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命換十年的忠誠,這已經很劃算了。畢竟到時候放不放,還要看各自的實力。
很顯然,鐘蠶也是這么想,他沒加思索便同意了。他自信以自己突破后的實力和進步速度,十年后,沒什么手段能控制住自己。
“好。不過你打算怎么保證我出來后不動手?光是我承諾,你不會相信吧?”
“很簡單,只需要一點小小的保險。”王一洋平靜道。“而且,我找到了讓武道更進一步的路。跟隨我,你就能看到未來更進一步的希望。”
這話一出,玻璃房里的鐘蠶猛地抬頭,雙目宛如明亮的寶石,死死盯著玻璃房外的王一洋。
“你確定?”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鐘蠶低下頭,語氣迅速活躍起來。
如果說之前他的聲音是平淡沒有起伏,那么現在,他聲調里隱藏著額外的活力。
王一洋想了想。
“植入一個芯片,以及,睡一覺。”他一揮手。
身后兩個人頓時上前,從玻璃房上方打開通氣孔,往里注入強效麻醉氣體。
一罐罐的麻醉氣體宛如煙霧般,不斷涌入玻璃房。
鐘蠶平靜的閉上眼,盤坐在地,不一會兒便頭一歪,微微昏睡過去。
這些麻醉氣體足以放翻兩頭大象,用來對付他一個大正武者,自然綽綽有余。
王一洋等待著,他沒有馬上打開玻璃房,而是依舊等在外面。
十五分鐘后,麻醉氣體徹底起效,被迅速抽離。
“給我一只記號筆,要紅色。”
“是。”
很快,一直紅筆遞到王一洋手上。
他緩緩上前,開始在玻璃房的透明玻璃上,一個個涂涂畫畫起來。
他掌握的塔斯達克符號催眠,主要是通過聲音,符號,作為手段,引導催眠外人。
催眠效果,視對方的意志和注意力決定。
越是警惕,越是放松,越容易被催眠。
只有極度自我的人,處于心境平和,思維發散狀態,才很難被催眠。
換句話說,以自我為中心的偏執狂或者處于自我幻想中的精神病,是最難催眠的。
塔斯達克符號催眠中,一共有兩種方式,一是言語聲音,二是手寫符號。
符號沒有固定形式,只要能吸引人注意力就好。
所以王一洋用了紅筆。
片刻后。
他在玻璃房上密密麻麻畫上了大片的怪異符號。
一個個符號宛如鮮血淋成的符文,扭曲而怪誕。讓人一眼望去,就無法移開視線。
很快,整個地下室的五名保鏢,包括杰恩在內,全部的人,都被這些鮮紅符號所吸引。
他們原本正在做事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緩。視線卻仿佛被黏在了玻璃上的符號里。
‘接下來,該布置什么暗示呢?’王一洋眼神微瞇。
塔斯達克符號催眠,僅僅只是費恩掌握的其中一種快速催眠術,它很有用,但也很局限。
這種催眠術,最大的效果,就是在人的意識里布置一段小程序。一段不和自己生命安全相矛盾的小程序。
而被催眠者,只要感知到固定的開關,這段小程序就會被執行。
比如讓人做一些事,完成一些簡單動作,又或者突然產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當然,如果單對單,能做的更多,能讓人身陷自己曾經過去記憶里的幻覺。就如之前酒吧里那樣。
但現在是一對多。效果就沒那么強了。
王一洋思索了下。
“當我詢問,你是否忠于我時。用心的重復念誦十遍,我忠于王一洋老板。”
他的聲音緩緩再整個地下室回蕩。
還好這里空間不大,聲音能夠讓每個人都聽到。
“現在,回答我,你是否忠于我?”
“我忠于王一洋老板。”“我忠于王一洋老板。”.......
一遍遍,所有人都眼神呆滯的不斷重復念誦。
這樣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用,但重復多了,這就會成為一種自我暗示。
有一句諺語叫,謊言說得多了,就會變成事實。
對于自我的催眠暗示,同樣有著這效果。再配合塔斯達克符號催眠的加成,效果會更強。
所有人宛如精神病一般,不斷的一起念誦這句話,直到十遍。
雖然給人有點傻的感覺,但王一洋知道,只要次數一多,潛移默化下,這群人將徹底的忠于他,不二心。
等到所有人都念誦完,王一洋伸手在玻璃上一抹,頓時破壞掉上邊鮮紅符號的整體感。
地下室內所有人頓時微微一顫,清醒過來。繼續之前的動作,仿佛根本忘記剛剛發生了什么。
很快,鐘蠶被抬了出來,然后早已準備好的外科醫生迅速上前,消毒,鋪上無菌手術布,開始植入芯片。
芯片被植入進鐘蠶的心臟附近。
其體積只有指甲蓋大小,但能瞬間釋放出足以讓人全身麻痹的電流。并且重要關頭,還能物理爆炸。
爆炸威力足以毀掉和鐘蠶同等體積,高強度的防爆混凝土。
植入僅僅只是個小手術,五分鐘就完成了。
然后鐘蠶便被放置在外,注射中和麻醉氣體的藥水,等待清醒。
同時王一洋也喝退了所有屬下,開始在周圍墻壁上到處都涂畫起各種血紅的符號。
他要嘗試催眠鐘蠶!
