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探索 1
數日后。
真實世界第六層·廢棄的荒蕪廢墟中。
王一洋高速朝著一個方向飛行。
他身形在半空中拖出長長尾焰，對周圍不斷投注來視線的舊神們，完全視而不見。
得到資料后，他很快將全部內容看完。
也知道了所謂舊神，其實就是一群失敗者，一群被放棄了的試驗品。
他們如今被廢墟上的絲線束縛，根本無法離開移動。
整個第六層，唯一能移動的，可能就只有上次遇到的伊芙。
但在這里，他應該不會這么巧合的，正好就遇到伊芙。
就算遇到了，也頂多就是應付一二了事。
王一洋一路疾飛，穿越大片下方廢墟。
隨著飛行距離越來越遠，他下方大地上的舊神廢墟越來越少。
但偶爾出現的廢墟，一個個卻規模越來越大。
一些廢墟甚至出現了極其完整的狀態。
除開沒人沒有生靈，遠遠看去就像是沒遭到破壞過般。
王一洋看過資料，知道這些是舊神中的主神神廟廢墟。
他也不停留。
第六層對如今的他幫助并不大。
舊神的神性在現實的表現，著實讓他有點看不起。限制那么大，實力的增幅卻這么弱。
他如今的目的，是找到第六層進入第七層的位置入口。
是的，資料存儲盤上，記錄了如何進入第七層的地點。
又急速飛行了一個多小時。
終于，王一洋看到了一處不斷在冒著黑煙的巨大黑井。
黑井周圍沒有任何神廟廢墟。也沒有任何舊神尸體。
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黑井，鑲嵌在大地正中，周圍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
但王一洋看到黑井，卻眼前一亮。
“就是這里了！”他按下真元，輕輕落地。
站在黑井前。
王一洋慢慢靠近，低頭從井口往里望。
和他在上層看到的黑井一樣，里面一片漆黑，濃煙滾滾，什么也看不見。
王一洋不以為意，屈指輕輕在自己身上一點，真元鼓動下，他全身都覆蓋上了一層半透明的白光薄膜。
“這就是進入第七層的入口....按照資料，需要找到進入共鳴頻率。”
王一洋遠遠的能感覺到身后有無數的視線目光，正凝聚在自己后背上。
那是舊神們在凝視。
按照資料記載，舊神是不敢靠近這個黑井的。
因為黑井中的黑煙，會一定程度上將他們身上的神格污染化。
是的，舊神也會被污染。
因為他們其實并非真正的混沌。
他們本質上，按照資料上的分析，應該只是混沌的被污染者。
真正的混沌，是不可能形成舊神這樣的生靈的。
混沌，即是混亂無序。
而只有秩序，才能形成生命靈魂。
因為生命和靈魂，本身就是高度的秩序化，才會發展出來的個例。
“所以，讓我來見識見識真正的混沌吧。”
王一洋能感覺到自己吸收了舊神神性的感知，正在被黑井內的某種力量，飛速牽引拉扯。
若非他吸收的舊神神性不算多。或許這會兒已經被硬生生拉進黑井了。
沒有遲疑，王一洋加大真元供應。
金丹大圓滿層次的道德真元，很快將他整個人完全包裹住，形成一個橢圓形人形光繭。
做完準備工作后，王一洋輕輕一躍，從黑井井口跳了下去。
“按照資料記錄，單純進入第七層，不會有什么危險。
因為這里只是夾雜著混沌，并非只有混沌。”
王一洋心頭思索著。
他的身體在狹長的黑色通道中，飛速下滑。
通道筆直，內壁堅硬。
王一洋以加速度飛快下滑，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到后面，他幾乎要感覺自己身體被加速得生疼。
恐怖的高速，讓他身體的負荷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的每個器官組織，都在承受巨大擠壓。
這種擠壓來得莫名，仿佛根本沒有來源。
王一洋不慌不忙，按照存儲盤中的方法，他伸手，散開真元防護，輕輕吸入一縷黑煙。
很細很少的一絲絲黑煙。
然后瞬間將黑煙，用思維監牢包裹進去。
資料上，探索第七層的，是一位實力強悍的輝月機甲師。
他也不能硬抗過這里的壓力，而他使用的方法。
就是吸納一絲黑煙，讓自己體內，也充斥黑煙的稀釋體。
從而逐漸減少被擠壓排斥的現象。
黑煙進入體內。
很快周圍的擠壓感和壓力，便迅速消失。
王一洋又往下飛行了兩個多小時。用思維監牢容納黑煙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他比起其他人有個巨大優勢，那就是思維監牢可以隔離黑煙。
只要監牢里還有位置，他無論吸納多少，都不用擔心被污染。
