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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同行

  禾晏沒想到來的人會是肖玨。

  她想著燕賀他們可能在很久之后發現自己不見了,掉頭來尋自己。雖然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確實沒料到會是肖玨趕來。

  他不是帶著另一人去巡撫府上找賣身契了嗎?

  那領頭的人見肖玨前來,亦是震動。這少年與方才帶面具的小子不同,容貌衣飾都不像是普通人家。他猶豫之下,心里念著童丘石,便也顧不得其他,吼道:“這小子的同伙來了,把他給我抓起來!”

  禾晏一驚,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懷瑾兄,他們人多,你快跑!”

  肖玨縱然身手出色,但這里人太多了,他一個人怎么應付的來,看樣子燕賀他們也沒跟來,只怕不妙。

  她是心里著急,倒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如果肖玨此刻也跑了,她又如何?

  肖玨目光掠過她,只彎了彎唇,禾晏尚且還沒意識到他這個笑是什么意思,就又聽得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在夜里分外明亮。

  燕賀他們來了?

  這回卻是禾晏猜錯了,來人并非是燕賀,而是十來個侍衛。他們來金陵之前,家人擔心路途遙遠出了差錯,便各自挑了府上出色的侍衛貼身保護。這群少年們雖然逛花樓沒有隱瞞侍衛,卻到底不敢將救人這件事和盤托出。畢竟這事太危險,告訴侍衛們,十有八九都會被攔住。

  不過…眼下,這群侍衛出現的倒是妙。

  肖玨連劍都懶得拔,身后的侍衛們就已經不等他吩咐動手了,莊戶上的人都是童丘石豢養的狗腿子打手,又哪里比得過朔京城里經過重重選拔挑出來的近侍。一時間,鬼哭狼嚎,一片狼藉。

  倒是沒有人去關注被按趴在地上的禾晏了。

  禾晏用手撐著地,正打算自己爬起來,就見一雙靴子停在自己面前,她抬起頭,少年正瞧著她,對她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修長潔白,骨節分明,干干凈凈,讓人想起上好的玉雕。而她的手方才在打斗中,濺滿了泥濘。禾晏猶豫著沒有伸手。

  少年似有不耐,片刻后,一手抓住她的手肘,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謝謝。”她小聲道。

  肖玨目光落在她背后的鞭痕上,沒有說話。不過片刻功夫,侍衛們已經將這里的人全部撂倒,橫七豎八捆豬似的捆了一地。

  “剛剛誰用鞭子打了你?”他問。

  禾晏側頭看向他。

  不等她說話,那個領頭人已經叫起來,“少爺饒命,少爺饒命,小的不是故意的!”

  “原來是你啊。”肖玨漠然開口。

  他不緊不慢的彎腰,從地上撿起那根被踩在泥土里的鞭子,就是這只鞭子,方才抽在了禾晏的背上。

  他將鞭子遞給禾晏:“打吧。”

  “…什么?”禾晏不明白。

  “他怎么對你,你就怎么對他。”肖玨一撩袍角,懶洋洋的在正對這群人的椅子上坐下來,看好戲似的對禾晏伸手,“請。”

  禾晏看著鞭子陷入沉思,遲遲沒有動手。

  那領頭人又開始鬼哭狼嚎,涕泗橫流的求饒起來。

  “怎么,”少年玩味的看著她,揚眉道:“不敢?”

  領頭人心中一喜,只想著這個戴面具的小子看起來瘦弱年幼,說不準心軟,便又是一番苦苦哀求。

  “不是,”禾晏聽見自己的聲音,小小的,堅定地,“我可以多打幾下嗎?”

  領頭人呆住了。

  肖玨也是一愣,片刻后,他饒有興致的開口,“隨意。”

  禾晏舉起了鞭子。

  老實說,她雖然挨了揍,但鞭子只挨了一下。說的多打幾下,其實也是想發泄。此番來金陵,本就不是她所愿,不過是被林雙鶴一行人架著一道罷了。來就來了,偏還受了這么一場無妄之災,心中實在委屈的很。既然一個出氣筒送到面前來了,不打白不大,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好人,狗仗人勢的東西,她多打幾下,權當是為那位王公子和花游仙報仇了。

  “啪——”

  鞭子的清脆響聲回響在空曠的夜里,方才還吵吵鬧鬧哭泣的狗腿子們霎時間再也不敢說話,只有領頭人的慘叫應和交繞。

  禾晏其實下手很有分寸,沒有傷到他的骨頭,疼是疼了點,都是皮外傷。

  她一共抽了十下。

  十下之后,方才氣焰囂張的人已經滿臉是淚,奄奄一息,連慘叫都沒力氣了。偏這戴面具的小子還乖乖巧巧的把鞭子放在他面前,甚至溫聲道了一句:“得罪了。”

  直接將領頭人給氣暈了過去。

  禾晏走到肖玨身邊,肖玨瞥了她一眼:“好了?”

