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清媛回到曉云峰,剛走入房間,云嘉急匆匆過來:“那個叫齊瑤的,就是任鴻的青梅?”
“好像是。”女子神色冷淡,不欲多言。
齊瑤啊,小時候在靈陽縣時,的確見過幾面。那個喜歡穿紅裙子的小丫頭,整日傻乎乎跟在任鴻屁股后形影不離。
“那她會對你造成影響嗎?”云嘉道:“你跟任鴻的關系,她會不會…”
呂清媛怒瞪云嘉:“跟我有什么關系?人家兄妹相見,我們這些外人操什么心?”
“兄妹?”云嘉:“剛才你真沒瞧出來?她就差當場明言了!”
的確,憑齊瑤剛才的舉動,明眼人都知道,她喜歡任鴻。
想到這,呂清媛心中有些不舒服。可話到嘴邊,她說:“這跟我有什么關系?說到底,我跟師兄只是師兄妹關系。”
“你啊!”云嘉氣道:“你那心思我又不是不知——”
“我什么心思?我跟師兄清清白白,更與他人無關。至于其他人和師兄,自然也跟我無關。算了,我要去幽世處理公務,先睡了!”
她上床閉目,一道魂魄下降幽世,召喚神司判官處理這幾日耽擱的公務。
“這丫頭——”無緣無故被呂清媛甩臉色,云嘉氣得跺腳:“回頭找人哭訴,我才不理你!”
可話雖如此,她真能不過問嗎?
“任鴻跟清媛心有靈犀,關系默契。我本想著,他們日后能走到一起。卻不料半道蹦出來一個齊瑤。不行,必須找人商量商量。”
她腦中閃過幾個人,又一一排除。
總不能去找董朱、星魔吧?而涉及呂清媛和任鴻的隱私,找其他人也不合適。
最后,云嘉只能跟菡萏仙子傳訊,并且將任鴻失蹤的事情告訴她。
“公子失蹤?而且齊瑤下山了?”
菡萏仙子得知這個消息,馬上吩咐幾位花仙姐妹看家,又囑咐任魁老實在家,不要惹事。
她施展土遁之術,趕來華山派。
幽世,呂清媛將幾日公務清理完,冷靜下來思索齊瑤的事。
平心而論,她對任鴻的好感中摻雜一些情愫。
畢竟他倆之間太有緣分。
明明當年婚約都解除了,兩人甚至從頭到尾只正式見過一次面。可誰知,長大之后竟然還能再度遇見?而且,他還會帶自己跨入仙道?
如果這不是緣分,那什么才是?
她也想過,如果日久天長,兩人關系更進一步,會不會直接結為道侶。
但關于那個婚約,以呂清媛的自尊,讓她不能也不會戳破。
再者,一個早就解除的婚約,又拿出來說什么?
可今天齊瑤到來,她心中莫名有些驚慌。
本來,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和師兄慢慢相處,感情水到渠成。到時候再把自己的身份講出來,只會加深二人的情感。
甚至當初師兄送自己玉鐲,而自己送還師兄玉麒麟,也能說成“鳳麟之緣”,是一段佳話美談。
然而齊瑤橫插一腳,她同樣具備“師妹”身份,而且跟任鴻相處時間更久。
返還人間,從床上起來,呂清媛拿出一枚玉墜。
“淡定,淡定…”呂清媛平復心情:“現在不應該想這些,先把師兄找到再說。”
當然,以呂清媛對任鴻的了解。他不像是出事,倒像是自己離開?
可有什么事情,能讓他主動離開,而不能跟自己和董朱商量?
星魔溜走后,一邊追著赫胥晨偷聽案情最新情況,一邊思索齊瑤的事。
“齊瑤,姜瑤。不知農皇認不認這個女兒?”他忍不住撓頭發:“小時候聽聞的那些神話故事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著實讓人難受啊。”
姜瑤公主流傳于世最著名的一段事跡,就是吞食水玉而成仙,追仙師而去。
未曾恢復記憶前,星魔還肆意評論過這段典故。可當這段典故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是自己前前世的時候,那就尷尬了。
“我應該慶幸,第一世流傳下來的事跡不多嗎?”
宿鈞對第一世的記憶了解不多。很多時候都是側面從顓臾那一世了解。他只記得第一世有三段情緣,至于其他事情著實有些模糊。
“不過還好。驪山圣女死亡,天狐飛升,姜瑤又輪回成為齊瑤。我只要解決前世那幾段情緣,也就安穩了。”
這時,他看到夜空垂下的月光。一位黑衣仙女悄然來到華山派。
星魔面色一僵,腦袋又疼起來。
幾年前,自己碰到一位月宮仙子。那仙子執意糾纏,讓他煩惱不已。
對了,這仙子也是人世間流傳的某典故當事人。
前世,顓臾侍女偷食不死藥奔月,便是如今清虛府的大弟子幽月仙子。
面對幽月的苦苦糾纏,他打不得,罵不得。最后只能躲到帝女墓,被困了好幾年。
“等等,目前我用的是‘任鴻’身份,應該不會暴露吧?”
