看姐弟倆。
祝雙幫祝冰拿著水,跟在她身邊慢慢往上走著,看起來還挺溫暖的。
周離拿起手機將這幅畫面框了下來,又拍了幾張云海,這才在楠哥身邊坐下來,低頭問懷里的團子:“團子大人有沒有感到呼吸困難、頭暈耳鳴呀?”
“沒有喵!”團子答道,她抬起頭疑惑的盯著周離,“周離給團子大人下毒了喵?”
“沒有呢。”
“今天天氣還不錯。”楠哥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們的幼稚對話。
“運氣不錯。”
“感謝我!”
“感謝。”
“感謝楠哥!”
“感謝楠哥。”
“懂事!”
事實上今天運氣不錯的不止天氣。
玉龍雪山除了進山費也就是門票以外,還有三條索道,分別是冰川公園索道,云杉坪索道和牦牛坪索道。
其中冰川公園索道也稱大索道,也就是極限挑戰那幾爺子坐過的那一條,只有這一條才能上玉龍雪山。其余兩條索道只是通往雪山主峰旁邊的山上,運氣好可以遠觀玉龍雪山,且海拔不高,算是為那些不適宜到高海拔地區的游客開發的附屬旅游路線,而身體正常的人都會選擇上大索道。
所以大索道很搶手,非常搶手,是要提前預約的。
至少提前一天。
他們對此完全不知情,到門口檢票的時候工作人員才告訴他們。
在‘原路返回,明天再來’和‘賭一賭有沒有人退票’之間,楠哥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后者。
后來呀…
他們不僅上了玉龍雪山,還是最好的時段。
短短百來米的臺階,祝雙和祝冰整整走了幾分鐘,來到周離和楠哥面前后,他們都氣喘吁吁的。幸好的是除了體力消耗增大外他們并沒有額外的更嚴重的反應。
“你們…你們怎么一點也不累啊?”祝雙說話都有些喘,“我感覺我們身體差別沒那么大吧?”
“昂!”
“嗯。”
這是楠哥和周離和回應。
祝雙又瞄向了旁邊。
團子因為有周離充當交通工具,現在也一點不累,已經跳下了棧道,跑到一邊玩雪了。
她用小爪子捧了一捧雪往天上扔,這個過于人性化的動作不僅讓祝雙看呆了,許多游客也看呆了。
雪很快就落了下來。
并未出現想象中的紛紛揚揚的畫面,團子眨巴了下眼睛,愣愣的站在原地。
但她也很快就不再在意這件事了,轉而扭頭看向周離 “涼簌簌的!”
周離只點了點頭。
倒是祝雙看得一臉傻笑:“團子大人也沒有高反呢。”
周離還是點頭。
聽見邊上已經有人開始議論這只貓是誰帶來的、是不是和主人走丟了之類的話題,他才開口說道:“團子大人再不回來會被壞人抓走了。”
團子喵的一聲,立馬一陣小跑,跳上棧道回到周離懷里,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梅花似的腳印。
身旁又是一陣驚呼。
聽見這些驚呼聲,周離發現自己竟然有那么一丟丟不知哪來的滿足感。
云海繼續翻騰。
祝冰架起手機拍起了延時,周離則拿出干糧分食起來。
除了云海,山上好像也沒多少看的了,景色稍顯單調,看久了難免有點乏味,而且坐在上面也挺冷的,于是最多一個小時后他們就下山了。
山下的藍月谷倒是不錯。
此后他們沒有在麗江久留。
本身打算再到拉市海玩一天的,去年周離和楠哥就在拉市海玩了一天,兩人泛舟于湖上。但很可惜,聽說自去年他們游玩結束后拉市海就已停掉劃船項目了。
不能劃船還有什么意思?
那馬又不能兩人騎。
再繼續往前,就是香格里拉了。
也叫中甸。
這里的青稞餅超級好吃。
他們延續著之前的運氣。
原本今年天比較干,納帕海缺水,導致面積縮小得不像話,湖變成了草地,涉水公路也一直沒有被淹,很多游客來了都表示有些失望。可他們來之前剛好是雨季,水又漲了上來,將公路淹沒了十來公分,剛好他們的小轎車也可以從容的體驗一把從水上開過的情趣。
到了飛來寺,也直接看到了梅里雪山全貌,去年他們來的那天,梅里雪山都是被云擋住的。
晚上,他們圍爐而坐,中間架著火鍋。
楠哥這個人酷愛作死,絲毫不怕高反的,又點了一瓶小酒,說是要暖暖身體。
在等待牦牛肉煮熟的時間里,他們討論著明天的行程。
明天他們是打算去雨崩的,以前雨崩是個世外桃源,絕佳的徒步路線,但現在越野車也可以開上去的,好像是一百五十塊錢一個人,他們在討論坐車還是徒步。
周離和楠哥體力自不用說。
祝雙也不用說,作為一個水平接近職業級的羽毛球愛好者,他的體力超過99以上的體育生。
而祝冰就是一個正常的女生了。
但在討論中,反倒是大家擔心她的體力,想要乘車上去,而她連連表示自己不會拖后腿。
“那就徒步吧。”
楠哥拍板決定下來:“不徒步也確實有點浪費了,反正到時候你空手就可以了,東西都由我們來拿,再給你弄根棒棒當拐杖,能省力一點。”
“好。”
一頓飯吃完,酒也喝完。
楠哥愜意得不得了,翹著二郎腿不愿意走。
于是他們又在店里多聊了會兒,出門時天已經暗了許多,雪山背后云霞殷紅。
楠哥假裝自己有點醉了,雙手挽著周離的胳膊,將整個人的重量掛在他身上,走路跌跌撞撞,像個小孩,還仰頭悄悄瞄著周離的反應。
只見周離目光頻頻投向祝雙和祝冰,好似有些窘迫,她的嘴角立馬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個人臉皮薄得很。
楠哥想了想,歪頭問道,語氣有些像在撒嬌:“你說,今晚上會有星空嗎?”
“不知道。”周離目不斜視。
“這樣哦。”楠哥又思索了下,繼續偷瞄著他的表情,覺得好玩極了,“那明天…會有日照金山嗎?”
“不知道。”周離還是目不斜視。
“庫庫庫…”
“你笑什么?”
“哈哈哈…”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