............
............
北城區,放心旅館。
墻上的掛鐘緩緩發出細微的咔咔聲,指針指向了三點十五。
深夜里,旅館接待廳里就只有玩著手游的老板娘一個人值班。
她頭發還包著不少尖刺一樣的染發紙,加上肥胖的身材穿著奶黃色的長裙。遠遠看去,就像開了口子的胖榴蓮。
忽然旅館的門被悄然無聲的推開。
一個個渾身黑衣的人影,手持消音沖鋒槍,背著彈藥鏈條,身上穿著防彈背心,迅速涌進旅館。
幾個黑衣人相互比了個手勢。上前一人一記手刀,砸暈低頭玩游戲的老板娘。
其余人魚貫沖進旅館走廊。
他們一半人守住電梯,一半人沿著樓梯迅速上樓。
很快,他們悄然到了空平和古夫兩人住下的房間,這種極其便宜的小旅館,而且還不需要身份證的地方。
房間的房門根本不需要動手,本身就有著細小的縫隙。
一名黑衣人動作熟練的取出一根小針,輕輕從門縫伸進去,然后又取出一個魚泡般的黃色圓球,接到小針的末端,用力一擠。
很快,無聲的氣體慢慢涌入房間。
黑衣人靜靜等待著,直到所有氣體完全注入。
然后抬手看了下腕表,計算時間。
兩分鐘后,一人伸手握住門把手,另一邊有人手持工具,對著電子門鎖輕輕一劃。
咔嚓。
門鎖開了。
房門緩緩被推開。門后面黑暗中,一個紅發的年輕男孩正對著來人微笑。
“你們好。”
古夫抬手打了個招呼。
轟!!
側面的空平化為一道紅色身影,重重沖出,撞在門口的兩名黑衣人身上。
兩人身體如遭炮擊,倒飛撞在墻壁上。濺出大片血漿。
空平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收回右臂。
砰砰砰砰!!!
走廊兩側,所有黑衣人瘋狂的朝他射擊。
密集的沖鋒槍子彈形成兩片傾斜的大網,完全將空平和古夫兩人籠罩。
但兩人只是簡單的抬起手,一層薄薄的防護光幕阻擋在他們身前。所有子彈完美的鑲嵌在光幕上。
“你左我右。”空平緩步走出,忽然縱身,在半空中揮出右手。
哧!!
他的右臂前半截驟然分離,整個右臂在空中分解,化為十多道微型金屬裝置。
所有金屬裝置精準對上右側所有黑衣人,帶著無色的尾焰飛射而去。
噗噗噗噗!!
密集的撞擊聲同時炸開。
走廊一側的所有黑衣人全部被金屬裝置射中目標,無一人存活。
所有金屬裝置再度從尸體腦袋上浮起,自動回到空平身前,合成手臂,嵌入原處。
他面色平靜回頭看去。
另一邊的古夫也正好笑著收回手,朝他比了個ok手勢。
“外面還有,抓個活口。”古夫再提醒一次。
空平點頭,快步朝走廊樓梯間走去。
走到一處拐角時,他猛地抬手擋住左臉。
轟!!
劇烈的爆炸從左側炸開,赤紅的火焰瞬間變將他完全吞噬。
樓下同時射出大量子彈,瘋狂的對著火焰掃射。
火光散去,空平慢慢走下樓,從煙霧中步出。
所有子彈全部凝固在他身前一米處。
一抹紅光從他左眼緩緩亮起。
哧!!
剎那間,十多道透明尖刺從他身前轟然爆開,朝周圍一樓所有黑衣人轟射而去。
一道道尖刺足有巴掌長,通體如清水凝結,頂端尖銳。
它們在半空中高速旋轉,帶出巨大穿透力。
周圍的黑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統統被尖刺穿透眉心,軟倒在地。
一時間一樓旅館大廳里滿目瘡痍,到處是彈孔和血水。
“嘖嘖嘖,空平你的收割者套裝,掌握度比我高出這么多,已經能動用力場刺了么?”
古夫從后方走出來,右臂緩緩從金屬色恢復成肉色。
空平沒有回話,看向一處墻角。
“出來。”
墻角的一個酒柜吧臺后,一個渾身顫抖的黑衣人慢慢直起身。
“別....別殺我!我什么都說!!”他聲音里帶著哭腔。
“誰派你們來的。”空平淡淡道。
“我們是.....是安全部的人!”黑衣人顫抖著回答。“是王一洋!王部長!是他讓我們來干掉你們的!!別殺我!我什么都說了啊!!”
他猛地大叫起來。
“他沒說謊。”古夫在后面低聲道。
空平沉默下來。
吱嘎。
被子彈打得有些破碎的大門,忽然緩緩被推開。
門外一個瘦高修長的人影,沐浴著月光緩緩踏入大廳。
“初次見面。”
來人取下遮掩面孔的圓帽。
“我是王一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