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沒漢人那么多繁文縟節,婚事說定了,娘家擺個酒,姑爺就可以把新娘子接走了。
在哲恒阿哈舉辦的送行宴會上,呂光繼續偷眼觀察,發現俺答這老貨已經被鐘金迷得五迷三道了。
只見老色胚端著酒碗敷衍哲恒阿哈等人,兩眼卻止不住的往鐘金身上瞥。火辣辣的目光在她的俏臉上小腰上掃來掃去,那一雙三角眼就跟帶鉤子似的,恨不得把她衣裙鉤破,瞧瞧那鼓漲漲的小胸脯,到底有多白嫩。
看著俺答汗不斷抖動的喉結,呂光估計他光口水就咽了兩斤,心下便愈發篤定,這老色胚想對外孫女兼孫媳婦下手了。
這種事兒在大明可能禽獸不如,雖然也有扒灰的老公公,但絕對都是偷偷的搞。就是再喪心病狂的惡霸,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強行霸占孫媳婦的。
不然,就算兒子不告官,也絕對會社會性死亡的…
但這年代草原上沒有倫理可言,男人更像是動物,女性更像是財產。父親死后,兒子會繼承他所有的財產…包括父親的女人們,當然親生母親除外。
有的女人能連嫁祖孫三代,生的小兒子管大兒子叫叔叔。
所以呂光判定,俺答決計不會有倫理禁忌的。那么想重演鳳儀亭一幕,就只需要把‘呂布’支開,給‘董卓’和‘貂蟬’創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即可。
想清楚此節,事情就簡單了,只要灌把漢那吉喝酒就行了。
其實根本不用他灌,被搶走了夢中情人的奇拉古特部男人們,恨不得將把漢那吉活活灌死…就是灌不死,能讓他晚上不能人道,晚一日日鐘金也是好的。
把漢那吉也是樂傻了,對勸酒那是來者不拒。馬奶酒勁兒又小,他喝了一碗又一碗,少說幾十碗。
把個阿力哥急的都快成奧利給了,正因為這酒勁兒小,所以才容易過飲,像那吉這個喝法,非得醉倒一兩天不可!
但綠光綠大俠,哦不,呂光呂大夫拉住他,說今天納吉高興,就讓他喝吧,反正人都娶回去了,晚幾天洞房又如何?
阿力哥對綠光俠言聽計從,自然不再作聲,于是把漢那吉順利被灌倒,不省人事的抬了回去。
宴會結束,看到姑爺醉成這樣,哲恒阿哈說不行在這兒住一宿,等把漢那吉醒了酒再走吧。俺答卻不以為意,讓人把那孫子抬到裝嫁妝的馬車上,便帶著孫媳婦踏上歸途。
把漢那吉這一醉就是一整天,等他醒過來,已經是翌日下午了。
他兩眼發直的坐起來,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是誰,來自哪里,干了什么。
“呵呵,我要日鐘金了…”把漢那吉咧嘴發出了癡漢笑,才發現阿力哥和呂光也在。他忙改口道:“哦不,我終于娶到草原上最美的小百靈了,嘻嘻,嘿嘿,哈哈…”
雖然嘴里發苦,胃里反酸,全身就像棉花一樣,可他那里已經硬邦邦了…我是說嘴硬。
“我不是好色,是因為娶了鐘金可以得到奇拉古特部的支持,幫我討回父親的部眾,成為一名真正的臺吉,真的…這么說很合理吧?”
他雜七雜八說了一通,才發現兩人面色有異,不由心下一緊,忙問道:“怎么,鐘金不開心嗎?”
阿力哥和呂光對視一眼,前者悶聲道:“別吉開不開心不知道,反正我們很擔心。”
“擔心什么?”把漢那吉忙追問道。
“昨晚大汗把別吉叫去帳篷說話,到這會兒還沒回來呢…”呂光小聲嘟囔。
“又卜?!”把漢那吉登時酒醒了大半,猛然站起來道:“你再說一遍?”
綠光俠便重復一遍。
“為什么不早把我叫起來?!”把漢那吉勃然大怒,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誰知兩腿一軟,又噗通跪在地上。
兩人趕緊扶住他,阿力哥道:“那吉醉成這樣,怎么叫也叫不醒啊。”
“你們不會踹我幾腳嗎?給我一刀也好啊!”把漢那吉氣得渾身發抖,咆哮道:“鐘金要是讓那老色胚糟蹋了,我也不想活了!”
“這事兒怨我,怨我。”呂光忙一臉歉疚的坦白道:“以為別吉怎么說也是大汗的外孫女兼孫女婿,他就是再好色,也不能搶那吉的愛人啊!可沒想到天亮一問,別吉居然一宿未歸,差她的侍女去問,也沒音訊,我們這才著了急…”
“啊啊啊!嗷嗷嗷!”把漢那吉心都碎成八瓣了,他像只受傷的狼,嗷嗷叫著提起彎刀,就跌跌撞撞沖了出去。
阿力哥和呂光怕他出事,忙緊緊跟上。
這會兒一行人還在半路上,俺答汗也不過搭了個大帳篷,周圍一圈護衛守衛而已。
把漢那吉抬腳剛要往里進,卻被大汗的親衛攔住。
“站住,干什么?”往常對他客客氣氣的親衛們,這會兒仿佛不認識這孫子一般。
“讓開,我要進去!”把漢那吉面色煞白,呼吸急促,也不知是怒火上頭還是酒勁沒消。
“不行。”護衛們卻毫不通融道:“大汗在休息,誰都不許打擾!”
