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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9、早日駕鶴?

  在平京突然天翻地覆的時候,一江之隔的滄云城君無歡也沒有閑著。北晉派來攻打滄云城的援兵已經遙遙在望了,但是君無歡卻并不十分著急。

  先前滄云城之所以會遭遇那樣的危險,說到底也只是因為兵馬都被抽空了而已。如今原本派西秦的兵馬大部分都慢慢回來了,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了。說到底,滄云城只是一座城池而已,而且還是一座易守難攻的城池,只是單純守城的話根本用不了數十萬兵馬。

  至于素和明光和拓跋贊,君無歡更不怎么擔心了。這兩個人對滄云城的威脅說不定還沒有拓跋大。素和明光是很厲害,但是主帥是拓跋贊。除非素和明光有把握讓拓跋贊完全聽從他的意思,否則兩人的意見就很難達成一致。一直兵馬,連主帥的意見都無法統一,還打什么仗?更不用說,君無歡可不認為素和明光會真的心甘情愿的為了拓跋梁出生入死。

  此時在滄云城的君無歡更多關注的還是遠在平京的楚凌,所以平京有任何的消息都是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滄云城的書房里。

  “城主。”一個侍衛拿著一封信急匆匆地進來,恭敬地道。

  君無歡微微抬眼,問道:“夫人有什么消息了?”侍衛搖頭道:“是上京來的消息。”

  君無歡微微蹙眉,伸手接過了信函。按照時間算,這個時候阿凌應該已經回到平京了。以阿凌的實力還有蕭艨在,應當不會有什么大問題。一邊想著,君無歡已經打開了手中的信函一目十行地掃過了信函上的字跡。沉吟了片刻,方才道:“讓云行月過來一趟。”

  “是,城主。”

  不一會兒功夫,云行月便慢悠悠地從外面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君無歡眉頭深鎖地模樣挑眉道:“怎么?你該不會是又想要我去幫你看著凌姑娘吧?我說你們夫妻倆別太過分啊,本公子可不是專門給你們跑腿兒送信的。”君無歡淡淡掃了他一眼,道:“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讓你去看著阿凌有什么用?”

  “君無歡!”云行月咬牙切齒,感情這兩年他都是跟在神佑公主身邊吃白飯的那個啊。恨恨地瞪了君無歡一陣,云行月翻了個白眼告訴自己“不跟他一般見識”,才又問道:“既然不是凌姑娘的事情,你又想要我干嘛?”君無歡取過放在桌上的一封信函道:“送去京城,給明鏡。”

  “都說了!本公子不是信差!”云行月怒道。

  君無歡微微挑眉道:“去不去?”

  “不去怎樣?”云行月略帶幾分挑釁地問道。君無歡微微垂眸,思索了一下道:“也不能怎么樣,我親自去,你守滄云城。”

  云行月頓時氣樂了,翻了個白眼道:“滄云城跟本公子有什么關系?本公子憑什么替你守著啊?”

  君無歡淡定地道:“憑你欠我錢。”

  “嘶…”不慎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云行月頓時痛得忍不住淚眼花花。悲憤地瞪著君無歡道:“姓君的,你還是不是人?我救過你的命啊,你跟我提錢?你跟我提錢?”

  君無歡挑眉道:“我沒付藥費?早年你惹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是我替你擺平的?這么多年,你研究藥物,浪費了多少藥材誰給的錢?你交給我的成果還沒有嫣兒一半多。”君無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臉上寫著“你確定要跟我算賬?”。

  云行月頓覺人生悲苦,云公子早年年少氣盛仗著醫術高明,在江湖上很是能浪。只是人在外面浪得太久了,總是會遇到那么幾個不買他帳他自己也擺不平的人物。這個時候就急需君無歡這樣的決定高手幫忙了。所以,早些年君無歡很是替云行月收拾過不少爛攤子。江湖上雖然沒有多少長離公子的名號,卻有不少他的傳說,且大多都跟云公子有關。

  云行月恨恨地抽過了君無歡手中的信函,輕哼一聲道:“說罷,你又想要坑誰?拓跋梁還是南宮御月?”