  “好了。”

  他點點頭,站起身來,轉身往外走:“好了就走吧。”

  領頭人挨了這么一頓揍,暈了過去,人群里不知是誰壯著膽子吼了一聲:“你、你們是誰啊?這么張狂,不怕巡撫大人知道了找你們麻煩嗎?巡撫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白袍少年聞言,轉過身來,袍角的銀蟒美麗邪氣,而他眼神微涼,頗諷刺的笑了一聲:“我就怕他不來。”

  “記得來入云樓找我,隨時恭候。”

  說完這么一句,他就不再理會那些人,兀自往前走,跟著那些侍衛走到了來的地方。禾晏一直跟在他身邊,到了馬匹邊,肖玨問她:“能不能上去”

  禾晏點頭,費力的爬了上去,剛坐穩,就感覺身后又有人,她驚了一驚,沒料到肖玨與她上了一匹馬,一時間心緒難平。

  一是肖玨平日里最愛潔,她此刻渾身都是泥巴,又臟又狼狽,偏偏他居然沒有嫌棄。二來是因著身份的關系,禾晏許久都沒人這般親密的接觸過了。

  侍衛們一同往莊子外駕馬離去,肖玨的馬卻走得慢,大抵是念著她身上有傷,顛簸厲害了難免疼痛難忍,便特意照顧了一些。禾晏心中微暖,那些侍衛倒是沒有等他們,不知不覺,就剩他們兩人一騎落在后面。

  禾晏見此刻沒人了,小聲問:“懷瑾兄,你怎么來了?”

  “順路。”

  順路?這都不是一個方向,順的是哪門子路。她正想開口,聽得肖玨問:“倘若我不出現,你又如何?”

  “…那我就供出你們。”禾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道:“你爹是光武將軍,童丘石也不敢造次。”

  肖玨被她這句話氣的笑了:“你倒盤算的好。”

  “我們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禾晏面不改色的道。

  肖玨嗤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禾晏抿著唇想,其實肖玨不來的話,她大概也不會供出他們,能多撐一刻就多撐一刻。只是倘若這樣說出來的話,豈不是顯得她很好欺負,要讓燕賀他們知道,她很兇的,對于這種拋棄朋友的事,也非常的憤怒和譴責。

  不知過了多久,面前的路不再是原野,變得繁華熱鬧起來。他們來到了城內,那些侍衛大抵得了肖玨的招呼,已經自行離去了。肖玨找了一處客棧,與禾晏下馬,走進了客棧里。

  “等等,”禾晏抓住他的袖子,“懷瑾兄,我們不是去和南光兄他們會合嗎?這是要怎樣?住店?”

  肖玨打量了她一眼,“你確定,要這個樣子去見燕南光他們?”

  禾晏一愣,這才想起方才在莊戶上挨揍,且不說傷勢,衣裳都被污的亂七八糟。她訥訥道:“原來如此,多謝懷瑾兄。”

  肖玨叫了一間房,讓客棧的伙計去打熱水,禾晏又緊張起來,對他道:“懷瑾兄,我沐浴的時候,不喜有旁人在,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肖玨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我是你的仆人?”

  禾晏:“啊?”

  “未免想得太多。”他嘲道:“沐浴你可以自己來,上藥怎么辦?”

  “那些都是小傷,不礙事的。”禾晏道。

  “你很奇怪,”他盯著禾晏的眼睛,上前一步,禾晏抬頭,有些緊張的回望他,只聽肖玨若有所思道:“你的侍衛對你,也冷淡的過分。”

  此次來金陵,眾少年身邊都帶有府上安排的侍衛。這些少年們身份貴重,得家人看重,侍衛必然也是隨時擔心著。可這一路上,唯獨禾如非的侍衛們看起來格外冷淡,也不能說冷淡,只是不是很親近。譬如今夜,如果換做是林雙鶴的侍衛,得知林雙鶴受了傷,只怕早就四處叫大夫親自給林雙鶴上藥了。

  可禾如非的侍衛,甚至都沒怎么過問。

  若要說禾如非在禾家多受冷待,可禾如非是禾元盛的嫡長子,不至于此。

  禾晏的心提了起來,她沒料到肖玨竟會注意到這個。但這要如何解釋,她是女子的事情,禾家知道的人都不多。那些侍衛也是得了禾元盛的囑咐,不會過分靠近她。

  但卻成了致命的漏洞。

  禾晏竭力讓自己顯得平靜,“我性情冷硬,不喜與人過多接觸。是我讓他們不準靠近我的。”