把漢那吉聞言,腦袋嗡的一聲,瞬間能想象出十八種姿勢來。他感覺忽然大地回春,枯黃的大草原轉眼就變得綠油油的,青草滴露水。
他像要吃人一樣,目眥欲裂的問道:“快說,我的鐘金是不是在里頭?!”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草原上強者為尊,護衛們本來就瞧不起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只仗著祖母寵愛就目中無人的小子。現在見他被自己爺爺戴了綠帽子,更是徹底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是的話,就快點讓她出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這破帳篷!”把漢那吉嗷嗷直叫道:“她是我的女人!”
“那吉,別吵了。”護衛隊長笑著勸道:“這只肥羊昨晚就入了老大汗口中,此時已經吃得干干凈凈了。若硬要他吐出來,也是沒味兒的白骨了。何如由他吃了,那吉再尋一只肥美的小羊呢?”
“你放屁,草原上哪能找到第二個鐘金?我要和那老雜種拼了!”聽了護衛隊長的勸說,把漢那吉徹底失去了理智,抽出彎刀就朝他砍去道:“你也去死吧!”
“那吉,你想造反嗎?!”護衛隊長隨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微一用力就把刀奪了過去。
“我就是要造反,我要跟老雜種拼了!”把漢那吉瘋狂的撲騰起來。
“把他綁起來,聽候大汗發落!”護衛隊長一甩手,就把小雞兒似的把漢那吉甩到了地上。
阿力哥和呂光見狀,趕緊搶在護衛之前扶起把漢那吉,前者把他護在身后,忙賠不是道:“那吉酒還沒醒,別跟他一般見識。”
“那就快點回去醒酒,這是耍酒瘋的地方嗎?”護衛隊長冷哼一聲,他也吃不準大汗會怎么處置那吉,便也樂得糊弄過去。
阿力哥和呂光如蒙大赦,忙扛著瘋狂扭動的把漢那吉,回去他的帳篷。
回去后,把漢那吉把帳子里的東西統統砸掉,發泄了好一通,才像被抽干力氣一般,癱在地上嗚嗚直哭。
含含糊糊聽著,好像都是在咒罵俺答祖宗的…這孩子也真是氣糊涂了,那也是他自己祖宗啊。
兩人唯恐他尋短見,寸步不敢離開,呂光還哭著抽自己的耳光,反復強調自己沒想到他們會這么禽獸,在大明是萬萬沒有這種事的…朱子笑而不語。
又說這破草原上要啥沒啥,想下館子、逛青樓、聽小曲、做大保健都沒地方去,連骨肉親情都沒有的話,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不如我們走吧,跟我回內地去,從新開始一段新生活,至少那里沒人知道你被綠了,不會被當成笑柄。
把漢那吉竟然聽進去了,覺得此言很有道理。自己父親的部眾在老畜生手中,發生了這種事,他定然不會再給自己了。那留下來也只是淪為一眾叔叔大爺堂兄弟的笑柄,生不如死。
平白去尋死,似也不值,自己還沒見識過大明的花花世界呢。
嗯,移民吧…哦不,內附吧,似乎是唯一的路子了。
可他又有些躑躅道:“我所有錢財都做了嫁妝,已是身無分文,去了天朝如何謀生?想來那些小姐姐也不會不要錢吧?”
“哈哈,那吉真是身在寶山而不知啊,你可是俺答的孫子,在明國人眼中那就是無價之寶啊。”綠光俠便建議他申請政治避難道:“只要去大同府一說,自己要歸順。他們保準馬上錦衣玉食、華屋豪車奉上,還得找十個八個大同婆姨伺候你,那豐乳肥臀、緊致潤滑,肯定讓你忘了情傷?”
“我不信,我只愛鐘金!”把漢那吉咽口唾沫道。
“您還別不信,人家大同的婆姨,從八九歲起,天天坐在酒缸口上練功,就連正德皇帝都慕名前去討教。那小丫頭再好,也就是個業余選手,怎么跟人家職業的比?”呂光唾沫橫飛道。
把漢那吉聽得一硬一硬,哦不,一愣一愣,便上頭道:“那就去見識見識?”
“那吉,你可別啊!”阿力哥忙勸阻道:“您是俺答汗的孫子,明國人有賞格兩千兩的,死活無論!”
“呃這…”把漢那吉一縮脖子。
“放心吧,那吉若歸順天朝,價值何止兩千個兩千兩,明朝人最精明不過,怎會算不過賬來?”呂光忙趁熱打鐵道。
“嗯。”把漢那吉尋思半晌,最后下定決心,讓阿力哥拿一塊炭來,在帳子上歪歪扭扭寫道:
“我祖奪我婦,且以外孫女為妻,豬狗不如,我不能再當他孫子了。中原素重禮義,當不至有此滅倫背德之事,今日棄暗投明!縱死亦光明!”
寫完,丟掉手中的炭塊,在兩人陪伴下,帶上十幾名忠心護衛,趁夜色離開了營地。
俺答的護衛們都以為他是沒臉呆在這里,提前回去跟哈屯告狀了,也不以為意。直到第二天準備上路,拆他的帳篷時才看到留言,知道大漢的孫子竟投了明!
這真是愛是一道光,綠得人發慌,指引人投奔大同婆姨的大白腚…哦不,棄暗投明啊!
ps.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