  君無歡微微挑眉道:“要說的,都在信里寫清楚了。告訴明鏡,上次百里輕鴻的事情我暫且不跟他計較,但這次若是再出了什么差錯,就別怪我翻舊賬了。”

  云行月皺眉道:“既然只是一封信而已,你派誰去不行?”君無歡道:“明鏡說不定需要你幫忙呢。”

  云行月也不是真的傻,他只是不喜歡關注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罷了,只是略微一思索便明白了,“之前凌姑娘讓我送行給你,說得也是這個事情,你考慮清楚了?”

  君無歡道:“阿凌說得沒錯,拓跋梁自己犯了眾怒,不趁機殺了他有些對不住老天給的機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拓跋梁自己不怕死,他們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了。若為保萬無一失,君無歡其實更想親自去一樣上京,可惜眼下滄云城卻有些走不開。除非他能解決掉素和明光,不然就只能自己坐鎮滄云城了。

  南宮御月雖然偶爾瘋的厲害,但是在對付拓跋家的人的事情一向都是靠譜的,想必也沒有什么需要他親自動手的。

  君無歡微微勾唇,拓跋梁既然想要將主意打到阿凌身上,就別國他們先一步要他的命了。

  云行月眼睛轉了轉,饒有興致地道:“本公子突然覺得,最近上京應該會很有趣。那好,我就親自替你跑一趟腿好了。”君無歡點點頭道:“對了,還有一件事…讓老頭子快一點。別等他慢騰騰挪到平京,阿凌將事情都解決晚了。”

  云行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懶得說話,那是你師父又不是我師父,還要本公子替你傳話?

  看著云行月拿著信函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君無歡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重新拿起桌上的折子翻開閱覽,平京的局勢這幾日也已經斷斷續續地送到了他跟前。君無歡雖然遠在滄云城但是平京的局勢他還是看得清楚的。對于南康郡王的所作所為,君無歡并不以為然。自己實力薄弱只想著依靠別人的扶持篡權奪位,這樣的人注定不是有什么結果的。就算真讓他運氣好奪得了皇位,也不過是別人的傀儡罷了。

  他相信阿凌能夠解決這些事情,讓他更擔心的反倒是之后的事情。可惜…他麾下也并沒有多少可用之才,還是盡快解決掉滄云城的戰事親自去平京看看才能放心吧。

  “啟稟城主,西秦來信。”門外,有人恭聲稟告。

  君無歡沉聲道:“進來。”

  門外有人走了進來,雙手封上了一封信函。君無歡打開一看,微微挑眉道:“秦殊要來滄云城?,知道了。傳令下去,讓人準備迎接西秦攝政王罷了。”

  “是,城主。”

  平京,神佑公主府。

  楚凌一覺醒來感覺神清氣爽了許多。起身走出寢房,門外便有恭候著的侍女齊聲見禮,“公主。”

  楚凌微微點頭,問道:“什么時候了?”

  侍女道:“回公主,公主才睡了一個多時辰,一會兒就該用晚膳了。”

  楚凌揉了揉眉心,一邊往外面走去一邊問道:“白鷺回來了沒有?”

  侍女答道:“白鷺姑娘和卓夫人帶著小公子已經回來了,小公子聽說公主剛剛睡下,便先去了書房。”楚凌點頭道:“知道了,退下吧。”

  書房里,長生正坐在書案后面捧著一本書專心地翻看著。十二歲地孩子如今已經有了幾分少年的模樣,才不過幾個月不見看起來倒像是又長大了一些。經過這幾年肖嫣兒和云行月的調理,長生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只是正在長身體地年紀看上去依然有些消瘦,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是跟三四年前博寧郡王夫婦那唯恐一不小心孫兒就養不大的模樣卻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聽到腳步聲,長生立刻抬起頭來看到走進來楚凌眼底也不由得綻開了歡快地笑意,“阿凌姐姐!”

  看著已經迎到自己跟前的小少年,楚凌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幾個月不見,長生又長高了。怎么樣,這幾天嚇到了沒有?”長生連連搖頭道:“沒有,白露姐姐和卓夫人帶著我躲起來了。阿凌姐姐,我祖父祖母和陛下可還好?真的沒事嗎?”說起這個,長生眼底多了幾分羞愧。顯然是覺得自己只顧著躲起來,卻將祖父祖母和陛下丟在了外面是非常不孝的事情。

  楚凌笑道:“自然是真的,你祖父好歹也是個郡王,就算真有什么是不到萬不得已也沒有人會動他的。”

  長生聞言也不由松了口氣,道:“沒事就好,長生現在可以回去看看祖父祖母嗎?”