  這話哄小孩子,小孩子都不會信。

  肖玨垂著眼睛看她,過了一會兒,點頭道:“好。”

  他吩咐店家送干凈的衣裳和傷藥進來,自己出去了,將屋子留給了禾晏。待肖玨走后,禾晏才松了口氣。

  與肖玨打交道,總是讓人格外緊張。大抵是他本就敏銳,相貌又俊美的過分,就如他袍角繡著的泛著銀鱗的巨蟒,美麗而危險,淡然又冷酷。

  熱水浸泡過全身,溫暖的感覺漸漸熨帖了她方才慌張的心情,想著今夜發生的事,這才漸漸地回味出一點隱秘的興奮來。

  到底是十來歲的孩子,縱然平日里再如何乖巧,內心總也渴望冒險一回。雖然挨揍的時候是慘了些,不過想來燕賀他們已經將王公子救了出來。肖玨既然出現在這里,說明身契的事也進行的很順利。

  游花仙子的托付,就快要成功一半了。

  就算是再過許多年,想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是足夠令人自得的快意。

  她洗干凈身子,對著鏡子艱難的給自己背上灑了一層金瘡藥,又換上了店家送來的衣服。才小心翼翼的摘下了面具。

  方才莊戶上的人來強行摘掉她面具,雖然沒能得逞,卻讓面具勒的深了些,臉上都出現了痕印,嘴角也有隱隱的淤青。

  禾晏嘆了口氣。

  她用帕子擦了把臉,聽見有人在門外敲門,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戴好面具,道了一聲“來了”,才去開門。

  門開了,肖玨走了進來,瞧了她一眼,道:“好了?”

  禾晏點了點頭。

  他目光落在禾晏身上,忽然扯了下嘴角:“有件事我很好奇。”

  禾晏下意識的回道:“什么事?”

  “你真的是因為相貌丑陋,才戴上面具的嗎?”他慢悠悠的開口。

  明亮燈火下,少年輪廓優美,一雙眼睛如秋水動人,卻有著洞悉一切的明亮。禾晏剎那間都差點叫出聲來,然而馬上,她就守住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當然。”她甚至學著肖玨的樣子冷笑了一聲,“不是人人都生的如懷瑾兄一般風儀俊美。”

  被向來默默做事的禾大少爺突然炸毛般的回敬了一句,肖二公子也噎了一噎。緊接著,他微微揚眉,漫不經心道:“也是。”

  禾晏:“…”

  他轉過身,叫禾晏:“已經好了就走吧。”

  禾晏問:“去哪兒?”

  “入云樓。”

  入云樓里燈火通明,閣樓里,花游仙有些緊張的看著房門。

  屋子里還坐著一干少年,塌上躺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生的很是羸弱清秀,已經換過了衣裳,臉上卻仍舊落下了傷痕,乍一眼看上去,還有些狼狽。此刻緊緊閉著眼睛,正在昏睡。

  “已經粗粗替他包扎上過藥了,”林雙鶴搖搖扇子,“都是皮外傷,只是這位王公子身子太弱了些,才會看起來有些可怕。等休養些時候,就無大礙了。”說罷,又側頭小聲嘀咕了一句,“說好日后只為女子行醫,還沒出師就先破例了,哎。”

  花游仙對著林雙鶴屈身行禮,“多謝林小少爺。”

  “應該的,游仙姑娘不必多禮。”林雙鶴笑道,對姑娘,他向來態度很好。

  童丘石只是為了折磨王生,倒沒想過一開始就把他弄死。畢竟他還想留著王生來要挾花游仙,是以王生還能活著。

  門開了,眾人眼睛一亮,很快又黯然下來,進來的是丁媽媽。丁媽媽亦有些慌亂,絞著帕子低聲道:“要不游仙,你還是趁現在童公子沒發現,先帶著王生離開金陵得了。”

  這一行人帶著傷痕累累的王生來入云樓時,丁媽媽也嚇了一跳。但這個時候往外趕人王生無疑是死路一條,便只得放他們進來。丁媽媽也不清楚這些個小公子的身份,只道是金陵城里的富貴少爺貪玩,來做這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樂事。

  只是樂事瞧著激蕩,后患卻無窮。她在樓下心不在焉的應付客人,終究覺得紙包不住火,此事非同小可,便上樓來說話。

  花游仙搖了搖頭,“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況且游仙和王公子走了,媽媽你要怎么辦呢?童丘石必然不會放過入云樓,他既然敢放火燒入云樓一次,就敢燒第二次,難道要為了游仙不顧其他姐妹的生死?”