他心中不斷安慰,并暗暗慶幸。幸好任鴻的身份多,自己能借來用一用。決定了,下次就用陸壓!
幽月仙子飄然下落,來到任鴻身邊。
“昔日公子與我起舞奏樂,不知今夜能否再續…”
哎?任鴻什么時候跟幽月聯系上了?她不是認定我是顓臾轉世?她怎么也找上任鴻了?
宿鈞心中茫然,幽月這傻丫頭難道猜出來,自己一魂分二了?不會吧,不會吧?如意閣三個侍女里,她不是最傻最笨的那個嗎?
幸好赫胥晨出面解圍,找他一起幫忙研究案情,宿鈞趁機脫身,權當沒看到幽月仙子。
看到赫胥晨把人拉走,幽月仙子目光微微泛著寒意:伊光轉世?他這是在故意跟我作對?
自己搶在風如月之前找到公子的轉世身,而且一下子找到兩個。本來是雙倍的幸福,可怎么就碰到一群妖艷賤貨進行干擾?
宿鈞似乎恢復了一些前世記憶,開始躲著自己。好不容易過來找任鴻,又碰到伊光阻撓。
但是不論如何,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公子復活的!
對幽月而言,任鴻也好、宿鈞也罷,都不算是真正的“顓臾”。唯有二人合體,雙魂歸一,那才是真正的公子。
同樣是這一夜,在各路當事人百般糾結時,樊玉成和方紅蝶偷偷摸摸潛入華山地底。
方紅蝶將寶扇輕揮,一道白玉仙橋升起。
“這里鎮壓魔主,你眼下沒有玄光盾,務必要小心。”
“嗯。”樊玉成垂手召喚仙燈,施展“垂手白光法”護身。
二人小心在地底潛行,來到一處伏魔封印處。
看到赤氣翻滾的封印,方紅蝶面帶異色,仔細打量眼前的伏魔禁法。
樊玉成在旁觀察,忍不住出手甩出白光仙燈。
白光沒入赤氣封印,很快被伏魔封印吞噬。
他沉聲問:“封印被加固了?”
“對,有人在我之前將封印加固。”方紅蝶將羽扇輕搖,施法感知。但赤氣之中唯有玉清仙光不絕,根本察覺不到那人身份。
“但能知曉封印所在,并且進行修補者,必然是鈞天尺主人。換言之…”
“任鴻來過?”
除了任鴻出手加固封印,方紅蝶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也罷,去看你那邊吧,瞧瞧那處仙墓。”
兩人繼續在地底摸索,往華山深處尋找九龍墓。
這次昆侖眾人拜訪華山派。朱天瑯執掌金閬辟邪劍,確為論劍大會而來。
但方紅蝶和樊玉成的目的并不在此。
方紅蝶執神禁至寶的羽扇,要加固一百零八道伏魔封禁,有伏魔看護之責。華山之下鎮壓一尊天仙魔主,方紅蝶察覺此處封印出現破綻,趕緊過來加固。
而樊玉春的玄光盾上,自帶一副古墓圖紙。那是古老時代某人王的帝墓圖,相傳里面有毀滅人族的兇物,需要早早封印銷毀。按照圖紙所指,古墓就在太華山脈。
所以他倆才跟朱天瑯結伴,又把繼承沉香輦的蘇月帶上。勉勉強強算是昆侖七子的第一次磨合歷練。
也因此,蘇月、蘇陽兄妹這些明顯不到金丹修為的人被遣派下山。
按照長輩們的話說:既然任鴻都能在人間歷劫得道,蘇月自然也可以。
雖然玄光盾被齊瑤奪去,但樊玉成根據多年記憶,按照盾牌上的地址找到九龍墓。
在二人面前,是一座高有十丈的青銅門戶。
這座門戶已經靠近九地,被一重重神禁封存。而在青銅門的正中要,有一塊盾牌形狀的凹槽,正好放置玄光盾。
看到這一幕,方紅蝶道:“看來,咱們還要去求一求西昆侖那位。”
樊玉春皺著眉,顯然不愿服軟。
方紅蝶嘆息道:“畢竟她刻意針對你們兄妹,為化解這段恩怨,明日我陪你去。”
樊玉春一臉不滿:“這有我什么事?明明當初我就不認識任鴻,怎么誰都把過錯推我身上?”
“誰讓樊玉春是你妹妹呢?如果你不認這個妹妹,來一個大義滅親,我也樂得偷懶,不用去求西昆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