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鴻和仙靈一路討論劍修、劍仙,半個時辰后來到焚天火境。
玉柱道君正在火境邊研究手中的一枚玉胎。
見任鴻過來,他把玉胎扔給任鴻:“這塊焦明石送你了。”
任鴻雙手接過來,看到赤色玉石內里有一團火焰,呈飛鳥狀。
“這就是善萊菩薩殘留的那一點焦明神鳥本源?”
“不錯。自鳳凰一脈大興,這四方神鳥越見沒落,這只焦明鳥可能是最后一只南方神鳥。”
“愚兄推算天數,未來四方神鳥會被人利用,興許你可以用一用這樁機緣。畢竟,你殺死一只北方幽昌鳥末裔。”
“幽昌鳥?“任鴻狐疑問:”師弟什么時候碰到過幽昌——啊,那只梟鳥?”
麟山雀崖上,任鴻曾擊殺雀崖之主。
“不錯,那只梟鳥身上有幽昌血統。雀崖底部還有一道幽昌傳承,回頭你去找來。若能再湊齊發明和鹔鹴,可能未來有用。”道君提醒道:“這四大神鳥和鳳凰同源,乃天地開辟時便孕育的神鳥。一正四邪,有人欲聚四邪本源。到時候你興許能碰一碰鳳皇機緣。”
任鴻點頭稱是,乖乖收下焦明石。然后他詢問有關善萊鬼王殘魂的事。
“我本欲去幫忙,卻不料昆侖早有安排,一點忙都沒幫上。”
道君手一翻,掌心冒出一團黑氣:“這道殘魂勉強可用,楊文劍下手有分寸,可以用來作餌。至于師弟出力不多,能否再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任鴻得了道君贈予的焦明石,態度極佳:“師兄盡管吩咐。”
“我觀星象,京城大內有妖氣沖天,想是妖邪混跡后宮。妖邪入宮,動輒禍亂朝綱,為禍天下。愚兄本打算去皇宮勸諫,助道君皇帝捉妖。但眼下捕捉炎蛇煉寶,無暇分身,所以想請師弟走一遭。”
妖邪入宮?
任鴻馬上想到自己最后一個對頭,九尾狐妖。
“莫非師兄說得妖邪是九尾狐?正巧師弟打算不久之后,去京城對付她。”
“既如此,那就煩請師弟了。”道君書寫一道“降妖符箓”給任鴻:“師弟回頭削一口桃木劍,把這道降妖符貼在上面。屆時請道君皇帝把降妖桃木劍掛在皇宮中的蒼山樓,一時三刻便可化去妖氣。”
這時,鈞天仙靈忍不住了。
他從任鴻懷中跳出來:“喂,玉柱你真不清楚?那九尾狐就是從昆侖封妖洞逃走的!”
“據徐陰陽說,是玄都宮派人協商,然后我們默許九尾狐出逃,打算讓她去人間完成一樁公案。”
道君神色淡淡:“諸位師兄的計劃我略知一二,但我不喜歡這些陰謀伎倆。要破玉皇道果,直接出手摧毀蒼山樓,無須那么麻煩。”
“蒼山樓?玉皇道果?”
鈞天仙靈和任鴻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但提及蒼山樓,任鴻便想到自家當年的三寶之一。
“師兄,難道玉皇道果跟蒼山龍王有關?”
玉柱道君站起來,對火海一指。
火焰在焚天火境凝成京城模型,中央是一座大內皇宮。
“道君皇帝不欲為‘天皇帝子’,暗中圖謀一品玉皇大道相,執掌紫極神圖。那玉皇道相的計劃,就隱藏在皇宮中的蒼山樓下。”
火焰擬化的皇宮中心,有一座蒼山樓。此樓不僅位于大內中央,更以中軸分割京城,處于整個天朝帝國的中心。
“玉皇出,則位壓天皇。此事惡了玄都宮的兩位道君,那兩位道君求到徐師兄面前,故意遣九尾狐入宮,設計廢掉玉皇計劃。”
“九尾狐也非隨意挑選。她跟本朝開國皇帝有一段恩怨。”
玉柱道人提及此事,因涉及昔年故人,故意含糊過去。
“總之,她跟本朝有仇。且不受天朝帝氣鎮壓,是唯一能在京城隨意行走的妖怪。”
徐陰陽和玄都宮商議的事,就是讓狐妖破壞玉皇計劃,而他們在后面推波助瀾。
但玉柱道君嫌棄這手段下作,妖狐霍亂后宮,必有殺孽,那又何必?