  “那你想怎么辦?”丁媽媽急了。

  “童丘石要的是我,”花游仙看了一眼塌上的王生,神情柔和下來,“只要我聽話,央求他,王公子就有救了。至少他能平安離開揚州就很好。”

  “而且…”花游仙遲疑了一下,“有一位小少爺還沒有回來,若是他落在了那些惡人手中,如果我和王公子一走了之,他們說不準會將氣發泄在小少爺身上。我留在這里,童丘石也許會看在我的份上,放過他們。”

  此話一出,屋中少年們頓時變色。

  “那還是不必了。”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隨即門被打開,兩個少年人走了進來,前面的白袍少年神情懶倦,“還不到用犧牲你的地步。”

  “懷瑾!”

  “禾兄!”

  屋中頓時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聲音,眾少年“呼啦”一下圍上前來。

  “我就知道懷瑾兄一定能將禾兄救出來的!”

  “禾兄吉人自有天相,豈是那么容易就被旁人抓住的?”

  “禾兄,你沒事吧?你受傷了嗎?”

  禾晏呆住了,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眾星拱月的待遇,也是第一次被人這般關心。一時間受寵若驚,差點將被拋下這件事都給忘了。

  燕賀磨蹭著上前,撓了撓頭,神情十分不自在,他走到禾晏面前,道:“對不起。”

  禾晏一怔。

  “我當時…太慌張了,”說起此事,燕賀面露懊惱之色,“只顧著帶王公子離開,我以為你會跟上來。沒想到…”

  他自己也說不過去。

  禾如非在賢昌館里,實在是無足輕重的一個人。如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對禾如非根本看不上眼。這一次來金陵,禾如非也沒過多的參與少年們的熱鬧,有時候若不是他主動說話,眾人都快忘了,這群人里,還有一個禾如非。

  因此,在莊戶上人動手的時候,他們誰都沒有記起還有一個放哨的人在。

  一直到了和另一隊人會和的時候,肖玨望了他們的人一眼,蹙眉問:“怎么不見禾如非?”

  這時候,燕賀他們才記起,他們似乎把禾如非給忘了。

  燕賀兜頭就要去找人,被肖玨攔住,肖玨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去吧。”

  那一眼令他無地自容。

  他怎么能將自己的同窗丟下?這豈是君子所為?況且禾如非身手奇差,膽小如鼠,落在那些人里,只怕討不了好。他越想越是后怕,就要翻身上馬,被肖玨拽了下來。

  “我去,”燕賀道:“你一個人不行,他們人很多!”

  “我帶侍衛去,”肖玨淡道,“你帶其他人去入云樓。”

  燕賀呆呆的看著肖玨駕馬消失在街道盡頭,心里難受的無以復加。到了入云樓后,他一直無心他事,心里想著禾如非,生怕肖玨去晚了沒救到人,或是根本沒能救出來。

  一直到了此刻。

  眼見著禾如非好端端的出現,燕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接踵而至的,就是無盡的愧疚和對自己的唾棄。

  “你打我吧。”少年頭一昂,馬尾高高跳動,分明是道歉,竟也道出幾分不可一世的姿態,“對不起!”

  禾晏愕然看著他,有些想笑,她忍住笑,道:“沒事,懷瑾兄來救我了。他們還沒來得及揍我,我也沒有什么損失。”

  肖玨眸光微動,笑了一聲,也沒拆穿她的謊言。

  燕賀卻因為禾晏這句話,大大的松了口氣,心中好受了些。

  一位少年問:“懷瑾兄,現在人已經齊了,身契也到手了,王公子救出來了,下一步該怎么辦?”

  丁媽媽有些著急:“既然人都齊了,就趕緊將王公子送出金陵吧。”

  她也知花游仙說得對,花游仙才是最重要的,倘若花游仙跟著一起走,整個入云樓都要遭殃。將王生送出去,至少這一趟也不算白救。

  花游仙點了點頭,走到王生身邊,看著情人的臉龐,目光繾綣不舍,眼中含淚。

  此一別,山高水長,此生就真的不復相見了。

  她正要攙扶起王生,忽然間,一柄劍擋在了自己身前。花游仙抬眸,就見那容貌最出挑的白袍少年坐在椅子上,沒有看她,劍尖向著自己,劍柄攔在她跟前。

  “不必。”

  “小少爺…”花游仙不解。

  少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揚起嘴角,“跑什么,他們馬上就來了。”

  “什么?”丁媽媽聞言大駭,顫抖著開口,“‘他們’是誰?”

  似是為了映證他的話,下一刻,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門被推開,那個先前他們還見過的叫采蓮的姑娘沖進來,慌張的開口道:“媽媽,游仙,不好了!童公子帶著巡撫府上的官兵,將咱們入云樓圍起來了,說是入云樓藏匿犯人,為虎作倀,眼下要咱們趕緊交人!怎么辦啊?”

  丁媽媽回頭看著他們,亦是惶恐:“怎么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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