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對話
如若實力差距懸殊也就罷了，像此刻這種，強弱僅差一線的爭斗，心靈、意念、氣勢，就顯得尤為重要，甚至還在力量之上。
任何一點的破綻，都可能被無限的放大，使得最后的結果出現偏轉。
之前楚明被抓住破綻，一時之間身陷險境，以當時的情況之兇險，一個不好，楚明未必不會就此而敗亡，因為他的對手是自己，一個更強的自己！
和自己一樣強的自己尚且難以戰勝，何況是更強的自己？！
不過好在楚明終究是楚明，在險境之中，抓住了那一線生機之所在，先是連退九步，之后在白衣楚明最強勢的時候，以大羅登天之神通，一舉躲過了對方最強的殺招。
這里面，對于時機的把握，對于戰局的把握，可以說是已經真正達到了技藝所能抵達的巔峰，因為楚明的大羅登天神通，在天元，甚至連千萬分之一剎那的時間都不能維持。
但也就是那微小到極點的一點時間的超然，讓楚明躲過了白衣楚明，天元一擊最恐怖的那一個生滅。
隨著劣勢被拉回，楚明心中卻是愈發的寧靜，而那寧靜的最深處，卻是有著好似火山熔巖一般熾熱的戰意在流淌沸騰！
至于劫后余生之后的狂喜、后怕之類的情緒，卻是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楚明的心中。
他一路修行走到他這個境地，超越生死超越自我，如今更是三次心變，接近真我唯一的境地。
以他如今的心靈和意志，莫說只是生死的輪轉，就算是萬劫不復，永墮無間，也不可能讓楚明生出半點恐懼、退縮之內的念頭來。
若是生出了，他也不是他了！
現在的楚明，心中只有戰意，只有那甚至讓太上忘情的心靈，都為之而浸染，為之而沸騰，為之而燃燒的戰意！
已經很久都沒有哪個敵手，能給他這種在生死剎那之間輪轉的感覺了。
自從他鑄就我道之后，根基定下，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敵手將他逼到過絕境。
同樣，在他參悟了重生的力量，三元圓滿之后，也再也沒有任何的對手，可以給他如今巨大的壓力了！
因為沒有對手，沒有壓力，是以楚明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一身戰力，完全的發揮出來過，也再也沒有將自己的生命催發燃燒到最巔峰！
畢竟，永恒之路實在是太特殊了，就以他現在的力量，若是全力催發，全力爆發，甚至要超過走極道之路的五階永恒種。
但和六階唯一種比起來，他的力量卻是太渺小了，根本不可能于任何一個唯一種相比，因為每一個唯一種的力量、智慧、意志，都是在不斷向著無限靠近。
再弱小的唯一種，也不是他現在可以挑戰的。
楚明缺一個對手，缺一個可堪一戰的對手，缺一個可以逼迫他，給他壓力，讓他侵盡一切，燃燒激發所有潛能的對手，真正逼出他的極限來。
原本楚明以為這個人會是張道一，而現在，這個人卻是成了一個更強的他自己，就過程而言，出現了細微的偏轉，但就結果而言，卻是和楚明所想的，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愧是我，在不存在生機的情況下，都能硬生生的制造出一線生機出來！”
就在一個閃爍之間，白衣楚明和楚明已經拉開了九里的距離，這一點的距離對于他們而言，其實和沒有并沒有什么區別。
此刻，白衣楚明沒有繼續動手，而是悠悠的說道。
“本來按照常理，大羅登天的神通，根本不可能在天元施展出來，但你卻是靠著我的天元一擊，短暫撼動時空，借了我的力量，成功超維了那么微不可查的一點時間！”
白衣楚明說。
“你是我？！”
楚明見此，也不急著動手，他知道白衣楚明是在藉這個機會調整自己的心靈和意志，并恢復之前那一下子爆發的損耗。
剛才那一下天元一擊，實在是太猛烈了，猛烈到就算再來一次，都根本不可能復制出來，因為楚明不可能再倒退九步，讓白衣楚明蓄勢。
那一下，白衣楚明攀上了前所未有的生命高峰，同樣，巔峰之后也是絕崖，氣勢的跌落，伴隨著心靈和意念的波動，讓白衣楚明陷入了一個極差的狀態。
至于楚明自己，卻也死同樣是在藉著這個時間，恢復自己的損耗，那一下強行施展大羅登天，不只是力量，對于他的心靈和意念的損耗也是巨大的。
可以說，兩個人現在都是半斤八兩，且都認為借著這個時間恢復損耗，是最好的選擇。
“我是你，也不是你。”
“我有著你的法道，你的心境，你的思維模式，但卻沒有你的過去！”
“我不是真正的生命，而是某種奇異力量的造物，最關鍵的，還是我沒有真我，是以我永遠都不可能成就唯一，也不可能堪悟永恒！”
白衣楚明擺手，說到自己的狀態，卻是沒有半點不甘之類的情緒。
“我因你而生，也注定因你也消亡，無論你死去，還是你踏破永恒，我都會消亡！”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會留手，畢竟你想既是我想！”
“沒錯，這就是我的想法！”
楚明淡淡的點了點頭。
“如果我處在你的境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侵盡所有一戰，因為我的心意，就是超越所有，追逐生命的最巔峰，這是已經貫徹到了生命本源最深處的意念！”
“如果我不能走上生命的最巔峰，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
“生命的意義并不是存在，而是追逐！”
楚明神色寧靜，而他心中的戰意，卻是越發的熾盛。
“很好！就讓我看看我的極限，究竟在哪里，最后“我”究竟是永墮無間，還是證就永恒，就看我的手段了！”
白衣楚明說話的聲音陡然變得沉重起來，每一個字，都伴隨著壓塌萬古的重量，以及恐怖的心靈感染力。
“好！來吧！”
楚明笑了起來，伴隨著笑聲，他已經恢復到了最巔峰的狀態，與此同時，他整個人的心靈力量也得到了最極致的凝聚和激發，冥冥之中，他的心靈最深處，某種奇妙的韻律，好似隨時都會變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