而其他人就不同了。
終于，黑井似乎到了盡頭。
他遠遠感覺到，下方漸漸有大地實體，在飛快接近。
放慢速度，王一洋慢慢靠近感知到的黑井底部地面。
啪嗒。
清脆響聲中。
他的腳尖落地，踩在實地上。
“有重力，應該是一處內部空間。”
王一洋看向四周。
周圍到處都是濃密的黑煙，什么也看不見。
黑煙就算是透過真元，也能感受到一股濃郁的陰冷。
他皺眉，朝著四周試探性的放出一絲感知。
但剛剛放出的感知，就像被強酸腐蝕的肉，瞬間便被消融吞噬。
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真元消耗也有點大。”王一洋心頭一動。
頓時身上多了一層藍金色鎧甲。
當然腿部和腰部，都被他用黑色機甲包裹住，硬生生把外型修改成了男性化。
但露出的雙肩就沒辦法了，機甲覆蓋肩膀，需要連帶著覆蓋軀干。
這樣一來，太多鎧甲面積被覆蓋，就根本沒法激發這套鎧甲的整體防護功能。
穿上鎧甲，此時王一洋遠遠看去，就像是中性程度的漂亮美人，沒有之前那種過于女性化的特征。
這也是他能接受的極限。
鎧甲上身，他頓時感覺周圍黑煙微微一頓，紛紛被朝外逼開一小段距離，露出了周圍兩米內的地面。
地面周圍一片潮濕，滿是黑泥，似乎被水浸泡過。
王一洋蹲下身，輕輕伸手，隔著鎧甲手套，觸摸了下地上的泥土。
抓起來，放在手心，用感知細細觀察。
沙....
泥土居然如同沙子，輕輕從他手指縫隙中流淌而下。
“這里....資料上記錄的是混沌和秩序并存的一層。
并且和精神物質化有關聯。那么，他們到底從什么地方，得到的這個推斷？”
王一洋站起身，一步步慢慢移動。
他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周圍兩米范圍的一切事物。
黑沙，黑泥，到處都是一片黑色。
黑色看似純粹，但其實誰也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色彩。
這是雜亂而深沉的顏色。也同樣代表混沌。
王一洋漫無目的的移動著。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周圍兩米處的黑泥，終于出現了一個新的東西。
一個身披黑色長袍，手握權杖和長劍的黑色雕塑。
雕塑有一人多高，外型是個老者，沒有任何神態表情，胸膛處有個大洞，似乎被什么東西暴力破壞掉了。
王一洋從大洞內側，隱隱能看到有彩色液體泛著熒光，在閃爍蠕動。
那似乎不是液體，而是某種蟲群。
站在原地，他仔細觀察這個老者雕像。
對方身上的黑袍，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種款式。
其雙肩尖銳凸起，像牛角一樣向上彎曲。
下擺繡著銀色的無數三角圓形方塊花紋。其中夾著大量看不明白的符號字符。
“這個雕像....”王一洋正打算把這東西帶出去，仔細研究。
忽然。
咔...咔...！
老人雕像居然緩緩顫動起來。
他全身都開始掉落細細的黑粉。
老人雕像動了動脖子，慢慢低下頭，看向王一洋。
“歡迎來到，缺陷花園。”
一股隱晦而虛弱的訊息，流入王一洋的感知，讓他清楚的明白了對方所說的意思。
“缺陷花園？”
王一洋皺眉。
但老人雕像沒有回答，而是停滯了動彈，站在原地恢復了雕塑的靜止。
王一洋又等了一下，見其沒有動靜了，這才越過對方，往前繼續前進。
他不敢貿然攻擊，既然那雕像能動，誰知道他具備多強的實力？
穿越雕像，王一洋這次沒走多遠。
很快，他便來到一個黑色的，布滿荊棘圍欄的小花園門前。
花園呈圓形，周圍有一座座黑色動物雕塑，仿佛守衛一般，圍成兩排，將入口大門守住。
王一洋站在入口的圓拱大門前。
門是半開著，白橡木一樣的大門上，雕刻了大片無數奇形怪狀生物痛苦扭曲的面孔。
這些生物中，有人，有動物，有其他不認識的生命體。
王一洋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感覺意識有些模糊混亂。似乎有點不堪重負，產生眩暈感。
于是他趕緊低頭，不敢再看。
吱嘎。
白橡木大門似乎感應到了有人到來，自動緩緩打開。
王一洋站在門前，頓了頓，朝里望去。
但黑煙滾滾，他什么也看不見。
要不是有法寶鎧甲的守護，他可能連周圍兩米的范圍都看不到。
“這個地方.....和資料上所說的，有些不同。”王一洋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