  楚凌點頭笑道:“自然可以的,讓白鷺陪你回去就行了。”

  “謝謝阿凌姐姐!”長生歡喜地道,有些消瘦的小臉上滿是喜悅。楚凌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永嘉帝說的話,如果真的冊封長生為嗣子、太子,以后只怕長生也不會再有現在這樣單純的快樂了。不過…人生在世,想要得到什么總是要付出一些什么的。這幾年長生多少也明白自己未來可能會走的路,而且也表明了他并不排斥或遲疑。身在皇室的人,除了真的淡泊名利的人,有機會誰又不想登上那個位置呢?

  楚凌嫣然一笑道:“去吧。”

  看著長生跑出去找白鷺,楚凌臉上依然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直到桓毓和晚風走進來,方才收了起來。看著并肩進來的兩人,楚凌微微挑眉笑道:“桓毓公子,天牢的感覺如何?”桓毓公子笑瞇瞇地道:“還不錯,別有一番風趣。公主若是有興趣的話也可以試試。”楚凌抽了抽嘴角,道:“還是算了吧,我沒有桓毓公子的雅興。”

  晚風笑道:“公主,你可別再擠兌桓毓公子了,為了這幾天的事兒,桓毓公子可是從今早忙到現在呢。”

  楚凌原本就沒有翻舊賬的意思,不過是調侃桓毓兩句罷了。見晚風如此說,也就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看向桓毓公子道:“怎么樣?那些人嘴里問出了什么東西?”

  桓毓從袖中抽出厚厚的一疊寫滿了口供的紙道:“東西倒是不少,公主請看看吧。公主讓人送來的那個人,我重點照顧了一下。公主要不要猜一猜,這人什么身份?”

  楚凌挑眉,桓毓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那人今年二十五歲,化名齊景。真名叫拓跋景。”

  楚凌皺眉道:“北晉皇族?”

  桓毓聳聳肩道:“應該不算吧…他是拓跋梁早年與天啟女子所生的私生子,十五歲就被拓跋梁派到了天啟。雖然他是冥獄中人又是拓跋梁的兒子,但是拓跋梁應該不太重視他,不然也不會派到南康郡王身邊。畢竟十年前拓跋梁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夠登基,就更料不到南康郡王會想要篡權了。這一次拓跋梁相對對天啟朝堂動手腳,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個兒子在南康郡王身邊的。”

  “這么說…我如果想要用他要挾拓跋梁,是不可能成功了?”楚凌問道。

  桓毓聳聳肩道:“只怕還沒用阿忽魯好用,阿忽魯好歹也是貊族貴族出身,又是北晉丞相,分量怎么樣也比重一些。”楚凌搖頭道:“那不行,阿忽魯不能或者回到上京,而且本宮要給拓跋梁的賀禮也還沒有備下呢。”

  “你要賀拓跋梁什么?”桓毓不解地問道。

  楚凌想了想,“早日駕鶴?”

  “…”桓毓頓時無語。

  楚凌問道:“父皇身上的毒,那人怎么說的?”

  桓毓聳聳肩道:“那小子嘴硬得很,這些都是從別人口中問出來的。他一個字兒也沒有蹦出來呢。”對上楚凌似笑非笑的神情,桓毓公子有些惱羞成怒,“這可不是本公子手軟,是那小子真的寧死也不肯開口啊。再折騰下去,就真的死了。”楚凌挑眉道:“寧死也不開口?那他為什么不去死?”

  桓毓眨了下眼睛,摸著下去若有所思,“對啊,尋常人到了他這個份上若是真的堅貞不屈,早該準備尋死了斷自己了。這小子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就真的能忍,怎么折騰都不肯吭聲。就好像沒有痛覺一樣。”晚風笑道:“嫣兒檢查過了,他的感覺都很正常。不可能沒有痛覺的。”所以,人家是真的很能忍。

  桓毓翻了個白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怎么看他都是死路一條,既然他沒打算招,那還硬撐著干嘛?”

  “好死不如賴活著。”晚風道,“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尋死的。”

  “那只是因為,活得還不夠痛苦。”桓毓道。

  楚凌微微挑眉道:“回頭我去見見他,我也很好奇他到底能堅持到什么地步。”

  桓毓笑道:“聽說公主在這方面也很有一套,說不定公主一去他就招了呢。”

  楚凌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他一眼,“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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