因此,他打算讓任鴻直接出手。
“師弟你跟九尾狐有仇,要洗練九竅靈丹,還需她的心頭血。”頓了頓,道君道:“至于吸取心頭血的手段,你手中不正巧有一只噬心蜂?”
“到時候,你截取她一道心頭血,再用我的降妖符打殺。那符詔之力中隱藏一道玉清本源,能一舉轟碎蒼山樓下的玉皇道相。”
“原來背后還有這種種糾葛…”
任鴻和仙靈聽后,面面相覷。
但玉柱道君的計劃跟他們原本計劃利益一致,任鴻一口答應下來。
“還有,師弟這次回去,務必小心。你這‘長青子’的身份已經暴露。”
“暴露?難道是玄都宮察覺?”
“不,是不久之前的鬼書生。那書生并非本體,而是借助一張古書殘頁。”
玉柱道君再度取出一張殘頁,這上面有圖畫和金呂赤篆,講述一個“影子鬼”的故事。這只鬼怪可吞噬生人之影,并進行變化。若能取得元神大修士的影子,就能直接變化為一位元神大修士。
“怪異書?”任鴻趕緊取出“噬心紅衣”那一頁,給玉柱道君過目。
看到任鴻手中的這一頁,道君電光石火間頓悟,將手中“影鬼”這一頁交給任鴻:“這兩頁你且留著。此物關乎鬼書生證道根本,他要湊集上百個金丹圓滿的怪異,以此成就怪異之主,再開一條魔道。”
“你留著這兩頁,等著未來阻道。”
“此外,師弟務必小心這魔人。他修煉十地陰魔策,乃陰魔一脈的正統傳人,常行走于幽世。恐怕善萊證道背后,就是他設計串聯。他也真正看到你的容貌,并利用一道影鬼從我手中逃走。”
“鈞天玉尺關乎神州一百零八道伏魔禁法的總樞圖。他一定會找人從你手中奪走,接下來,你萬萬不能以本相示人。”
道君再三囑咐后,送任鴻返還人間。
送走任鴻,玉柱道君從袖中取出一根玉琮打入火海。一片流光支離破碎,關于任鴻的天機被暫時遮掩。
“略作遮掩,至少師弟金丹圓滿之前,可保無憂。”
至于為任鴻牽線,讓他回歸昆侖。因為善萊菩薩中任鴻沒有太多行動,玉柱道君打算再觀望觀望,看一看他的品行。
黑山,善萊鬼王原身所在。
赫胥晨帶著一眾玄都弟子善后離開后,星魔施施然溜回來。
在黑山附近尋覓,最后找到善萊鬼王的隱藏秘庫。
善萊鬼王逃入人間,雖未曾聚攏多少實力,但這些年收集了不少天材地寶。
“果然在這里!”星魔看到諸多天材地寶,最終目光落在一塊令牌上。
那塊令牌擱置在秘庫中央,上有“太元”二字。
“不久之后,太元玉妙仙府出世,就指著這東西了。”
星魔收好令牌,又把善萊鬼王的秘庫珍藏全部卷走,化作幾只幻星蝶飄然離開。
而在星魔離開后,幾只噬心蜂嗡嗡從黑山地下飛出,攜帶些許元神大修士的精血回到鬼書生身邊。
鬼書生居住在一處停泊在湖面的錦繡畫舫內。
畫舫前后圍著一個個白衣女子。這些女子身材姣好,但統統沒有臉。
她們的臉龐沒有五官,唯有一張張平坦的皮膚,是千年前怪誕流傳的“無面女”。
書生坐在畫舫中,面前擺放一本殘破的古書。上面以金呂赤篆書寫了一個個怪異故事。
噬心蜂飛到他旁邊的硯臺邊,將采集的精血吐入硯臺。然后鬼書生以玉筆沾著元神大修士的精血,將古書中的故事一個個補全,把圖畫一一勾勒修補。
“可惜這次為了幫善萊,我撕了好多張‘鬼頁’。至今還有幾張鬼頁沒有收回。”
他撫摸鬼書,喃喃道:“還有玉柱道君那里,又把最好用的影鬼給丟了。”
為了幫善萊鬼王轉移玄都宮注意力,這幾年書生廢掉好多鬼怪。而所得到的,只是一些來自焦明神鳥本體的精血。
“不過得知純陽鈞天尺離開昆侖,這倒是一件好事。”
書生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或許,我能用這個消息跟諸位圣君大人交易,討取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